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事情压在心底,盛刁有些害怕,因为他不确定要是这副身体被杀死了,他的意识会不会一同消失?那么死去的是盛阖还是他?
为了防止刺客贼心不死,吃早饭的时候,盛刁第一次让白小瘦拿银针给饭菜试毒。
古代毒药的提炼技术不高,要是饭菜里面有毒,一定可以被银针试出来。
待白小瘦仔细检查过后,盛刁看见银针没有任何异样,才敢大快朵颐。
满桌的佳肴让他想起来前几天自己在游幺那里闹的大笑话,顿时有些尴尬。
游幺性情古怪,可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一直吃那些让人“难以入口”的东西,他还真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家媳妇嘛!
有时间还是再去看看她去,想办法让她戒掉那些坏毛病。
用过早饭之后,蔚姝来了,盛刁心想:一定是来感谢自己的。
盛刁屏退左右,等着她的谢意。
可,蔚姝却重新把那封信递给了他,难不成她看出来了?
“你这是…?”
“大王,有件事还得向你请教。”蔚姝虚心道,脸色绯红。
“什么事?你尽管说。”
“就是…韩杨给我回的信,我看不懂。”蔚姝结巴道。
其实要不是她看不懂,也不想再次麻烦盛刁,一是身份实在尴尬,二是万一韩杨说了什么不太适合外传的话,可怎么好?
蔚姝越想越臊,眼神不停的瞟他。
盛刁心里了然,轻轻的把信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一会儿,方沉吟道:“我能看懂,可以告诉你这信的内容。”
“真的吗?”看来这信的特殊字体是大王暗中培养的组织的联络信号了。
这样秘密的东西,大王竟然愿意告诉她。
盛刁没有看到蔚姝满脸的感动,而是挪挪屁股底下的凳子,靠近了蔚姝,直到一股子墨香袭来,再停下,伸手,看见蔚姝聚精会神直直的盯着,便指着信上的字,缓道:“这上面写的是:君心似我心。”
“君心似我心~君心似我心~君心~我懂了~我懂了~”蔚姝重复几次,没忍住泪水夺眶而出,对着盛刁不止的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大王,谢谢大王…”
“跟哥还客气啥。”盛刁豪迈的把人一搂,搂过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搂的是个古代的大家闺秀,身体接触肯定是不合适的。
可,预料中的尴尬并没有到来,蔚姝并没有推开他,而是软嗒嗒的倒在他怀里,先是抽泣,继而崩溃大哭。
“你别哭啊…别哭了…乖啊~”美人突如其来的一场梨花雨,让盛刁手足无措,只能一直安慰她,给她怀抱和肩膀。
盛刁温柔的给她拍背顺气,却听见怀里的人时不时的喊着韩杨的名字。
给自己的媳妇和一个基本上不可能再回来的人做月老,试问,是什么感觉?
…心酸啊!
就那么一哭,直接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胳膊腿儿实在是麻的受不了了,盛刁才狠狠心,推开她。
“别哭了,我这麻的都不行了。”盛刁推开她,伦圆了旋转几圈胳膊,嘎吱嘎吱响,瞥一眼被蔚姝哭到湿透的衣服,道:“留下来吃饭,哥给你做好吃的,哥先去换身衣服。”
听见盛刁说换衣服,蔚姝才注意到自己的眼泪把盛刁胸前的衣服蘸湿了,羞的很,咬咬嘴唇,不好意思的作揖,“是臣太失态了。”
“没事,没事,小事,等我一会。”盛刁云谈风轻道,拂了拂手,去了内室换衣。
挑衣服的时候,方想起自己刚才说好给蔚姝做好吃的事情,特意换了一身利索的短打装扮,把袖口粗暴的一捋,把脑袋上巨沉无比的头发挽了一个特随意的丸子头。
不消一刻钟,盛刁就换好了出来。
蔚姝打眼一瞅:好丑,真的好丑。
可她不能说。
“大王这身打扮…倒是稀奇。”蔚姝又打量几下,方说了这一句模棱两可的实话。
“帅吗?”
“这个…帅是何意?”元帅的意思吗?
“就是好看吗?英俊吗?是不是迷倒万千少女?”盛刁耐心的解释,做了一个自以为帅气无比的poss,期待着蔚姝的答案。
许久,盛刁期待的小眼神就快干涸了,蔚姝才慢吞吞的低头,浅吟:“臣不打妄语。”
“…好!”
盛刁:宝宝心里苦啊!
后花园的一处空地上,盛刁抡圆了胳膊从铲子挖了一大团黄土,蔚姝站在旁边有些局促。
白小瘦小跑着过来,把怀里刚拾来的柴火放下,道:“主子,你看看我捡的小木头,能不能用?”
“可以可以,就是生火用的。”盛刁瞥过一眼,把黄土聚拢一推,铲子放下,又道:“你去厨房拿几只土鸡,和一些佐料、棉线过来,然后摘点新鲜荷叶。”
“好,我这就去。”白小瘦欢天喜地的答应,溜烟跑了。
蔚姝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大王,有没有我能帮上的?”
“没有没有,你歇着。”盛刁回道,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作较大,压起了一层尘土,蔚姝看见:好嫌弃。
而盛刁却丝毫没有感觉出她的不适应,反而热情的邀请她,“你也坐,先歇一会。”
“这…席地而坐,有辱斯文!”蔚姝缓道。
“就咱俩,又没外人。”盛刁笑言,考虑到女孩子爱干净,赶紧把腰带接了,外衣脱了,铺在了旁边。
铺好之后,有些春游的感觉,盛刁高兴的想邀请她坐下,可蔚姝已经在他脱衣之前就转过身子去了。
“大王,青天白日,衣衫不整,置王家体统何在啊?”蔚姝转回了九十度,拱手道。
“这个…”盛刁语噎,觉得自己做什么在蔚姝看来都很粗鲁,想了一想,站起来,凑近了这个礼部的小女子,道:“斯文在心里,体统也在心里,气节尚在,风骨不灭,何顾他物?朕原以为小姝姝你~才思斐然~冰雪聪明~必然脱于流俗~懂得至臻之境。”
“这…”蔚姝心一愣,眉头紧锁,缓好久好久,才淡淡一笑,又转了九十度,拱手道:“大王睿智,是臣太狭隘了。”
不过大王为什么要叫她“小姝姝”,好恶心啊!
见蔚姝已经被自己给忽悠了,盛刁没忍住转身狠笑,笑过之后,又一本正经的道:“刚才我说的你都明白了?”
“明白了。”蔚姝认真道。
“明白了就好,就像咱俩之间的夫妻之名,君臣之义,你放在心里就好,不必凡事拘泥。”说了这两段半文言文之后,盛刁大喘一口气,重新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道:“你老突然蹦出一个‘臣臣臣’,我老觉得自己在上朝,以后咱俩私下唠嗑,别这样了,知道了吗?”
…“哦!”蔚姝略带歉意的回一句,知道自己太古板无趣了,不敢再忤逆盛刁,辜负他的好意,只能听他的,坐在他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