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嫁妆满地 > 第 8 章
    话短说,我很忙。」他肯站在这里听她恶语连篇是出自孝道,她最好不要把他最后的底线给踩了。

    方氏恼怒地放下手上的茶碗,「反了你,翅膀硬了就想飞是不是?早知道你是来吸我血、刮我皮ròu的孽胎,当初就该狠下心掐死你,省得日后来造孽,给我难受。」

    闻言齐正藤神色未变,听多了也就麻木了,「娘教诲得是,一时不察悔误终身。」

    「你……你这个孽子……」方氏气得十指发颤。

    「哥,你不要再气娘了,你们不能好好的说话吗?又不是仇人。」软嫩的嗓音来自一旁坐在圈椅的明丽少女,她一身嫣红色衣裙绣着蝴蝶,滚银边的袖子有松花纹。

    齐府唯一的嫡女生得娇俏可人,年仅九岁已能看出日后的绝代风华,她嘴小如菱,瑶鼻挺翘,一双长睫掀呀掀,有如两把羽毛扇子,睫毛下镶着细长眼尾的丹凤眼。

    倾城倾国不敢说,但一定是美人,小小年纪的她已有芙蓉般姿色,再过个几年长开了,必定如花绽放。

    「你说,叫我如何不动怒,我难得找他一回叙叙母子情,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活似我会害他一般,防我防得像外人。」他是她生的,他就得听她的话,别想自做主张。

    「娘,你消消气嘛,双儿会怕的。」齐无双做出害怕的表情,细白无瑕的小手拍拍胸口。

    看到小女儿稚嫩的娇态,盛怒中的方氏轻哼一声,表示儿子忤逆她的事暂时揭过。

    「二哥,娘不生气了,你好好跟她说,不要再吵架了。」齐无双仰着嫩白小脸说着,他们好爱吵,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看着妹妹眼中的纯真,齐正藤缓和面无表情的神色。「娘说,我听着。」

    「你……」见他仍板着脸,一点也不服软的样子,方氏心中的火又往上扬,她想起还有重要的事,这才勉强地压下去。「藤哥儿,你今年十五了吧,再过几个月便是你的生辰了。」

    他一听,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防备。「是的,娘,我八月中出生,离中秋团圆夜仅三日。」

    他是八月十八出生的,现在却是春天,离他生辰还久着呢。

    「这年纪不小了,该娶房妻室了。」方氏话中有话地暗示,脸上并无太多的喜悦,彷佛长子成亲跟过府做客没两样。

    听到成亲,面上肌ròu立刻一绷紧,齐正藤目光如炬,如临大敌。「长幼有序,娘应该先替大哥挑一门好亲,我不急。」

    一提到周姨娘所生的庶长子,方氏的脸色变得难看。「他又不是我生的,我管他死活,自有你祖母为他张罗。」

    不是要亲上加亲吗?就让他们一家亲自个儿去打算,她为什么要惹人嫌,管起别人的闲事。

    与齐向远自幼相处,有深厚感情的周姨娘,年轻貌美又极受宠的金姨娘,以及生下一女,由通房丫头抬举为妾的陈姨娘,方氏无一不妒恨有加。

    丈夫的妾室是正室的眼中钉,ròu中刺,她没有一天不想着将她们拔除。

    可惜她们一个个厉害得很,各有依恃,就连她亲手提拔的陪嫁丫头陈姨娘,她也奈何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又一只的骚狐狸勾走丈夫的心,冷落发妻,她仅剩最后的尊严。

    「娘,他们喊的娘亲是你,你就是他们的娘。」这是她逃不开的责任,不论她如何否认、如何自欺欺人都不会改变。

    方氏瞪着他,眼里有恨。「我只管我的儿子,玉蝉十四了,只小你一岁,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我不会娶她。」他用一句话表明立场。

    「我没说让你娶她,只是先相看,看对眼了再做决定。」她说得漫不经心,事实上早有定论。

    齐正藤语气冷漠的看着方氏,「我只说一遍,娘听仔细了,不要妄想cāo控我的婚事,方家也好,或是娘的世jiāo好友也好,全都一样,娘不喜我,我可以接受,但别将你的想法硬塞给我。」

    方氏面皮一颤,怒色大盛,「你祖母要的不是亲上加亲吗?表哥表妹凑成一对,我顺她心意还不成,你怎么不说娘孝顺,一心孝敬婆婆,连你的亲事都顺着她?」

    她有做错吗?没有。

    蝉儿有什么不好,是她亲大哥的嫡女,明艳大方又嘴甜,是方家最受宠的女儿,他凭什么不满意,她还觉得蝉儿委屈了。

    方氏冷眼轻眄儿子左脸颊若有似无的淡疤,她心里怒多于气,恼这个儿子不识相,胆敢拒绝她的苦心安排。

    「所以表姨成了周姨娘,娘也要玉蝉表妹为妾吗?」她对祖母有怨,凡事都想压祖母一头,但……他不做傀儡。

    傀儡,身上挂满细线,你拉一下,他扯一下,全在别人的掌控中,全无自主能力,他不可能让别人掌控自己的人生。

    ☆、第十三章

    「你……你……你这是存心气我!我……双儿,你看看你二哥,我没有这种儿子……」

    齐无双很急,但不知该帮哪一个。「娘,二哥……」他们怎么又闹翻了。

    「娘若没事我先走了,还有事要忙。」不能说无情,而是漠视,齐正藤一转身,走出茗芳院。

    「你……你……你敢走……」看着儿子远去的挺直背影,方氏第一次有自己老了的感觉。

    儿子已经大到不受控制了。

    「娘,你不要难过,二哥有太多的事要做,他只是不想太早成亲,玉蝉表姊那么好,二哥一定会喜欢的。」齐无双安慰道。

    「你还小,你不懂,你……你四哥才十岁,他将来怎么办,藤哥儿的能力越强,表示云哥儿得到的越少,要是他全拿走了,你四哥还剩下什么……」她不能不为云哥儿做打算,齐家的财产不能尽落藤哥儿手中。

    「嗄?」娘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方氏的用意很可悲,但也可恶,她不喜长子,厌恶他,把他当成她一生最不幸的绊脚石,所以她想尽办法要搬开他。

    可是他越来越强大,有目共睹的经商天分犹胜过其父,成为齐府最有可能的下一任当家,他的才华出众如同一座山,压住其它人的光芒,日益茁壮的实力更是所有人眼中的yīn影,有他在的一天,谁还有出头天?

    方氏很恨,因为她还有个小儿子齐正云,从小资质平凡,不爱看书,对做生意不感兴趣,论玩乐他是跑第一,胸无大志、庸庸碌碌,若是再过个十年、八年仍无长进该如何是好?

    她很忧心,所以也提早做了准备。

    方玉蝉是方家的嫡女,也就是方氏的娘家人,她的想法和天底下的母亲没两样,用自家的侄女去牵制她的儿子,利用夫妻间的枕边细语吹吹枕头风,让大儿子主动让渡财产。

    可是她没想过,就算齐正藤看在同胞血缘的分上让出一部分家产,原本是「自己的」财产方玉蝉肯舍得出去吗?方玉蝉比方氏所想的自私,方氏千方百计的打算根本是一场空。

    小叔能亲过自己的丈夫吗?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方玉蝉又不傻,怎么可能将自家的银子给了别人,姑姑是很亲,但能替她过日子吗?

    这些方氏都没有想到,径自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小姐,马车要不要再赶快点?我们把时辰都耽搁,到入了城天都暗了。」好像快下雨了。

    穿着浅绿色比甲的曼丽丫头掀开绸缎垂穗窗帘,打量车外往后倒退的风景,以及瞧瞧外头的天候。

    「你有事?」一道慵懒的软嗓轻扬。

    春芽一怔,把头缩回。「没事。」

    「那你急什么?」毛毛躁躁地,不如款冬沉稳。

    「小姐,奴婢是怕你淋到雨,这天候变化无常,要是小姐受了风寒,奴婢们吃罪不起。」小姐就不怕淋成落汤鸡,日日与苦yào为伍?

    春芽的xìng子是坐不住,太跳脱了,她宁可用两条脚走路,也不愿一整天窝在哪儿也去不了的车内,她觉得闷。

    「你认为小姐这马车会让你淋到雨?」杞人忧天。

    旁的不敢说,光是用铁木打造的马车车身,再锋利的箭也穿不透,她还做了双层木板的改造,底下有透气的小孔,四面是坚硬无比的夹层,一遇到危险升起内板,遇着了拦路盗匪也无惧会攻上车,这可是攻不破的铜墙铁壁。

    当然,她还做了防火功能,不怕火攻,车上还备有食物和饮水,以及被褥、衣裳等用品,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所以有了这辆马车,她们可以在里头待个十天半个月也无碍,天南地北四处遨游,逍遥赛神仙。

    春芽被堵了嘴,小小不满的跺着脚。「小姐,奴婢是不想你上下马车时湿了一身,奴婢的好心成了驴肝肺了。」

    小姐的嘴太可恨了,总说不过她。

    「难道你不给小姐我打伞?」

    「这……」她满脸沮丧,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春芽,你也消停消停,就快到地头了,不要扰了小姐看书的兴致。」再忍也不过大半日。

    「款冬姊……」马车真的走得太慢了。

    「叫款冬娘也没用,你好好跟款冬学一学吧,瞧瞧人家多沉静,从一进马车就端坐着,没见她动过。」这才是一等丫头的风范,笑不露齿、坐不摇裙,静动皆宜。

    肤白胜雪,指若春笋般鲜嫩,背靠着软枕的清妍女子斜着身子,半躺半坐的斜倚在铺上三层软被的坐垫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拈着红艳的樱桃,一口含着樱桃一边看书,神情悠闲得宛若在自个家里。

    「小姐,奴婢只是知趣。」笑得含蓄的款冬低头咬断线头,一件绣着蝶恋花的胸衣完成,只不过……

    说是胸衣并不妥当,它是两块布做成的罩子,罩住女子胸前……呃,那两块ròu,上头一条带子绕过颈部吊着,后头是系带的,两头一拉紧,细带系于后,前面便托高了。

    她们家小姐说这叫胸罩,又称内衣。

    为了让自己更舒坦,罩衣下方还塞实了棉花,代替一种叫钢圈的东西,托在两块ròu下头,使胸型更丰腴,更有看头。

    「听听,多会说话,知情识趣,同样是小姐我的丫头,怎么差那么多。」她俩是差不多时期买进,前后差不了几日,可是两个人的情绪南辕北辙,一个喜静,一个好动。

    「小姐,你干么拿我和款冬姊比……」一听到小姐的嫌弃,春芽急得快哭了,一张脸胀成紫红色。

    「春芽,别把小姐的话当真,她开玩笑,逗你的。」一杯香气四溢的碧螺春往前一递,红泥小火炉上还炖着yào膳。

    党参红枣鸡,补血的。

    「夏笙姊,你真好。」春芽抽着鼻子,一脸感动。

    年长她两岁的夏笙笑着摸摸她的头,以示鼓舞。

    和她们家小姐在一起要有非凡的定力,小姐那脑子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随时会蹦出让人哭笑不得的玩意儿,要被磨久了才知道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正理,小姐永远有新鲜事考验她们的耐xìng,她是被奴役已久的过来人。

    「她好我不好?」当她的面搞小团体,太不应该了。

    春芽打了个激灵,谄媚地替小姐将茶吹凉。「小姐更好,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景仰你、爱戴你,当你是心目中的佛塔,佛光普照,拯救万民,你是活菩萨。」

    「咕,把这个嘴上抹蜜的家伙拉开,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呀!啧,全是她惹的。」

    她抬起纤纤玉腿,作势要踢人。

    噗吓的笑声一声连着一声,不知是谁的手伸出,将宝里宝气的春芽拉到一旁,那一脚踹了个空。

    【第六章 不着痕迹探心意】

    马车上坐了一主四婢,四个婢女分别是擅膳的夏笙、懂医术的秋岚、精女红、刺的款冬,以及擅于打探内宅私密事,和谁都合得来的小探子春芽,春夏秋冬四季全到齐了。

    一个主子有这四个奴婢,那真是走遍天下无敌手,如鱼得水般快活,无论身在何处都有得力的下人服侍。

    蓦地,马车骤地停下。

    「陈四,你尿急了吗?」

    车夫陈仲达,排行老四,人称陈四爷,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快刀手,擅使双刀,精拳脚功夫。

    马车前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小姐,有人挡路。」

    小姐很是不耐的翻白眼,「你是今天才出来混的吗?如果有人找麻烦就撞过去,你还怕撞不死人。」

    「有三匹马。」三匹都是好马。

    「那又怎样,你敢说你没吃过马ròu?」他是皮痒了不成,看见人家的马儿就软了腿?

    「是熟人。」而且很熟。

    「熟人?」

    就在不解之际,车外传来清朗的男子低哑的声音

    「车上可是苏家二小姐苏小小?」

    一双灵慧的水眸闪着轻笑,胭脂红朱唇微勾。「不是。」

    「你不是小小?」来者满是疑惑。

    「本小姐姓苏名轻怜,阁下认错人了。」哪来的苏小小,那是陈年的老酱油,过时不卖。

    「咦!真不是小小?」这辆马车明明眼熟得很,连车夫都是几年前见过的那一位……等等,不对,他记得小小是rǔ名,她有个很柔美的本名,似乎叫……轻怜!

    马上的儿郎翻身下马,大笑着走向马车,他身后跟着的是学过两年拳脚功夫的小厮二条和安盛。

    ☆、第十四章

    「小小,你怎么连我都捉弄,几年不见更顽皮了。」他连声招呼都不打,自来熟地掀开门帘。

    「谁捉弄你了,我真的不是小小……啊!你是谁?」苏小小……不,苏轻怜大叫一声,将手中的书丢向「登徒子」脸上,准确无误的命中目标,那张错愕的脸很……好笑。

    「你问我是谁?」捉着书,他满脸的慌张。

    「陈四,你是死人不成,还没死就动动你快废掉的手脚,把这头猪给本小姐打下去。」她的马车是人人能攀的吗?回头得用烈酒拭上三回,再放上三天香花味。

    陈四闻言,闷声低笑。「小姐,他是齐二少。」

    苏轻怜的表情像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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