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玟蹙眉，看着那画像，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看了看，然后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脚。</p>
画上画的，正是她的脚。</p>
徐小楼花了三年时间，把佛祖的脚，修成了李玥玟的脚。</p>
意识到了某件事情，李玥玟瞪大眼睛，音调拔高几分，问道：“你什么时候偷看过我的……”</p>
“别别，别误会，我全是凭脑子里想的，只是碰巧而已。”</p>
“真的只是碰巧？”</p>
“我对着佛祖发誓！真的！”</p>
“呸！你对谁发誓都比对它发誓有用！”</p>
……</p>
三年未见，徐小楼自然就有很多话要说。</p>
“喂，李玥玟，我想给你商量个事儿。”</p>
“说。”</p>
“是这样的，我想再给你画张相。”</p>
“为啥？你不是画过一张吗？为啥还要画？”</p>
“我想画一张现在的你。”</p>
现在的李玥玟，依然是李玄心的脸面。</p>
听到这话，李玥玟的情绪变低落，说道：“现在的我有什么好画的，就算画出来，也不是我……”</p>
徐小楼挠了挠头，说道：“不是不是，我不画脸，我想画一幅比较特别的，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就是里面杰克给露丝画的那种……”</p>
“滚！画你吗个鬼！”李玥玟气急骂道。</p>
这句话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其中还是有一点认真的成分。</p>
徐小楼看着冰窗后面的女子，看了看手中的画像，最后抬头望向那佛，他喃喃说道：“我还是觉得，女人更好看一些，天天看这佛，真的还要吐了。”</p>
……</p>
李玥玟再次服下药草，这次的剂量更大，估计没个十年八年，是醒不过来了。</p>
于是，她再次开始沉睡。</p>
这一次，她整整睡了十年。</p>
……</p>
徐小楼继续开始修佛。</p>
这次花了一年的时间，修佛祖的另外一只脚。</p>
看过女子的双脚以后，并且有了三年的经验，修这只脚的速度变快了许多。</p>
一年后，修成了。</p>
然后，便开始朝上修。</p>
徐小楼没有给李玥玟画那种杰克给露丝画的画像，自然就没办法完成自己某方面的有些恶搞的梦想，微微有些遗憾。</p>
和最开始修佛时的笨拙生硬相比，现在徐小楼的手法已经纯熟了许多，铁刀游走自如，就像某些练了一辈子雕塑最老练的雕工。</p>
雕刻手法的进步，是时间和艰辛劳作换来的。</p>
已经过去的几年时间，徐小楼不知挥下了多少刀，这里遍地都是他的汗水。</p>
但最近一段时间，他却是有些犯难了。</p>
他没雕刻过衣服，或者说，她连女人的衣服具体结构，都不甚知晓。</p>
故而，他就不知该怎么去雕刻这尊佛像的外衣。</p>
想了很久，想了好多天，最后，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设计一套衣服。</p>
他找来泥巴，在山洞门口堆彻了一个佛祖外观的泥塑。</p>
然后拿来铅笔和纸张，开始设计一套女子的衣裳。</p>
设计完之后，就在泥塑上试着雕刻。</p>
雕毁了大概十几尊泥塑，终于把手试熟稔了。</p>
他拍了拍手，提起铁刀，朝佛像上方而去。</p>
没有了老和尚的干扰，没有了恶劣天气的干扰，他雕刻的很开心，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伟大的作品。</p>
于是，他唱起了歌。</p>
“黑猪……”</p>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了……”</p>
“黑猪！”</p>
寂寞的歌声里，男子在佛像上攀来爬去，熟练至极地砍来砍去，雕刻出一道又一道崭新的线条。</p>
佛祖的袈裟渐渐变了模样，显得很飘逸，样式很简单，拖着裙摆，就像是有人在小小的身躯上，套了一件宽大的侍女服。</p>
没错，就是侍女服。</p>
徐小楼终究还是满足了自己某方面的恶趣味。</p>
他设计出来一身只有在古代，或者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出现的，充满恶趣味的古朴侍女服。</p>
……</p>
十年后，李玥玟醒来。</p>
这女子醒来后迫切想要看到的人，自然就是洞口外的那个男人。</p>
而恰好那个男人此刻正坐在洞外。</p>
这种感觉让她很宽心。</p>
她轻声说道：“喂，这次我睡了多长时间？”</p>
徐小楼明显被吓了一跳，从藤椅上摔落下来，看到洞口冰窗内女子那张男人脸庞后，竟是觉得不怎么厌烦了，相反，内心欢喜的很。</p>
他说道：“十年。”</p>
……</p>
窗外的景色，依旧是十年前的景色，几乎没有什么改变。</p>
只不过那些果树更加茂密，更加高大了。</p>
修葺整齐的菜田里，满是郁郁葱葱的青菜。</p>
那栋小楼，依旧还是那栋小楼。</p>
那个男人，也依旧还是那个男人。</p>
这让女子真的很开心。</p>
山洞口有一颗橘子树。</p>
现在是秋天。</p>
秋天是橘子丰收的季节。</p>
徐小楼今天刚把一件伟大的作品完成，而女子又恰好在今天醒来，所以他开心地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成果，低头看了看女子，笑意爬上心头。</p>
他摘下一颗橘子，站在山洞门口，站在那面冰窗前。</p>
掰开橘子皮，掰出一瓣橘子，塞进嘴里。</p>
甘甜可口。</p>
这应该就是秋天的味道。</p>
……</p>
这十年里，陪伴徐小楼的，只有哐哐哐铁刀与石头撞击的声音，故而他看到女子醒来，就再次化成一直唠叨鬼，说个不停。</p>
李玥玟看着对方画出来的侍女服，沉默不语。</p>
徐小楼说道：“怎么样？这衣服要是穿在你身上，肯定好看！”</p>
李玥玟摇头，说道：“我不喜欢这种衣服。”</p>
徐小楼有些尴尬，挠了挠头。</p>
李玥玟忽然笑了，说道：“如果我能活着走出去，我穿给你看。”</p>
“真的？”</p>
“嗯。”</p>
李玥玟脸面微微发烫，转移话题，问道：“还要修多久？”</p>
徐小楼指着头顶，回答道：“只剩下手臂和佛头了。”</p>
“比以前那些年快了好多。”</p>
“无它，唯手熟耳。”</p>
“把这尊佛修完了，就能出去了？”</p>
“当然，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p>
徐小楼突然腆着脸，把手中纸张举起来，伸手指着上面画着的自己设计的侍女服，问道：“你说出去之后就穿给我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p>
李玥玟打了个哈欠，转过身，说道：“我继续去睡觉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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