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楠的回答。
「我?我自然要送你一程。」宫丞楠看了看那个还关着门的房间,眼底满是温柔,「只是我还得回来。」
彭黎华不解的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除了一扇门板以外什么都没有,「你回来做什么?你现贫虽然……换了身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皇上一句话就能让你重新坐上那个位置。」
宫丞楠摇摇头,「我还没说吧,我在这儿成亲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彭黎华却被zhà得连反应都慢了好几拍,「你说什么?!你成亲了?!」
他大吼完原本还要继续吼,让宫丞楠不认同的扫了一眼后才压低了声音,只是就算宫丞楠眼里能够shè刀子,他也要问个清楚。
「你怎么就成了亲啊?!你你你……你是脑子胡涂了吗?!就这穷地方能够有什么好的?你……是不是死了一次后,脑子也出了毛病?」
「她很好。」他打断了他的话,温柔的微笑,眼神又扫过门的方向,「死过一次又重活只是一个机遇,也是我和她相遇的缘分,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
门内的洛蜀葵只觉得身体微微发颤,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尤其是她似乎听见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的时候。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宫丞栖吗?我现在开始怀疑了。」
看着他脸上温柔得不象话的神情,彭黎华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掉了满地啊!
这真的是那个在一堆女人中也能喊无趣的宫丞栖?真的是说天下女人就没一个能配得上他的那个宫丞栖?
宫丞楠瞥了他一眼,「童子鸡,我懂你忌妒我的心,所以不和你计较这话,然后我再说一次,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宫丞楠,最后一个字改了,别老叫错!」
不管彭黎华因为再次被嘲笑他的童子鸡身分而跳脚,他推开门,见到眼眸含泪的洛蜀葵,没有半分让人偷听到秘密的不安,而是坦dàngdàng的问:「都听见了?」
洛蜀葵望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她的手摸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有曾经对她说过许多情话的唇,这样熟悉的一切,居然都不属于她以为的那个人吗?
他是谁?又是用哪一个身分在对她说情话?
「你……到底是谁?我的大郎呢?他去了哪儿了?」
宫丞楠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旁,一双眼专注而深情的看着她,「我就是你的大郎,只是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我既是宫丞栖,也是宫丞楠。」
她定定的看着他,他的双眼里是她的倒影,但那令她感动的一切,却是另外一个人做的?!
那她像个傻瓜一样的信任,在他的眼里又算是什么?
当她一次次说着最喜欢大郎的时候,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是嘲笑她嘴里说着喜欢,却不知道所爱的人早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还是没有任何愧疚的接受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的爱情?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依然熟悉的容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陡然有点怕。
「蜀葵,姑娘,难道你怕我了?」
是啊!她怕!怕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当了一次次的傻瓜!怕自己的一腔真心信任其实都只是他眼里的笑话!
洛蜀葵抽回了自己的手,闪避了他的眼神,手揪住了衣襟,摆出抗拒的姿势,「我不知道……我……」
看着她这样的动作,宫丞楠忍不住心一沉,眼神也黯了下来。
他知道刚刚她就在门后偷听,没有阻止彭梨花说那些话,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一直隐瞒的事实给揭开来。
他本来想着把自己死而复生的事给隐瞒一辈子,但是当他重新遇见了彭梨花的时候,他表白了自己的身分,他就忽然想要让她也知道,知道不只这个叫做宫丞楠的男人爱着她,另外一个叫做宫丞栖的男人也同样爱着她。
☆、第二十一章
只是这件事情毕竟太过惊世骇俗了,所以他也是在赌。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赌输了,她拒绝得如此的明显,她甚至连看都不愿看着他。
他神色黯然,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洛蜀葵已经像受惊的小鸟一样,退了几步就把房门给紧紧关上了。
他站在门外,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该说什么呢?又是以什么身分去说?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吧!
彭黎华看不清楚眼前这雨个人是在耍什么花招,只隐约看明白了两个人大约是闹了别扭,忍不住上前表达一下「兄弟情」。
「放心好了,那个女人是不知道你真正的身分,才会这样甩脸子给你瞧,你也别伤心,这样的女人不要就不要了吧,以后兄弟帮你介绍更好的。」
宫丞楠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他一会儿,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就在彭黎华心中暗道不好的同时,他身体一弯,肚子上已经挨了一拳。
他闷哼一声,看着那个打了人后一点愧疚神色都没有的人,忍不住大吼,「我是做为好兄弟才说的,你居然就这样回报我?而且那个女人知道「你的秘密啊!你就算不弄死她,也不能让她这样嚣张不是吗?」
宫丞楠回了头,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蠢货!」
什么叫做不要就不要了?!他早已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就是要跟她搅和在一块了,她怕他也好,爱他也罢,甚至是恨着他也无所谓,总之她这一辈子就注定只能和他绑在一块儿。
他不放手,她就绝对不可能能够离开他的身边
这是他绝对的占有yù,就像是野兽一样,只要咬住了就绝对不会松口。
不懂自己说得那么有道理怎么还被骂成蠢货,彭黎华忍着痛追了上去,「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蠢货?我哪里蠢了……」
两个男人的声音逐渐消散,房内的洛蜀葵却靠在门边,愣愣的蹲了下来。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的心情是真的,但是面对一个死而复生的男人,她想她真的要好好想想在她心里的那一个究竟是谁……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慢慢的停了,茶城有着风雨过后的微凉,整座城里也有着被雨水洗过后的清冷,尤其现在太阳已经逐渐下沉,所有行人都加快了脚步,就想在天黑前回到家中休息。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女子横冲直撞的往前奔跑,她身上背了一个小包袱,她急喘着气,小脸上有着一点点的慌张。
路上行人都忍不住侧目,只是洛蜀葵这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些人的目光,只想着最好能够跑得更快、更快一些。
一边跑着,她的脑子里一边不断回响着宫丞楠晌午时所说的话
「蜀葵,我今儿个要送他回都城,这一去可能要花点时间,我已经找了周大哥帮我们安排出城的事儿,等日落之后就要走了。
「我想带着你一起走,你说呢?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没想通,但是我要说的是,不管我的身分是宫丞栖还是宫丞楠,在你的面前一直都只是你的大郎,对你的心始终是一样的……
「回去都城一路上有些危险,如果你不愿跟着我去那也无妨,若我能平安,必然会回来找你,若是有了不测,那么我也会让人把我的尸首带回来见你……」
他还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不管是缺了米粮时该怎么办,还有家理的银两放在哪儿,甚至是如果有麻烦了该怎么找周大哥解决,他细细的jiāo代了许久,她的脑子里却只一直重复着他一开始说的那些话。
她不知道他到底去都城去做什么,但是她知道那个如女子一般好看的男人昨夜被他给抬进来时,身上有半边都沾了血。
加上他又说了那样的话,什么就是死了也要让人带着他的尸首回来见她,那句话重重的沉在了心底,让她不管是脑子还是心里都乱糟糟的,也没办法再想该怎么面对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有两个身分的他,她只能反复问着自己,她到底要不要跟着他一起走?
当她终于想出了结论时,屋里已经是一片空dàng,寂静无声,只有她那颗心急速跳动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敲击。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接着在她的理智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包袱皮还有几套衣裳,还把他说过的留给她的银两全都拿了出来。
她的手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
她又冲到灶房里拿了昨日剩下的一些饼子,然后随意拿了张油纸包了包就一起丢进包袱里。
「快快快!再更快一点!」她声音有点颤,但是手脚却越发的利落。
最后当她拿起包袱冲出门外的时候,她只记得回头把门栓上,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在路上跑了起来。
她先是跑到了周家铺子,在周光华一脸惊讶下,问了宫丞楠往哪里去,就直接又冲出了铺子,然后在街道上跑了起来,她双眼直视着前方,不管前方有什么挡着她,都想也不想的闪了过去。
刘俊则早在收到消息,得知洛蜀葵一个人离家又在街道上乱窜时,就连忙赶了过去,所以几乎是与洛蜀葵前后脚到达了城门口。
刘悛则呵呵冷笑,「想走?撑不住了吧?!喊我一声刘爷爷,好好的跪下……」
洛蜀葵心急如焚的看着城门口长长的人龙,那些人都是挑着担子或者是架着牛车正要往城门外走去的百姓,随着日头不断的往西边沉,洛蜀葵像是度日如年一般,觉得前头的人龙像是永远都不会减少。
她专注在一件事情的时候,根本不会注意到其它的事,所以就没发现眼前拦了一个刘俊则,也没听完他又说了什么,只是本能的直接把人往旁边一拉,然后洋洋得意的刘俊则就这么悲惨的直接摔倒在地上。
刘悛则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也不管这是在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有这么多,爬起身直接就让身后的家丁包围了她。
「把人给我带回去!伤了残了也不要紧!」刘俊则yīn狠的撂下话来。
当所有人都不自主的退开,洛蜀葵终于发现自己被家丁一圈圈包围住的时候,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将人抓住往旁边丢。
上回吃过亏的几个家丁这回根本就不敢往前站,而那些不知道她厉害的,根本就没有防备,连自己飞出去的时候都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俊则看着两个家丁连续被扔了出去,忍不住跳脚大骂,「蠢货!快点把人给抓了!都是一群蠢货!」
洛蜀葵把人扔出去后发现前面的队伍被打散了不少,意外的让她往前推进了好一段路,脑子里也聪明了一回,继续把包围着她的那些家丁一个个往前扔。
一时之间,城门口鸡鸭羽毛乱飞,蔬菜扔了一地,还有不少人躺倒在地上哼哼,不过几乎都是刘家的家丁还有想上来阻拦的城门守卫。
洛蜀葵看见前面开通了一条往城外的路,想也不想的就往外冲。
刘俊则见自己的人几乎倒的倒趴的趴,也不管别的,拔腿就追,然后指挥着其他守门的兵士大吼。
「把那个女人给我拦下来,她擅闯城门,把人给拦下来!」
洛蜀葵再也不管后面的人到底在吼些什么,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赶紧跑到码头边,周光华说了,他要从这里运一批货去水,可以掩护他们出城,上了船之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刘俊则。
毕竟刘家势力大也就是在茶城这一块,出了这个地界,谁还知道刘俊则是谁!
洛蜀葵心无旁骛的跑着,而被摆了一道的刘俊则却在城门口跳脚,转头一看到跟在身边的秋香,忍不住就踹了一个窝心脚,让她狼狈的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废物!想了这什么烂法子?除了让他们关了店以外,什么用都没有!」暴怒的刘俊则面目狰狞,看着秋相那一副柔弱的样子,又想起洛蜀葵刚刚勇猛无敌的模样,心中就是恨得半死。
本来还以为这样就能够整死那一对狗男女,却没想到那两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居然能够窝在屋子里那么多天,也不用出门买粮食,更没有他想象中得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向他跪地求饶的惨况,甚至还直接的闯出了城门,让他当着一堆人的面摔了狗吃屎,重重的又丢了一回脸。
☆、第二十二章
刘俊则不再看秋香,满眼yīn狠的命令,「去!让门口的百户带着人去把刚刚那小娘皮给追回来,再带着一队人往那人的家里去搜另外一个野男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个穿着长衫,留着一把山羊胡,一双细长眼的中年男子,冷冷的站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刘俊则从来可没有半点的敬老尊贤的想法,他看到那人嫌恶的眼神,心里就忍不住冒火。
他指挥着自家剩下的几个还站得住的家丁,张狂的吼着,「把那个老不死的给我拖过来打!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够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不?!」
那中年男子身边的两个男人立即上前一步,他们身高体壮,脚步沉稳,两边太阳穴凸起,有点见识的人一看就知是修炼内家功夫的高手。
中年男人听着刘俊则的「豪迈之语」,连道了三声好,然后语气一冷,拿出了身上的官牌,大声斥喝。「我乃廖知州,谁敢动我?」
刘俊则一个纨裤子弟,对于官场几乎不懂,嗤笑了一声,并不退让,「知州又如何?照样给我打!打死了人就算我的!」
廖知州第一次见到这样不知所谓的人,冷笑了声,也对身边的人下了命令。
「无知小儿,本以为那密状里说的言过其实,如今看来居然是半点不差,说不定事实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来人啊!将这顽劣之人给押下去,我今儿个就瞧瞧,这茶城的土霸主又能够将我廖知州如何!」
刘俊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甚至还要牵连了整个刘家,还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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