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车上的人是否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停车,快点停下来!」
疑?还真的注意到了,不错不错!
马车在「吁」声中停了下来,停在距离他不远之处,他好像听见有人说「路边草丛里有人」之类的,接着便听见有人跳下马车朝这边走来的声音。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当真是让他长了见识,一个小丫头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啊?还有那丫头她爹,好歹也是个成年的大男人,竟然对一个小丫头言听计从,能不能有点出息啊?男人的面子都要给丢光了。
好吧,他也承认那丫头心思缜密、思虑周到,与封承启这个足智多谋的白面书生相较起来怕是不遑多让,但即便女儿再聪明,父女之间相处总该要有个度吧?这一对实在是太夸张了。
总而言之,幸好封承启的护卫及时去而复返的赶回来,终于让那小丫头无话可说,让她爹下定决心对他们伸出援手,他们这对主仆这才得以获救。
马车一晃,重新上路,在哒哒哒与噜噜噜的声音中,他的思绪慢慢远离,终于沉入黑暗中。
功夫牛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封承启才对,封承启的睫毛轻颤,从漫长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缓慢地睁开双眼。
「公子!」
声音来自床边,带着明显的激动、欣喜与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去,与他所料想的没差,是他的护卫影七,只见他面无血色的脸颊上带着高兴的微笑,一只胳臂悬挂在胸前,两边肩膀高低不一,一看就知道其中一边裹着伤,还有些血丝渗了出来,沾在外衣上。
封承启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影七本想上前帮他,却让他一个凌厉的眼神阻止,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
「伤势如何?」他开口问道。
「属下没事。」影七答道,却在他的注视下,不得不苦笑的改口道:「有些严重,十天内无法再与人动手,敌人若在这段时间来袭,属下恐怕无力再护住公子。」
「那些杀手呢?」
「全都处掉了。」影七回答。
「可有留下让人追踪而来的痕迹?」
「属下制造了误导的线索,短时间内那些人应该不会追到这儿,但等那些人察觉到被骗之后就难说了。」
「你估计这段时间大概会有多久?」封承启若有所思的问道。
「短则两三天,长则十天左右。」影七略微沉吟了一下才回答。
「如果对方在两三天后真追到这里,你有什么打算?」封承启看向他问。
「属下定会誓死护卫公子。」影七誓死如归的回答。
「愚蠢。」封承启毫不留情的批判道,「你刚才自个儿都说无力护住我了,这对死又有何意义与价值?」
影七顿时无言以对,只能垂手而立,等候公子训诫或差遣。
封承启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轻摇了下头,再度开口问:「这里是哪里?」
「一个名唤陈家村的小村落,是一对秦姓父女救了公子与属下,今晚暂投宿于此。他们一行人正yù前往京城,同行者还有一名小丫鬟与一名车夫,车夫应从过军,有点功夫在身,但却瘸了左腿,其它三人皆是平民百姓。」影七简洁的报告。
「可知他们父女是什么人,为何要进京城?」他问。
「属下在马车里装睡窃听得知,他们似乎就是寻常老白姓,家里虽有点钱,但没权没势,这次上京城好像是遇到恶官想强抢民女之事,打算进京向贵人求助。」影七说。
「什么贵人?」封承启轻挑了下眉头。
「对话中并未提及,他们一直都以贵人二字称呼,所以属下不知。」影七摇头。
「可知yù强抢民女的是何处的宫吏?」
「他们并未提及那人的名讳与官位。」
封承启沉吟了一下,嘴角微挑的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声问:「你觉得京城之外有没有咱们得罪不起的大官?」
「公子有皇命在身,就算是一品大员,只要犯了事罪证确凿,任谁都得罪不起公子。」影七摇头道。
「你说的没错。」封承启畅然一笑,又问:「对于咱们俩,那对父女有何打算?」他很好奇那个心思缜密的丫头会有何决定,她爹是否又会被女儿牵着鼻子走?
「他们想留些银钱给咱们,将咱们托付给这农户,留在这小村落里养伤。」影七说。
「果然。」
封承启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得一旁的影七是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
封承启笑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开口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要酉时正了。」影七答道。「公子可是饿了?属下这就去厨房为公子端吃的来,那对父女有让这户人家替公子留些吃食,正温在厨房锅里。」
「的确是有点饿了,你去端来吧。」封承启摸了下扁平的肚子点头道,「另外,我想见一见那对父女,你去安排一下。」
「属下遵命。」
第四章
听见那位终于从昏迷中醒来的公子要见他们父女俩,秦文忠与女儿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疑惑与惴惴不安。
真的不是他们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俗话都这么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他们完全是心有余悸啊。
在房里那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并不知道,但从眼前这位即便浑身是伤、依旧能冷冽的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就算是对着救了他们这对主仆,又花钱替他们请了大夫,还为他们安排吃住而忙前忙后的父女俩,他也依旧没给他们好脸色看的情况来看,他的主子恐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所以呢,有这样一个下属的主子在醒来之后没多久,就说要见他们父女俩,这不得不让他们多想啊。
他是想对他们父女俩说些什么?不会高高在上的甩张银票给他们当谢礼吧?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错,就怕那人会有别的要求,例如颐指气使要他们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为他掩人耳目,送他平安回家之类的,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还能拒绝,能说一声不吗?杀神的镰刀就竖在一旁啊。
这一刻秦文忠当真是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应该要听女儿的话,留下银两食物给他们就好,不该多管闲事的将人救上马车,真是后悔莫及。
相对于父亲后悔莫及的惴惴不安,秦罗敷倒是没有啥想法,只因为后悔也无济于事啊。
她之所以静默只是在想那个人想做什么?这么迫不及待,而且指名要见他们父女俩,而不是单独让爹做为代表前去,真的很奇怪,毕竟她可是个未出嫁的闺女,若是大白天在外面也就算了,现在可是晚上,而且还是去一个男子歇息的房间,这于礼不合吧?那家伙到底想干么?
不过这样也好,让爹单独前往她也不放心,因为爹太老实憨直了,说不定对方大声一喝就能把爹吓住,然后不知不觉的割地赔款给人家。
当然,她是不会担心爹会把她这女儿也给割赔出去啦,因为对爹娘来说,子女就是他们的心头ròu,即使倾家dàng产也做不出卖儿卖女的事,这一点她真的很放心也很有信心。
深吸一口气,她起身开口道:「爹,走吧。」
反正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那家伙还真能吃了他们父女俩不成?况且他们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敢恩将仇报他就不怕恶有恶报吗?
秦罗敷在心里哼哼的想着,一边跟在那个杀神与父亲身后,朝被那人单独霸占的房间走了过去。
进入房里,只见那位主子爷似乎刚用完餐,用过的碗筷还搁在桌上未及收起,令秦罗敷感觉讶异的是,这位爷竟没有嫌弃农fù准备的那些粗茶淡饭,将它们全数都吃光了,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们来了,请坐。」
第二个意料之外紧接而来,他竟还会对他们父女俩用上「请」字,真是太让她惊讶了。
秦罗敷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向男人,怎料竟与他四目相jiāo,他竟然也在看她。
这家伙该不会也是一个色狼吧?她忖度的想,却在下一秒就将这想法推翻,只因为他的眼神太正直,表情太冷淡也太有距离感了,别说是对她有兴趣了,只怕情况正好相反。
他应该是怕她会对他有兴趣,挟恩以报的要他娶她之类的吧,毕竟他一看就是世家子弟,还是有权有势那种,加上年轻,长得又白净帅气,整个就是花美男形象,哪有女人见了会不芳心悸动的啊?他的确是有骄傲的条件。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听见父亲用带着些许慌乱与恭敬的语气急忙答道:「不敢,不敢。不知这位公子唤小的父女来有何吩咐?」
「请坐。」那位主子爷再度说道。
「不必,不」秦文忠急忙摇手,话未说完便让女儿出声打断了。
「爹,坐下来比较好说话,不然您让这位公子一直仰着头与您说话也是会累的。」秦罗敷柔声道。
「噢。」秦文忠应了一声,这才转头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秦罗敷则是走到他身后站定。
「姑娘也请平。」封承启看向她说。
而他的杀神护卫则极有眼色的立即为她搬来一张凳子,放在秦文忠斜后方,同时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她也只能感恩谢坐了。
「听说是大叔救了我们主仆俩,封承启在此谢过大叔与姑娘。」封承启朝两人抱拳感谢。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秦文忠急忙挥手道。
秦罗敷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目而坐,对父亲的回答狠狠地在心里撇了下唇,什么举手之劳啊?又救人,又出钱,又出力,还得委屈闺女儿两个陌生男人挤在同一辆马车上,这叫什么举手之劳啊?爹也太过谦虚了吧?
不过这家伙谢爹就好了,干么还要连她也给带上啊?她一个未出嫁、跟随家人出门的闺女哪会有本事救人,他这是客气还是另有图谋呢?为何她总觉得答案是后者的可能xìng比较大?这感觉可不好。
「即便是举手之劳,没有大叔与姑娘的相救,我们主仆俩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因此还是要谢谢大叔与姑娘。」封承启再次说道。
不会太好?您还真客气啊,封公子。
静坐在父亲身后的秦罗敷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一个深受重伤而昏厥的护卫和一个伤虽不重却因惊吓过度而昏迷至今才醒的弱书生,若不是得他们出手所救,陷在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后头又八成有追兵的荒郊野外,他们能安然活下来才怪。
「,不过你们是怎么了,遇到了土匪吗?同行的可还有其它人,要不要去报官啊?」秦文忠关心的问道,又有些好奇。
「不瞒大叔,我们遇到的不是土匪而是杀手。」封承启语出惊人的说,完全不怕吓到人。
「什么?杀手?!」秦文忠倏然惊叫,瞠目结舌,果然是被吓了一跳。
相对于他的反应,坐在他斜后方的秦罗敷只是眉头轻动了一下,让一旁的影七见了都觉得讶异。
「对。」封承启点点头,他也注意到那丫头平静的反应了,却是不动声色,因为他早领教过她的与众不同。
「这、这太可怕了。」秦文忠心有余悸的说,然后看向立在一旁的杀神,「难怪这位公子」
他话未说完便让影七开口纠正道:「影七,我叫影七。」
「喔,影七公子。」秦文忠从善如流的改口道。
秦罗敷嘴角微抖,差点没喷笑出来,她爹真的是太可爱了。
「大叔,你直接叫他影七就行了,他不是什么公子,只是我的护卫。」封承启说。
「喔,那好,影七。」秦文忠点点头,朝影七憨然一笑之后,这才继续他之前想说而未说完的话。「我的意思是说,这位影七护卫看起来很厉害,但却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些杀手一定很厉害吧,你们怎么会惹到这么厉害又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呢?」
他活了大半辈子,过去只听过有杀手这种人,却从未见过杀手或是被杀手视为目标的人,难免感到好奇。
「商场上的竞争,有些输不起的人就会心生邪念,想解决掉对手好一劳永逸。」封承启一脸无奈。
「什么?竟是为了生意上的事?!这还有没有王法啊,简直无法无天!生意竞争输了就输了,对方竟因不甘心就买凶杀人,怎么会有这种事?你怎么不去报官呢?」秦文忠怒不可遏,感同身受,义愤填膺。
「一来没有证据;二来那些杀手来无影,去无踪,报官也没用,根本抓不到人。就算抓到了,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出现,层出不穷,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封承启摇头道。
「怎么会这样?那……那……」秦文忠顿时没了主意,只好转头求助女儿。
「敷儿,你向来聪明,也替封公子想想办法吧。」
秦罗敷一阵错愕,差点忍不住翻白眼。爹真的是担心她太闲太无聊了是不是?
尽想找事给她做,若是自家事也就罢了,别人家的事他管那么多做什么啊,她又不是吃饱太闲,没事找事做。
「爹,您这样说会让女儿羞得无地自容的。」她露出羞愧的表情,低声开口道。「女儿只是个见识浅薄的乡下姑娘,哪有什么聪明才智能帮得上忙,您别敝帚自珍,让人看了笑话。」
「姑娘客气了,光是听姑娘这一席话,便知姑娘绝不是什么见识浅薄的乡下姑娘,相反的还是一位极有主见、反应灵敏、见识不凡的聪慧姑娘。」不等秦文忠开口,封承启已率先说。
秦文忠闻言,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封公子说的没错,可不是我这个做爹的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这个女儿生下来就是个不凡的,大家都说她是天仙下凡」
「爹!您在胡说些什么啦!」秦罗敷忍不住低声叫道,真的很有想要晕倒的感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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