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陵鱼渡,又过了一盏左右的时间,乔泊自豪地向四位外乡人介绍道:“岩壁之外的海渊便是我乔泊的地盘,南北长七十七里,东西宽十三里,我给它命名为紫熬源,我和手下万余海兽便起居此处,改日有空,你们可以到我府上坐坐,哈哈……”
玄武一边在岩层中穿梭,一边挖苦道:“啧啧啧,逮着机会就在外人面前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多大,家仆有多少是……可怜我这浪客,终日只为寻求一栖息之所而苦恼。”
“臭乌龟,我给几位小友介绍海渊地理知识,碍你什么事了?”乔泊一脸不悦,放眼整个枯魂海渊,敢与他这上古凶兽之首抬扛的也就这只怎么都打不死的老乌龟了。
原本邵宁凡等人需要游行四天的路程,在玄武的飙车速度下,大家仅仅花了一天的时间便抵达了枯魂海渊北部。
一个硕大的石龟脑袋从岩壁中探了出来,左右观察,然后对龟壳内的众人说道:“各位,希望你们非常享受这次海渊石壁游览,我们现在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哟,这就到了雪姬妹子的雪乡了?小玄子你的车技大有长进嘛。”乔泊率先走出玄武的龟壳空间,深深吸了一口整个灰界里难得的冰晶寒流。
邵宁凡等人也跟着跨出玄武的龟壳。眼前一片披银戴玉的景象让他们立即回想起了在狼灵谷的光景,海底深渊之中,能有这番华光四溢的雪景实乃一大奇观。周围的海草上结着厚厚的一层冰霜,海水中飞舞着大小不一的六角冰花,生活在这里的鱼儿也都是以银白色为主,与这片海底雪原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
“小玄子,你怎么不出来?”乌裴回头朝只露了一个头出来的玄武喊道。
玄武慢慢把头缩进岩壁,倦乏地回答:“开了一天的车,可把我累坏了,让我睡一会,你们自己去寻雪姬”
“好了,随他去”罗带翩翩的闾暗香最后一个走出龟壳,朝众人摆摆手:“别看小玄子水火不侵,但他唯独惧怕寒冷,整个枯魂海渊他都睡遍了,唯独这雪乡是他最不愿意来的地方。”
被闾暗香这么说一嘴,邵宁凡觉得确实很有道理。玄武能穿山遁地如履平地,修习的定是土属性能量,防御力强自然不用多说。可要是土遇上冰,那不就变成冻土了,稍微再施加一些外力,冻土很可能就会被打得支离破碎。怪不得这小玄子不喜欢到这海渊北部的雪乡。
“这一片区域都叫泣雪峰”乔泊停在一处集满晶雪的石峰上,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到这泣雪峰到底要找什么呢?”
“至明天书!”塔克反应极其神速,事关他能否成为破界明王,这时候不积极还更待何时?
乔泊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我当是什么呢,就是成为灰灵破界明王的至阳火能呀,它蕴含的能量还不及涅克垃内丹的三成。不过这玩意不是应该在灰界的海域内流传吗?怎么会藏在这泣雪岭?”
什么?至明天书的能量与涅克垃的内丹相比,还不到凶兽内丹能量的三成?乔泊这随口一说,把邵宁凡等小辈又震住了。这么说起来,卡米尔炼化了那枚内丹以后,铁定是可以在灰界横着走路了!
“回……回乔老爷子的话”涡洋还处在震惊之中,有些结巴地说:“我与师妹冰蚕子四千余年前偶然寻得下卷至明天书,怕自己实力不济被人夺去,故而潜入海渊深处藏在了这片冰雪石峰之下,如今时过境迁,我也不太确定具体的位置了。”
“说,用的什么符阵?”乔泊也不太理会这个故事情节,直接问了他认为的重点。
涡洋不明所以,反问道:“我们现在不是该走访泣雪峰各处,找到我与师妹埋藏天书的地点后再解封符阵吗?为何您现在就问我用的是什么符阵?”
闾暗香摆动这鱼尾来到涡洋身边:“涡洋小友,乔大哥是什么人?还用得着像你们这般挨处去寻吗?只要知道你用的确切符阵,乔大哥自然能在眨眼间找到天书埋藏地点。”
“晚辈愚钝,不曾想乔老爷子符法通天。”涡洋即刻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再是离奇的手段,到了这凶兽乔泊手里恐怕也是如同儿戏。当即躬身道:“冰苍晶锁符阵,冰、风两种属性为基,符阵完成之前还以幻魔玉笛的神能为阵眼将冰、风两种属性能量环环相扣,顾此阵蕴含三种属性的能量。”
“三种能量铺设的符阵,应该不难找出,不过这幻魔玉笛应该是海诺兽尾骨炼制的神器,要开此阵我也没有把握。罢了,先找到符阵所在再做打算。”
乔泊双手在胸前幻形,一道紫色符印转眼间凝结而成。
紫电虫游!成百上千道紫色电流陆续从乔泊身前的符印爬出,每一道电流都像是一条未经发育的幼虫,向泣雪峰各处爬去。
塔克以为要等很久才找到至明天书的埋藏地点,刚刚坐下往嘴里塞进一块干粮,就听见乔泊说道:“往西面两座山峰便有一个你说的冰苍晶锁符阵。”
在乔泊的指引下,众人很快便游到那座看似平常无奇的雪峰之上。
涡洋查看四周的地形,隐约印象中觉得自己来过,断定道:“这的地形与四千年前稍微有少许变化,但大致的环境还是相同的,应该是这儿没错!”
“可是……”涡洋脸上又犯愁起来:“如果没有幻魔玉笛,我想我们还是没法解除符阵封印。”
塔克踢了一脚地上的积雪:“你这有意思吗?搞了半天,咱们搭上性命就是来写个‘到此一游’?”
“这有何难?待我强行将此阵击毁便是!”说着,乔泊单手聚集紫色电光,正准备一掌轰下。
“使不得!使不得!”塔克飞身上前堵住枪眼,求饶道:“乔老爷子,不是我不相信你有足够力量打碎这符阵。而是这符阵内的至明天书对我太重要了,万一有个闪失,我的下半辈子就要半身不遂了,您高抬贵手,容我们再商量商量。”
“乔大哥,这是晚辈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便是。实在需要我两出手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开口的。”闾暗香把乔泊拉到一旁,除了谈及禾疏影,其它时候的陵鱼渡渡主还是相当沉稳的。
乔泊见闾暗香上前相劝,难得那个讨厌的玄武又不在场,正好借机与其畅聊一番,故而不再理会邵宁凡等人,任他们自己玩去。
邵宁凡想到了阴阳境可以破除符阵的功能,当即唤出阴阳境,轻推太极图去触碰冰苍晶锁符阵。阴阳境与那符阵双双发出一阵青光,却没能发生任何作用。又试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莫非真像涡洋所担心的那样,没有幻魔玉笛的能量,这个符阵就没法解除。在人类的世界,一把锁常常可以被不同的钥匙打开,就看是什么人用什么钥匙了。想到这里,邵宁凡忽然有了一个奇异的想法。
既然幻魔玉笛是海诺身体的一部分所炼制,那一定带有海诺兽的精魄,而海诺兽其实只是传说中五只神谕兽中的一只,相传神谕兽使用的都源于一种能量,现在看来就是上古凶兽身上所发出的神能。那么自己的大地石碑也蕴含着神谕兽的精魄和神能,或许把大地石碑的神能掺入阴阳境内就能解除这个符阵的封印效果。
精神空间中催动大地石碑,一律金黄色的神能从胸口飘出,慢慢汇入身前的太极图中。太极图中的黑白双鱼吸入了神能之后,竟然生出两只炯炯有神的鱼眼,整幅太极图的外圈也都焕发着一圈匀称的麦芒,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焕发着圣光的阴阳境再次由邵宁凡操控飘向雪地上的符阵,这一次阴阳境的金色光芒大盛,完全掩盖住了冰苍晶锁符阵的青光。一轮刺眼的青黄之光过后,雪地上浮现出一个白色卷轴,其外观与塔克在孟克度隧道密洞中融合的卷轴一模一样,仅仅是外表的颜色不同罢了。
“又是一个卷轴!?”邵宁凡、乌裴、塔克皆是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又?你们之前见过类似的卷轴?”涡洋奇怪地回头看向异口同声的三人。
“涡洋,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招攻击卷轴,如果我没猜错,这卷轴和凶兽内丹一样,它会自行选择主人!”邵宁凡急忙对不知情的涡洋发出警告。
果然,邵宁凡的话刚一说完,那卷白色卷轴开始有了反应。一道白色斗气蹦了出来,上蹿下跳地,毫无章法地在海水中游动。
转瞬间,那道白色斗气径直攻向涡洋。邵宁凡紧紧按住涡洋的双手,示意不要抵抗。涡洋无奈,眼睁睁看着白色斗气朝自己奔来,心想:算了,挨上一击也死不了,我顶得住!
白色斗气在离涡洋还有十公分时刹住了势头,转而飞向邵宁凡,接着又是乌裴。无一例外,白色斗气没有伤及任何一个人,最后它又朝塔克飞去。
塔克朗声笑道:“终于发现我了,快到daddy这里来,daddy想死你了!”
白色斗气毫不停歇,一头撞上塔克的身体,接着开始将塔克和卷轴向中间拉扯,最终塔克的右手搭在了卷轴上。
乳白色的光芒一时大盛,众人无不抬手遮挡,塔克的身影再一次被光芒包裹、吞噬。
乔泊负手站在另一座雪峰之上,对身旁的闾暗香笑道:“这小家伙马上就要成为破界明王了。没想到这些外乡人能给我们一个接一个的惊喜。”
闾暗香嫣然回首,意味深长地说:“回想当初,第一代破界明王昆汀也是在我们眼前融合了至阳火能,不知道这算不是机缘巧合?”
3万年前,乔泊见灰灵处处被魂魔打压,逐伸出一念头,将本命物紫电神元的一小部分能量转化为至阳火能,并化身为一名灰灵老者把火能传进灰界海域。又过了一万年才在灰灵中寻得一个体内没有玄力且可以与火能遥相呼应的灰灵,这才有了破界明王的传说。算起来乔泊才是这段灰界传说的缔造者。
就算是自己创造了这个神话,但乔泊等深渊海兽也从未向外界透露半字,因为它们与某人事先有过约定,终身不得出面干预灰界海域内的争斗。这也为什么乔泊不是直接将自己的紫电神能传给灰灵,而刻意转化为火能的原因,毕竟他不愿意违背当初的约定。
历史的长河中留给人们诸多传说,也遗留下了无数先人神秘的足迹,在探索过往的同时,人们逐步迷失在寻找真相的过程当中,有几人分得清哪些传说是人为哪些又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