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对他们一无所悉,住哪里、做什么、家里有谁,这些最基本的事她都不知道,但渐渐也习惯。
或许他们是真心把她当朋友,没有其它的想法吧,反正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经营面店,拉拔弟弟成材,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她不想烦心,亦不想深思其它的可能。
这日趁着店休,昨天到早晨又下了一场雨,她决定到城郊一座名叫鸦山的小山采集野菜及野蕈。雨一停,她着好装,带着竹篓便出发前往鸦山。
鸦山不高,但林木茂密,yīn凉舒适,是许多京城人踏青的好去处。
可今天,她没看见什么踏青的人。
这样也好,若是有人发现她在这儿采集野菜跟野蕈,一定会上前探问,要是大家都知道雨后可以在鸦山找到美味鲜嫩的野菜及野蕈,以后就会有一堆人和她抢了。
来到鸦山,她沿着林道,仔细的寻找着。
那些野菜及野蕈总在雨后出现,它们会长在大树底下的潮湿yīn凉处,不易发现。关于这些知识,其实她也是从《厨神秘笈》里看到的。
说起天衣送给她的那本书还真是神奇,每隔一段时间,有些旧书页会消失,但旧书页消失的同时,也会出现过去不曾看过的新书页。不知为何,每次当她有任何困扰及问题,只要心里想着,然后再翻开秘笈,书里便会出现一些她需要的知识及食谱,像是它听得到她的疑问般。
沿着潮湿的林道,她仔细的寻找着,果然有所斩获。
经过一两个时辰,她的竹篓已快被采集到的野菜及野蕈填满了。她检视了一下,心满意足。而此刻,她也已经走到林道深处了,她想再找个一刻钟,便踏上返途。
忽地,身后传来沙沙声。她猛地回头,陡地一震。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五只大小不一的山犬,带头的是一只黑色大狗,目露凶光,咧嘴龇牙,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她发不出声音,两只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不能动。
眼看大狗一步步的逼近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在这儿等死,她得赶快逃,甚至找到反击的东西。
这时,大狗率先扑向她。她惊叫一声,将手上的竹蒌扔过去,转身往林道更深处跑去。
“啊!救命!”她尖叫着拚命的拔腿狂奔,而身后传来的只有山犬狷狂的叫声。
跑没十几步,她绊到一颗石头,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啊!”
她迅速的转过身,只见为首的黑色山犬已朝她扑了过来,她害怕的把头一别,抬手遮住眼睛。
她的一生也许就要在今天划下终点……
但就在此时,有一双大手将她紧紧的抱住。她一惊,睁开眼睛,难以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楚鄂不知几时出现,用身体护住她,而在他结实的背上,山犬的眼睛露出凶恶的光,一口利牙就咬在他背上。
她吓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迎上楚鄂的眸光时,他那眼睛彷佛写着“不怕,我在这”,那一瞬她的胸口一揪,好疼好疼。
这时,其它山犬冲过来攻击楚鄂,楚鄂起身,奋力扯下咬着他肩膀的黑山犬,再几记重脚踢飞其它围攻他的山犬。
山犬像是知道碰到对手,不敢冒进,只是围着他们,张牙舞爪的发出低沉的威吓。
楚鄂将她护在身后,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挡在她跟山犬之间。她发现他的肩上流着血,是刚才保护她的时候被黑色山犬咬伤的。
心口难以抑制的疼痛起来,她本能的伸出手抓住他,他以为她怕,低声地安慰,“别怕,狗很聪明,要是它们觉得没有胜算是不会冒进的。”
她不怕,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点都不怕。不为别的,只因他在。
她从来不知道有个男人能教她如此的安心信赖,是因为此时此刻,除了他,她没有其它仰望?还是……因为是他?
楚鄂昂然挺立,无畏无惧的直视着那只为首山犬的眼睛。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几只山犬很有默契的转身逃开,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林道间。
楚鄂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确定山犬们已经离开才转过身。
“你没事吧?”楚鄂笑视着她,依旧一派轻松。
她看着他,再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知怎地,情绪突然很激动,很澎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她已不在意,她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她也许会被那群山犬攻击致死,尸身不全。
她不敢想象那种可怕的景象,如果她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弟弟,不能开店卖面,不能……不能再见到她最讨厌的楚鄂。
看着他,她心头一个揪紧,哇地一声哭倒在他怀里。她紧紧的抓住他,止不住眼泪。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准哭,可她停不下眼泪,她无法松开那紧紧抱着他的手。
这一刻,什么矜持跟羞耻,都抛到脑后去了。
被她这么紧紧抱着,楚鄂先是一愣,惊疑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但旋即,他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静静的看着总是那么要强凶捍的她,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你很害怕吧?”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唔……”她哭着点点头,“我以为我会被咬死。”
“不会的。”他笑叹一口气,“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发生那种不幸的事。”
他这些话让她觉得很安心,可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哭倒在他怀里,而且紧紧的抱着他,她是“男人”,而他也是,这种样子怎么合适。
想着,她立刻松手并推开他,然后胡乱的擦干眼泪。
楚鄂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怕的话,你可以抱着我没关系。”
她登时瞪大眼睛,“我、我们都是男人。”
“我不介意。”楚鄂一脸认真。
闻言,再迎上他坚定的眸子,她心头一撼。是的,他是不介意,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而她,是如假包换的女人。
现在他会这么在意她、守护她,是因为他以为她是个秀气的男人他喜欢的那种,但她不是。
想到这儿,她感到懊恼且沮丧。
“我介意。”她倔强的直视着他。
楚鄂沉默了一下,淡淡地应了声,“喔。”话锋一转,他问她,“没受伤吧?”
她摇摇头,“只是受到惊吓,倒是你……”她指着他的肩,“你肩后被咬伤了,血一直在流。”
他似乎忘了自己受伤的事,经她一提,才伸手去摸。被山犬咬伤的地方有着灼热的刺痛感,教他不自觉的皱了眉头。
“我先帮你看看。”她说:“你转过身去,蹲下来。”
他转过身蹲下,她发现他的衣服已被撕下一片,山犬的利牙又尖又长,在他肩背上留下几个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的流。
她取出手巾按住伤口,只一下子,血便浸湿了手巾,将洁白的手巾染成红色。
她看着,心突然好痛好痛。
这是为她受的伤,在那么危急的时刻,他想都没想的用身体保护了她。
一直以来,她都在保护着弟弟,总是告诉自己不能软弱、她必须坚强,甚至要以男人的样貌示人。她以为她不需要依靠,不需要被保护,可这个该死的、讨厌的楚鄂,却让她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脆弱。
他总是在她面前展现力量,让她察觉到自己是这么的柔弱。现在,他还不顾自身安危的保护了她,他为什么要摧毁她的“男子气慨”?他为什么要让她怀疑男人都不可靠这个道理?
她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可现在她却深深的觉得他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但不对啊,他让她靠,是因为她在他眼里是男人;他保护她,也是因为她是男人。
当他发现她是个女人,他对她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吗?想着,她好难受。这是第一次,她因为自己是个女人而感到恼恨。
“小仙?”听见她啜泣的声音,楚鄂微顿,“你在哭?”
她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竟泪流满面,不禁感到懊恼。
“没有!”她飞快抹去眼泪,快手快脚地帮他止住血,转开话题,“对了,你为什么会来鸦山?又那么碰巧的救了我……”
“不是碰巧,我是为了你来的。”
闻言,她一愣。“为了我?”
“我去找你,依仁说你来鸦山了,我就立刻出城找你。”
“为什么?”
“鸦山近日已发生两起山犬攻击人的事件,我担心你单独上山,会变成它们的目标,所以立刻上山,果然……”说着,他吁了一口气,“我一路赶来的时候,心里真是焦急,脑子里有许多不好的念头,就像身后有头巨大的怪兽在追我一样,不停加快脚步……”
听他说着这些话,宋依织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从他的表情、眼神还有语气,她可以知道在找到她之前,他是真的心急如焚,她的心因而棒动着。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唇角轻轻一勾,笑出一道美好而迷人的弧线。“小仙,幸好你没事。”
看着他,她心慌意乱,胸腔里像是塞满了躁动的鸟儿,几个振翅,搞得她一颗心难以平静。
“我、我们快走吧。”她说着,径自迈步向前。
这样陌生且激烈的情感,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第3章(1)
更新时间:2016-11-09 15:00:04 字数:5176
宫墙巍峨,殿角森严,一色黄瓦,画栋飞檐。
御书房里,隐隐约约传来说笑声,听来是两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几名内侍在御书房外守着,附近也有御林军穿梭巡逻。
书房内,朱和庸正大口大口的吃着加入鲜嫩野蔬的蔷麦凉面。
“这面条的口感跟嚼劲实在太棒了。”朱和庸兴致勃勃地说,“你刚才说这是什么?”
“蔷麦凉面。”回答他问题的是穿着一身深蓝色劲装,袖口领口滚着云朵绣边的楚鄂。
“小仙真是厉害,哪来这么多做面的方法?”朱和庸赞叹着,然后信誓旦旦地道:“朕一定要纳她为妃,让她一辈子帮朕煮面备膳。”
“喔。”楚鄂懒懒的响应着,还不以为然的挑挑眉。
“你那是什么表情?”朱和庸问。
“臣认为皇上实在太自私了。”他说。
朱和庸一怔,“朕自私?”
“皇上有皇后、妃嫔,后宫佳丽虽未有千,也有百,您顾着她们都嫌不够,岂有余力顾着小仙?”他摇摇头续道:“再说小仙出身民间,不识宫中规矩,更不知后宫险恶,让她进宫恐怕对她是场灾难。”
“瞧你把朕的皇宫说得像是地狱般。”
他一笑,“皇上若只是想吃她做的东西,那还不容易?您不克出宫,就由臣为皇上带进宫来,就像现在这般。只为了口腹之yù,却要毁小仙一生,您于心何忍?”
朱和庸听着,眉头不禁一蹙,“好个楚鄂,你真是大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敢这么跟朕说话,可偏偏朕又觉得你说得不无道理……”
楚鄂神情自若,“皇上身边的女人何其多,恐怕也不是个个都入得了您的心吧?皇上若想纳她为妃,不该是如此肤浅的理由。”
“喔?”朱和庸挑挑眉,语气懒懒地回应,“你倒说说你喜欢她的理由有多么不肤浅。”
楚鄂微顿,然后一笑。“我喜欢小仙的纯真善良。”
他说着的同时,想起第一次光顾仙人面店发生的事。
当时在店外有对乞儿父子,衣衫褴褛,不管是谁都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可她却在百忙之中特地煮了两碗热腾腾的面,亲自送到店外给那对乞儿父子饱餐一顿。
那一幕,至今仍教他印象深刻。
在那一瞬间,他看见的不是个女扮男装的面店老板,而是位仙女。
他将此事告诉朱和庸,朱和庸愣了一下。“朕为何不知此事?”
“臣护卫圣上,自然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四周有何人,发生何事,臣都不可错过。”
朱和庸不以为然的啐了一声,“你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恐怕观的都是小仙,听的也都是小仙吧?”
楚鄂知道他此言不是认真,只是在打趣他,倒也没往心里去。
“她的生活总的来说也只是小康,谈不上富裕,可她的眼神……”提起宋依织,楚鄂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神情,“像是什么都不缺似的充满光芒。”
听他这么一说,让朱和庸觉得楚鄂喜欢宋依织的理由确实是理直气壮得多。
细想,他今年二十有八,在十六岁那年便已立了太子妃。如今,他的皇后跟妃子已为他生了两个皇子、四个皇女,反观今年二十有五的楚鄂,还是孤家寡人,身为兄弟,他很是担心。
这些年,他一直在帮楚鄂物色对象,可是楚鄂却说他对成家之事既没兴趣也未有准备,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
楚鄂十一岁就和他认识,他从没见楚鄂跟什么女子往来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可就没一个令楚鄂上心。
皇后曾跟他提过楚鄂的事,说楚鄂或许是有龙阳之癖,还暗示他要跟楚鄂保持距离。听了,他哈哈大笑。
他跟楚鄂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好朋友,不管楚鄂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的情谊都不会改变。
“其实仔细想想,”朱和庸凉凉的说:“你已届婚龄,娶妻确实比朕纳妃还要紧急。”
“可不是?”楚鄂打蛇随棍上,“我看皇上就别跟臣争了。”
他挑挑眉,“要朕让你?那岂不是看轻你、羞辱你了?”
当初跟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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