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路在浴室里火速的冲冲洗洗,戴可在外面可着劲儿地敲门——

    “小路,我可都听见了,你跟何其都发展到这地步了??”

    “不该啊,这才多久。”

    “小路,小路,透露透露给我这吃瓜群众点儿新情况呗。”

    “砰”一声浴室门被拉开,与之而来的是从浴室飞出来准确无误的盖在戴可脑袋上的毛巾。

    戴可拉下头顶的毛巾,一本正经的冲邢路嚷嚷:“你不能谋杀唯一知情人!“

    邢路拿干毛巾边擦头发边去衣柜找衣服,路过戴可时还顺腿踢了她一脚,让她醒醒,别成天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还以为是世外桃源。

    临到邢路拽着个大行李箱出门,戴可都还在她耳边叨叨何其这尊大佛。

    邢路拖着行李箱下楼,朝何其车走去。

    直到邢路走近,车里的人也只是边玩手机边按了下钥匙,打开后备箱而已。

    邢路走过去,敲敲驾驶座的车窗。

    何其摇下车窗,和邢路大眼儿瞪小眼儿。

    邢路十分不解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哥,这这么重,不能帮我往后备箱拎一下?你绅士风度呢?)

    何其放下手机,回望过去(绅士风度是什么破烂玩意儿?能吃还是能喝?没有。老子要在暖和和的车里呆着。)

    邢路不可置信地再次用眼神示意(真的不帮?)

    何其眯起眼睛看窗外,邢路从他鼻孔朝天的角度判定,此人眼里现在分明只写了两个字“求我”。

    当然,士可杀不可辱。

    当邢路费了老鼻子劲把所有行李拎上车坐到副驾上时,严重怀疑昨天何其说今天要来接她去基地时,还小小感动了一下的自己是不是闲的。

    这他妹的是老天爷派来耍她玩儿的吧。

    邢路坐在车上,盘算着自己打车去,肯定跟比和他在这儿少遭点罪。

    何其单手扶着方向盘,左手肘支在车窗边撑在太阳穴的位置,瞥了旁边从上车起就没拿正眼瞧过他的邢路一眼,觉得小姑娘人不大,脾气倒不小:“没睡饱?”

    “呵。”邢路觉得呵他这声自己都吃亏

    这一早上乒乒乓乓的就因为眼前人根本没闲过,现在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邢路压了下眉毛:“吃饱了撑的那我开刷?”

    何其连个余光都没给她,浑身上下彰显着“我哪有闲工夫拿你开涮?我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里喂狗”的气息:“要不是老师拜托我在那边照顾你,你当我愿意搭理你。”

    邢路拿食指尖磕磕自己脑门,把脸转向窗外,想她家老头儿老太太可不知道他这学生是个不是人的玩意儿。

    等红灯的间隙,何其扭头看恨不得从没上过自己车的邢路,还幽幽的来了一句:“有我在那边照顾你,是不是觉得荣幸地祖坟上冒了青烟了都。”

    邢路看着一本正经恬不知耻的人,觉得自家祖坟确实是要气的冒青烟了。

    到了基地,相比甩手掌柜一样走在前面,两只手还有空儿整整衣冠,挽挽袖口的何其,邢路觉得自己现在像逃难的流民。

    等邢路将自己的两个大箱子搬上四楼,何其已经靠着楼梯栏杆等她好久了。

    见邢路上来,何其往厅里走了几步,指了指客厅边的一间屋子:“就那间,你一个人住。”

    邢路应了声,刚要开门进去收拾东西,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

    易轲从里面走出来。

    易轲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抬脚踢了下坐在沙发上的何其:“你丫的床头放的杯子不盖紧,我刚刚拿东西给碰洒了……”

    然而易轲话还没说完,就被邢路打断。

    邢路指了指何其,冷淡的脸上一副克制不住的嫌弃表情,当然估计也没打算怎么克制:“你住这间?”

    “嗯。”

    “我不挨着你住。”邢路说得干脆利落。

    她觉得为保人身安全应该离这个记仇又幼稚的小心眼儿远远的。

    “那要不把阿爪和易池赶出来,你住我对面?”何其指着自己和易轲对面的屋子对邢路说,想了想,又补了句,“要不那边储物室和杂物间你收拾收拾自己选一个,乱是乱了点儿,但好好打扫一下,也能给你和一堆蜘蛛毛毛虫什么的弄个小天地。”

    邢路环顾了客厅四周,一共四个卧室,确实也没什么好的选择,权衡了下利弊,邢路抓起包袱以有史以来的最快速度闪进了房间

    她现在除了和易轲打了声招呼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易轲挨着何其在沙发上坐下,拧开一瓶桌子上的可乐,灌了两口:“你怎么她了,那看着你的眼睛,我都怀疑下一秒她扑上来咬你两口。”

    “我哪知道,可能狂犬病犯了吧。”何其将手里翻了两眼的杂志扔在一边儿,回房间换衣服。

    何其洗过澡,又开了把排位,从房间再次出来时,对门的阿爪和易池也刚睡醒。

    “哟,起这么早?”易轲跟大爷一样瘫坐在沙发上看游戏视频,说着还抬手瞄了眼手表,“这才十一点半,舍得起来?”

    房间暖气开得足,阿爪睡得迷糊,一只手半提拉着裤子还光了整个膀子:“一楼食堂不是十二点开饭嘛,最近吃外卖吃的拉肚子。”

    “你小子还知道吃外卖拉肚子?”何其瞥了眼那边从卧室出来就去敲邢路门的易池,抬手把沙发上不知道谁的T恤扔到阿爪怀里,“衣服穿上,冷不冷?”

    阿爪嬉皮笑脸地挤过来:“嘻嘻,还是何其哥对我好。”

    易轲看着刚刚明显瞟了眼邢路房门后给阿爪扔衣服的何其,撇撇嘴,心里暗道“不见得是对谁好”。

    说话间,那边被易池敲得“哐哐”响的房门从里打开。

    少年满心欢喜地上前抱着邢路手臂:“姐姐,姐姐,你终于搬来住了,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讲,楼下餐厅十二点开饭,错过饭点,我们就只能在四楼自己煮泡面了。”

    易池看着邢路,恨不得将基地上上下下介绍一遍:“我们快收拾收拾去吃饭吧,去晚就没有好吃的菜了,吃完饭我们还可以去一楼的小放映厅看电影,哦不不不,我们还是双排吧,哦不不不,我们可以先看电影再训练,毕竟姐姐刚来……”

    何其和易轲看着易池抱着邢路喋喋不休,不禁对视一眼。

    何其(你弟该不是个傻子吧?)

    易轲(那不是我弟,谁弟?反正不是我弟。别逮着个刚从疯人院出来的就说是我弟,你缺不缺德?)

    何其(……)

    易轲和何其正眼神交流间,终于从睡醒的懵逼状态回过神来的阿爪三两步走过去,挤开易池:“姐,别听那二货瞎bb,吃什么食堂,隔壁家新开了个做小龙虾的,我们去吃小龙虾,姐姐随便吃,我请客。”

    “你请什么请,昨天吃完烧烤,抱着马桶上吐下泻的不是你,还吃,吃吃吃,吃你妈个大西瓜。”易池掐着腰,掂着个脚尖目视阿爪,一副可把我牛逼坏了的样子。

    “能别说这么恶心吗,我那是肠胃功能周期性紊乱。”阿爪毛猴儿一样抓抓自己一团糟的短发,不甘示弱的辩驳。

    “咦咦咦,还周期性紊乱,对,每天吃完有的没的就紊乱,还真是周期性紊乱。”易池嘴都快撇到下巴了。

    “你妹的管我,喝你的旺仔牛奶去,昨天还有粉丝给你寄qq星,你再不长两公分,我们还打什么比赛,粉丝寄的都够我们开场卖奶的了。”

    “你高??!!”

    “反正比你高!!!”

    易池推开阿爪,少年回头用可怜巴巴小眼神儿拉着邢路一只袖子:“姐姐,阿爪欺负我。”

    阿爪转手拉上邢路另一只袖子:“姐,我没欺负他。”

    邢路:“……”

    易池拍开阿爪的爪子:“你烦不烦?”

    阿爪:“再烦有你烦?”

    易池和阿爪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可开交。

    坐在沙发上的易轲揉着太阳穴看何其:(谁能让那两个傻逼安静点儿?!)

    何其同样不屑地抬眼:(淘宝买点耗子药给他俩毒死算了。)

    易轲:(卧槽,哪家毒性强?我现在下单,只是……就算明天到也有点慢。)

    何其:(嫌到货慢,隔壁买两瓶敌敌畏也行。)

    易轲:(卧槽,好主意!)

    被三两下决定生死的某两人还一人扯着邢路一只袖子在争论是跟易池吃食堂,还是跟阿爪吃小龙虾。

    何其走过去,提着邢路帽子把她拎走:“下楼吃饭。”

    手里顿时空空如也的易池:“……”

    手里同样空空如也的阿爪:“……”

    还有这种骚操作???!!

    坐在沙发上拿手机搜耗子药的易轲:“……”,世界终于清净了。

    直到三楼楼梯处,邢路掰着何其的手指挣脱出来,帽衫的领口被何其拽得险些勒死她:“咳咳…你有…咳咳…..”

    “我没病,你才有病,你不仅有病,你还天天不吃药祸害别人。”何其挡开伸手上来想挠他的邢路,右手食指戳了戳女孩儿的太阳穴。

    “你…咳咳……”邢路拨开何其的手,上前一把揪住何其的衣领,使了十成十的力气,那样子恨不得把眼前人的衣领撕碎,不,应该是恨不得把眼前人撕碎。

    “我什么?捋顺了气儿再骂我,跟吃屎噎着了一样,咳咳咳。”何其说完自顾自的从邢路手中抽出自己的衣服转身下楼吃饭,剩邢路一个人一脸懵逼在楼梯口风中凌乱。

    丫的这什么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