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向人低头,除了磨损和损坏的,皇甫婉容的嫁妆寻回大半。
皇甫婉容在睁一眼、闭一眼的情况下,七日后,长房一家热热闹闹的回房了。
「爹,我们以后要住这里吗?」隽哥儿抬头一看新漆的朱门,他有些畏怯,当年被丢上马车的yīn影仍残留
着。
「是呀!这是我们的家,有爹,有娘,有隽哥儿、莹姐儿,还有祖父。祖父以前很疼你的。」那个老人为了
保护孙儿,宁可狠下心不去探望,假意漠不关心,任凭死活。
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妻子,赵老爷岂会不了解她的xìng情,打从长子出事后,他就看出妻子的异状,因此当她赶
走长媳,他连忙抱出睡得正熟的孙儿,朝他大腿狠心一捏,让他哭着要找娘。
唯有送走他们才能确保这对母子不会惨遭dú手,他老了,护不住小辈,只能让其远远避开。
不过也是他的自私,想维持府里表面的平和,他已经失去一个嫡长子,不能再没了次子,孙子还小,承担不
起重担,若是长子真的回不来,他也只好把百年基业jiāo到次子手中。
这也是谢氏的盼头,她要的是亲生儿子当家。
「我不记得了,我那时还小。」隽哥儿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比起一年多前的傻样,这会儿可伶俐多了。
「是还小,小到傻不隆咚的,连字也写不好,娘卖了好几件绣品挣钱给你买笔买纸你才能写得有模有样。」
纸很贵,他又用得凶。
隽哥儿害羞地学他爹,冷着一张脸。「娘,我不傻了,书上的字我都识得了。」
「大话。」皇甫婉容朝儿子鼻头一拧,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一字。
隽哥儿顿时小脸发皱的转身问他爹是什么字。
「是轰,意思是车子很多,一起动起来轰轰作响,比喻声音很大。」这字笔划太多,他暂时还未学到。
轰,是轰走之意,叫你滚,你要有自觉一点,不要等人赶。皇甫婉容朝赵逸尘一横目,警告他别想再跟她同
屋。
谁知冷着脸的赵逸尘竟有孩子气的一面,他朝她一眨眼,表示他不懂她的无声暗语,反要她把自己洗干净
点,抹上香膏,等他晚上享用,夫妻不同房引人非议,他是为了她好。
为她好?分明是色胚,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还不够,三番两次的想..哼!他不会得逞的,她还等着和离。
和离?想都别想,你只会是我的妻。
两人以眼神角力着,jiāo流着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含意,夫妻暗自较劲,眉来眼去的吵着架。
可是在旁人眼中却成了眉目传情,大少爷和大少nǎinǎi感情真好,一刻也离不开对方,瞧他们粘得多紧呀!有
外人在不好太亲昵,只好你看我、我看你的表达浓情密意。
这个误会延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他们做了老太爷、老太君,陪他们一直到老的仆从还是难忘当时的情景,小
夫妻俩心里只有彼此,他们之间chā不进第三人。
「打雷的声音也很大,我本来很怕,可是娘说我是小男子汉,要勇敢,我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现在不怕
了。」隽哥儿很骄傲地说他不怕打雷了..呃,其实还有一点点怕,但他会保护娘和妹妹。
又是这一句顶梁柱,听着儿子小脸发亮的说着,赵逸尘只觉得眼眶有点涩。「你还小,顶梁柱先让爹来当,
等你长大了,爹老了,再把这棒子jiāo给你,你帮弟弟妹妹撑起一片天。」
「好,我帮弟弟妹妹..」他拍着胸脯拍到一半,墨玉似的大眼忽地一睁。「爹,隽哥儿没有弟弟,你说错
了。」
赵逸尘一脸似笑非笑的瞅向妻子。「爹和你娘努力一点,明年你就多了个小弟弟,你可不能欺负弟弟。」
「我不会,我会照顾弟弟。」他是哥哥。
「赵君山,你跟孩子胡说什么,谁要跟你..那件事,你还要不要脸皮?」皇甫婉容羞恼地一瞪眼,眼眉生
娇。
「要脸皮做啥,孩子要脱了衣服才放得进去。」两个孩子还是太少了,至少要五子三女。
赵府人丁单薄,身为长子的他要多为子嗣着想,兄弟多才不致受外人欺侮,团结一致何愁家族不兴旺。
「你..越说越不象话了,再跟你扯下去我都跟你一样不要脸了。」她恼得扭头不理人。
皇甫婉容实在想不透,在外人面前,赵逸尘老是摆出冷漠孤傲的一张脸,话不多,有事问他也常是回以简洁
的一句话,很少说第二句,有时连开口都嫌多余,用寒冰似的眼神将人逼退。
可是对她他从来是话不嫌多,不论什么轻佻的话语都说得出口,越是给他白眼他说得越起劲,说得她气得面
红耳热也不停歇,还以此为乐,不断地撩拨她,让她失去冷静。
赵逸尘轻轻一勾妻子的腰带,将她拉近,俯身低语,「夫唱fù随,你只能跟我纠缠不清生孩子。」
他太惯着她了,应该让她晓得何谓夫纲。
「在虎狼环伺下?」她指的是赵府内心思不正的两足禽兽。
「我会排除掉的。」他不会让孩子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出生。
「一刀杀了他们?」干净俐落。
杀人之后就要偿命,满足了她当寡fù的愿望。
赵逸尘轻扯唇角,「你不晓得我是读书人吗?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做法,我们很文雅的,只以诗文会友。」
「我看你比较像土匪,烧杀掳掠最拿手。」瞧他对她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匪气十足,强横地叫人想给他一棍
子。
他目光一闪,神色冷然。「一路走来你也累了,先回屋子休息,箱笼的事jiāo由丫头去收拾。」
「不用了,我还不累,先带孩子去向公公请安,莹姐儿出生至今还没见过她祖父呢!」
她在庄子里被生下,见到的只有下人,养到两岁大了还没办法说好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祖父亏欠她,她的父亲也对不起她,整个赵府都欠她一声道歉,她原本该是受人宠爱的娇小姐,却成了
别人口中的野种,一场财产的谋夺差点毁了她的一生。
「不急,你真的不累?」赵逸尘看了看她的神色,大手贴着纤素玉额,他不放心她纤弱的身子。
「礼不可废,不能留人话柄,我们甫回府更要谨慎做人,不要让人嚼长房舌根。」有太多双眼睛盯着瞧。
如果她还是凌翎,策马狂奔百里也不觉累,一日来回轻松惬意,她还能在马上拉弓,shè下大雕,带着猎物满
载而归。
可惜她是皇甫婉容了,虽然经过一年多的锻练,体力仍是差之甚远。
「你想多了,爹不会计较此事,在自个儿府中何必过得战战兢兢,咱们和和乐乐的过日子,爹就欣慰了。」
赵逸尘想的是妻子的身子要紧,繁文缛节倒是多此一举。
「公公会不会不悦是一回事,儿子、媳fù见礼是我们的孝心,人有亲疏远近,礼多人不怪。」婆母能装,难
道他们连做做样子都办不到吗?毕竟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再亲的血缘也疏远了。
先把儿女安顿好,由婆子、丫头看顾,夫妻俩略作梳洗,再连袂前往正院拜见长辈。
赵老爷正在用yào,他长年有湿症的毛病,一遇天气变化转凉了,双膝便会疼痛不已,难以行走。
「爹,请受孩儿一拜,原谅孩儿未在您膝前尽孝。」赵逸尘带着妻子双双跪地一拜。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身,地上凉,自家人不兴这一套。」赵老爷神情激动的虚扶,眼中热
泪盈眶。
「是的,爹。」赵逸尘扶着妻子一起起来。
「能看到你们平安归来,爹比什么都高兴,先休息几天缓口气,缺什么就开口,以后这赵府要jiāo到你们夫妻
手中,爹老了,使不上劲。」他抚着老寒腿感慨,一脸凄然。
正给他侍yào的谢氏闻言指尖一颤,捧碗的手忽地一紧。
「别闹了,快放开我,时辰不早了,懒媳fù还赖在床上只会多添是非。」为媳不易,尤其继母还不是亲娘。
真正的考验要来临了。
「再陪我睡一会儿,还早,天才刚亮。」赵逸尘一翻身搂住不听话的妻子细腰,将头枕在她香肩。
一回府,两人都累了,在面对全是谢氏眼线的赵府,头一回他们睡得不安心,在确定值夜的是庄子上带来的
丫头后,一沾枕的他们便沉沉睡去,先养好精神才好应付他们所不熟悉的府邸上下。
长子、长媳有三、四年未在府内,什么都变了,长房原本的居所搬进二房一家,谢氏以东西太多不好搬动为
由,将东边一处闲置已久的园子拨给长房,看样子也不是暂时的,以后不会换回来,是打算让他们长住了。
看得出刚整理过的痕迹,不太经心,梁柱有新漆的气味,园子里有二大一小的院子,除了大院子外,较小的
院子十分偏僻,还有未除完的杂草,看起来有几分萧条败落。
世人皆是看人下菜碟,下人亦然。
在由谢氏掌控的内宅,一众仆婢是看太太眼色做事,不论逢迎拍马的还是存着心思上位的,皆以谢氏马首是
瞻,赵老爷根本管不了,他放手已久,不chā手庶务。
长房吃亏在府里没有他们的得力人,一些眼线钉子成不了什么大事,一个失忆,一个是完全没有记忆,赵府
对两人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他们得去适应,跟谢氏一样会装,装作他们从未离去,府中的下人还认识七八
分。
「天才刚亮,但对我来说是起晚了,要梳洗穿衣,点妆chā簪,再伺候你这位大爷起身,然后还要赶到正院请
安,听婆母教诲。」当然媳fù的一天是相当忙碌的,婆婆要拿捏媳fù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用膳?」她可以再养胖一些,摸起来腴嫩。
皇甫婉容以「吃米不知米价」的眼神一睨,「你认为咱们『宽厚大度』的继母会让我吃饱?」
折磨媳fù的方式不就是让她饿着肚皮服侍婆婆用膳,一边站着挨饿,一边看人进食,闻着饭菜香味就更饿
了。
闻言,他眉头蹙起,「要不要我帮你夺回中馈?」
以后由妻子当家作主,府里的调派由她说了算。
她摇头,「还不到时候。」
这里头的脉络还没理清楚,若是有人使绊子,他们还真不好处理,罚重了寒人心,不罚自个儿堵心,所以先
把府内诸事摸清楚了再说,不急于一时。
「咱们院子没有小厨房?」他一说完自觉好笑,园子的打理都马马虎虎了,远不及庄子舒适,他还能盼着下
人用心,把长房当成正经主子看待吗?下人也会看风向。
她冷着眸一瞟目,「等你大爷砌砖弄瓦,垒个灶台,咱们把院里的枯枝拾一拾当柴火,也许能喝上口热
汤。」
「好,一会儿我就让人买砖瓦,袖子一挽给娘子你盖间厨房。」能让她舒心的事他都愿意做。
每每想起妻子这些年受过的苦,愧疚不已的赵逸尘总想尽力弥补她,若不是受他拖累,她也不会名声尽失,
背上污名,至今仍让人怀疑她的贞节。
看他真要当回事,皇甫婉容赶紧出声阻止,「我说笑而已,你可别来真的,我们才刚回府,府里是什么情形
还没个明白,你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咱们再等等,有点耐xìng..」
不是自己的地方真不方便,才刚住进来她就想念修整舒适的庄子,里头的香梨都熟了,能熬梨香蜜膏,膏子
泡水喝能润喉养肺,身有暗香,一入秋就不怕早晚温差大而喉咙疼。
「我xìng子急,不等。」妻子在受继母折腾,身为丈夫的他岂能坐视不理,全由妻子一人承担?
她没好气的推开一直缠腻过来的男子,luǒ着雪白莲足跨下脚踏。「你才七岁呀!急着上学堂。」
隽哥儿都比他爹沉稳。
「不,我是心疼妻子的男人。」赵逸尘侧着身,以手撑颐,注视妻子袅袅走动的优雅身姿。
她的动作美得像一幅画,不急不躁,优美雅致,宛若那湖边的细柳,飘逸自在地任风张狂,她惬意迎曳,在
风中展露姿态,硬压莲花三分灵气,毫不逊色的引人驻足。
不过,他有些狐疑,七品小官家出身的她怎会有一股看尽繁华的大气,通体气派,机伶剔透,眼中透亮不存
杂质。
一听他发自内心的关怀,皇甫婉容的心柔软了一块。「真心疼我就给我一纸休书,省得我被扯入这一团乱七
八糟。」
黑眸一眯,他不悦道:「休了你,疼的是我的心,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不会做,而且我非常满意有你为妻。」
再也找不到比她更适合他的女人,聪慧、容貌姣好,打理庶务起来条理分明,最重要的是她能牵动他的心,
让他波澜不兴的心湖掀起大涛。
赵逸尘起身,走到妻子身后,拿过她的玲珑玉梳,一下一下梳理她柔细青丝,黑缎似的发丝水滑地溜过指
间,他心口一阵震动,想将它们留住更久,一辈子也闻不腻的发香。
「别把我的头发扯断了,我养了好久才又黑又亮..」她重生前的皇甫婉容憔悴得只剩下一口气,面容凹
陷,皮肤干燥到刮人,发丝枯黄而干裂,毫无光亮。
听到屋内动静的明烟、明霞一前一后的入内,一个捧着盛了温水的水盆,一个手拿洁白的巾子和净面的香胰
子,看着主子打情骂俏的恩爱身影,两人目不斜视地做好分内的活。
「明烟,你来绾髻,别让这笨手笨脚的家伙坏了我一天的好心情。」还玩?都不晓得被他扯断了几根头发。
其实赵逸尘手上的力道很轻柔,他细心的梳开妻子打结的黑发,只是手法不得当,练武的人手劲又大,梳着
梳着一不小心玉梳卡发了,他想梳开,没想到却扯疼了她头皮。
「是的,小姐。」明烟忍笑的接手。
「要改口,称大少nǎinǎi,你们这些服侍的人要留心点,这可不是在庄子上,由着你们随便,大户人家的规矩
多,别给你家大少nǎinǎi惹来无谓的麻烦。」他能看顾到的地方尽量用心,容儿已经独力忍耐多时,他不忍心再
加重她的负担。
「是的,姑爷。」明烟、明霞屈身一福。
「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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