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也没有钱——拉姆斯向罗伯特先生订购了八百只人偶。罗伯特先生的钱全部用来买材料。现金用完了,根本就不能救助我们。
“那个时候,nǎinǎi的病又复发了,她的病是富贵病呀,她的命完全需要金钱来救治。如果没有钱一旦停yào,她就会死。我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拉姆斯和麦克两个人来到了我的家里,对我的父亲说,如果把我嫁给拉姆斯,那么非但前面借的钱可以免除,而且拉姆斯还会一直照顾nǎinǎi的病。
“当时我能选择什么呢?我当然不愿意嫁给比我大十多岁,而且毫无感情的恶棍的,而且我深爱的人是班特里,我不愿意背叛班特里,嫁给那个畜生。但是看着床上的nǎinǎi,我只好答应了。”
说到这里,大家忍不住都叹息了一声。梨裳说:“你结婚的那天……班特里参加了吗?”
依娜娜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以说他参加了我的婚礼,也可以说他没有参加。事实上,他试图在婚礼上夺回我。”
那是一个晴朗的春天,依娜娜穿上洁白的婚纱,坐在化妆间里,她的伴娘正在最后一次帮她补妆:“知道吗?依娜娜,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漂亮,都说女孩穿上婚纱的时候才是最漂亮的,看来真的是这样,依娜娜,你看上去美得像个天使。”
“艾迪摩丝,我结婚的事情,你告诉他了吗?”从镜子里看着伴娘的脸,问。
“……”
“艾迪摩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要告诉我。”依娜娜转身,看着她的朋友,“求求你,告诉我吧,你知道的,他对我有多么重要。”
“依娜娜,我是你的朋友才这样跟你说。”艾迪摩丝说道,“你马上就是拉姆斯太太了,你不能再想着那个男孩,这样对你的丈夫不敬,会让全城的人都看不起。我把婚礼的日期晚报了一天,我不希望他在今天出现,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
是呀,班特里不管干出什么事情,都是依娜娜不愿意看到的。如果他来了,一脸的无所谓,依娜娜会伤心;如果他来了,满脸的悲伤,依娜娜同样会伤心。依娜娜闭上了眼睛。
父亲来了,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最后依娜娜还是站了起来,拉着父亲的手,离开化妆间,步入了教堂。
拉姆斯已经跪在牧师面前,等待着他的新娘……
父亲挽着依娜娜,走到红地毯的尽头,拉姆斯站了起来。父亲把依娜娜的手送给了拉姆斯,他接过去,双手捧起,亲吻了一下。噢,不!依娜娜几乎要吐了。她好希望班特里能突然出现,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冲入教堂,拔出他的剑,大声对拉姆斯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喝道:把那个女孩jiāo给我!然后两个人一起骑在马上,向着太阳的方向跑去,永远不停下来,永远的……
“拉姆斯,你愿意娶你身边的女子为妻吗?不管贫困、疾病或者是死亡,永不离开她吗?”
“我愿意!”
“依娜娜,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吗?不管是贫困、疾病或者死亡,永不离开他。”
“我……”依娜娜浑身在抽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她快要崩溃了,咬着牙,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愿意。”
牧师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有谁不同意这门婚姻,请提出来——否则请永远闭上嘴。”
牧师公式化地看看下面的那些人。多少年来,他主持了无数的婚礼,还没有一次会在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时,遭到其他人的反驳。但是这次却不同了,当他马上就要进行下一个仪式——jiāo换戒指时,突然听到教堂的大门口传来气喘吁吁的叫声:
“我反对!”
是班特里的声音!
依娜娜猛地回过头,手中的玫瑰花落在了地上。拉姆斯看看地上的花,又看看门口的班特里,大声冲麦克喊道:“把他给我打出去!把他给我打出去!”
班特里已经勇敢地冲过来了,拉姆斯的几个护卫把他团团围住,他挣扎着喊道:“我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我相信新娘不爱那个男人,她爱的是我!”
“你给我住嘴!”拉姆斯疯了似的跑到班特里的面前,狠命地扇他的脸,“你给我住嘴,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力这样!为什么要骚扰我的婚礼!你这个混蛋!”
“依娜娜,告诉那个男人,告诉你面前的牧师,告诉你的亲朋好友们,告诉我!你不爱他,你不爱那个家伙,你爱的是我!”班特里已经疯狂了,他不顾任何后果地喊叫着。
“给我打!往死里打!”拉姆斯大声叫嚷着,“打死他,打死了我负责!给我打。也不看看我是谁,敢破坏我的婚礼,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打!”
麦克也在旁边起哄:“就你那样,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吗?真好笑,蚂蚁一般的家伙,居然敢和大象对抗,自不量力,你凭什么?你有钱吗?没有吧?你有势力吗?你没有吧?一直依靠自己的父亲,男人活到你这个份上,我要是你,早就自杀了。”
麦克说的每一句话中,都夹杂着班特里的惨叫。那些护卫和保镖猛下狠手,根本就不打算让班特里活着回去。
“住手,不要打了!”依娜娜跑了过来,她站在护卫的面前,大声地说,“放开手,我是你们的女主人!你们如果不听我的,一定会后悔的!”
拉姆斯听到依娜娜自己说自己是“女主人”,当然很高兴,在她背后对那些保镖挥了挥手,他们便扔下班特里,退了下去。整个教堂安静极了,大家都在听依娜娜要说些什么:
“听着,班特里,你最好看清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本,你怎么能够给我带来幸福呢?你根本就不会给我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因为它的价钱足能让你玩命工作半年;你也不会给我的家人带来丰足的食物和富裕的生活,你甚至连一袋子土豆都不可能送到我家中;我的nǎinǎi更不稀罕你这样人,她现在全仰仗我的丈夫才能活下去,你能给她老人家什么保证呢?我很清楚你有多少钱,班特里,你是一个穷鬼。”
“不……”班特里惊讶地看着依娜娜,好像他面前的那个女孩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第35节、一张美丽的面孔
“不……”他根本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他晕了。
“什么不?不什么?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呢?你的爸爸罗伯特,不过是一个人偶匠而已,就算他的技艺没有因为他的老眼昏花而丧失,他一个人能养活我和你这样一个废物吗?”
拉姆斯和麦克肆无忌惮地狂笑不止:“说得太好了,亲爱的,说得太好了!”他们叫着。
“还不快走?”依娜娜转过头去,“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听到这里,克鲁森再也坐不住了,他噌地跳起来:“你这个恶dú的女人,你怎么能够伤害一个那么爱你的男人!”
理查也站了起来:“真看不出来,一张美丽的面孔后面,竟然有一颗肮脏的心!”
“你们两个给我住嘴!”克拉莉挡在两个人面前,“如果当时那个新娘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你说什么?克拉莉,你疯了吗?”
“正是因为没有疯,才一定要这样做。”克拉莉看两个人停下来了,才平静地说,“如果当时她不那样做,班特里可能会被那些保镖打死;如果她求情的话,班特里就肯定被那些保镖打死。她也看出了班特里当时的心情,他要报仇,要夺回自己。她知道这是十分危险的事情。班特里根本就不是拉姆斯等人的对手,因此她在当时只有这么一个的选择,侮辱班特里,让他自动放弃。哪怕从此班特里心中会嫉恨她,也比被拉姆斯那些人打死了好。你们明白了没有?”
在座的几个人都恍然大悟,看着依娜娜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依娜娜在起来,走到班特里的尸体旁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把它抱了起来:“亲爱的,我从未像爱你那样爱过谁,从那一次我将初吻给了你之后,我便注定是你的女人了。班特里,虽然我们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们便死在一起吧……”
安东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飞快地向依娜娜跑去,并同时警告他的朋友们:“快,阻止她!”
但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安东尼几乎感觉自己抓住依娜娜的衣服了,是的,他几乎拦住了她,但还是晚了。
依娜娜抱着她一生最爱的男人,跳下了万丈深渊……
那白色的衣裙,像飘落的花瓣,向深渊坠了下去。
七个人站在悬崖边缘,来不及了,依娜娜跳下去前没有丝毫征兆,显然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她没给任何人机会,包括自己。也许对她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她少女时就拥有的梦想……
恍惚的,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奔跑在田野间,他们的笑声是那样纯洁,是那样幸福。在一间房间中——粉红色的窗帘和粉红色的床单,两个人坐在上面,女孩说:“班特里,你爱我吗?”男孩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女孩搂在怀中,深情而浪漫地给了她一个长吻,然后轻声地反问:“你说呢?”女孩像阳光下的冰淇淋,变软了,融化了……
七个人站在悬崖的边上,谁也不说一句话,大家的心情很沉重,就好像一个好朋友刚刚离开了他们,大家都痛惜不已。一切结束得那样快,快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七个人慢慢回过身子,相互看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凯奇突然抬起头,身体中一阵不正常的骚动,这是巴球希卡虫在报警!他敏锐的目光看向密林深处,冷冷地说:“你们出来吧,在我面前隐藏自己的力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家连忙回头,看到从树林中走来了三个人,走在前面的两个,是他们的老“朋友”——暗黑使者22号和23号!七个人看到这两个家伙登场,全都进入了战备状态。
只要他们出现,就一定有邪恶产生。
在他们的后面,是一个蒙面人,他走过两个暗黑使者的身边,站在大家面前,然后把面具取了下来,班特里那张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看到人偶班特里站在大家面前,众人还是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啧啧啧……”暗黑使者揶揄地看着安东尼,“事情好像不好收场了。各位,神的战士……”
他故意把“神”字念得很重,有意侮辱似的,好像在对七个人说,你们一直打着神的旗号,标榜自己怎样讨厌暴力和死亡,可是,一个那样的女人,在你们面前自杀,你们却无能为力。
安东尼站在队伍最前面。他看着班特里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的灵魂和生命如果没有你的父亲,早就不存在了。你的父亲是一个和蔼善良的老人,看到你这样,他一定会伤心的。”
“……”班特里站在那儿不动了。他的内心在挣扎着,善良与邪恶在他身体中较量……
暗黑使者看到了他们的战士有些犹豫,连忙在一边煽风点火:“看看你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吧?那样不公平,你得不到你爱的女孩。你不能快意恩仇,你不能想怎样就怎样。你的父亲劳累一辈子却不如一个匹特利的商人一笔生意挣得多。这多么不公平。而他们——这七个人——说自己是神的战士,那么他们的神是什么样子,能够叫出来让人们看看吗?如果能,我们倒希望你能质问神,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贫困、为什么会有死亡,为什么会有不公平和不公正?”
克拉莉和理查再也听不下去了,一个兴起了迷雾,一个发shè闪电向他们展开攻击。两个暗黑使者立即闪到一边,冷笑道:“按照辈分,你们根本就不配和我们动手。说实话,现在我们两个并不是你们的对手,因为你们一直生活在这个空间,而我们则来自宇宙外的另外一个地方。我们现在没有力量,只有魔力,尽管如此,你们要想伤到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最好放弃吧。”
安东尼拦住冒失的克拉莉和理查。暗黑使者说得对,他们是魔的化身,他们不同于那些魔的战士。作为神的战士,要想和这些化身对抗,时机还不成熟。要不是他们这两个家伙的身体不适应这个空间,说不定,他们七个人早就死了。
安东尼向前迈出两步:“自古以来,人们心中都抱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邪不压正,邪本是心中的魔障,多少悲苦多少罪孽都来自心中的这个邪字。作为神的战士,所担负的使命就是消灭这些邪恶,还世界一片光明和自由。”
暗黑使者说道:“我懒得和你解释,世界就是这样,有了yīn便会有阳,这是二元世界,暗黑和光明并存,你不能说谁对谁错。或许在你的心中,觉得光明是伟大的,但不能排除我们这里有人崇尚黑暗。”
梨裳义正严词地说:“就算如此,我们对人类心中的准则依然充满信心,我相信人们的选择永远是倾向于神的,就像世界上所有的花儿,永远会向着太阳生长一样。”
班特里人偶看上去非常烦躁,他已经开始向七个战士这边走来。
理查笑了起来,大步跨到安东尼身边,“我说,你们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你们难道真的打算让一个人偶来对付我们吗?要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们当然不会轻敌。”暗黑使者也笑,笑得那么邪xìng,“我们从不轻敌,因为我们对待每个神的战士,都会下最大的狠手,直到对方的身体全部变成粉末……”
班特里慢慢地从后面走了过来,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神的战士,看着身后依娜娜坠崖的地方。
第36节、一切都结束了
再不能见到她了,他想,再不能恢复她的生命了,一切都离我而去,我终始是一个孤独的人,作为一个仇恨的化身,一切都结束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是的,父亲制造了我现在的身体,找到了老巫师拉姆,把我的灵魂引渡回来,父亲给了我新的生命动力,让我活到现在。但是,我并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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