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高光,是我在边城认识的,当时我去边城走货,遇上风沙迷了路,又饿又渴昏倒在路上,是他救了我,我才与他结识。
;后来,我就带着他去了我当时的家中,他说自己胸怀抱负却无法施展,我便暂时让他留在家中做账房。孰料,一年后,他暗中与外人勾结,做假账,走私货,连我的房契也给偷偷拿去卖了。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林兴业捶胸顿足,心里更苦涩了。
林兴才吐口浊气,宽慰他:;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再难过也没用。有没有想过,往后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先种着田吧!在外面这些年,我也累了。
林兴旺鄙夷道:;风光的时候有过,再回来种田,不嫌丢人啊!
林兴才皱眉小声斥责:;兴旺,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也没说错。林兴旺哼一声,别过头喝闷酒。
这时,林妙起身进了趟房间,很快又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钱袋,递给林兴业。
林兴业诧异的看看钱袋又看看林妙,迟钝道:;这是……
林妙比划:;你拿着用,要想东山再起,就重新做生意。
林兴业连忙推回去,慌张的摇头:;绝对不成,我怎么能拿你的银子,你赶紧收回去。
林兴才劝道:;妙儿给你了你就拿着。
林妙也使劲儿的推着,不给他退回来的机会。
林兴旺在一旁盯着钱袋来来回回的晃动,眼红的不行,一张嘴就是满嘴酸味:;呵!这么些年了,我还真是难得看见妙丫头舍得拿钱出来。看荷包鼓成这般,应该不少吧!
林妙懒得搭理他,看着林兴业:;这钱我不白给,算借给你们的。往后赚了钱,一定要还。
说话间,从袖兜里摸出一张借据,拍在桌子上。
林兴业瞧了眼,总算停止了往回推的动作,激动的手指微微发抖,看着林妙,眼圈发红:;妙丫头,你这么帮三叔,三叔以后要真赚了钱,一定双倍的还你。
林兴才摆手呵呵笑:;都是自家人,说这种话干嘛。
林兴业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此时,月满庭院,花好月圆。
林兴旺待了好些时候才回去,葛春梅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
林兴旺推开门,外面寒气进来。
葛春梅裹着被子坐起身,没好气道:;也不看一下时辰,是不是特喜欢待在别人家,看别人兄弟情深。
林兴旺嘿嘿一笑,走到床边坐下脱鞋,说着:;今儿不是老三刚回嘛!我就算是做样子,也得多待会儿。不然传到爹娘耳朵里,该说我的不是了。爹娘虽最是维护你我,可眼下老三日子过得窘迫,难免要护着的。
葛春梅冷哼:;我就是不喜欢看大哥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觉得自家有了钱,有了事业,多了不得似的。
林兴旺咂舌:;是你想太多了,我跟你讲啊,今儿你走了之后,妙丫头可是拿出了不少银子给老三。
;那丫头拿钱给老三?我怎么就不信呢?葛春梅一副怀疑的态度。
林兴旺往床上一躺,叹气:;我亲眼瞧见的,妙丫头还给立了借据,还能有假。
葛春梅眼珠滴溜溜一转,打起主意:;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不是也能找她借钱?
;那丫头愿意借,就能借。她不愿意,你还是别想咯!
林兴旺随手一拉被子,便要睡觉。
葛春梅一脸嫌弃:;洗都没洗,你睡什么。
两人推推搡搡,各怀心事的睡下。
次日一早,葛春梅起了床便往崔氏那院跑,站在院子里笑呵呵的跟崔氏打招呼:;娘,在做饭呢?
崔氏瞧她一眼,就知道没好事,心不在焉的问:;这么一大早跑过来,想说啥?
葛春梅嘿嘿笑着走到厨房里蹲下,帮她添柴,说起:;是这样,我跟兴旺想着,总是顾着那几亩田实在不是办法。你看大哥一家,日子过得多舒坦。我跟兴旺还是琢磨着得做点生意。村儿里生意不好做,哪怕在镇上摆个摊,也是好的。
;又想要钱是不?
崔氏叹息一声,站起身拍了拍手:;我跟你爹这儿也不是无底洞,这些年赚的基本都贴补给你们了,哪还有什么积蓄。实在不行,你找老大借,试试看。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可您也知道,妙丫头对我一直有些成见,来找您,主要是想让您帮忙开口。
崔氏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我可开不了这个口,那丫头就是个铁公鸡,想从她那儿抠出钱来,比登天还能。
;不见得。
葛春梅也拍了手站起身,凑到崔氏耳朵边,悄声耳语。
崔氏听完,吃惊道:;我怎么没听老三提起?
;换成是我也不会说啊!
葛春梅换做一副闲散的态度:;话我都说到这儿了,您要是还不帮我和兴旺开口,那可就是偏心了。
说完,转身就走。
崔氏怔忡发呆,直到葛春梅走出院子了才反应过来。
刚巧林兴业从屋里出来,崔氏冷静下来,问:;听人说昨晚在老大家,妙丫头给了你一些银子?
林兴业愣了下,答:;那是妙儿借给我的,以后要还的。
;我也没有要问你要钱的意思,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崔氏不耐烦,蹲下添柴,却心猿意马。
林妙一早的起了床,整理了一会儿账本,之后去堂屋,跟林兴才和石红英商量搬家的事儿。
林青也在一旁听着,当提到陆修文要回来的时候,惊喜的跳起来:;修文哥真的要回来了?
林兴才十分肯定的点头,笑呵呵道:;我记得,当初陆秀才提过,若修文和你姐姐长大了,婚嫁之事,就可以抬上桌面了。
林妙烦闷的摇头:;我说了,把修文哥当哥哥,没想过别的。
石红英正在喂林智吃饭,接话道:;你今年也十五了,马上及笄了,该考虑婚嫁的事儿了。修文哪里不好,你怎就非要把他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