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方反派已从良{穿书} > 今天没带醋
    “砰”的一声,六爻阁的门板被花似霰释放得灵压重重阖上,晕头晃脑得晓山青则捧着一只空碗,孤零零地被丢在了院子中央。

    “发什么疯啊!”他迷迷糊糊地说。

    子时的月光,在高山白雪得辉映下,仿佛蒙着一层清幽得薄纱,满园得雾凇与滕竹堆叠出一道层峦叠嶂得围壁,将卓然出尘得六爻阁环顾其中。

    将晓山青轰出去之后,花似霰便随手挥灭了油灯,站在空无一人的床榻前,深深厌弃着。

    刚刚才反省自己对待弟子们过分严苛与冷漠,此时他却又觉得,蹬鼻子上脸这种话,真不是瞎说的。

    他就是给了晓山青太多纵容,所以才导致了今时这种无法无天,又目无尊卑得结果。

    看样子以后,他不能再姑息他了。

    晓山青拖着一身得伤走出了六爻阁,借着寒凉得月光,才发现以云华殿为中心,周围竟悬浮着几座宽阔得岛屿,而岛屿与云华峰之间皆用一条手臂粗细的铁链所衔接,也就是说,想要从云华峰去往其余得岛屿,只能走铁链这一条路。

    不知道自己究竟住在哪里,晓山青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叫了一阵系统,结果这不靠谱得开发商,跟石沉大海,冒入宇宙了似的,鸟都没鸟一下他。

    “......”

    索性凭着感觉自己选了一条铁链走,结果还真让他摸到了自己的住所。

    晓山青所住的地方不大,但是屋内却收拾的很是整洁与华贵,粗略看过去,细节与品位都透着过人得见识,不是一般的大门大户可比拟的。

    烧了些热水,草草地洗了个澡,焕然一新的晓山青才摸上了自己舒适的大床,没有多想便快速地陷入了沉眠,于是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了。

    苏醒过来的一瞬间,之前那些诡谲的画面纷至沓来,错综复杂地塞了大半个脑子,让他分不清现实与往昔。

    整个云华峰似乎都静止了下来,晓山青睁着迷蒙的双眼时,偶然听到了花开得声音。

    那是苞蕾刹那间挣脱束缚的声音,舒展的嫩瓣向着四面缓缓舒展,嫩黄得蕊心裸|露出来,沾着轻薄的一层蜜粉。

    有淡淡的花香漂浮过来,是春天的味道。

    没穿书之前,晓山青就独自一人居住在大平层里,每个周除了保洁阿姨例行过来打扫,他的王国鲜有第二个出没。

    他喜欢没有人打扰的日子,睡到自然醒,玩到天将明,这就是他的生活与怪癖。

    下了榻,洗了漱,忍着遍体得剧疼换了一身整洁得衣物,晓山青推开寒气逼人得门板,遥望着云华殿上迎风摇曳得追思铃。

    整座玄华云顶,只有花似霰的云华殿上会挂这种遥寄相思得铜铃,谁也不清楚这云华殿主究竟在追思着谁,或者,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铃铛好听,所以挂了一整排。

    按照小说里的设定,云华殿每日得早课是练剑,而偌大得观剑台上,常年都只有顾汀州一人在勤奋刻苦。

    一是叶轻舟的剑术造诣已达臻境,没必要再去练习他擅长的,二是李雪绵对舞刀弄剑不敢兴趣,她一直都在学习符箓秘典,而他,大概是单纯看着对方不顺眼,专门找了个犄角旮旯自己练去了。

    今日的晓山青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他想去观剑台上,看看顾美人是怎么耍帅的。

    从住所到观剑台,路程不算远,中间还要御剑飞一段。

    晓山青内外皆有伤,呼呼地冷风一灌,整个人都快冻成了冰坨子,站在佩剑上直打哆嗦。

    好不容易在云海深处看到了被紫花玉树簇拥的观剑台,晓山青在半空来了一个标准的宗师落地,身体孱弱得差一点儿没崴了脚脖子。

    为了维持住并不存在的高冷人设,晓山青闲庭信步地穿过密集得花林,紫色得花瓣幽幽落了半身。

    晨光正好,幽风习习,观剑台上常年无雪,青石伴着落花。

    “师尊,师尊!”李雪绵端着一柄木质的小剑,正跟在叶轻舟的身侧模仿,一个挑剑上去,剑锋偏歪,绵软无力,她却不知道自己的错误,兴奋地嚷嚷道:“弟子这样做对不对啊?”

    花似霰居坐在一侧得石桌旁,红泥火炉袅袅冒着热气,渺淡得茶香徐徐而来,染透了一方静谧。

    晓山青循着脆甜的嗓音将望过去,只见芳兰竟体,休休有容得花似霰,难得的穿了一身月银嵌蓝边得长袍,外罩芙蓉暗纹的轻杳薄纱,箍着银丝得绑袖上绣织着大片繁琐得云纹,衬得那端着茶杯得手,修长如玉。

    花似霰在私下里不爱束冠,及腰的长发仅用一根银簪錧住,几缕碎发自鬓边滑落,消减了锐利得俊气。

    轻轻地呡了一口热茶,花似霰望向李雪绵雀跃得小脸,冷声道:“下盘不稳,手腕无力,你这一招,目标都是偏的。”

    “......”,李雪绵顿时倍增失望,撅着嘴将剑招收了,“弟子愚钝。”

    “你不是愚钝,而是志不在此,若真想精进剑术,就多跟你大师兄学习。”

    “是,弟子知道了。”

    相比较叶轻舟得洒脱,顾汀州用剑凌厉,剑气如虹,掀山断河,是以他练剑,都离人稍远,纵起剑意来也霸道得多。

    晓山青正拨开一层繁茂得枝丫,打算从此地走出,正巧顾汀州一道剑气扬奔过来,“唰”的扫断了一排树冠,纷纷扬扬地花雨斩落下来,又糊了晓山青满头满脸。

    “呸!”他眯着眼吐了一声。

    顾汀州见有人来了,忙收了佩剑站好,待看清是晓山青这个冤家得时候,矫矫不群得一张脸霎时阴云密布。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没好气得问。

    好不容易将脑袋上的花瓣扫下来,晓山青眯着眼睛说道:“过来上早课。”

    “?”

    顾汀州微微地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来观剑台练剑的吗?”

    迎着云海穹光,晓山青不失礼仪地微笑道:“搞个性可不利于集体团结,从今日起,我要多跟同门师兄弟们,搞好关系。”

    顾汀州内心警铃大作,戒备道:“你又想搞什么鬼?”

    他可不会忘了,三年前晓山青假借指导之名,教了自己一些大逆不道得招数,差一点没将百部峰得段长老一剑戳死。

    因为这件事,他体内隐藏得血脉差一点儿突破禁咒爆体显露,要不是师尊将他丢进惩戒室加固封印,如今,哪里还有他扬名立万的份。

    “我能搞什么鬼?”晓山青越过他向着花似霰的位置走去,“不过是对以往之事,厌恶至极,觉得无趣罢了。你放心,从今往后,你想斗,我还不接招呢。”

    “......”

    这边顾汀州的剑气一断,花似霰便转眸望了过来,当一身玄色得晓山青映入眼帘的时候,覆压在心底得无名之火顿时展露头角,俊美的面容也多了几分霜冷与不耐烦。

    “......”

    晓山青算是看明白了,这云华座下,除了叶轻舟肯搭理他,上至师尊下至师弟师妹,真是没有一个待见他的。

    ——优秀。

    “师尊。”晓山青停立在微蹙眉宇的花似霰跟前,躬身作了一个标准得揖。

    花似霰有些不明白他出现在此是为何意,轻轻颔了下首。

    晓山青本就没有原主爱粘人,请了安就麻溜地滚到一边立着去了。

    本来他就是心思干净的来,没有想过惹祸生事,可李雪绵见了他就仿佛耗子见了猫,“嗖”的一下就躲在了叶轻舟的背后,仿佛他要露出獠牙撕了她。

    叶轻舟见她害怕,柔声安慰道:“你别怕,有师尊在,你二师兄不敢捉弄你的。”

    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李雪绵磕磕巴巴地说:“他,坏......!”

    叶轻舟:“......”

    晓山青的无端出现,真真是破坏了一幕晨光明媚,师慈徒孝得大好美景,原本练剑的三个人谁也练不自在,就连一旁品茗得花似霰也喝不出茶水得清香了。

    说是来练剑,可伺立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晓山青到更像是一尊威仪孔时得玉像,仿佛看到谁将练得不好,就会赏谁一顿惩罚,威严得气韵无形之中竟盖过了花似霰得尊崇。

    顾汀州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由始至终他都是自顾自的练着,横扫而来的剑意斩落诸多花冠,纷纷扬扬地花雨随风弥漫,飘落一地唯美。

    李雪绵到底是小女孩心性,练了一会儿就追着花雨转圈圈,“咯咯咯”的笑声随风飘荡。

    叶轻舟练了一遍也停了下来,立在一侧整理衣袍,到是顾汀州仿佛是遇到了瓶颈,一招纵有千古怎么练都欠缺点儿味道。

    将一壶清茶喝完,炉子里的火也熄了,顾汀州那一招还是不得要领,正自己跟自己较劲,一遍一遍的失败,重来。

    花似霰坐在原处观望了一会儿,眉头越蹙越紧,叶轻舟察言观色,忙行礼上前,说道:“师尊,要不要弟子去指导三师弟一番?”

    这顾汀州哪里都好,就是对待自己苛刻的近乎变态,他从不会在武学之上短于旁人,也不屑拉下脸来虚心求教,宁肯就自己这么琢磨着。

    “还是为师去!”花似霰目视了他半晌,直起身来,缓步向着执着的顾汀州走去。

    叶轻舟见师尊亲自指导,非但没有觉得欣慰,反而忧虑频生,很是顾忌的扬起脸来,转头望向了一脸云淡得晓山青。

    察觉到一旁隐晦的视线,晓山青转过眸来,不明所以道:“师兄为何如此看我?”

    “你不嫉妒?”叶轻舟问道。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晓山青一脸天真。

    他望着花似霰执着顾汀州的手腕,一步一步得指导他送剑,推剑,两位旗鼓相当得绝世美人贴合在一起,简直是赏心悦目,过目难忘。

    “我今天没带醋。”将凤眸继续转向惊疑得叶轻舟,他说:“吃这种小醋有什么意思,想要赢得师尊的厚爱,光靠争又有什么用。”

    “......”

    争,只会让别人更加厌恶自己。

    真正得高段位,是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