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雾后的景致,真值得她去瞧吗?
「我若不来……您会如何?」她忍不住问。
「我会一直等下去。」他说。
果然如此,她若不来,他不会走!自己越与他接触,越觉得熟识他,明白他的想法,知道他会怎么做。
「那好,我来了,不过,我来只是想知道您约我来此做什么?」她问,不让自己内心翻涌的思绪让他得知。
「你不是最喜欢在这里观看皇宫的雄伟景致,我特地约你来瞧的。」
「您怎知我喜欢到这里看美景?!」她惊讶的问。
他笑得有些缥缈。「我……猜的。」
「猜的?这京城能观看皇宫壮阔的地方何只百处,您却猜得出这里是我的最爱?」她不信他用猜的。
他笑容更虚无了。「也许我与你心有灵犀吧!」说不得实话,而这是唯一解释得过的。
「心有灵犀?」是这样吗?她与这人真能心意相通?
「是的,要不让我再猜猜,你……喜欢琴胜过笛,爱梅花胜过莲花,爱面食胜过饭食,讨厌雨天喜欢冬天,你有时得理不饶人,还喜欢追根究底。」
她杏眸圆睁了。「您这都是猜的?!」
「是猜的。」他渴慕的望着她。
她一双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实在很难相信,这个男人怎么可能猜到一件不差,全然准确?!
「您……」她说不出话了。
「很奇怪吗?其实不然,是因为我真的很想了解你,所以认真的去猜。」
她感到不可思议,若他用这来表情意,那手段也太高明了,完全镇住她。
「相信我,咱们注定要相爱!」他对她说得斩钉截铁。
她瞪着他,好半晌才找回声音的说:「这世上没有注定这回事。」
「我说有就有!」而这话不只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告诉自己,今生她绝对属于他!
望着他充满感情的黑眸,激起她一阵莫名的心悸,她是个极为理智的人,非常不喜欢这种跳脱控制的感觉,这男人的自信让她不知所措起来,深吸一口气后,她转身想走,这人怎能让她这么心慌意乱,这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心情,教她承受不住的想逃。
「别走,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他将人拦下后说。
「什么东西要给我?」她不敢抬头,就怕他看穿她的心慌,低着头问。
「我要给你这个。」
她眼前伸过来一只手,掌上躺了枚精巧的寒玉腰坠,此物原本是系在他身上的。「这要给我?」她讶然。
「嗯,做为你及笄的贺礼。」他柔声说。这是过世的皇祖母于他出生时的赏赐之物,他自幼带在身上,从不离身,前世自己同样于她笄礼过后将此物送给了她。
她犹豫该不该收,不过最后仍伸手接过来了。
手中握着此物,她说不出为什么,竟十分高兴,高兴到脸庞发热,这更让她不敢多留,就怕被他发现自己脸红了。
她拿了东西连声谢都不说就跑了。
他见她走得急,心中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唉,至少东西是送出去了,希望这世她同样喜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经吕智极力掩盖,但这出不怎么光采的皇子攀墙记还是沸沸扬扬的传出去了。
如今人人都知晓五皇子魏泱瞧上吕太师的千金吕又苒了!
「轻佻的家伙,真将皇家的脸丢尽了!」魏超刚由宫外回来,立即气呼呼的拍桌开骂。
他今日出宫与几个大臣之子闲聊,无意间从闲言中听见此事,他立即大怒,质问这消息谁放出去的?
众人见他突然翻脸,吓得借故纷纷散去,他没戏可唱,回到宫里继续生气。
「主子,不知您有没有留意到,其实不只吕小姐之事,奴才觉得五皇子近来动作频频,大有问题!」李树趋前提醒的说。
「什么动作频频?」他讶异问。
☆、第九章
见他肯听,李树再往前一步继续报告,「事情是这样的,奴才听说五皇子近来与大臣或大臣的子弟jiāo流频繁,这拉拢意味浓厚,您不得不小心。」
「有这样的事?」他警惕起来。
「可不是,就说那日在吕小姐的笄礼上,明明是五皇子不请自来,哪可能是刘将军的公子邀请才至,那刘公子又不是不懂事之人,怎会提出这样的邀请,再说了,这刘公子若私下与五皇子没jiāo情,又怎会帮他?」
「对啊,我怎没想到这点?那刘将军手握兵权,是大家都极力结jiāo之人,难道魏泱真开始对皇位有所计算了?」
「照奴才看来肯定是,否则怎敢与您争女人,又到处收拢自己的人马?」
他咬牙了。「魏泱这小子以为自己外号小老虎,就真做得成虎吗?等着瞧,我会让你刚长牙就断齿的!」
转眼,秋海狩猎的日子到了。
大业皇族重视狩猎,自古以来历代皇帝每年都会择期到秋海猎场行围狩猎,随行的皆是皇帝的亲信大臣,男子尤其以武将为主,少有女眷同行,就连皇帝自己都鲜少带上嫔妃伴驾,但今年却不同,皇上出乎众人意料的钦点了几名王公大臣家的千金随行,而吕又苒也在名单之中。
不料太师吕智却于行前忽然感到身体不适,皇上不忍他拖着病体长途跋涉至秋海,便让他留京休养,令吕正盛代父侍驾。
这趟路,皇上的銮驾与重臣的马车先行,后头才是女眷们的队伍,而载着女眷的马车,外观可比前头男人们坐的马车要花俏多了,举凡流苏、编花、漆红什么的,几乎都可看见,完全表现出各家小姐的品味来。且这些都是千金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不少,这一团热闹滚滚,几乎快比前头的人马要多了。
这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出了京城往南面去,秋海猎场离京约三百里远,快马走上一天能到,但因为带着女眷的关系,行进速度拖慢,一早出发深夜才能抵达。
然而走了三个时辰后,女眷的队伍中忽然起了骚动,马车被喝令停下了。
「素馨,你去瞧瞧怎么回事?」吕又苒吩咐。
「是,小姐。」素馨与她同坐车内,马上就下车去打听状况。
不一会素馨转回来了,向她报告说:「前头姚太傅府上的小姐马车轮轴断了一根,车子不能走了。」
「姚太傅府上有千金,我怎没听过?」她讶然,这京城的官家小姐她多少都有来往,可怎不晓得姚府有这人物?
「这奴婢本来也没听说过,刚下去打听时便顺道问了一下,原来这位姚小姐自出生就留在南方让老家的祖nǎinǎi养着,是最近几天才让姚太傅接回身边照顾的。」
「难怪了,那姚小姐人可有受伤?」姚太傅的女儿自己虽未与她jiāo往过,但仍是关心的问。
「幸好车速并不快,出事时只受了点惊吓,姚小姐并未受伤。」素馨告知。
「这就好。」她点头,人若安全就好。
「不过,这马车得花时间修理,但皇上御驾在前,怎可能等她们,那去秋海的路还长着,等马车修复,咱们也走远了。」
「那她们不就去不了秋海了?」
「恐怕是如此吧!」
「这岂不可惜,今年可是头一回开放让女眷前往,很多人都兴奋得很,若这位姚小姐去不成,八成会感到失望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说她们运气不好……」
素馨正说着,车厢外头突然有人喊问:「这马车里坐的可是太师府上的吕小姐?」
吕又苒看了眼素馨,让她拉开马车的小窗,瞧见站在外头的是一对主仆。
「小姐,她们就是姚家的人,那穿红衣的是姚小姐,绑辫子的是方才发声的丫鬟贵儿。」素馨低声告诉小姐,她方才下车察问状况时有见到这两人,所以认出来了。
「是的,我是吕又苒。」她朝外头的人应声,见那位姚小姐面貌姣好,嘴唇薄薄的,神态颇有些骄气。
「我是姚昭蓉,因为车子出了点状况,一时修不好,要将就坐你的马车,一道前往秋海了。」姚昭蓉说话的口气一点都不像是来拜托人顺载一程,倒像是应该的,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素馨不悦,其实之前她就见这姚小姐将自己的车夫骂得狗血淋头,只差没用上鞭子而已,可那车子会坏,不能全怪车夫,这段路确实路况不佳,大石子特别多,轮子容易损坏,可这位主子完全不体谅,一个劲的责怪车夫,那骄蛮的态度令人摇头。
这会又见她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不禁希望小姐可别答应才好,自己可不愿意与她们一路同车坐到秋海去。
但她知道小姐心肠软,一定会点头的,果然
「姚小姐别客气,请上车来吧!」吕又苒答应了。
「那咱们就不客气了。」姚昭蓉立刻让贵儿搀扶着坐进吕又苒的马车。
只是她一进到马车内就立即皱眉了。「这吕太师官拜一品,与我爹相同,这府上应该不穷,怎么马车内的陈设这样简单寒酸,连个卧处都没有!」她一脸的嫌弃。
「就是啊,本以为太师府的马车会舒服点,小姐才选择过来的,怎知会如此简陋,不像咱们的马车,有床有桌,地上还铺有绒毛毯,可这里……啧啧!」贵儿竟不满的啧起声来。
素馨气zhà了,这对主仆以为自己是谁?就算姚太傅的官阶不输老爷,但这态度当真是将眼睛长在天灵盖上了,自大到极点。
「其实若你们嫌弃,大可去搭其它人的马车,我家小姐不勉强的。」素馨咬牙说。
两人马上尴尬起来,经此一耽搁,其它车怕被落下,全赶着走了,就吕又苒的车走得慢些,才让她们有机会顺搭,这时候下车,哪有车换,姚昭蓉脸一红,这才道:「算了,都上车了,懒得再换,勉勉强强得了。」
说实话,吕又苒也不欣赏这人,但见对方有困难,也不好不帮忙,反正就一段路,忍着就过去了。「好了,素馨,去吩咐上路了,咱们再不赶上前,真会被丢下的。」
她说。素馨点头,就算百般不愿意,也只得去通知车夫赶路。
然而jiāo朋友也要看投不投缘,话不投机,四个人坐在车内也是无语,这车厢内的气氛闷得很。
所幸不久有人来敲车窗了,素馨打开窗子,见是吕正盛。「大少爷!」
「听说方才有车子断了轮轴,被丢下了,苒儿没事吧?」吕正盛本来在前头,听闻后头出事,赶了过来瞧瞧。
听是吕正盛,吕又苒探出头来。「大哥,我没事,是姚小姐的车坏了,我顺道载她一程,所以慢了旁人一些。」她说。
吕正盛见她安然便放了心,由小窗瞧见姚昭蓉就坐在里头,基于礼貌朝她轻点了首,那姚昭蓉却是嫌他官职不够高,假装没看见,没有回礼。
吕正盛轻蹙眉,只觉这人没有礼貌,不多说什么,简单再朝吕又苒jiāo代了两句,让她路上小心,皇帝御驾在此,所有随行官员不得擅自离开编列的队伍,他探过妹妹确定她平安后,便又回到前头的队伍去了。
他走后,素馨关上窗子,但不到片刻,又有人来敲车窗,素馨再将窗子打开,见是魏超身边的李树。「李公公?」
李树笑容满面。「奴才奉大皇子之命前来探视吕小姐,听说方才有车子出事了,大皇子关心吕小姐是否受到惊吓了?」
车内的姚昭蓉主仆听闻这人是奉大皇子之命来的,颇为讶异,这大皇子竟会关心后头女眷的事?
姚昭蓉忍不住瞧了眼坐在对面的吕又苒,猜测她与大皇子有什么关系?而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身分又不比吕又苒差,而且坏了车子的人是自己,可这大皇子既听闻消息,怎不来问候她,却是去问候一个没出事的人?
「烦请李公公回去转告大皇子,又苒多谢大皇子关心,我没受到惊吓。」吕又苒坐着没动的说。
李树见她连头都没有探出来,态度十分冷淡,心想,主子这番问候可是纡尊降贵之事,这吕又苒也太不识抬举了,本来想说上两句,但继而一想,此人很有可能是自己将来的女主子,便不敢多说什么了,只道:「大皇子说他在前头伴驾,没法亲自来探视,得空会来瞧瞧您的。」
「不劳大皇子费心,还请大皇子专心伴驾,不用过来了。」这语气一样的冷,甚至拒绝了魏超的好意。
☆、第十章
李树被浇了桶冷水,不得也冷下了脸。「奴才知道了,会替您传话的。」说完,便转头回去复命了。
姚昭蓉瞄了吕又苒一眼,这女人架子竟比自己还大,连大皇子也不放在眼里?
过了一会,外头居然又有人来喊了,「吕小姐。」
车内的吕又苒一听这声音就知是魏泱来了,俏颜瞬间有些许的红艳,这回没等素馨开窗,自己亲自动手将窗子打开。「五皇子有何贵干?」
魏泱一见她便露齿笑了。「我来瞧你的。」他说。
「你不去御前伴驾来瞧我做什么?」她故意不带笑的说话,但眼珠子瞧见他穿着一身松绿锦袍,骑在马背上英气夺人,不免移不开目光。
「方才不是传有马车出事,我不过来瞧一瞧不放心。」
「出事的不是我,我很好。」她咬咬唇,低声告诉他。
「我知道,因为你正好好的在我面前不是吗?」他扬唇笑道。
她对上他那双笑吟吟的漆黑眼睛,脸庞绯红。「那还不快回去。」
「好,我这就走,之后若有什么需要,派人来找我,找不到我,找彭顺也成,他会通知我的。」他jiāo代。
她轻轻点头。「好的。」
「那我走了……」
「等等!」唤住他的人竟是由马车内探出头来的姚昭蓉。
他讶然见车内还有其它人。「你是?」
「小女子姚昭蓉,是太傅姚忠的女儿。」她自我介绍。
他挑眉。「姚小姐唤住我有何贵干?」他脸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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