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用罄;不愿意为着自己的孩子去谋害别人的孩子,不愿意为着争夺家产、罗织罪名把庶子赶出家门;我不愿意自己变得堕落肮脏,不愿意为己利戕害他人名誉,所以,宁可合则聚、不合则离。」
一串又一串的不愿意,惊得在场人士说不出半句,她口气不张扬,却充满讥嘲,让宋家长辈在瞬间变脸。
是,她暗指了宋家当年为谋夺宋怀青、宋怀丰的财产,在两人父亲过世后污蔑其母不贞,将他们赶出家门。若非宋怀青、宋怀丰争气,考上科举、当上大官,宋氏族人怎会千求万求,求他们重返宋家祖谱?
当年不仁,今日却来指责别人不义,此话是从何说起?
宋怀青、关关等人眼底流过一抹欣赏,就知道,她哪里需要帮手。
「所以,为了你的善妒,就得逼着我女儿去死?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没见过比你更狠dú的女人!」辛夫人指着娟娟的鼻子怒斥。
果然,对于不在乎你的人,是不必花口舌解释的,她根本听不进去娟娟的说词,仍然一味指责她善妒。
「是吗?原来短短十年内,辛老爷妾室通房死了七人、残了五人,身边女子来来去去,却无一人为辛老爷生下子嗣的原因,便是因为辛夫人xìng格仁慈?也是,辛夫人自然没见过狠心女子,因为……谁能胜得过辛夫人呢?」
她轻笑两声,续言:「不过,辛夫人言差了,我并未逼你女儿去死,相反的,我还劝过她好好珍重生命,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呢。」
娟娟的话让辛夫人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气得全身发抖,她这是在指责她手段恶dú、心量狭隘,再串起前面所言,她不就是那种「为争夺丈夫的宠爱,心机算计、手段用罄,为自己的孩子谋害别人的孩子」的恶fù?
辛老爷怒瞪辛夫人一眼,他何尝不知道妻子做过什么,只是这种事可以关起门来做,却不能打开门来说,现在,事情由外人嘴里讲出来,便是狠狠撮自己一巴掌。
辛老爷接口:「若非你心窄,怎会将茹云推进湖里,害得她溺水、昏迷不醒?若非你不允诺怀丰纳妾,她怎需要上吊自尽?若非怀丰毁了她的贞节,她需要割腕自尽?你这个恶dú的女人,事到如今,还不肯松口,让怀丰纳了茹云。」
娟娟苦笑,明白何谓yù加之罪了吧!真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呐。
「请问,当日辛老爷可曾在场?您不在场,怎知是我推辛姑娘下水?那湖畔离小径可是有好几步距离的呢。
「唉,直到现在,我也是想不透,自己不过是手臂被辛姑娘掐得太痛,将手给抽回来,辛姑娘怎就能一路往后倒进池塘里?并且摔得优雅、摔得自然、摔得美妙,还摔得让人目不转睛,想要一看再看……
「若是没有一身好功夫,要做出这等高难度动作,怕也不容易呢。哦,是了,听说辛姑娘擅舞,那就有可能了。
「再说,谁救下辛姑娘、便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倘若当时救她的是府里小厮,请问辛老爷,是否也要让辛姑娘下嫁?」
娟娟句句问号,却也让场人听出端倪,难道那不是意外,是辛茹云有意为之?
辛老爷被她说得脸色涨红、咬牙切齿。「当然,这是女子该谨守的本分。」
「既然如此,恭喜辛老爷、贺喜辛夫人,可以把辛姑娘带回府里备嫁了,当日跳下池塘救人的确实是府里小厮名唤阿草,今年十七岁,虽然比辛姑娘年纪小一些,却是怀丰跟前重用的人,日后定会有前途的。」
儿噗哧一声,阿草要是知道自己被娟娟推出来顶替,肯定要哭鼻子了。
「不、不对,救人的明明是怀丰!」辛夫人心头一急,跳出来说话。
「辛夫人哪只眼睛看见啦?救人的明明是阿草啊,当日我也在场的,辛姑娘醒转之后,为怕她心里难受,我们才编造善意谎言,说是怀丰救下她的,本以为多一层亲戚关系,辛姑娘能够少点挂怀介意,没想到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呐,帮了人还得终身被赖上。」
「你胡说,救人的明明是怀丰,茹云亲眼看见了。」
「什么?!方才辛老爷不是说辛姑娘溺水、昏迷不醒吗?怎么又能亲眼看见?」
一句话,娟娟堵上对方的嘴。
「那、那……那是昏迷之前看见的。」
「可辛姑娘跌入水塘里很久,怀丰才跳下去救人的,经过那么久的时间都还没昏迷,可见得辛姑娘会泅水,既然如此,自己游上岸便是了,何必非要人救,真是想不通呐。」
「你以为牙尖嘴利就能把此事给揭过去吗?总之,怀丰辱了茹云清白,就该为她的终身负责。」辛夫人气急败坏,怒指着娟娟破口痛骂。「你这个贱女人,我不允许你污辱辛家女儿名声,你为了自己的私心,句句谎言,其心可诛!」
娟娟轻叹,可不是句句谎言吗?只是啊,她就是吞不下这口气!
莞尔一笑,娟娟换过话题。「小女子百思不得其解,还望辛夫人为我解惑,听说辛姑娘聪明伶俐,听说琴棋书画样样通,不是普通女子?」
「这话不必你来说,所有人都知晓。」
「这样的女子必是百家争、千家求,而辛姑娘又是这般年纪……」她顿了顿,提个头,隐约暗示她太老、找不到好婆家,然后又转开去说别的。「辛家如此严谨家风,怎能轻易把女儿送到别人家里长住。
「众人皆知,这府里没有长辈、只有平辈,万一传出不好的谣言,日后让辛姑娘怎能求得合宜婚事?莫非辛家的目的……就是等着外头传点什么谣言,以便将女儿给塞……」眼睛挑了挑,嘲讽地扫过众人一眼。
几个脸皮子薄的,受不得娟娟的嘲弄,纷纷低下头。
是啊,大家都心知肚明,把辛茹云送往宋府,本就是司马昭之心,只是他们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何况,闹就闹了,不过是娶个小妾,何必出动他们这群长辈,好似非要往侄子屋里塞人,这让他们的老脸往哪里摆。
「你不要信口雌黄,莫想往我们辛家头上泼脏水!我们是何等家风,容得你这克父克母的无耻女子来辱骂。」辛夫人一急,刻薄话尽出。
她心急是因为明白,明白娟娟的话不是谎言。
女儿那xìng子是不服输的,知道宋怀丰对自己无心,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准,涂娟娟的话,十句有九句真!
娟娟没接她的茬,续道:「方才辛夫人也同意,辛姑娘聪慧无比,这样的人若真心想死,怎不挑深夜无人时投自尽,却算准丫头该煮好yào、端进来服侍的时辰才上吊……」她轻咳两声道:「以退为进,果真是聪慧无比啊!」
「你这个贱人,我女儿都被你弄成这副模样了,你还说风凉话。」她气得一口气冲上前。
娟娟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笃定模样,即便她早已经为辛茹云的事乱了心。
「可不是啊,我也觉得这话凉薄,可辛姑娘摔yào碗、割腕自尽的事,还是令人无法理解,当场人那么多,谁会眼睁睁看着她下手,明知道成不了事,为何还非做不可?唉,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想破头,也想不出个合理解释。」
「闭嘴,你再敢污辱我女儿,我定与你同归于尽!」辛夫人忍耐不住,手一扬,尖指甲就要挠上她的脸。
吴卫动作比辛夫人更快,抢上前一把抓住辛夫人的手,他并未施力,辛夫人腕间已经一片灼热疼痛。
儿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地说:「相公,你还不快快放手,这可是肌肤之亲呐,辛家家风严谨,万一夫人赖上门,要嫁你为妾,这可怎么办才好?咱们家可没有七个妾、八个通房让辛夫人谋害啊!」
噗哧,关关笑出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儿的刻薄不遑多让,她被自己和娟娟教坏了。
吴卫松手将人往后一推,辛夫人差点儿跌倒在地,她原想不顾形象大哭一场,却在瞥见吴卫冷冽的目光同时,硬生生将泪水给逼回去。
娟娟叹,这样的争论没有意义,一家要嫁、一家不娶,他们算定了宋怀青、宋怀丰在京城为官,不敢把名声给闹臭,才敢这般硬气。
关关挺身,走到众人跟前,对着宋家长辈道:「今天的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这些日子,我们都是亲眼看见怀丰是怎样躲着辛姑娘的,他心里本就对辛姑娘没有半分意思。何况怀丰与娟娟的婚事正在cāo办,依他那副谨慎xìng子,怎能容许意外发生?
「可不论我们怎么明示暗示,辛家似乎是吃定了我们宽容,硬把女儿往我们府里塞,看在亲戚一场,我们总不能把个娇滴滴的姑娘往门外一丢了事。
「大伙儿都担着心呢,没想到,熟读《女诫》的辛姑娘竟然大半夜守在亭子里等候男人,这话要是说出去,怕是《fù德》、《女诫》这些书没人敢买了。」
「侄孙媳fù说话不必这么刻薄,辛家也不是非要怀丰娶茹云,不过是纳个妾,需要撕破脸吗?」三叔公出声说话。
虽然眼下是辛家吃亏,但毕竟把闺女往人家府里丢,这件事就做得不道地,何况邵关关也没讲错,大伙儿不就吃定宋怀青、宋怀丰xìng子良善,吃定他们为了官声,不敢过分?
「三叔公这话说差了,若是旁的妾室姨娘还好,可就是这位辛姑娘娶不得。」儿说道。
「怎么说?」
「什么是妾,妾就是奴、就是婢,就是主母可以打、可以骂,一不高兴就可杖毙的「东西」,可方才辛老爷、辛夫人的态度大伙儿全瞧在眼里。
「他们口口声声下贱女人,句句都是善妒女子,日后要是把辛姑娘给娶进门,二嫂一句话说的不得宜,恐怕辛夫人要仗恃着表姑母身分,跳上门来指着主母鼻子大骂。大伙儿评评理,这种妾谁家敢娶?
「如果辛老爷肯写下切结书,以后辛夫人对付辛老爷妾室的手段,二嫂都可以比照办理,那么,我保证说服二哥纳了辛姑娘。」
儿这话说得够dú,辛夫人一时间竟然应不出话。
意思是他们打算把茹云娶进门,再把人给弄死?或者晾着、关着,把茹云当着奴婢使唤,不让怀丰在她屋里过夜?又或者灌下绝子汤……
辛夫人看着关关、儿脸上的冷笑,心底兴起一阵阵寒凉。
辛老爷坐不住了,他怒道:「跟你们这等无知fù孺说不通,走!我去找怀丰,看他要怎么做。」
辛老爷不顾在场人士的脸色,唤来女儿的贴身婢女带路,一路前往辛茹云的屋里。
儿冷笑,就是找到二哥,他也会给相同答案。这种女人娶进门,就是败家祸事。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进屋时,竟会看见辛茹云哭倒在宋怀丰怀里。
关关轻叹,大势已去。
儿却是咬牙含怒,恨不得上前揍二哥一顿。
娟娟最冷静,她静静看着两人,并且捕抓到辛茹云嘴角那抹胜利得意,傻怀丰,又被设计了,他啊,注定一辈子吃女人的亏。
不过她也不遑多让啊,那日要是别冲动、别抽手、别给辛茹云制造机会,这些人想闹,谈何容易?!
是啊,她早就明白自己输了,对付辛茹云这种人,心不够狠就没有赢的条件,偏偏他们都不是狠心人。
「宋怀丰,你这是做什么?既然不肯娶我女儿,竟敢占她便宜,走!咱们去告御状,让皇上看看自己重用的栋梁之材是什么模样!」
辛老爷一把抓住宋怀丰的手,宋家长辈连忙过来劝解,一时间,辛茹云屋里乱成一团,看着这幕闹剧,娟娟忍不住失笑……
【第十二章】
家丑不能外扬,这是宋家长辈说的。
拿着簪子抵住喉咙,矢言宋怀丰不娶就死在宋家,这是辛茹云做的。
树没树皮、必死无疑,人没脸皮、天下无敌,越不要脸的人越能替自己争取利益,厚黑学的精髓啊,难怪能够流传千百年!
于是不顾宋怀丰意愿,辛茹云还是进了宋家大门。
为怕夜长梦多,他们作主订下吉日,短短三天,今儿个是辛茹云和宋怀丰圆房的大日子。
宋家长辈和辛家老爷、夫人想大肆cāo办筵席,以示两家关系。
关关冷笑道:「对不住,辛老爷、辛夫人,别人家家风如何咱们不知道,但宋家纳妾可不兴大办的。」
为了替娟娟出头,关关扫了所有长辈的颜面,让他们气愤得跑到宋怀青面前埋怨一通。
宋怀青板着脸,冷声言道:「如果媳fù儿不能让长辈满意,不如再开一次宗祠,把我兄弟二人再逐出族谱一次,反正这种事,宋家有的是经验。」
辛家老爷不甘心,本想cāo办嫁妆,用红轿子把女儿风风光光送进宋府里,儿却笑道:「能上花轿了呀,可见得辛姑娘的病也是假的,落水是假、投是假、割腕是假,连生病都是假,咱们家好端端的,怎么就摊上一个戏子?」
关关落井下石。「就算县太爷是个七品芝麻官,好歹也是十年寒窗苦读而来,养个女儿,又是《女诫》又是《fù德》的教,却为攀关系,硬把女儿送上男人的床,这哪像个官呀,说是皮条客方才恰当。」
儿加油添醋。「可不,这事儿得宣传宣传,关关,你写个话本儿让说书人去讲讲,保证会成为脍炙人口好故事。」
难得地,寡言少语的吴卫也出声。「一个七品官把嫡女送给别人当妾,还好意思风光cāo办,这年头,道德二字已经没有人会写了吗?」
既然阻止不来婚礼进行,他们也只能在嘴皮子上满足一回。
所以啥事也没办成,没喜字、没酒宴、没轿子、没嫁妆,就是把人往宋怀丰院子里一送了事。
辛茹云一进新房,关关立刻关门送客。
辛老爷心里不满,却也明白,这会儿宋家上上下下都在气头上。
不过,夫人一直要他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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