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震旦·贰·星之子 > 第 26 章
    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

    "我们分在一组,应该齐心协力!"

    "谁跟你齐心协力?"天素的声音冰冷刺心,"你不是九星之子吗?九星之子还用别人帮忙?"

    "危字组被淘汰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少管我的事!你怕淘汰,好哇,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跟你齐心协力。"

    "什么事?"方非心跳加快。

    "你向所有人宣布--"天素扬起脸来,一字一顿,"你不是九星之子!"

    少女的声音传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方非胸口一闷:"可、可我拜亮了九星。"

    "造化笔也会犯错!"天素语气武断。

    两人对视一阵,方非轻声说:"我不宣布呢?"

    "那就这么拖下去!"天素轻轻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心,"直到你宣布为止!"

    "好吧!"方非吐出一口长气,"我宣布……"他盯着天素,少女的眼中透出一丝得意。

    "我永远都是九星之子!"方非话到嘴边,改变了初衷,"就算离开了八非学宫,我也照样还是九星之子。"

    说完这话,他丢下天素,走到了一张长桌前面。扭头看去,天素还在那儿发呆。方非见她这样,略感不安,可当时热血上冲,那些话就是无遮无拦地说了出来。

    教室里鸦雀无声,大伙屏住呼吸,要看这事如何了局。

    "安静得不像话!"矮个儿道师来得恰是时候,"我来错教室了吗?没错,丁室。喝,这儿有二十八张桌子,大家分组站好。苍龙天素,你在那儿干吗?到危字组的桌边去。"

    天素一咬牙,走到方非对面,冷冷别过头去。吕品站在一边,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咧着嘴吧,发出无声的诡笑。

    周观霓一挥笔,白光闪过,每人面前冒出一座小巧玲珑的八卦炉、三个或大或小的瓷瓶、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纸盒,盒子里放了一本书、一根金色丝线、一块硕大的钻石。

    "拿起书。"周观霓大声说,"翻到第一页!"

    方非拿起那书,书本清皮錾银,写着'至高抟炼术'五个大字。书名下面,列了一大串响当当的头衔--八非学宫资深道师、抟炼研究会副会长、工部丹yào师首席顾问……写了足足三行,作者这才粉墨登场,'周观霓'三个字威风八面,比起书名还要醒目。

    "一切法物,都要经过抟炼,你们脚下的飞轮飞剑,身上的神甲羽衣,乃至于手里的符笔,无一不是抟炼而成的。抟炼是一门至高无上的学问,哼,可是偏偏有人瞧不上眼。"

    周观霓激愤起来,一拳砸在讲台上面"他们居然认为,练几天元气,学两道符法,懂一点儿鸡零狗碎的东西,抟炼就能水到渠成。这个念头荒唐透顶。八非天试早该设立抟炼科了,我向斗廷申请了多少次,每次都是石沉大海。试想一下,没有抟炼,浑天城飞得起来么?如果老天有眼,浑天城活该掉在积明湖里,给那些官老爷洗个冷水澡,好叫他们清醒清醒!"

    矮道师大发牢骚,拳头左右飞舞,咋的桌子咚咚作响。

    砸完桌子,他又瞪起牛眼,高叫一声"皇秦,你来说说,抟炼最常用的三条符咒是什么?"

    "无明沸水符,九转yīn阳符,抽铅添汞符!"

    "没错!皇秦同学,你该跟令尊说说,抟炼这一科,必须加入八非天试。天素!"周观霓又叫,"抟炼最常用的六种材料是什么?"

    "元胎、紫液金、神龙血、帝女玄霜、双麟芝、沙棠果!"天素一气答完,周观霓不置可否,一挥手,"九星之子,你来说说,鬼眼明沙是什么东西?"

    方非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答不上来?"周观霓尖刻冷笑,"你真是九星之子吗?瞧你那个呆样儿,北斗九星认错了儿子吗?"

    "他是北斗九星的私生子!"钟离焘尖声怪叫。

    哄笑声更响,老家伙笑容可掬,一扬手,"喏,钟离焘,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鬼眼明沙,就是鬼眼蝠的大便!"钟离焘一面回答,一面瞅着方非,那眼神仿佛在说:得了吧,什么九星之子,你就跟鬼眼明沙差不多!

    "答对了!"周观霓哈哈大笑。

    接下来,矮道师天马行空,东拉西扯,一会儿说他炼的驱水珠揣在身上,能把海水赶来赶去;一会儿又说他炼的破山锥,能把山也扎个窟窿;还有他炼的七宝金丹,包治百病,万试万灵,好几个至人院的老院士都受过他的恩惠。上次浑天城的下坠事故,他也出了一点儿小力,这力气小到几乎让他做了星官。

    吹了一个钟头,周观霓才想起了正事,于是三言两语,jiāo代了八卦炉的用法、五行循环的作用,至于文火、武火、无明火三种火焰如何运用,老道师十分高明,他把这个当成问题,统统留给了在场的学生。

    接下来是个小测验,题目是把金刚石的特xìng转移到英招尾毛上去。那尾毛黄澄澄的,足有一米多长,金刚石又大又亮,少说也有二十克拉。抟炼的辅料是三钱鬼眼明沙、两钱百眼羊妖的眼髓、四钱尖吻犬妖的鼻血。

    周观霓说地语焉不详,方非翻书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抟炼过程。这过程复杂的惊人,要用到四个符法和六个五行循环。方非尝试画符点火,画了几次全都失败,惹来天素一轮白眼。

    没过多久,天素第一个完成抟炼,她从热腾腾的八卦炉里抽出尾毛,尾毛变了颜色,细白光亮,放在暗处,好似一段冰雪,放在明处,又如三尺阳光。

    周观霓接过尾毛,啧啧称赞,他拿来一段木棒,尾毛轻轻一挥,卡擦,木棒应声断成两截。

    "好!"周观霓高叫,"甲之上,三十分!"

    不一会儿,角字组全体完成了抟炼,四根尾毛一起jiāo了上来。皇秦炼的最出色,得了满分;巫袅袅、司守拙不相上下,各得二十八分;就连钟离焘受了皇秦的帮助,也得到二十五分。

    天素一边瞧着,气的发抖,瞪着方非、吕品,眼里火光直冒。可她跟方非较上了劲,心里又气又急,可就是不肯援手。

    很快氐字组也完成了抟炼,周观霓接着宣布,下课前不能完成抟炼,全都记为零分。各组不敢怠慢,群策群力,互帮互助。吕品乱七八糟一顿折腾,夔龙鼓响以前,居然也把抟炼完成,尾毛成色平常,只得了十五分。唯独方非最惨,八卦炉冷冷清清,整整一堂课,连炉火也没生起。

    周观霓验收成果,把方非尽情挖苦了一通,发现简真旷课,又给危字组一个零分。

    天素气得无法可想,下了课掉头就走。吕品也抄着两手离开。丢下方非一个,受尽了白虎人的冷嘲热讽。

    方非赶到太极坪,不想对头抢先布好阵势。司守拙用心体贴,钟离焘无微不至,方非没出第五层,就给利利索索送回了云巢。禹笑笑前来助阵,可惜寡不敌众,就给巫袅袅打落了下去。

    白虎道者人多势大,了的那个是又使了心眼儿,每一组都有白虎学生,纵有学生心生不平,也不好与本组的成员为敌。加上方非资质平庸,偏偏拜亮了九星,嫉恨他的也大有人在。这群人乐得看戏,小度者越凄惨,他们就越高兴。

    桓谭与禹笑笑是一路,可他为人滑头,又见太叔明带人参与,心虚胆怯,不敢尽力,装模作样地周旋一番,眼看禹笑笑掉落,也就顺势叫人打了下去。

    司守拙将人马分成了两拨,一波拦截禹笑笑,一波专门对付方非,他铁了心不让方非离开云巢,比的小度者走投无路,每次到了最后,只有返回云巢。

    五行磴拦截对手,在八非学宫属于合法。如今危字组四分五裂,禹笑笑有心无力,道师们碍于规矩,也不能主持公道。整整一个时辰,方非也没能越过第五层,直到酉时将至,白虎人才一哄而下,跟着?龙鼓响,满天飞磴停了下来。小度者孤单单落在草坪上,身子疲惫不堪,心里灰心丧气,可是老天爷还不罢休,不一会儿,潇潇洒洒的飞起了细雨。

    方非站在雨中,仰望天上飞磴,那儿空空dàngdàng,似乎整个世界都将他遗弃。雨水落在脸上,丝丝渗入心底,化作一股酸热,又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雨越下越大,方非走回教室,室门已经关了,外面风雨如晦、雷声隐隐,走廊上却空dàngdàng的寂无声息。

    方非心里起了一股寒意,乐当时的话时断时续,在他耳边响起:"不许在云巢过夜……比起任何惩罚都要严重……那就是--死亡……"

    他的背脊仿佛过了电,汗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这是,他仿佛看见了一样东西,走廊的墙壁上无中生有,悄然出现了一行字迹,色泽暗红,好似干涸已久的鲜血--

    云巢夜间身存守则

    甲.留在教室外面的的走廊。

    乙.不许越过许愿台。

    丙.如果独自一人,听见有人叫喊自己,切记不许回答,也不得搜寻声音的来源。

    丁.以上三点,如有违背,后果自负。

    八非学宫道师团

    某年某月某日

    望着字迹,方非眼前发黑,他的身上冷嗖嗖的,像是结了一层冰。

    他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为了脱困,又在五行磴上耗尽了力气。看了守则打一条,他不敢离开走廊,不一会儿,倦意阵阵涌来,方非倚墙坐下,一不留神,昏沉沉睡了过去。

    蒙蒙,他又落在五行磴上,四面大雨如注,他在尽力飞翔。前后左右,白虎人追赶正急。方非左冲右突,摆脱了钟离焘,绕开了巫袅袅,将司守拙抛下时,那家伙发出一连串歇斯底里的吼叫。

    因为是在做梦,他在五行磴上跳来跳去,飞得十分神勇。突然间,狂风扑面,皇秦面无表情的直冲过来。方非掉头就跑,可是无论飞得多快,始终避不开白王太子。两人首尾相连,皇秦的呼吸似在耳边。方非心惊ròu跳,回头一看,忽的不见了皇秦,乌云压顶而来,化为了一张浓黑的人脸,鼻高眼深,面颊突出,嘴巴张得老大,其中萦绕着长长的闪电。人脸大声狂笑,声如巨雷,一刹那,空茫茫的眼窝里shè出两道电光,方非来不及躲闪巨脸龇牙咧嘴的向他扑来……

    "啊!"方非猝然惊醒,嗓子又干又痛,脑子里似有一把锤子。

    飞磴、怪脸、乌云、闪电,统统消失不见。他躺在走廊的的角落,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地板冰冰凉凉,墙壁发出淡淡的青光,长廊半明半暗,一股yīn森气息,冲他扑面压来。

    这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团亮光,跟着响起了缥缈的歌声--

    "百叠漪漪水皱,六铢纵纵云轻,植立含风广殿,微闻环佩摇声。"

    曲调忧伤淡淡,一股冷香随歌而来。方非只觉鬼气森森,恐惧莫名。他挣扎yù起,可是身子酸软,动弹无力,那光亮一路飞来,云光迷离,香气浓郁方非沐浴其中,身子也似漂浮起来。

    "咦!"光亮里传来了一个柔媚的女声,"谁在那儿?"

    白光淡去,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方非面前。她通身白衣,姿容秀美,气韵淡雅高华肌肤莹白无瑕。

    雨夜幽宫,出现了这样一个女子,不是艳尸,就是丽鬼。一时间,方非的心里闪过了好些可怕的念头,可是不知怎的,望着这个女子,他就是怕不起来。

    "小家伙!"女鬼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手白如雪,悠悠生凉,"你生病了?"

    方非想到《云巢夜间守则》,闷着头不敢出声。

    "你是学宫的学生?"女鬼又问。

    方非还是不敢说话,也不敢瞧对方的眼睛。

    "呵!"女鬼看出她的心思,"小家伙,我如果要害你,一定会叫你的名字,可如今,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方非一愣抬头,望着女鬼的面容,不知怎的,一句话冲口而出:"我、我叫方非!"话一出口,他就悔恨起来,--这不是授人以柄吗?女鬼知道了名字,不就有了蛊惑自己的手段吗?

    "怎么不回卧龙居?"女鬼又问。

    "我回不去!"方非对答如流,心里只觉奇怪,怀疑对方用了迷魂法儿。

    "哦!"白衣女鬼轻轻俯身,打量方非,忽的微张檀口,呼出一口白气。

    这一下猝不及防,凉意透体而出,,方非浑身一轻,不觉站起身来,他的心里又吃惊,又迷惑,呆柯柯地问:"你、你究竟是谁?"

    女鬼一笑,飘然迫近,放飞来不及后退,女鬼如烟似雾,穿过了他的身子,一股余香袅绕不去,方非如痴如醉,一时呆住了。

    "你可以叫我牡丹!"白衣女的声音柔柔软软,从他的身后传来。

    "你是花妖?"方非的心子别别乱跳,"可是,花妖不会说话呀!"

    "不会说话?"烟云起落,牡丹又在前方凝聚成形,"你说那些nǎi娃娃?"

    方非想起简怀鲁的话,忍不住问:"您多少岁了?"

    "问这干吗?"牡丹笑了笑,"女士的年纪可不能随便说!"

    "我听说,妖怪五百岁才会说话!"

    "五百岁?"牡牡丹轻描淡写,"那也只是个nǎi娃娃!"

    方非越发吃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支吾问道:"牡丹!我能下去么?"

    "下去?"老花妖摇了摇头,"五行磴每天运转三次,卯时到辰时,午时到未时,酉时到戌时,你要下去,就得等到卯时。"

    "你怎么上来的?"

    "花妖想上哪儿,化成雾儿不就行了么?"牡丹见方非无精打采,笑了笑说,"左右下不去,你陪我说说话吧!"方非无可奈何,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没吃饭?"牡丹问。

    方非闻言,更觉饥饿。牡丹随手一抓,从虚无空中拽出一盘圆饼、一瓶甘露。

    "嫌弃妖怪的点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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