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盛刁还是决定回去,想尽一切办法回去。(实在回不去,再认命也不迟。)
用过早膳之后,盛刁甩开众人,直接去了琉穗宫找蔚姝。
听见“大王驾到”的声音,蔚姝握笔的手陡然一停,想起来昨天和盛刁闹的尴尬,有些不自在,却还是赶紧起来迎接。
刚走到房门口,盛刁就大步迈进来,同时屏退左右。
“大王,您有事吗?”眼见着众人离开,盛刁回身把房门一锁,蔚姝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
心想:难不成大王他又后悔了?
“你先坐,别紧张,我就是过来跟你说说话。”盛刁宽慰道,同她一起落座,开始自斟自饮。
过了好大一会,才装作唠家常的样子,笑道:“你跟韩杨的事情,和我说说?我有些好奇。”
“我跟韩杨?”
“对。”点头过后,盛刁急忙补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为你们的感情感动而已,对~,就是这样,你随便说说。”
“那好!”蔚姝无奈答应,说话的同时时刻观察着盛刁的表情,后来发现他真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才彻底相信眼前的男人不会在意她跟韩杨的事情,便把自己和韩杨相识,相爱,以及最后韩杨失踪在茨凛县的事情全说了。
“茨凛县?”盛刁捕捉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眉头一皱,这个地名好熟悉。
想了一想,才想起来那天在朝堂上,有一个大臣说的就是茨凛县山崩的事情。
看来要是想找到韩杨是如何回到现代的,就得去一趟茨凛县了。
看见盛刁沉默,蔚姝试探的拿起桌旁,她刚刚写就的书信,微叠了一层,还没有装进信封里,送到盛刁面前,道:“大王,这是我写给韩杨的信,可不可以…”
“转交是?”
“是是是。”蔚姝点头不止,庆幸盛刁那么好说话,又笑言:“这信的内容,先请大王过目。”
“…别别别!”盛刁赶紧摆手,接过了信件,放在自己袖间。
“我看什么啊?这是你们俩的小秘密。我一定让人八百里加急送给他。”
“太谢谢大王了。”蔚姝站起来,弯腰,双手合托,作了个揖。
“没事没事,别客气。”盛刁一边说着,一边推门离开。
蔚姝看着盛刁离去的背影,更加坚定了要为大盛王朝奉献一生的信念。
正华宫里,盛刁躲在被窝里,看着蔚姝写给韩杨的信件,手脚发抖,痛哭流涕。
他凭借着自己的现代文学功底,对这篇古文的内容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信上写,她丝毫不怨恨韩杨不辞而别,反而为韩杨奉献自己,报效国家的赤血丹心而深感自豪。她虽然身处深宫,一介女流,柔弱之躯,但时刻谨记着圣人的教诲,记着先王托孤的信任,会将自己的毕生才学洒在大盛王朝的每一寸土地。希望韩杨不要看轻了她,她将与韩杨共勉励。
“唉~”这信上没有一言一句的男女情爱,缠绵悱恻,有的是国家大义,舍生忘死。满满的革命情怀啊!
虽然这大盛朝是封建王朝,要搁在现代,他读到书本上如蔚姝一般的书生之时,肯定会说她迂腐,愚忠。可是如今亲眼所见,不免平添两行热泪啊。
那么好的女孩子,却被他骗的那么惨。
盛刁抹了一把鼻涕,下床,叫了白小瘦进来。
“主子!有事吩咐吗?”白小瘦进来,看见盛刁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疑惑的很,刚想问问,就被盛刁掂起了耳朵。
紧接着,盛刁附耳,低声道:“你去翰林院找个会模仿人笔迹的人,悄悄的办,别让别人知道。”
“好,主子稍等,奴才这就去。”白小瘦认真的答应,生怕耽误了盛刁的大事情,小跑着就去了。
不消半个时辰,白小瘦就领着翰林院一个学士,到了正华宫的书房。
来者大概六十多岁,穿着翰林院暗红的官服,看起来虽然弓腰驼背,但平添了一份谦和慈祥。
“臣刘牧参见大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学士苍老的声音传到耳中,盛刁轻声说了句“平身”,同时示意白小瘦离开。
“你也别站着了,落座。”
“谢大王赐座。”谢过,刘学士方后退,坐在一旁低矮的蒲团上。
“你看看这个字迹,能不能模仿?”盛刁走下来,将韩杨留下来的都江堰的图纸放到刘学士面前低矮的书案上。
听见是模仿笔迹的差事,刘牧胸有成竹,一手恭敬的托着图纸,一手捋着自己半白的胡子。
眸光落下,捋胡子的手也猛然停下。
~~完了,完了,完了…这是何物啊?涂鸦耶?字耶?看样是字了…那不认字咋整啊?老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这这这…”刘牧结巴许久,盛刁心弦紧绷,生怕他模仿不了韩杨的字,结果就听见这老头一句:“臣不认识这是何字啊!”
“害~!谁让你认字了啊?”他当然不认识了,“我就让你模仿。”
“这…这行。”
听见刘牧肯定的答案,盛刁赶紧去自己案上拿了纸笔,放到刘牧面前,而自己直接蹲坐在刘牧对面。
“这这这…大王不可。”
“不可个屁,你你你再这样,我就跟你学学学会了。”说完,盛刁又犯了难,不知道该给蔚姝写点什么?
不能写太细,也不能写太多,会露馅。
思来想去,最终在纸上写了五个潦草至极的现代毛笔字:君心似我心。
写过之后,将纸放正在刘牧面前,指着这五个字,道:“你就按这画纸上的笔迹走法,把这几个字写下来就行。”
余惊未消的刘牧睁大了眼睛,点点头,长气一松,对着盛刁道:“中中中…”
只见刘牧看过,对着画纸,略沉吟片刻,又点了几个头,便在纸上飞快落笔。
“这写字倒比说话利索多了。”
“谢…谢大王夸奖。”刘牧将笔撂下,把纸恭恭敬敬的递给盛刁,盛刁仔细对比一下,笑道:“的确像一个人写的,不错不错。”
“那大王若无其他吩咐,老臣告退。”刘牧半弯着腰,擦着脑门上的热汗,往门口后退,又听见盛刁威胁道:“这事,放你肚子里,谁问。”
“不说,不说,绝对不说。”刘牧赶紧表态度,看见盛刁表情放缓,才心有余悸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