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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后没几天就是春节。
邢路父母两家的老人都去世得早,邢路母亲是独生女,父亲这边儿唯一一个姑姑常年旅居国外,整个家没什么亲戚,这就使得每次过年家里都冷冷清清。
不用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也不用从大年初一就开始串亲戚,更是避免了被七大姑八大姨从每一科期末成绩追问到同班男生哪个长得像彭于晏哪个长得像葛优这种间接催婚话题,所以邢路倒是乐得清闲。
不过一向喜欢热闹的刑建山倒不大乐意。
而不乐意的结果就是大年初四这天非要把何其和戴可拉家里吃饭。
邢路:“爸,他真没时间。”
“你电话都没打你知道他没时间?”刑建山站在邢路门口指着边窝在座位上打游戏的邢路。
“让你给何其打个电话这么难?”刑建山看着从早上起来就坐在电脑桌前的邢路就气不打一处来,“懒死你!”
“叫戴可就行了,叫何其那个倒霉蛋干嘛?”邢路皱着眉头狂敲键盘冲门口站着的刑建山喊。
“我乐意叫谁就叫谁,倒霉蛋?何其比你这个臭丫头有出息多了!”
“爸!”
事实证明和刑建山那个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又啰嗦的老顽固斗气,妥协的只能是邢路。
邢路捂着耳朵看眼前从大学成绩没何其好叨叨到自己上小学还尿床的刑建山,觉得这大概不是什么亲爹。
况且何其小时候就不尿床了?真的是!
邢路拿起手机离开客厅拨通了何其的电话。
何其:“干什么?”
邢路:“我爸叫你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
何其:“我……”
邢路:“你不想来也是完全可以的。”
何其:“我……”
邢路:“好,我知道你有事儿来不了,我现在就去跟我爸说……”
何其:“告诉老师我明天中午准时到。”
邢路:……好吧
隔天上午戴可先到,然后是何其。
还真是,一说吃饭一个比一个到得准时!
当邢路看着李玲烧了戴可喜欢的冬瓜排骨,又炖了何其爱吃的土豆牛腩时禁不住出声问了句自己昨天就要求的糖醋小排呢?
然后邢路眼看着自己妈睁大眼睛捂了捂自己的嘴:“呀我忘了!”
邢路:……
邢路:一把年纪了还装少女,哼!
然后李玲指了指锅里蒸的东北大白薯:“你不是要减肥嘛,那个专门儿给你弄的。”
邢路:……所以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吃肉,只有自己女儿只配吃白薯!
等上了饭桌,不出意外地邢路再次看到和上次一样的四人亲亲密密的画面。
看看这边儿和何其从学术理论聊到国家大事的刑建山,再看看那边儿说好了要明天一起逛街的李玲和戴可,邢路觉得自己以后要在家里养条狗——他们下次再这样儿两两聊的欢时,自己就在旁边逗狗!
一顿饭吃得宾欢,主嘛除了邢路都欢……
“邢路,来刷碗。”吃过饭李玲边收拾盘子边叫邢路帮忙。
邢路:……反正好事儿都没我,干活儿倒想起我来了。
邢路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捋起袖子往厨房走。
“你歇着吧,我来弄。”邢路拧开水龙头对旁边的李玲说。
“那行。”李玲解了围裙往邢路旁边一放,“那我去和她们说话了,你刷完过来啊。”
邢路:……我就是客气一下……
邢路拿起李玲走之前留下的围裙套在身上,戴上身旁的橡胶手套刷起碗。
快刷完时何其进了厨房。
“干什么?”邢路两手脱着自己手上的橡胶手套看了眼何其。
“拿杯子。”何其转身去开邢路身后的橱柜。
“不在哪儿。”邢路洗干净手上沾着的一点泡沫,将围裙从身上脱下来。
“老师说在这儿。”何其没理邢路的话,接着弯腰找杯子。
“真不在那儿,我爸成天跟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样,他哪儿知道杯子在哪儿放。”邢路擦干手走过去扒开何其,抬手去拉何其脑袋上的那个壁柜。
何其让开了一些站在邢路身后,邢路踮着脚尖摸了半天指尖碰到了放杯子的盒子,但无奈手不够长,拿不出来。
“要拿白色的那个盒子?”何其站在邢路身后出声。
“嗯。”邢路应了一声又踮高了点脚尖。
何其上前半步,胸前的毛衣蹭着邢路的后脑勺儿,右手擦过邢路的耳朵伸过去想帮邢路把摸了半天都没够到的盒子拿下来。
然而并不知道何其动作还在费力够盒子的邢路冷不丁碰到一只微凉的手,邢路愣了一下,触电般收回手的同时抬头,入眼的一瞬间先是看到男人线条完美的下颚,还没等有所反应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中了肩膀。
刚刚邢路收手的同时打掉了何其手上刚碰到的盒子,不偏不倚盒子掉落的方向正好砸到邢路左肩。
邢路疼得瞬间皱眉,六只沉甸甸的玻璃杯的重量可不是在开玩笑。
然而疼得头皮发麻的邢路还没忘那玻璃杯是李玲当时抽疯花大好几百买的,她下意识抬腿去接盒子。
但就在邢路庆幸抬起的左腿和自己的右手力挽狂澜时,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面前因刚才砸到她而扶着她肩膀的人的手紧了紧。
邢路和何其面对面站的很近,大概只隔着二三十公分,这就导致了邢路刚刚身手敏捷地出腿时——膝盖不出意外地顶到了某些不该顶到的位置。
邢路一惊抬头去看何其,而何其霎时间就有些发白的脸向邢路证明……她并没有感觉错。
邢路:……
她知道自己刚刚那下慌乱之中使了十成十的力气
至于何其……从他苍白的脸色和被冷汗微微有些打湿的鬓角大概可以了解……嗯,他现在应该要比刚刚被砸肩膀的邢路要疼得多。
何其双手从邢路肩膀上滑下来扶在邢路身后的流理台上,身体微微前倾将下巴搭到邢路右肩颈处,把半个身子的重量放上去然后微微阖眼。
把接到的杯子随手放在身后的邢路感觉到何其的突然贴近,呼吸不由得滞了一下。
男人柔软的发丝就贴在她耳边,软软的有些扎。
邢路两只手没有地方放只能尴尬地架在半空,她眨了一下眼睛,终于在几秒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抬手轻拍了一下何其的后背:“你……没事儿吧。”
男人没说话仍然静静地半阖着眼。
虽说何其整个身体只有下巴是实打实地挨着邢路,但邢路还是觉得被他圈在两臂有些不太自在。
等了几秒见男人没有回话,邢路不自然地动了下身子。
“别动。”
何其低沉微哑的声音贴着邢路的耳朵传来,说话时带出的少许热气让邢路觉得整只耳朵都痒痒的。
邢路下意识要抬手摸耳朵,然而还没等手抬至半空就被何其捉住了手腕带到了她的身后。
何其左手仍然支在邢路身后的流理台上,右手捏着邢路的手腕搭在她后腰。
“让你别动听不懂吗?”何其比刚刚更近地贴在了她的耳廓,他还是那个喑哑低沉的嗓音,像音色完美的大提琴在深夜演奏的天鹅湖。
被捏着手腕的邢路“腾”的一下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她突然就开始理解前几天戴可跟她普及——声音好听的男人在床上贴着你耳朵讲话时会有多性感……
邢路脑子有些发懵,恍恍忽忽抬头,却看到厨房玻璃门上贴着的脑袋。
邢路看着整个人趴在玻璃门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和何其看的戴可:……
戴可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嘴巴一张一合地不停地在说着什么。
邢路凝神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来戴可说的是什么。
她说——
“你们俩果然有奸情!!!”
“我要给你们的双胞胎取名儿!!!!”
邢路:都什么跟什么啊……
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邢路已经忘了那天的最后她和何其是怎么走出厨房的,也不记得她送戴可出去后是怎么应对戴可的盘问的
她只记得何其那天在她耳边说的那两句话。
妈的,不得不承认……还真是性感得要了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小可爱们评论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