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明铃是在祝的怀里醒过来的。
男人的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腰,温暖炽热,像是一只圈领地盘的狮子。
明铃动了动身上,小心翼翼从他怀中溜了出去,跑到厨房准备做早饭。
昨夜吃剩的鹿肉还有,她打了两个鸡蛋,蒸了了一个鹿肉蛋,又将汤热了一下,这里没有什么作物,只有一些粗稞可以当做主食。
明铃将粗稞揉成面团做成手擀面下进锅里。
祝起床的时候发现她都已经做好饭了,十分惊奇,又是帮她揉手又想帮她给脚踝上药,直到阿母起床才收敛一些。
;祝,阿母边吃边道,;你今日进山要小心些,现在这节气是蚁爬子最多的时候。
;知道了阿母。
;蚁爬子是什么?
明铃凑到他耳边气声问道。
祝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回答,几乎要含住她的耳垂:;是一种虫子,最爱往人身上钻,皮肤会一片接着一片的溃烂,非要将那块肉剜掉才能长新的。
闻言明铃蹙眉,吃完早饭后她回到房间,看着地上的防护服有些不舍。
这是唯一能证明她来自现代世界的东西……可是祝确实对她很好……
想了想,她从祝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兽皮,又跑去阿母那要了粗针,将自己的防护服缝在了祝的兽皮上,别说,明铃的审美不错,这么一搭配整件兽皮都看着高级了起来。
她拿着这件衣裳找到准备出门祝:;先别走,穿这身去吧。
;这是什么?
;是我给你缝的,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可以防住那些蚁爬子。
这话落在祝的耳朵里便是:;……我给你缝的……
哪里还能听进去别的话,三下五除二就穿身上了,鼓胀的肌肉透过兽皮与防护服的间隙展露男人的性感。
明铃看的惊艳,没忍住称赞道:;你是我见过把防护服穿的最好看的人。
祝听懂她是在夸自己,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等我打野鸡子回来给你吃,山里有些野果,雌性最是爱吃,我会一并帮你摘来。
明铃没有强求,只是叫他要注意安全。
祝走后没多久,阿母便关上了门说要休息,明铃本想在自己屋里呆着,却被麻烦找上了门。
以姣为首的三个雌性径直进了她的房门,对着她道:;你,跟我们走一趟。
明铃没有动:;去做什么?
;你是外来的,要去巫那里让他看看。
其中一个雌性说道。
;对,姣露出一抹笑容,;得让阿爹看看你,确定了你不是灾星才能继续在细河生活。
没等明铃说出要拒绝的话,其中一个雌性便攥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将她从房间里拖了出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
;就你这样的还想和姣抢祝?你也配?
那雌性十分不屑只拖着她往前走。
明铃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断了,又忍不住想如果这样的都能叫雌性,那自己这样的是不会应该叫弱鸡?
巫住在部落最南边的地方,也是阴气最重的地方。
姣走在最前面,看着远处那间气派的木屋得意道:;这是祝亲手建造的木屋,整个部落,只有我有。
明铃终于得以喘息,猛地将自己手腕缩回来轻轻揉捏着,没有出声刺激姣。
她们进去的时候,巫正在调制某种草药。
男人看起来有些瘦小,脸上皱纹宛若沟壑,一双眼睛却透亮清明,看着明铃似是要望进她的灵魂里。
;阿爹,你快看看这个雌性是不是你要找的灾星?
听见这话,明铃看向姣:;什么灾星?
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句骂人的话,现在看来是真的有灾星存在吗?
姣轻哼道:;三个月前,阿爹便算出来细河会出现灾星,将给细河带来巨大的灾难,本来我是不肯信的,可你被祝带了回来,你不是细河的人……
后面的话姣没有说出来,但满脸都写着‘我看你就是那个灾星。’
;姣,巫唤了她一声,又看向明铃,;她被我宠坏了。
明铃垂眸没有说什么不要紧之类的话,转而问道:;巫的本领通天,可以告诉我我是灾星吗?
;你当然不是,巫笑了笑,;你很特别。
明铃心里一紧,她想果然巫是能看出来的,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自然特别。
她有些急切:;那我……我还能回去吗?
巫摇摇头:;一切早已注定,不可说,不可琢磨。
说着,他将研制出来的药水递给了明铃:;带回去吧,你会用到它的。
明铃没有问药水是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她明白巫话里的意思:她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
明铃是个孤儿,但她在那个世界有朋友,有导师,有热爱的世界,可这一切都离她渐行渐远,甚至有一天她可能会彻底遗忘另一个世界那些人的长相,而后被这里的雌性们同化……
姣看了看自家阿爹,又看了看明铃,狠狠跺了下脚:;你勾引祝,还来勾引我阿爹?!你真是一个无耻的雌性!
;姣,道歉。
巫不太赞同看向她:;不可以这么说话。
;阿爹?姣看着他,眼眶有些红,;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向着这个雌性?明明我才是你的女儿,我才应该做祝的雌性,要是没有她出现,吃下那颗神果的人应该是我!
巫张了张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知该如何劝说自己的女儿放弃,但又不想她伤害旁人,伤害自己,只好再一次强硬道:;姣,道歉,这是你的错。
;不用了。
明铃低落道:;我不需要她的道歉。
说完她转身出了巫的木屋,沿着来时的路缓慢走着,心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让她迷茫彷徨。
就在这时,前方窜出来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明铃心生警惕后退了两步。
那男人眼中有着嗜血的兴奋,粗声道:;你就是祝带回来的雌性?!
;你是谁?
明铃没有回答他的话。
男人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看来是你没错了。
言罢,他猛地上前将明铃扛在肩上就跑,任凭明铃如何捶打也不过是蜉蝣撼树。
;你放我下来,你到底是谁?!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我是谁了!真没想到啊,祝竟然会喜欢你这般细皮嫩肉的雌性……
两人的话消散在风里,泥地里静静躺着一只麻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