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地出招,丁平一时来不及再调动体内斗气,大吼一声,欲用狼头将塔克顶翻。
“光比力量你塔爷爷未必怕你!!!”塔克疯狂地叫道,张开双臂与丁平进行了一次正面碰撞。
“咦?”出乎丁平意料之外,塔克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的斗气级数,不但没有被自己顶翻,而且他们也没有因为互相碰击而分开。
“邵宁凡!!”塔克用坚实的胸肌抵住丁平的狼头,在碰撞的一瞬间同时双手死死扣住了他的颈子,这样双方便不会因为反作用力互相弹开了。就像事先设计好的一样,邵宁凡拿准时机,致命性地出现在此刻无法防御的丁平身旁。
马步一沉,邵宁凡单掌猛击丁平腹部,喝道:“寸气发劲!!!”
邵宁凡几乎是将自身体内所有能用的斗气集于手掌,再通过寸劲的方式将斗气迅猛打入丁平腹部直击他体内的阳核。
人类在危机关头所体现的爆发是相当可观的,通常是人平时状态下的数倍至数十倍不等。如果这股力量是经过常年刻意训练爆发力的人发出,那威力更是惊人!
邵宁凡这一掌打出,丁平口吐乌血,痛苦地吼叫着被击飞落楼道的尽头。死扣住丁平的塔克来不及松手,也一同被带了出去。
一股狂风卷过,在打斗中一扇被斗气震得摇摇欲坠的木窗‘咵嚓’从通天居的二楼坠下,摔碎在满是银雪的街道上。夜又安静了下来。
阳核天星中层的毒狼睁着双眼,乌血还在从他的口中淌出,腹部上嵌有一处深深的掌印。相信他临死前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两个初到垩斯仅三个年头的地球人击毙。
塔克一脚踢开压在自己身上毒狼尸体,喘着粗气坐起来,一头靠在楼道的木墙边上,摸着被打断的肋骨,埋怨道:“兄弟,你这一掌差点把我的小命都搭进去呀!”
“通天居算是被我们整了个底朝天,不过至少我们也为子车丘报仇了”,邵宁凡见毒狼已没有的动静,全身一松,瘫坐在楼道上说道。
‘噗噗、噗噗’,远处一队急促的脚步声在雪地上响起,越来越近。
“统领大人,适才打斗的声音好像是从这方向传出的!”
“谁那么不长眼?明知城主有令宵禁还敢在夜间滋事,都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
来的一队人马胸前无不绣着蓝色狼爪图纹,原来这是岩啸城内受城主直属的巡夜部队。带头的正是身背黑棍,阳核地刑下层的伏兰统领。
“这里怎么会有毒狼死在这里?”伏兰带着赶到事发地点,疑惑看着街道上头部血肉模糊,身体僵直的毒狼尸体。再抬起头看了看正门上歪挂着的木制匾额,若有所思地说:“通天居!?”
“百炼,带一些侍卫进去给我仔细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石安,你带剩余的侍卫把通天居统统围起来,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得令!”
“得令!”
两名一高一矮的白衣壮汉依照伏兰的命令带上侍卫离开了。
伏兰似乎感应到一股陌生且十分隐蔽的阳核之力在附近查探这里,扭头看向通天居斜对面的‘好客来’驿馆。一个黄影随即一闪而逝,窜入驿馆内部。
伏兰大步走向不远处的驿馆,细细听了一下驿馆内的动静,没有什么不妥,随后又折回通天居门口。不是他不想去搜查驿馆,而是巡夜前接到岩啸城城主白硫的口令:这几日没有特殊事务万不可惊扰‘好客来’驿馆里住客,因为金沙堡堡主柯辉造访,每次来岩啸城都一定会住在那里。
被派去查探通天居内部情况的百炼从二楼破败的房间一跃而下,来到伏兰身前,恭敬地汇报自己收集到的信息:“统领大人,通天居内一片狼藉。据两名通天居的生还者口述,方才有三只毒狼夜袭通天居,不分原由便动手杀人,他们出于自卫在格斗中击杀掉全部毒狼。”
“生还者?可知晓他们的名字?”伏兰皱眉问道。
百炼立即回道:“一位壮汉名叫塔克,伤势颇为严重,应该是在毒狼的搏斗中所致,属下已经给他服用了苦苣草疗伤,性命暂且无忧;另一位瘦弱些的男子叫邵宁凡,负轻伤,无大碍。不过通天居一名叫子车丘的书童死在地下室,看样子是毒狼干的。”
街道另一侧的‘好客来’驿馆内,项震轻声合上房门走到柯辉的床边。
“项震,可查探清楚什么人从我屋梁走过?”柯辉闭目问道。
项震躬身,道:“回堡主话,三只毒狼族的喽啰经过堡主的屋梁后进入对面一间叫做‘通天居’的店铺。不知是何原因,毒狼与店铺内的居民打斗,结果三只毒狼被店内名为邵宁凡和塔克的伙计击杀。”
“毒狼族,通天居?”柯辉还是盘坐在床上,低声说:“明早给东门残阳送个信,问问为他炼药的日子。你们都退下。”
“前面有命案不能进去!”一名负责围守通天居外围的侍卫叫道。
一个半醉半醒的声音说:“啥?我管你什么命案不命案,我要回家睡觉!”
“你若再执意向前,我们便不客气了!”
“我……回家睡觉还犯法了!?我非要进去!”
“让这位先生进来。”伏兰闻声而至,示意守卫放行。对带着几分醉意的中年人笑道:“还好今夜是我巡逻,不然可有牢狱之灾咯,诸葛先生。”
书商诸葛彦虽然修为不高,但时常到白府过门,又与白沐雪和岩啸城各大商户素有来往,故伏兰认得诸葛彦。况且白硫对邵宁凡的潜力很是看重,也曾多番叮嘱要多多照顾通天居。
“是伏兰统领呀!今夜怎么如此热闹,要劳烦统领大人与众侍卫夹道相迎?”诸葛彦打了一个酒嗝,嬉笑道。
“实不相瞒,诸葛先生的通天居内适才与毒狼发生血案,我也是听到打斗声刚刚到这里查看……”伏兰回身看了一眼通天居的两层石楼。
诸葛彦闻言一惊,全身上下直冒冷汗,再定神看向通天居的大门口,一具毒狼横躺在雪地上。这下诸葛彦真急了,酒意全无,没等伏兰把话说完就火速冲进通天居内。第一时间跑下地下书室,一路皆是碎木残石,石墙上偶尔还能看见爪痕,书架凌乱地翻倒在地上,地上有的就是随处可见的血迹和四处散落的书籍。
“子车丘!!”诸葛彦抱起地上了无生息的子车丘嚎啕大哭。子车丘是通天居的一位伙计,也是和诸葛彦相处近一百年的朋友,对来自地球空间的诸葛彦来说,这近百年的交情比什么都重要,此时难免痛哭流涕。
诸葛彦哭着哭着,突然顿了一下,猛地擦拭掉不断涌出的泪水,四下张望。心里祈祷不要让他再发现邵宁凡或是塔克也躺在附近。放下子车丘的遗体,在地下书室一番搜寻,没有发现邵宁凡和塔克的踪迹,诸葛彦又急忙向二楼起居室跑去。
伏兰身后跟着百炼走进通天居的正门,遇见一脸悲伤兼焦急的诸葛彦正冲向二楼,安慰道:“诸葛先生别急,邵宁凡、塔克都没事……”
“没事?我的通天居都成这副模样了,他们能没事??”诸葛彦一边跑一边朝二楼喊道:“邵宁凡、塔克,你们在哪?”
子车丘被害,通天居被破坏殆尽,邵宁凡、塔克二人听闻诸葛彦呼唤他们的名字自知无言以对,互相搀扶着准备下楼向小气店主忏悔并接受的训示。
“你们在这!”诸葛彦老脸气得通红,直奔二人而来:“我在下面叫你们大半天怎么不应答一声!?”
邵宁凡和塔克自责地低下头,没有回答诸葛彦的问话,他们猜想以诸葛彦的脾气,说不定会当场跳起给他们每人一脚以表示对通天居遭到毁坏的惩罚。
“谢天谢地!”诸葛彦一个熊抱将邵宁凡、塔克二人搂住,激动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兄弟二人一阵错愕,对视一眼,塔克吱吱呜呜地说:“老头,我们没有保护好子车丘,又把通天居弄成这样,你不怪我们吗?”
“傻小子!虽然我平时对你们大呼小叫,”诸葛彦拍打着二人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泪光:“但你们和子车丘就像我在垩斯的孩子一样!通天居以后可以再建,你们要是同子车丘都走了,那我这老头怎么度过余生啊?”
原来诸葛彦一直把自己当家人和晚辈一样看待,邵宁凡、塔克两人心中暖流横生,一股酸劲直冲鼻梁与眼眶。三个大男人很不协调地抱在一起,一时间都沉默了,三人间最后一丝年龄上的隔阂也就此被抛到九霄之外。
“今晚通天居怕是住不得了。”岩啸城巡城部队统领伏兰带着若干侍卫走上了二楼,有些为难地说:“岩啸城的宵禁令想必无需本人重复,还是请几位到白府休息一晚。待明日我禀告白硫大人再做定夺。”
“伏兰统领,诸葛先生对此事毫不知情,也未曾参与打斗,想必他不用去城主府?”邵宁凡明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是希望不要把诸葛彦这位长辈牵连进来。
“这个……”伏兰面露难色。按照岩啸城的规矩,诸葛彦肯定得去走一趟,但碍于诸葛彦和通天居在白硫和白沐雪心里的分量,又不好过于为难他们。
“不要为难伏兰统领。门窗都坏了,去白府睡上一宿也是不错的注意,有劳统领大人带路。”身为通天居店主的诸葛彦主动要求与邵宁凡、塔克二人同去。
伏兰安排几名侍卫留守、保护通天居现场后,带着邵宁凡等人和余下的侍卫返回到白府。当夜,邵宁凡、塔克、诸葛彦被安置在‘怡心’别院内。按照惯例,伏兰同时也加派了七、八名白府侍卫看守别院以防止疑犯走脱或外人进入。
大个子塔克由于有伤在身,此刻正躺在木床上熟睡,他的鼾声丝毫不会让人担心他的伤势。邵宁凡把前几日在褂子山下与塔克击杀毒狼,和当晚自己与毒狼恶斗的经过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诸葛彦听得是一脸忧色。
“诸葛先生,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听你这么一说,难不成是毒狼真是为了报复你们在褂子山下杀了他们的同族?”
“有这可能。”
“毒狼族的名声在狼灵谷可算是黑如墨碳,招惹他们的人最后都是落得个暴毙的下场……”
“先生可有高见?”
“现下我们已经住进白府,也算是在白硫大人的庇护之下,量那些毒狼如何猖狂也不敢到白府造次。只不过……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不可能永远都躲在白府。”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来得鱼死网破!”
“别以为你们杀了几只实力与自己相近的毒狼就了不得了。真要是来一两个毒狼族地刑级数的高手,你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人家可不会给你同归于尽的机会。”
“拼也不得,逃也逃不掉,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白硫大人不会过于为难我们。我在金沙滩和极地草原的商友你和塔克也都知晓,他们兴许看在我的面子上能收留你们。只要一有机会,你们便逃到其它领域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先生难道还要留在此地?”
“岩啸城就像我的家一样,我就留在这里。毒狼族要对付的是你和塔克,有白硫大人和白大小姐在,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再说逃命的路上要是带着我着实力不济的老头,只能徒增你兄弟二人的负担。”
“先生……”
“别说这些无用的话,拿着这些归元票。日后漂泊在外,哪能没有钱。”
“这……”
“拿着!我可是把你和塔克当我的孩儿一样看待,你我就不要见外了……”
……
邵宁凡与诸葛彦一番彻夜交心,竟是一宿未眠,他们都在为不可预知的明天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