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太君谋嫁掌田园 >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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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绍羽的父亲唐正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也因唐正在众多皇子中向先皇力荐当时为四皇子的皇上,先皇遂立为嗣,尔后,新皇登基,唐正尽力辅佐直至重病离世。

    皇帝感念其恩,当唐绍羽袭爵进出朝廷后,皇帝更为器重,唐绍羽也很争气,

    被朝臣百官视为贤能之士,成为皇帝执政的得力助手。

    这是她一年多前知悉的,只是,世事难料,不管是她,还是曾经志得意满的他,此时此刻,却在这偏乡僻壤的地方相遇。

    在她思绪翻滚,忘我的打量唐绍羽时,唐绍羽也是直勾勾的瞪着她,瞧她毫不畏惧的直视自己,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胆子不小。

    他很清楚自己有多么让人害怕,脸色冷峻,全身上下散发着张狂怒火,动不动就吼人,但他不是有意的,他是克制不了自己,他太不甘愿,向来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他出了意外,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才发现自己成了残废!

    他太骄傲,双脚不良于行让他不愿进出宫廷,不愿接受众人同情的目光,也拒绝那些带着关切之名却像来看笑话的皇亲国戚探视。

    日久见人心,当皇上忙于处理繁杂的朝政,再加上庶弟趁机取代他成了皇上的新宠,他再也无人闻问。

    接着,他惨遭未婚妻退婚,如此大的羞辱让他再也无颜留在皇城,才选择住到这偏远别庄,没想到,独自舔拭伤口才三个多月,竟在今日得知,他的前未婚妻已成自己的弟媳!

    他的庶弟夺走了他的一切,权势、地位,甚至是妻子!

    宋均均不知道他想到什么,但他双眸突然迸裂而出的怒火,让恍神的她立即回了神,听到曹正好说完她的身世与遭遇,但她并不认为唐绍羽有在听,也不认为他会为了她的意外冒出熊熊怒火。

    「爷的决定是什么?若不需要均均,均均还想回田里干活。」她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抿紧薄唇,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眸,她眼中没有畏惧、没有卑微,更没有战战兢兢,只是异常的平静,曾几何时,他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靖王爷,连一个小小农家女都震慑不了?

    黑眸突然变得深幽,神情也转为冷峻,他给了曹一个眼神,看了眼撕裂的袖子,再对韩易道:「走吧。」

    「是的,爷。」

    韩易若有似无的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宋均均一眼,立即推着主子的轮椅转往后方而去。

    她困惑的视线追了过去,这才发现后方还有一侧厅,看来是没有遭受破坏

    曹连忙朝她挥手,催促道:「你快跟上去替爷补补袖子,这些衣物我收收,再让你带回去修补,前几日春雨不停,衣物难干,爷没一件衣物可以换了。」

    「曹总管,我需要针线,你一径的催,我也做不了活。」她笑着提醒。

    由于每一件衣袍都贵重无比,绣线自然也是昂贵,所以,每一回都是曹将针线备妥,连同衣袍带给她,活儿做完后,针线也是得如数归还的。

    曹尴尬点头,「瞧我胡涂的,马上去拿,你先进书房。」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跨过一地的狼藉,直觉的加快脚步但念头一转,没针线,走那么快做啥,那张俊帅脸庞的主人绝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嘴角蓦地一扬,她步履从容的走进侧厅,再转进连接的后方书房。

    【第二章】

    这间书房宽敞明亮,墙上几幅书法更是笔力遒劲、洒脱又不失气概,但在看到最后落款是唐绍羽时,宋均均还真是讶异,没想到,他还写得一手好字!

    然而,书房与混乱的厅堂,比明明顺眼得多,气氛却一样沉重。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缓步而行,煞有其事的趋近观赏墙上的书法,甚至看到最后时的惊讶目光,在在都惹怒了早已移坐到椅上等候她的唐绍羽。

    「慢吞吞的,还不快干活儿!」一见她蜗牛似的慢慢踱到他面前,他没好气的咬牙怒道。

    「我等针线,爷。」她回答,却忍不住的多瞥了一眼被放置在墙角的轮椅。

    「看什么?!谁准你乱看的!」他恨恨的又吼了她,那把轮椅之于他就像一把chā在心口上的刀,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唐绍羽就是个残废!

    「是,均均不该乱看,抱歉。」她答得很真诚。

    他神情冷戾的瞪着她,「你真的不怕我。」

    她嫣然一笑,「我来干活儿赚钱,何必怕爷。」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就连韩易也忍不住蹙眉,有多久了?他们主仆不曾见过这样打从心里绽放的笑脸,而且这个笑脸不仅美丽,还带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率xìng。

    ☆、第四章

    她当然看得出来两人的困惑,是啊,一个卑微的小小村fù怎么可能不怕皇亲国戚?但她曾是其中一员,还死了一回,阅历自然不同,又哪里会怕。

    认真回想,第一次人生根本不属于她自己,凡事只能由爹娘作主,真实个xìng亦被长久的压抑着,现在能轻松做自己,日子过得快活而自在,多好。

    思索至此,她的双眸熠熠发亮,自内心散发的快乐自信,将那张原本就出色的芙蓉面衬托得更为吸引人,甭说韩易看直了眼,就连看了不少美人儿的唐绍羽都有瞬间的迷惑

    「来了,来了,针线来了。」

    曹楚的声音陡起,也让唐绍羽主仆迅速回了神,但唐绍羽为此更注意到宋均均似乎很自在,就连他刚刚失魂似的惊艳眼神也没有困扰到她,这一点,莫名的让他不悦,火冒三丈的朝她咆哮,「慢吞吞,快点,本王累了。」

    宋均均正接过曹手上的针线篮,这突如其来的一吼,让她吓了一跳,手一晃,差点将篮里的线圈抖到篮子外,她直觉的看向他,还没吭上一声,他竟又吼了。

    「还杵着做啥?!」

    她忍住隐隐冒出胸臆的小火花,「衣裳还穿在爷身上」

    「就这么缝,不过是只袖子。」他咬牙切齿的甩袖再吼。

    她闷闷的看着他那张绷紧愤怒的俊颜,点点头,收回视线,咕哝一句,「悉听尊便。」

    走到他身边,她想也没想的就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唐绍羽黑眸倏地一眯,曹忙做手势要她起来,但主子已经暴怒开口,「谁准你坐下?!」

    「站着做活不顺手」瞧他怒目相向,她不想与他争执,「好吧,站着。」

    她站起身,顺手将针线篮放在椅子上,静静的穿针引线后,弯身,拉起他撕裂的右边袖子,目光却主动的移到他放在手把上的右手,手指修长、细细白白的,一双富人之手,只可惜……她的目光忍不住的移到他跨在脚垫的皮靴

    「缝不缝,你眼睛看哪里?!」他忍不住又吼了她。

    两人距离极近,这吼声如雷鸣,让她吓了一大跳,一手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抬头瞪向怒视着自己的黑眸,「爷,话用说的,均均手上有针,万一吓着不小心扎到您」

    「快缝!」他不耐的咆哮。

    她柳眉一皱,这人俊虽俊,却简直像暴君!她深吸口气,不说话,利落的来回缝补。

    时间静静流逝,虽只是只袖子,但因衣裳还穿在他身上,她得边缝边移位置,一下子站、一下子蹲着,一下走右边、一下往左走,唐绍羽看得是频频冒火,吼声隆隆,让好脾气的她也着实受不了了。

    「我说爷,您这活儿我收的是良心价,一次就几串铜钱,爷干脆行个方便,将外衣脱下,让我好好做活儿,也快点结束。」

    「有能力做就做,没能力就说,本王马上叫曹总管再去找人。」

    被点名的曹苦着一张脸,没敢回答,韩易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宋均均。

    「都快完成了,爷说这话有失厚道。」她的确在收尾了,只是得半蹲着,才有法子收线,「还有,爷尽管有一肚子闷火,也不该随意找人出气。」

    他冷哼一声,「找人?你吗?」她是掮风点火。

    「是啊,爷吼我吼得真不少,我可没惹爷。」她手上的针转了几圈。

    天啊!曹在心里频念阿弥陀佛,她少说点嘛。

    唐绍羽黑眸半眯,「你觉得受气?」

    她低头垂眸,双手利落的收好线尾,站直了身子,暗暗的吐了一口长气,才回道:「也不会,有钱就没气。」不是她没志气,而是重生后,她才有了真正疼爱她、把她当家人的父母,她真的很想努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田里的活儿她做得甘愿,能赚钱的机会她更是不能放过。

    「哼!原来是个爱钱的农家女!」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均均可付了劳力跟时间。」她可是理直气壮。

    「你的用词跟语气都不像个村fù。」黑眸里再现疑云,不是他生xìng多疑,而是他遭受的意外本身就存有太多疑点,却苦于没有任何线索,所以他不愿再有一次意外,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疑神疑鬼!看着那双黑眸里有着更深沉的负面情绪,宋均均很清楚,这种人是少接触为好,万一出了什么事,绝对会被牵连。

    她微微一笑,「谢谢爷的赞美,诚如曹总管告诉爷的,我的娘亲是乡绅之女,自小读书习字,只是违抗父命,与当年是奴才的我爹在一块,被迫与家人从此恩断义绝,在这偏远小村当个村fù。」她刻意说这些话,是确信他根本没将稍早前,曹说的话听了进去,「娘从小教我读书写字,所以,用语跟语气是该比普通村fù更好那么一些些,这是应该的,不是吗?」

    他眼眸倏地一眯,一字一字,缓慢却咬牙的道:「你是在调侃本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所以,均均先走了,请曹总管得空时,再将今日酬劳带给我。」她很快的朝表情各异的曹及韩易行个礼,转身就要走人。

    唐绍羽被如此轻忽,双手陡地握拳,愤怒的吼了出来,「谁准你走的?!」

    她深深的吸一口长气,就着最后一丝耐心,回头直视他,「我已经做完」

    「本王不满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拗什么?但他就是不舒服,一个小小村fù也敢看不起他,只因为他是个残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客人不满意,你也能理直气壮的走人?!」

    宋均均瞪着他,明知他是吃饱撑着,时间太多,刻意找碴,但能怎么办?除非这银子她日后不赚了,可这是不可能的,有骨气可喂不饱肚子,也无法让父母过好一点的日子

    「是,均均重缝。」

    时间缓缓流逝,眼见霞光漫天,几近黄昏。

    龙泉别庄的正院厅堂内,宋勇夫fù一下子站着、一下子走着,就不敢坐在垫了厚厚绣垫的椅上,桌上摆放的精致糕点、茶水,他们也不敢碰,因为那些瓷杯、瓷盘薄透精美,就怕他们粗手粗脚,一个不小心弄破了,怎么赔呢?

    不一会儿,一名小厮尴尬的快步进来,他与两人也是熟稔的,「宋大叔、宋大燔,均均快好了,曹总管请你们再等一下,还特别说了,要你们甭客气,桌上的东西都能用,吃一些、垫垫胃,他很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一个多时辰。」

    夫妻俩客气的摇头,宋勇道:「咱们不饿,叫他放心的忙,我们不急的。」

    说不急是骗人的,女儿从上午就让曹请到这里,他们下田回家,发现女儿还没回去,才忍不住过来问问,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了,女儿还没忙完。

    小厮甫退出去,宋勇黝黑的脸上就尽显忧心。

    「不就是补衣服,忙这么久,没出事吧?」

    「均均知轻重、做事亦尽责,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原因能让她担搁这么久。」长得纤细娇小的李采虽然已过三十岁,但天生白皙的肌肤,再加上丈夫的贴心照护,仍是名标致的美人儿,只是脸色略微苍白,也隐隐透露她长期身子骨虚弱的状态。

    宋勇长茧的大手握着她小小的手掌,两人四目jiāo接,再同时看向门口,等待女儿身影出现。

    对宋均均来说,这的确是很漫长的一天。

    重生前,她听闻唐绍羽冷情寡言但理智过人,没想到,重生后,看到的却是一个目中无人、盛气凌人的暴君!

    不就是一只袖子,她拆了再缝、缝了再拆,一再重来,由白日至黄昏,眼见夜暮低垂

    「好了没有?该死的!明明只有一只袖子要缝补,莫名的连另一只袖子也剪了,你时间多,本王可忙得很!」

    唐绍羽轰隆隆的吼她,她却充耳不闻,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懒,整个心神都放在她膝上的那只袖子。

    书房内,曹汶、韩易已经跟宋均均相处了几个时辰,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还有她的非凡耐xìng。

    整日下来,她只抽空吃了一个曹替她准备的小包子及茶水,请他派人去跟她爹娘说,她会留在这里晚一些,要他们别担心,除了这些事,她再没说话,也没看他家主子一眼,全心全意的做她的活儿,也不管主子轰隆隆的吼了她几回。

    也是这样的漠视让唐绍羽耿耿于怀,恨不得拉起她耳朵,狂轰狂吼一番。

    ☆、第五章

    但这全是他咎由自取,至少宋均均是这么想的,绫罗金银绣线袍服的袖子破口任她怎么缝补,他都不满意,一连几回下来,她明白了,她得跟他耗下去,他吼累了,无趣了,自然就会闭嘴。

    忍一时之气,保百年之身,要比耐心,她奉陪。

    所以,下午时,她还跟曹讨看看有无可用的布料,顺道变个花样,练习练习手艺。

    「行了,请曹总管伺候爷穿上吧。」她完成了,起身将衣袍jiāo给曹。

    因为唐绍羽终究受不了她拿着针在他手肘上下刺来去的,一过午,他就脱下外袍,让她方便干活了。

    「真是厉害,没想到均均你竟然有这样的好手艺。」曹忍不住赞叹,双袖部分做了纹饰,镶拼绫锦,看来非但不突兀,反而更显尊贵,好像成了另一件新袍服,连韩易的眼中都露出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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