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车万年前偶然间寻得一本古书,名为九阴魂典,九阴雷煞阵便是这部秘典中比较厉害的符阵术之一。当时流猿是付车的左膀右臂,深得付车器重,而且这部秘籍与紫睛雷猿的属性也十分契合,付车便将此书赠与流猿,从此流猿更是死心塌心追随付车。
经过千年钻研,流猿终将九阴魂典最强绝学 – 暗雷漩涡融会贯通。此招不出则已,一出便有毁天灭地之效。它能将周围的事物,甚至是光线都拉扯入其中,没人知道进入那个黑洞之后会通往哪里,也从没有生物能从黑洞之中逃出。九千年前,流猿刚习得暗雷漩涡不久,操控手法还未炉火纯青,无意间在魂魔一处领地内释放了这可怕的黑洞技能,整个领地的建筑及所有魂魔都被吸入了黑洞内,无一生还。自那以后,付车便将暗雷漩涡列为禁术并严禁流猿擅自使用此术。
黑煞对流猿的说辞只是付之一笑,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天知道现在无明海都还剩下什么。不过就算心里对流猿的行为有些不满,此刻也不是与他争论对错的时候,得赶紧找个借口将他打发才是。
黑煞伸手把龚淑森推到流猿面前:“流猿长老今日力阻入侵者甚是辛苦,不如劳烦你将龚淑森送回万魂殿,这里交由我这个晚辈来处理可好?”
“怎的?不就是不小心把暗雷漩涡拿出来玩了一下,你这就要将我禁足了?”流猿斜眼看向黑煞,尾巴又在身后的地面上鞭出了几道深坑,瞧他这架势,没有一点儿当黑煞是血魂门的话事人。
“付车门主临终之命我可不曾忘……”
不等黑煞说完,流猿毫无礼数地插话道:“诶,没忘就好,我还以为你当这门主时间久了,舒服惯了,把老门主的话都抛到枯魂海渊去了。”
平日里在黑煞说话时,从没有人敢插话,被流猿这么一插嘴,黑煞心中哪能舒坦,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不悦,平心静气地反问道:“流长老可还记得老门主临终前对你的托付?”
“老门主让涛哥司管万魂阵,而我流猿负责万魂殿外围安全,我两位兄弟日夜守护不都是为保我魂族万年基业!这等大事我怎能忘?”
流猿一拳砸碎身边一道残墙,他显然是对黑煞的问题表示愤怒。付车对他恩重如山,如今黑煞这么一问,在他眼里,这是对他与老门主之间情义的亵渎,不禁吼道:“你问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在质疑我对血魂门的忠诚?”
“晚辈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我从万魂殿出来时,正好受到传报,说是有两名入侵者触动了万魂殿南道的符阵。也不知道那两人有什么本事,竟能躲过您老的法眼,进了万魂殿不算,居然还摸进了万劫地宫……”
黑煞与流猿都是聪明人,话说到一半就没必要再说了,毕竟这是给对方下台阶的最佳方式。要是把话都说满了,那就等于是挑事,流猿恼羞成怒之下说不定还不愿离去。
“这……”
流猿听闻还有入侵者潜入时,整个脸色起了明显的变化。他确实不受现任血魂门门主的管束,但前提是自己恪尽职守。若黑煞所言非虚,那他这个万魂殿的守护人可被视为玩忽职守,作为门主的黑煞当然有权向他问责。血魂门乃付车呕心沥血所创,让宗门遭受风险就是对付车心血的践踏,也是对前任门主遗命的漠视,那么血魂门上下人人得而诛之。
“这般紧要之事,门主为何不早说?有什么事能比万魂的安危阵更为重要?老夫这就去看看……”刚欲回身离开,想起了什么,又急忙道:“那这些毛孩子就有劳门主代为处置了,多谢!”
见流猿游回万魂殿,龚淑森也只得跟着回去。不过她临走前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瞪着邵宁凡:“哼,没能亲眼看你们是怎么死的,委实遗憾。如今门主亲临,你们就祈祷能被门主一招取走小命!不然,等待你们的将是无尽的折磨!”
塔克可不会让这魂魔小妮子逞口舌之快,当即回口骂道:“我呸!赶紧滚,你要是再走慢点,信不信再把你抓回来,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无尽的折磨?”
塔克嘴上不服输,但心理却对黑煞有些阴影,不仅是他,就连乌裴和邵宁凡也有着同样的感受,黑煞在塔卡城展现出的实力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黑煞,血魂门乃至灰界魂族中的第一强者。他能在举手间将垩斯三人组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在魂族当中如同神明般存在;任何一个魂魔哪怕只是提到他的名字都会不寒而栗,更不要说与之四目相对。在他面前,莫名会有一股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威压,这股心理暗示力量足以让魂灵级别以下的魂魔当场胆裂而亡。
此时身处灵妖一方的涡洋,他的心理压力一点都不比垩斯三人组小,因为他对黑煞的了解比其它灵妖都要深刻,他也深知黑煞的恐怖。
黑煞目送流猿和龚淑森离开,转身用他眸若冰窟的双眼扫视了身后的几位入侵者一圈,仅仅开口说了两个字:“那么……”
邵宁凡、涡洋等人立刻摆出了防御姿态,谁也没有十足把握可以抵挡得住黑煞的第一波攻击。
“瞧你们这副紧张的样子,我若动了杀念,你们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发呆吗?真是可笑!”黑煞抬手指向众人身后,那是被他击晕在地的巴特。以他的实力,在救下龚淑森的同时,再击杀巴特简直易如反掌,可他却没有那么做。
“黑煞!你竟与姓冷的那个贱人合谋害我师妹,毁我冰蚕宫!现在又想玩什么花样?就算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我们也要一试!”涡洋紧紧抓住命器五行禁幡,手心里微微渗出汗水,他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如此叫板血魂门门的门主。
“冰蚕子的束元虚神果然厉害,看来我和冷波儿的事你们都从黄顺琴那个小丫头的记忆里了解清楚了。也好,省了我不少口舌之力。”涡洋似笑非笑地看着涡洋,身上并没有任何动作,也看不出涡洋刚才的话是否激怒了他:“优胜劣汰本就是天地法则。冰蚕宫三番五次抗命不尊,让我攻打灰灵城郡的计划落空,我若不设法拔掉冰蚕宫,难道还要等你们做大之后再骑到我头上撒野不成?”
涡洋不甘示弱,反驳道:“你要与梅吉尔拼个你死我活,你自己去,没人拦着。可你居然让我们冰蚕宫的弟子为你打头阵,做梦!我与师妹可不会拿门下魂族弟子的性命成为你王权路上的炮灰,这么做有什么错?”
“所以,我只能培养一个新的三巨头,一个听我命令的三巨头。在我眼里,没什么是不可代替的,冷波儿可以取代冰蚕宫,你涡洋也可以坐上蛮霸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三巨头。只要能稳固魂族基业,我不介意换多少人,或是死多少人!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黑煞这番话,大有招揽涡洋之意。现在魂魔三巨头已去其二,血魂门面对梅吉尔所率领的灰灵大军确实是孤掌难鸣。从大局出发,黑煞急需新的三巨头巩固魂魔的势力范围,多点震慑灰灵,让灰灵首尾难顾。只要梅吉尔敢兴兵围剿无明海都,那另外两个三巨头就会乘机攻击灰灵其余的领地,这是为什么梅吉尔多年来都没有强攻无明海都的原因。
涡洋一时沉默,他到底是该放弃前嫌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坚持向血魂门报复呢?如果不得到血魂门的首肯,即便杀了冷波儿,冰蚕宫也难在魂魔中立足……
邵宁凡见涡洋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犹豫,立即上前提醒道:“涡洋兄,这黑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今天可以是你的盟友,明日便有可能变成双手染满鲜血的仇敌。你可不要轻信他的花言巧语!”
“涡洋,你能听我说这么多话,就足以可见我的诚意。你是魂魔里的老人了,你应该知道,我很少会和敌人废话,而且我的耐心是非常有限的。”
黑煞说罢,抬脚微微向前迈出一步,他这一动,邵宁凡等人紧绷的神经都是一阵剧烈跳动。可黑煞的阴魄没有一丁点异动,他的身上也没有散发出任何魂力,这说明他暂时还没有打算动手。
这一点让涡洋十分疑惑,以他对黑煞的了解,这个血魂门的门主可是杀伐果决的狠角,不像是这么有耐心的人,难道真是想与其冰释前嫌共御灰灵?
黑煞的丹田出现了异动,阴魄中的魂力不断收纳、吞吐,周围的海水被他体内气劲强行排开,语调也比之前更加深沉:“不用着急回复,在我动手把这里的人杀完之前,你都是有机会继续考虑的。”
此话一出,众人瞳孔瞬间放大,斗气、魂力全开,与黑煞动手,若不出全力,怕是在他手下连一招都过不了。
黑煞虽然做足了气势,但他却不敢重伤在场任何一人,既要打得漂亮,又要输得合理,这种高难度的表演还真是让这血魂门之主心中苦叫连天。最终,黑煞只是催动五层魂力,但这区区五层之力也不容小觑,足以让他所向披靡。
再不出手,怕就是等着挨揍了。塔克把略微颤抖的双拳再次抓紧,阳核斗气催至巅峰状态,一声暴吼便率先冲出阵营,对着黑煞就是一通狂风暴雨般的霸王拳。他心想:大伙都被黑煞的气势震住,各个畏畏缩缩,成败看天意,自己必须先出拳,这样才能给同伴们壮胆。
黑煞单手挡下塔克雨点般砸来的拳头,脚下碎步变幻,身形微侧,手肘斜出,正中塔克肋骨,一招便将身材魁梧的塔克击翻在地。
塔克被击退的同时,一丝金光闪烁,海水上下分离,涡洋的金幡斩击从背后呼啸袭来。说实话,这个时机拿捏得很准,换作是其他魂魔将领,无论如何都难以躲避,但这次的对手是黑煞,他可没那么好对付。
金幡斩的旗面还未碰到黑煞的背门,就被他周身释放的一环强绝魂气将涡洋连人带旗一同弹飞。黑煞甚至都没有正眼观察涡洋的攻击线路,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一个摄魂魔的重击。
邵宁凡正准备使用阴阳境的无极银枪攻击。黑煞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冲到黑白图前,二话不说,掌中凝出符印将刚探出矛头的无极银枪及阴阳境一同拍碎。邵宁凡也被阴阳境爆裂的余波所伤而连连倒退。
阴阳境是邵宁凡到灰界之后,机缘巧合下所创,破除符印便是阴阳境的非凡功能之一,黑煞竟然可以用符印直接击碎阴阳境,单凭这一招就能看出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
“吃狼爷一爪!”乌裴此刻血煞之气流转全身,实力呈几何叠加,段时间内暴增至神行中层,指尖钢爪在海水中不停划出红光血印将黑煞包围。
黑煞面无表情,也不躲不让,迎面冲上,毫不费力地在无数爪印中扣住了乌裴的双腕,左脚在其腹部一蹬,乌裴只觉得丹田欲裂,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剑心如水!”吴毓娇身一跃,侧面杀出,玄力操控五柄玄剑同时刺向黑煞几处要害。
黑煞只是冷哼一声,单手魂力隔空虚抓,五柄玄剑飞刀身前而后被强制调头折返。吴毓不仅失去了对玄剑的控制权,转眼间还被自己的招式围住。此刻五柄见血封喉的玄剑分别抵住了她的咽喉和丹田,只要黑煞再使半分力,她这个白碧少主铁定是没法回垩斯了。
短短二十秒不到的时间,黑煞仅以五层功力便将实力得到提升的邵宁凡等人再次击溃。不过黑煞这次的劲道把握得很是到位,所以邵宁凡等人都是身负轻伤,并无大碍。
“看来你们在灰界得到了不少历练和奇遇嘛,实力应该都增长了不少,居然都没死!?”黑煞故作惊讶地说道。
“知道就好,我们可不是在塔卡城任你欺负的阿猫阿狗了!”塔克从地上爬起,摸了摸身上,似乎没受什么重伤,身体依旧可以行动自如,不由得信心暴涨:“大家伙一块上,咱们人多,今天耗也得耗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