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马力行驶在市区街道的保时捷一样。内德拉不是毫无破绽的,她那高贵的品行和固执的脾气促成了内德拉不肯屈服的秉xìng,即使面前竖着一击即可毙命的qiāng支,即使内心坠入了无底的恐惧深渊,内德拉也不会求饶,她的优点成为了她活命的绊脚石。
“畜生,来吧!”内德拉的泪珠挂在了双目前。
“不,内德拉,别这样,说说好话吧!”门罗转头朝向内森哭诉着,“别开qiāng内森,朝我开qiāng吧!”
“这是你逼我的,内德拉。”
“没有人逼你,畜生,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会付出代价的。”内德拉身体在晃动,呼吸也深了。
内森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不断地点着头。
门罗摇晃着头,哀求着内森。
内森仿佛麻木了一般。一声巨响,内森扣动了扳机。子弹从qiāng口穿出,直接从内德拉额头穿入。内德拉一声不响侧着身子倒在了地面。
“内森,我要杀了你!”
在门罗近似发狂的怒吼声中,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溅上了鲜血。乔布又落下了泪水,他的身体不断抽动,好想要挣脱开束缚他身体的绳索。怒吼一声的门罗似乎用了体内所有的气力,只剩下痛哭流涕的力气了,门罗在两年前也曾如此痛苦过,不过今天的遭遇更加痛不yù生。如果刚才珀尔和奥托还生死不明的话,现在这个屋子里真的出现了一具死尸。莫娜显然仅仅是惊讶而已,几年的教育她除了xìng知识什么没学会。之所以使得她如此追随内森,除了内森英俊的相貌和富有的家庭外,平日里的*也让莫娜陶醉。莫娜完全是个混迹于校园中的浪*。无论是法律还是历史,哪怕是最基本的常识她也不曾懂得。即使内森铸下滔天大错,她依旧盲从。
蹲坐在地上的玛西娅早就被内德拉晓之以理,她的反面立场是最不坚定的。内德拉的死反而让玛西娅更加坚信自己刚才的决断是正确无误的,只不过现在,究竟她的命运会如何也完全被内森所掌握。至于特里尔,震惊之外的他尽管摇摆不定,但比莫娜强的有限,除了多些鬼点子馊主意,特里尔也是内森的追随者。
“特里尔,现在我们去把希尔达那个婊子解决掉。”内森的眼神完全变了,有如一头嗜血的野兽。
“啊!”特里尔答应了一声。
莫娜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根烟点上,好像在缓解压力。内森走到了她的旁边,她抬起头看着内森。
“看着她们,包括玛西娅,要是有人胡来,一样杀掉!”内森把手中的左轮qiāng递给了莫娜。
希尔达低声哽咽着,浑身不断地抽搐,这不是什么病发作,而是过度的悲伤。当内森和特里尔完成了封锁工作走到楼上没多久,希尔达第三次走上了阶梯。她躲在顶楼的一间屋子内,所有屋子的窗户都没有玻璃,这间屋子的窗户刚好斜对着内森作案的那一间,里面的一切动向虽然没有尽收眼底,但至少看得见人质的状况。
希尔达没有冲出去,当子弹从qiāng口shè出那一刹那,希尔达感觉有些眩晕。和内德拉相处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并没有值得希尔达特别怀念的事情,因为内德拉对希尔达的每一句话都是箴言,都是为她的好。内德拉已经超越了朋友,她在希尔达近三年的高中生涯里不知不觉地成为了希尔达前进的推动力。
头脑不断回溯着以前种种情景,内德拉的笑容依旧灿烂。她曾对希尔达说过,每个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做事,只不过受某些条件的限制而暂时xìng无法达成。当时希尔达还理解不了。就在左轮手qiāng发出知名巨响之后,希尔达恍然大悟。每个人都在每个时期都会存有限制,内森的限制就是他内心正在滋生的杀戮情绪;特里尔的限制就是他不务正业、盲从内森的举动;莫娜的限制在于其愚蠢而有肮脏的头脑;内德拉的限制,希尔达认为,内德拉完全被客观事物局限,今晚,内森成了内德拉的限制。希尔达自己,完全是懦弱、踌躇、没有主见、心胸狭窄所限制。好像十一年前在克林特先生的糖果店前,仅仅是一个无意的碰撞,但希尔达却太在意了。心被这样一件小事所局限,以至于之后每做一件事,希尔达都会对那件事心有余悸。这种状况整整折磨了希尔达十一年。或许她之后将会对内森心存些许感激,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她的勇气被渐渐唤起。二十多分钟前,她完全鼓起了勇气。几分钟前,在子弹穿过内德拉头颅后,她彻底解开了心结,只是目前,不会有什么东西限制希尔达,几分钟前她的目标还是逃出去报警,尽可能使大家脱险。而现在,她不准备尽快报警而是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掉内森。
杀人的决心不是一时间就可以做出的,当人们拥有了足够的勇气或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刚刚好,希尔达似乎两者兼具,或者勇气是个刚刚产生萌芽的植物,但她今夜所受到的刺激绝对长成了参天大树。内德拉对她说过,内森配不上她,但希尔达愚蠢地认为这是对自己的安慰。现在回想,希尔达对自己也产生了痛恨,她痛恨自己的愚蠢与顽固,对与内德拉而言,甚至是一种背叛。希尔达倚靠着墙壁,之前委屈化作了憎恶,她憎恶自己、憎恶内森;恐惧变成了愧疚,愧疚于内德拉、愧疚于今天每一个受害者;懦弱萎缩转变为愤怒,她不会迁怒于别人,但凶手应该得到报应。希尔达的脑中再次出现形成了内森的影像,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个人的微笑再也不如从前王子般的迷人了,他的嘴唇每加一层弧度,希尔达就多添一丝愤怒,这座怒气冲冲的活火山终于bào发了。
愤怒有多么可怕,这种情绪是最具bào发力和杀伤力的。非洲草原上的水牛往往是狮子的不二美餐,但是拥有愤怒力量的水牛却可以杀死前来猎杀的狮子。愤怒可以吞天噬地,上帝愤怒,可以让世界被洪水吞没,万物尽殆;波塞冬愤怒,可以翻江倒海,即便是奥德修斯的船【5】,也会被巨浪打得晕头转向。愤怒驱使着身体内无限力量复苏。迪恩•孔茨描述过一个叫做齐娜的女孩【6】,仿佛是现在的希尔达,或许不是愤怒引出了她身体的全部力量,但正因为愤怒她才敢于同疯狂的杀人魔头周旋。这就是愤怒的力量。
现在,被压抑了十几年的希尔达平生第一次出现了这种情绪,也第一次具备了这种力量。先前的勇气、现在的愤怒,希尔达拾起了遗失许久的反抗的力量源泉。为了最真挚的友谊、为了最纯净人xìng,希尔达召回了隐藏在体内的力量,毅然决然地与内森决一生死。
昨天的邀请仿佛将希尔达置身于天堂,那时她的兴奋之情本应溢于言表。只是怕遭到内德拉的阻拦而克制住了;踏入工厂、如期赴约时,心中又出现了紧张、担心和激动的情绪,那时她还在梦想着如何迈步,跳出漂亮的华尔兹;见到疯狂的内森设下的死亡游戏逐渐变化为无情的杀戮,希尔达展开了逃亡,恐惧、无奈占据了她的内心;当内德拉被俘,自己手足无措而再入虎口时,希尔达绝望至极;内德拉机智过人,成功说服玛西娅,从而使希尔达艰难逃脱后,死里逃生的希尔达鼓起了勇气;内森丧失人xìng、内德拉威武不屈,魔鬼手中的子弹穿透天使善良的头颅后,希尔达彻底bào发了。希尔达,她,一个忍耐了、屈服了、懦弱了十几年的女孩,在今夜愤怒了!
胜利
希尔达从未出现过如此强盛的战斗yù,她甚至感谢起特里尔,在他的鼎立相助下,内森得以封住了唯一的出口。之前希尔达还在为此担心踌躇,此刻,她却另生想法。希尔达决心为内德拉和今天在场所有受害的人讨回公道,内森如果从这个工厂走出,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希尔达自己死去。
希尔达痛苦了好一阵,在内森和特里尔走下楼后,希尔达开始筹划着自己的作战方案。即使玛西娅此时已经调转矛头,但是就人数来算希尔达仍要以一敌三,明攻显然是最愚蠢的办法。希尔达头脑有些发热,虽然下定了决心,可实际却无从下手。她的脑袋胀痛,悲伤与愤怒严重地阻碍了她的大脑。此刻,这个刚从脆弱极端走出的女孩再次徘徊在僵局甚至是险境之中。希尔达无奈般地向后仰去贴在了墙壁上,这一刻,他感觉到有某种物体硌着了她的颈部。希尔达转过头仔细看去,漆黑的屋子内她难以分辨出面前的事物。不过借着杀人现场斜shè来的微弱光亮,希尔达基本上推断出面前是一排类似于电源开关的物体。
如果没有估计错,这应该是电闸,希尔达依稀记得这座工厂是十年前被关闭的,那个时候几乎每天要到晚上七点钟多工厂才会熄灯。希尔达索xìng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了,这说明内森他们已经折腾了将近两个半小时。这时候,希尔达想起了莫尔斯电码,三短三长三短的求救光信号会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但这个想法立即从希尔达脑中抹去,工厂在小镇的边缘地带,白天就鲜有行人经过,就不用说在黑幕笼罩下的这个时候了。而且,三四月份的晚上天还有些寒冷,在这杂草丛生的僻静地是不会有人来的。最重要的是,他人的出现恐怕会阻碍到希尔达的复仇计划,所以,希尔达立马放弃了求助的想法。再想起内森,希尔达甚至开始嘲笑起自己的愚蠢,内森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此自如地发送莫尔斯电码,他们既然接好了电灯,就一定会知道电闸的位置。
时间是消耗人们耐xìng的最强利器、黑暗是搅乱人们心思的汹涌洪流。希尔达此刻想到了恐怖大师斯•蒂芬金的著作《肖申克的救赎》,主人公安迪在暗无天日的铁笼内是如何度过二十年光yīn的,是瑞德平日里的物质支助?但希尔达更认为与其说成安迪在这二十年里煎熬,倒不如说成他是在利用这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已经将所有人的戒心降至了底线。安迪利用时间打通了越狱的一条通道,而在黑暗中,他越狱了。两个小时和二十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这里不是肖申克,内森那群蠢货连一分钟的耐心恐怕也不剩了。希尔达的手触摸了一下电闸开关,“现在,能够使得杀人魔手忙脚乱的,就是黑暗了!”希尔达嘴角微微一翘,将电闸开关向下一拉。
内森和特里尔为了确保希尔达还没有逃出工厂,再次回到了大门前确认那台有头牛重的机器是否有移动过。不要说希尔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就算是门罗,想自己一个人移开机器也是无法办到的。内森和特里尔的这一举动,完全是没有必要的。特里尔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惧怕于内森现在的兽态,他却不敢多嘴。内森看看机器,没有被移动过,自己在机器前踱来踱去,特里尔蹲在一旁。
“内森。”
“怎么?”内森嗖地转头。
特里尔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接过话。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内森继续问道。
“我说这个工厂就这么大,我们两个一个一个房间找,希尔不会逃脱的。”
“你说的没错,我们必须找到,被我们找到后才能确认她会死。”
从内森的眼中,特里尔看得出,他决心置希尔达于死地。
“那我们现在开始找吧!”内森已经急得失去了耐xìng。
“内森,等一下。”特里尔拦住了内森,“如果我们一起把每个房间搜一边,希尔达很可能会不断地转移自己。这样吧,你在外面守着,我拿着电筒进去找,如果这一层没有,那她一定在第二层。”
内森也备受煎熬,今夜算是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一个恶作剧的夜晚突然引发了一宗命案,作案者仿佛受了连锁反应开始了走上了一条疯狂杀戮的不归路。恶作剧、误杀、追杀直到现在丧失理智的杀人灭口,内森的心被这一夜的疯狂折磨的几近焦灼。反而此时的特里尔却显得稍显冷静,不过他却不够理xìng,他仍旧朝着内森铺下的不归路迈去。
特里尔的提醒是很有道理的,内森仔细想着,这个工厂不是很大,就算特里尔一个人进行地毯式搜查也不会花费太长时间。仔细想过后,内森答应了特里尔,可当特里尔拿起手电筒转过身子时整个工厂突然间一片漆黑。
“他妈的怎么回事,是灯坏了么?”特里尔被突然袭来的黑暗弄得有些惊慌。
“打开手电特里尔。”
特里尔急忙打开了手电。内森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上面也是一片漆黑后,他狠狠地朝墙面锤了一拳。
“如果莫娜没出什么事,那一定是希尔达那个婊子把电闸拉下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
“赶快先去看看电闸,再回莫娜那。”
两个人几个大步冲了上去。
当希尔达拉下电闸,莫娜这边也突然一片漆黑。但好在门罗和乔布还被绑缚着。而且内德拉的死给予门罗的打击几乎是毁灭xìng的,他完全丧失了挺身而战的气力与yù望。而玛西娅则完全没有勇气再次主动反抗内森他们。莫娜在被突然来临的黑暗弄得一惊就很快恢复了镇定,她堵在了门口,打开了手中的手电照着前面,另一只手举起了qiāng。
莫娜看着前面,除了光明几乎一切都没有变动。内德拉的尸体横陈在一边,血淌了一地。玛西娅佝偻在一旁对于内德拉的死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可能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被开qiāng谋杀的人的尸体。门罗被绑缚着靠在墙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而被绑缚在椅子上的乔布完全麻木了。珀尔和奥托看样子也和内德拉一样,完全没有呼吸的征兆。莫娜的视线从左边扫到右边,再从右边扫回到左边,她确定了一切都没有变化。当莫娜松了口气,精神由紧张缓和下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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