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停下,停下!”
那微光一闪,真的停住了不再动。我也站住,呆呆地看着那光亮,许久,才有半截模糊的影子在一株大树背后隐隐的显现出来,远远地。
是人吗?如果是人,为什么要那么神秘?
密林中寂静无比,对方也沉默着,听不见一点声音,只剩下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谁?我想问,大声地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似乎有一种难以打破的无形屏障隔阻在我和那物体之间。我们就这么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一阵呼喊陡然传来。我颤抖了一下,再看去,那光芒已经消失。林中簌簌的一阵响动远去。
“方方”
呼喊声越来越杂乱和焦急,远处晃动着两三股手电隐约的光芒。我如梦方醒,见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方才怕起来,大声答应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奔了一阵,总算遇到正在找我的凌铠江雨寒两个人。见我狼狈又害怕的样子,他们赶紧大声通知分散开来的其他人说找到我了,带着我回到冯希媛家。其他人也陆续回来。大家都问:“到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人?”
冯希媛早给我端来一杯热水。我抱着杯子只是摇头。池昭道:“别问了,让她先休息一下吧。”江雨寒疑惑地看着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凌铠瞪了瞪他,向池昭道:“对了,呆会儿怎么休息?现在已经晚了。”林萧然道:“和昨天晚上一样啊,在那边房子里铺板床。嘿嘿,不过你没睡过的。”
冯希媛chā嘴道:“如果睡不下,反正我们家空着一间,也可以睡的,方姐姐不嫌我的话也可以跟我睡一床。”凌铠道:“睡觉都是其次,我在想能不能借个地儿冲个澡,这大热天的。”冯希媛愣了一下道:“可以的,我去烧水。”说着埋着头便要出门,几个人赶紧将她拦住,直说冷水就够了。冯希媛抿着嘴笑道:“你们用冷水,方姐姐不会也用冷水吧。”我点了点头,也一笑,好一个心细体贴的女孩子。心想在这里住也好,昨晚那半夜出现在窗上的影子始终让我有些心悸,或许在这有人气的屋子里住,会好一些?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大家都清爽了,才商量着谁留在这里。结果是冯希媛把所有人都留了下来。四个男生,两个睡床,两个用拆下的里间的门板架在凳子上,简单地铺了一下就躺下了。我看他们安顿好了,正要回冯希媛的房间,经过晓晓的屋子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晓晓探出半个头,盯着我看。
“看着我干吗?”我歪着头,问他。
晓晓的脸刚才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看起来也有几分可爱。他两边打量了一下,眨巴了几下眼睛,神秘兮兮地对我道:“嘿,我知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跑出去。”
“哦?”我奇怪地道,不禁感兴趣起来,也低声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你也看见了那只怪物,是不是?”
“怪物?”我心中一凛。
晓晓忙不迭地点头,表情颇有些得意:“嗯嗯。我看到过好几回,都是晚上。有一次还去追过。”他挠了挠头又道:“不过没追到,那家伙跑得比野兔还快,哼哼。”
我忙道:“那你看清楚那……那怪物的样子了吗?”
晓晓摇摇头,我正想往下追问,冯希媛从她房间里出来,斥道:“你成天就胡说吧你。”晓晓伸了伸舌头,飞快地缩回头去关上了门。冯希媛对我道:“方姐姐你别管他,他就知道胡说,一直都是这个德行。”说着将我拉回房间去。我没法,只得跟着她进屋。休息时她又说自己早上起得早,让我睡床的里面。我也没多想。这一晚倒是睡得很沉,终于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灵异笔记 灵异笔记Ⅱ 第八章 废墟妖手
早上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我躺在床上,还想再养会儿神。窗外传来啾啾喳喳的鸟叫,反而衬托得四周更加安静。
是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其他的人呢?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凝神听了听,屋里别说说话声,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我急忙起了床,到处找了一回,见不到半个人影,好容易才在屋后的空地上看到晓晓一个人在那里堆泥巴玩。
“晓晓,你姐姐呢?还有昨天和我来的那些大哥哥们,你看见了吗?”
他头也不抬地道:“他们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晓晓摇头道:“他们说不准我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不告诉我?什么意思?见他不肯说,我只得返回屋里,才发现连他们的旅行包都不见了。我傻站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没有信号。我心里有点乱。他们是不可能突然回去的,但是连旅行包也带走了,当然不会是离开一会儿。那么他们去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华延。可是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的丢下我呢?
这帮猪头!我心里骂着。如果是因为昨天的晕倒,我理解他们怕我身体不好让我休息的心情,但是用这样的方式把我甩下,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不禁愤然,扭身进了屋将包拎了出来。我又不是找不到去华延的路,也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真是存心找不痛快。饭桌上还有两碗温热的蔬菜粥,也被我赌气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估计等下要吵架,得保证足够的能量。
走过一次的路,第二次走起来相对就会顺利的多,感觉也不是那么远了,加上一肚子的火,让我连走路都变得越来越激动,大步流星地也不觉得累。彷佛只过了很短的时间,就看到了那条小溪,然后跟着绕过山头,华延驿便又呈现在眼前。
那里仍然是一片死寂。没有人影,没有任何活动的东西。更别说人。
我愣了一下。
难道我猜错了?可是他们除了来这里,还会到哪里去呢?朝四周望去,空山清寂,只传来隐约的鸟嘶蝉鸣,却显得有些莫名的凄厉。我心底有些发寒,昨天的情景陡然又在眼底浮现,如果我再次接近华延,还会听到那呼唤,看到那些幻象吗?那种本来清晰的记忆又模糊起来,我只记得那个叫王絮的女子,是她,在唤我“姐”吗?
这个在深山里沉默了四年的废墟之下,究竟埋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忘记了害怕,忘记了自己。
昨夜这里似乎下过一场小雨,地面的泥土也显得有点湿润,一些不完整的脚印凌乱地显现着,但明显是男xìng的尺寸。看来他们真的来这里了,可是现在,人呢?
跌跌绊绊地穿过那片乱草丛,我很快就到了那座小石桥前。看着对面越来越近的那片焦土,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强烈。彷佛一个封印了多年的神秘之门,即将被我开启。可是我不知道这扇门背后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要那秘密,我必须,必须把这废墟下的一切都挖掘和整理出来。这是我的使命。
是的,使命,彷佛我只为这使命而生。
我突然觉得,就算他们不在这里,我也要去探究这无人敢涉足的废墟。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踏上那座小石桥。
若是此时我选择离开,或许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将改变。但是这也只是或许。更或许,像池昭说的一样,无论我们怎么挣扎,都会被某种力量推动着前进,甚至无法抗拒?
那么我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是不是更容易被推动呢?
我来不及再想。
桥下并没有重新响起什么声音,我也没有再遇到突如其来的昏厥,连那种时常出现的幻像也不复出现,这反而让我在担心中多了一分疑惑。小桥并不长,我很快就走到了对面。几乎是还没有心理准备,我便接近了废墟的边缘。
四年的时间并没有彻底散去那种火场里特有的焦臭的味道,一些微风飘dàng着,把这种气味不断地塞到我的鼻子里。我慢慢走过去,站在一堆黑褐色的不知道原来是什么东西的旁边,看着眼前的情景发呆。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啊!
远远看去,还不觉得面积有多大,可是站在这废墟的面前,你才能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是一个镇,是一个并不算太小的聚居点!整个废墟没有任何太突出的物体,连残垣断壁都看不到,所有的一切都垮塌焚化成了将近一人高、连成一片的起伏的火场。我无法分出哪里是房屋,哪里是街道,也看不出什么是瓦砾,什么是砖木。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黑沉沉的彻底混为一体的的东西,如同一只趴在群山之间沉睡的巨大怪物。
而我要此刻要做的,就是去弄出被这怪物压在肚子下的宝贝。
背后远远地传来一阵乱响。沉浸在震撼中的我吃了一惊,猛然转回身去,只见来路那边的乱草丛里扑拉拉地飞起几只鸟,四散惊逃。几簇草晃了几晃,没有了动静。
我定定地盯着那一处草丛不敢眨眼。
“池昭?凌铠?”
明知不可能是他们,我仍然大着胆子喊了两声,回应我的只有远远的回声。
是什么动物吗?如果是,为什么又没了动静?我的心底没来由地闪现出昨晚那个奇怪的东西,难道是晓晓口中的那只怪物在跟着我?
我不敢再想,见久久没有动静,才定了定神,告诉自己不要太神经过敏了。转过身去又面对那废墟。
我该怎么样开始呢?
要想就这么跳进火场里当然不是不可能,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决定先找到能深入火场的入口再说。先前偶尔看到的脚印已经找不到了,我只有自己沿着火场的边缘,慢慢地寻找可以踏足的地方。在离火场不远处一道陡坡下去,仍然是那条小溪,它贴着华延的边缘转了半个圈,我也就这么一直走了大半圈,才终于发现一个不大的缺口,蜿蜒地伸进火场里去。
而在这缺口的边缘,清晰地印着两三个脚印,一步一步朝火场里迈去。
我一阵欣喜,然后又是迷惑。
他们真的来过了?可为什么总是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但是望着这几乎象征着秘密之门的匙孔的缺口,我还能再犹豫什么。
抬起脚,就在我即将踏进火场的那一刻,那边的小溪里又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在空旷而寂静的山野里却显得特别刺耳,我再次一惊,回过头去,只见那边的水面上晃dàng开一圈圈波纹和涟漪,像有什么东西刚刚飞快地划过了水面。
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东西也没看见?!
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在来的路上,我就似乎听到过身后有一些异样的声响,只不过因为当时正火大而没有在意。可现在,那东西好像一直跟着我到了华延,并且在越来越近。
现在怎么办?我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大着胆子走过去,站在那陡坡旁向下探望。水流并不急,看起来只有一尺多深,清可见底,也看不到有什么鱼,更别说能在水中激起那样水痕的大鱼。溪边的一些地方仍然长着非常茂盛的草丛,一眼望过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我知道,在那某一丛草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这种感觉让我在闷热中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凉。我下意识地退回来。但是我能退到哪里去呢,身后是可怕的废墟,来路也许也潜伏着什么未知的生灵。
我头一次体会到孤立无援的滋味。在城里的时候,天天嫌人多拥挤吵闹,此刻却如此的盼望有人在身边,越多越好。
我将手伸进背包,摸出一直放在里面的一把水果刀来,紧张地攥着,手心里汗涔涔的。站了一刻,也不见一丝的动静。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我回头望了望那缺口,咬了咬牙,狠下心往里面走去。就算要出什么事,也别那么窝囊,好歹我是为了信念和追求才OVER的吧。
一踏进废墟,那种焦臭味似乎更加的浓重起来。脚下全是或软或硬的灰烬,一开始我以为这里会跟沼泽一样满是看不见的陷阱,极之小心,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挪进去几米远。但是紧接着我就发现这条伸进废墟的小道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恐怖,只是两边半人多高的灰烬层层叠叠地垒在一起,不时显露着一些缝隙和黑黝黝的洞,或者坍塌一些下来,阻住道路。我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在辨别着灰烬中的物体,寂静的旷野中只有我脚下发出的声音在回响。
看起来,这应该是一条没被烧毁的房料掩埋的小街道。但是我仍然看不到地面,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我不知道自己能发现些什么,更不知道在哪里才能发现。这条完全失却了本来面目的街道,会指引着我通向什么地方呢?
我吃力地不断寻找着落脚的地方,偶尔在灰烬中还会看见一些脚印。道路突然间又转了个大弯,堆得高高的灰烬也显得突兀而危险起来。我小心地绕过去,没走多远一堆阻拦物又堵住了去路,试着踩了踩,估计着能承受自己的重量,便想迈脚上去。
喀嚓。
一声断裂声从身后传来,我迈出的脚一僵,迅速收了回来。还未等我转身,又是一阵哗啦的声音,只见方才拐弯的那个地方正在坍塌,残朽的砖瓦泥土滚下来,将那一段“街道”又垫高了一些。垮塌很快就停止了,我惊了一阵,见没什么大碍便回过头想继续往前走。但是就在那一刹那,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我好像看见了什么。
猛地转身,在垮塌下来的那堆黑糊糊的瓦砾之下,有一截白嫩盈润的颜色刺目地显现着。
而压在那颜色上的瓦砾仍然在动,轻微地拱动。彷佛那物体被压得难受,想挣扎着出来。
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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