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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小产

    似这样要紧的大事,既提前漏了口风,实则也要不了几日,便就确定了下来。

    七月二十六的朝会上,天子金口一开,就点给了户部此事,要户部在三日之内拟定章程,再呈送御前,把提赋事宜敲定下来。

    此事便成了第一要紧的大事,户部紧着办这个事儿,萧景行甚至为此两天不着家,就住在户部办差的衙门里。

    就这么一直到了七月二十九,户部尚书袁双青在金殿上呈上奏本,将提赋事宜如何敲定,又具体要怎么提这个税,哪一项生意往来上扣的多,哪一项上头还要再减一些,一样样的,足足列了三十多条章程。

    至于这章程之内,有增有减,那也不过都是做做样子罢了。

    别说是萧闵行他们这些本就经营的人,便是恪国公和萧景行这样素日并不曾在外有所经营的,那些章程列出来,也看得出是怎么一回事。

    而许成瑜当日所想也不错。

    像是茶叶丝绸此类,便就自从前的一成多税银提至三成还要多,这还不算上海上贸易要出海之前,市舶司扣除的许多杂费,以及回航靠港之后,市舶司检查船上运回的货物之后,还另有一部分的费用。

    如果把这些七七八八全都算下来,这出海一趟,虽然不至于完全没有赚头,可……

    “海上贸易才开放多久?这连半年的时间都不到,银子没赚多少,倒招惹来这样的麻烦。”许成瑜黑着脸,听着萧闵行把外面那些事情说完,心情坏透了,“别说出海一趟赚不了多少,这不出海的贸易,往后也要多交税银,赚的那些银子还不够平这个账目的。”

    萧闵行如何不知这些呢?

    但事情已经如此,他们能改变什么?

    他有心安抚,却又实在不知从何开口。

    “原本说过几日就动身回扬州,我看你在京城这些日子也不见得过的有多高兴的,早点走也好,可又出了这样的事……”萧闵行顺势往她身旁坐下来,握着她一只手,“在京中我们虽然也做不了什么,但消息都是最快得知的。

    大嫂这些天受罚,大哥也没说什么,好似是突然想通了,又或是父亲母亲同他深谈过,横竖朝廷提赋的这个事情,若再有任何变动,他身在户部,总会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我们。

    现在要是回了扬州城,再有什么消息,便要书信往来,一来一去又要很多天。

    咱们先不回去了,暂且在京中再等等消息吗?”

    京城的一切许成瑜都不喜欢,不单单是蒋氏。

    就算留在京中,也等不到什么消息了。

    据说户部呈送上去的,这只算是初案,要皇帝过目之后,再做调整修改,才算最终的定案。

    不过再怎么改,大抵也就这样了。

    许成瑜长叹一声:“留在京城也改变不了什么,之后的消息也没多要紧,无非是朝廷究竟打算如何在征税一事上做改动,但我们如今也晓得了,家里这一回是要好好想想办法……还有你名下的那些产业。”

    说起这些她又头疼,抽出一只手来压着鬓边太阳穴处:“还是早些回扬州,如果能处理掉的,倒不如像咱们劝四哥那样,似此类生意,就关门歇业,别的生意又不是不能做。”

    但关门歇业可不是说说就成的,别说许家的生意了,就是萧闵行他自己经营的,也没有说今日要抽身,明日就能把那些铺面还有存货全都变成现银的。

    这事儿还是要从长计议。

    不过她是真不想留在京城。

    萧闵行在她手背上按了下,抬手替她揉着鬓边:“行,那就都听你的,咱们还是尽早回去。”

    ·

    原本夫妻两个是说要到八月初四就动身,这事儿也提前回明过温老夫人和长宁长公主。

    为着蒋氏的事情内宅里不得安生,萧闵行和萧景行两兄弟也渐次不对付,长辈们是最不愿见到家宅不宁的纷争的,两兄弟若真反目成仇,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所以对于萧闵行新婚不足两月便要携新妇回扬州城去,也不多说什么,私下里都准了。

    偏偏到了八月初二这日,宫中又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刘妃有孕的头三个月,太医总说她胎像不稳,皇帝宠她,就免了她的各种俗礼,便连每天到皇后宫中去请安拜见也全都免了。

    卢皇后不计较这个,反而日日关切,都要叫了给刘妃诊脉的太医到宫中询问。

    八月初二那天,天气大好,早起就依稀可见艳阳高照的架势。

    刘妃也不知是动了哪根筋,在晨昏定省的时辰过去时,领了宫人往卢皇后宫中去拜见。

    卢皇后性子恬静,刘妃她却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

    后来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争吵起来,等到惊动了天子时,刘妃就已经见了红。

    专宠后宫的刘妃小产了。

    成型的男胎没能落地,天子震怒,在不问是非曲直之下,就下令把卢皇后禁足在宫中,不许她宫中任何人出入,更不叫人去探视。

    禁足中宫乃是大事,很快就惊动了宗亲。

    长宁长公主听说消息时,许成瑜夫妇正陪着她逛小花园。

    她当场就变了脸色,匆匆交代了两句便要入宫。

    萧闵行身形一动似要阻拦,许成瑜却不动声色按住她。

    等长宁长公主领着丫头走远,许成瑜才松开萧闵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母亲怎么能不进宫?”

    萧闵行面色微沉:“那刘妃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皇后娘娘想性子我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责罚她或是同她发脾气,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这事儿乍然听来便也知道有蹊跷了,我不想叫母亲搅和到里面。”

    他眉眼间闪过厌恶,许成瑜抬手抹平:“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不是你想或不想的事情。皇上不分青红皂白禁足中宫,眼下也只有母亲进宫最合适,难道叫众人眼睁睁看着中宫皇后被禁足吗?

    这里头的事儿,你原比我更清楚才对。”

    他当然是更清楚的。

    构陷,算计,用阴谋织成的巨网,把人笼在其中,叫人透不过气来。

    这也是当年他想远离京城的原因之一啊。

    他反手把人涌入怀中,稍做慰藉:“就是一出事,又走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