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敏冷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0:58。胡敏轻轻地说:“于娜,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孙洁原本就是个该死的人,无论是对于我来说,还是对于你来说。是吗?现在……该是你为你的出现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我送你上路吧!”于娜眼中的恐惧在话音消失后跟着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无边的绝望……
长长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胡敏悬停在十层的高度,看着地面上两具年纪的尸体,忍不住纵声狂笑,yīn森森的笑声回dàng在夜空中,只是,没有人能听得到。远处,隐隐传来了警笛声。胡敏冷冷的自语道:“哼!一定又是哪个多事的人报了警。可惜呀……死都死了,警察又有什么用呢?哈哈哈哈……”
胡敏向楼顶飘去,上了楼顶,空中的明月,远处的灯火,无一不是美丽的。胡敏痴痴地看着,没有留意,在她的身后,有一个黑影悄悄爬上了楼顶。
胡敏还在看着,美丽的夜色让她觉得心里开始平静下来。突然,一道红光刺穿了她的心脏。胡敏猛地回身,三米之外,一个男人手里握着一条红线,而线的另一头在胡敏的背后。“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胡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一直被胡敏叫做多事的人,周林的专职司机洪涛。
洪涛yīn险地笑着,傲慢的说:“胡敏,你真以为我一直是在帮你吗?看来你做了鬼也聪明不起来呀。”胡敏用手按在那道红光的下面,透过红光,胡敏看到,那根刺穿自己心脏的东西是一把一尺多长的桃木剑。胡敏哈哈一笑,嘴边流出暗红的液体。胡敏喃喃的说:“道家法器,洪涛,看来,我们都被你算计了。在我灰飞烟灭之前,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洪涛脸上的肌ròu颤动了一下,一收笑意,两眼如要喷出火来,狂吼道:“为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都是因为你!是我先看上你的!周林那个浑蛋却把你搞上了床!你应该跟我睡才对!”胡敏一怔,心里在说:“胡敏啊,你前世做了什么孽?怎么碰上的都是这样的人。”胡敏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洪涛……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洪涛再次露出yīn险的笑脸,不屑地说道:“笨女人!你已经不干净了,我还要你干什么?再说,你可是鬼呀!早晚这些事你都会知道的。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不先杀了你,只怕将来你会杀了我啊。怎么样,我这花大价钱买来的法器还不错吧?忘了告诉你,我的朋友都是学道的!当然,我也多少懂一些。对付你这样的游魂野鬼那是绰绰有余!滋味好受吗?啊?哈哈哈哈……”
胡敏的身体开始消失,意识也开始模糊,弥流之际听到洪涛的话语:“胡敏,你妹妹发育的不错呀,跟你一样漂亮啊……”胡敏大叫一声,消散于无形……
洪涛满脸得意的yīn笑,一转身消失在黑暗中。洪涛太为自己感到骄傲了!他没有发现,在他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于娜的魂魄一直在看着。于娜原本是想找胡敏算帐的。但她亲眼目睹了胡敏的惨剧,也亲耳听到了胡敏拼尽全力的最后求告:“于娜,我也是死得其所。求你可怜我妹妹还是个孩子,求你保她周全……”于娜面对夜空,轻轻的说道:“我答应你……”
警察抬着三具尸体无功而返,此宗成了悬案。七日之后,一间昏暗的小房间里,洪涛正在撕扯一个少女的衣服,嘴里说着:“哭什么哭?你姐欠我的!你是她妹妹,就得你来偿还!把我弄舒服了,兴许还能放你一条活路,要不然……哼哼!我把你卖到国外当jì nǚ!”
“是吗?你有这个本事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洪涛大惊失色,一把推开胡敏的妹妹,紧紧贴在墙上,颤声道:“谁?你是谁?出来!你给我出来!”
一个苗条的身影在洪涛面前慢慢显现,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于娜。还记得我吗?胡敏托我照看她的妹妹。今天,是我的还魂夜……”
三天后,洪涛的家里,几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正在安慰洪涛的老婆:“大嫂,想开点儿吧。别哭坏了身子。”“是啊,弟妹。人死不能复生。你多休息一下,注意身体啊。不为别的,也得为孩子想想啊。”……
一番劝慰,几个人走出了洪涛的家。大家默默地走着,过了一会儿,一个人问道:“大哥,洪涛也会点儿法术啊!怎么会被鬼弄死呢?”那个被叫大哥的人叹了口气道:“他那点儿法术管屁用!再说,人家可是头七回魂!那是开玩笑的吗?不过话说回来,不是我这人说死人坏话。洪涛这小子也算活该!我找到那个女鬼了,人家把前后事儿一说,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丢人呢……太丢人了!我还老着脸皮找人家算帐。人家没找我算帐就不错!我要早知道这些事儿,就是打死我也不能把法器卖给洪涛。损yīn德呀……”
夜色中,一行人渐渐远去……
烧烤店 (1)
“看见了么?穿过那条十字路口,在那条狭窄的街道边上,就是我开的猫记烧烤店。”在梦里我对她说。
她紧紧的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她长发红衣。长发如流云般飘逸,红衣如朝霞般灿烂。我们走过街道,走过城市,走过乡村,走入荒野。
我站住,她也站住。我的右手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微笑,却掩饰不住嘴角的一丝凄凉。慢慢的,慢慢的,她的头如落叶般缓缓飘落,落在我的脚边。在头落地的刹那,我分明的听到了她发出的一声叹息。
我从梦中醒来。窗外深蓝色的天空中,一弯月亮已将西沉。我拿起手边的烟,点燃,深吸一口。
我在烟头即将烫着手指的那当口把它摁灭在烟灰缸里,看了看表,四点零五。我又点着一根烟,抽,然后继续把它摁灭在烟灰缸里,接着盖好被子,在心中默念:我要睡觉我要睡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
在数到四百五十六只羊时,我终于沉沉睡去。
猫记烧烤店远近闻名。那是我的店子。我认为干什么都得专心认真,烤ròu也不例外。虽说是一串儿五片,每片长两厘米左右宽一厘米左右,宴席之上没准儿一不小心就会忽略过去的烤ròu,可烹制得体的话也会成为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刀功,火候,作料,ròu质,这都是烤好ròu需要注意的地方。谁都知道,猫记烤ròu店每天的前几百串ròu鲜美无比,后面的ròu就差些。他们以为区别在于前几百串是我烤的而后面的是伙计烤的,其实不是。作料是我一手*办,ròu是我切的,那名聪明的伙计掌握火候的本事也不差于我。
区别在于ròu质。
前面那二十斤ròu是每天我从家里拿来的人ròu。
新鲜人ròu。
我每天正午十二点起床。洗漱完毕之后,便看看天色,盘算盘算今天能卖出去多少串儿烤ròu。接下来就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准备好的ròu,开始切。通常我会叼根烟,但有时也不叼,不叼的时候我就吹口哨。切完ròu之后我便开始调制作料,油,盐,辣椒,孜然,花椒,味精,还有醋。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玩意儿,我不说大家也知道,这东西本来用在火锅里,后来又被烤ròu的发扬光大了。这一切弄完之后我便去店里,继续切ròu,店里的伙计们就开始往ròu串上穿ròu。晚上六点钟的时候,猫记烧烤店就开门迎客啦。
人很多。但我并不注意他们。我烤ròu的时候会进入一种状态,我专心致志,心无二用。我看着手上的一串串烤ròu慢慢的从鲜红变成褐色,滋滋响着。我涂上作料,涂上油。落入火中的作料会燃起阵阵青烟,从烤好的ròu上飘进抽油烟机的管道内。我便会想象那是这些ròu的主人们的灵魂,它们晃晃悠悠,身如青烟,飘上天堂。我想,他们应该感谢我。
通常我烤完那二十斤从家里拿来的ròu就不烤了。我忙着招呼人,我喜欢他们吃那些ròu时的那种贪婪劲儿。他们是老饕,他们是消费者,他们是这个城市的建设者,他们是这个城市的垃圾制造者,他们是这个不停运转的庞大机器的一个个小小零件,他们是饮食男女,他们或有钱或没钱,他们或漂亮或不漂亮,他们小声说话,他们大声谈笑,他们把白天戴着的面具扔进夜色中,他们赤luǒluǒ的显现自己的yù望,他们小心展露着自己的内心,他们或哭或笑或唱或闹,他们在生活,他们是这个城市的蛀虫。
他们是我手头烤好的正滋滋冒油的这串ròu的主人。
我大约深夜十二点左右关门收工。当然也有例外,这取决于我的顾客,他们要是不顾夜色黑暗道路难走没准儿还有打劫的危险慕名前来的话,我也只好感谢他们的好意。不过我会提醒他们已经深夜,不要太晚回家,下次来早点儿云云。通常他们会客气的对我的话表示感谢。
关门之后,我换上一身黑衣,开始我的夜生活,另一种生活。
现在是杀戮时刻。
沿着二环路一溜儿走过去,有很多的娱乐设施。比如歌舞厅,迪厅,酒吧,咖啡厅,桑拿按摩院等等等等。我想我的感谢修建这些地方的人,要是没他们,我或许不会有这么多机会。不过也属他们身上的ròu质最好,他们保养得体,营养搭配合理,ròu味丰美。
他们唯一的缺点是身上的脂肪多了点儿。
在二环路上比较多的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通常孤身前来,孤身而去,作息时间差不多与我相同,但我并不会就此认为她们不值得我下手,事实上,她们是我的最好猎物,因为她们寂寞,孤独,而且身份不明。
我潜伏于夜色之中,我的一身黑色大衣比夜色还黑,而且还有股隐隐的血腥味儿。这令我很不快,因为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另外,血腥味刺激着我的鼻腔,也刺激起了我的yù望。我是说,我这会儿非常渴望那把三十厘米的刀刺进人的身体里的感觉,沙沙的,钝钝的,刀在ròu中抽chā的感觉。这种感觉曾让我心旷神怡,仿佛高潮。
但是,现在,对这种感觉的渴望令我全身毛发树立,心脏咚咚如鼓。我急切盼望着猎物,如同婴儿盼望母亲的**。
我现在走在二环路上荒芜的人行道上。我步子不快,我想让那些女人们看见我,然后追上我,问我需不需要她们的服务,或是问我去不去这儿,去不去那儿。其实相比之下,我倒更想遇见一个孤身在黑夜里行走的男人。他要么是我的同道,是把这个城市当作一个巨大无比,猎物丰富的猎场的人;要么就是刚刚high完,准备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匆匆归家的人。事实上,这两种人并无什么本质的不同,只不过是猎获的猎物有所不同罢了。我最讨厌的是那些一大帮子前呼后拥的从喷着臭气的进口轿车里下来,趾高气扬的走进花花世界里的那些男人。他们大半是些官员。而且他们的行为给我的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今晚看来似乎我运气不佳。我正这么想的时候,猎物出现了。
黑衣,长发。(似乎夜里的女人天生就该是这样子的?)算不上漂亮但有着一种妩媚,身材很好。她从我身后加紧步伐跟上我,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打量着她,心中正想着她身上那个部位的ròu会让顾客称道不已时,她说话了。
“你一个人么?”
“是的。”
“想要我陪陪你么?”
“好啊。”
我一伸手,揽住了她。她正好到我的下巴。我象那些贪得无厌的好色男人一样掐了一把她的屁股。心想,好ròu。
她轻轻一笑,转身推开了我的手臂,然后抓住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我的手垂下来,正好搭着她的rǔ房,这次,她没有推开我。
我们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说了我家的地址,司机点点头,发动了引擎。
一进屋门,我刚要开灯,她就明戏的对我说:“你累不累呀?”接着她就脱衣服,很快,很专业。
“我得洗个澡。”我对她说。
“我也要洗!”她口发娇声。
“等我洗完吧。”我告诉她。
卫生间是我自己设计自己修建的,那是我的*作台。那里有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金属台,那是切ròu的案板。周围刀具一应俱全。最让我自豪的是一把漂亮的藏刀,我用它解决了一个开奔驰的家伙。它很锋利,很尖锐,我用了那一次之后就把它挂在了墙上,打算以后不再用它,没别的原因,不值。
卫生间的墙上是一溜儿大玻璃瓶子,里面是福尔马林溶液,浸泡着一个个的头颅。那是些曾经美丽过的头颅,而现在它们痛苦扭曲,暗淡无光。
我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洗完了澡,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巾出来了。浴巾里是一把22.5厘米的刀,锋利,有刀尖儿,适合刺及砍,要是用来割ròu的话就不好用了。
“你进去吧。”我对她说。
她穿着rǔ罩和内裤就进去了。我开始数数,三,二,一。然后听见一声尖叫。
我迅速抽出刀,拉开卫生间的门,在她即将瘫软在地上前,扶住她的身体,然后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那把刀,看清她眼里的恐惧后便轻轻的在她左动脉上一抹,一股热流就涌上了我的手。我闭上眼睛,轻轻感觉着,这种感觉很亲切。
那一抹是轻轻的,我发誓,它轻柔的犹如情人的一吻。
一吻之后,一切便已结束。
这几天我总感到有点儿心绪不宁,是什么原因我说不出来。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窥测我,偷偷的,带着险恶用意的窥测。
我依旧每晚做着我的营生,它令我感觉敏锐。我依旧每晚烤完二十斤ròu后便与客人们开些荤素玩笑,和他们递过来的酒,抽他们发的烟,心不在焉的听他们诉说他们的生活。但我感到心神不宁。
有一天晚上打烊了之后,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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