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罢了,绝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她顾虑着儿子的前途,终于松口了,“好吧,你说的也有几分理。”
“当然有理。”周适才笑搂着她的肩,“再说了,得静这么喜欢夏家女儿,咱们这还算是在帮他的忙呢!”
区碧岚点点头,“嗯,我会想办法在母亲跟前说些夏家女儿的好话。”
就这样,区碧岚开始在母亲面前把握机会说夏就赢的好话,并赞扬她那些义举善行,说她是积yīn德的人,会有福报。
区太夫人一开始不以为然,但听久了,再顽固的人还是会有所动摇,再说这些话不是出自别人之口,而是自己的女儿,难免对她产生了影响。
这日,区太夫人由媳fù跟女儿陪同着到菩提寺上香,在寺院门口见到几位比丘尼在发送素包子给那些贫穷人家。
区太夫人与其中的慧净法师熟悉,便上前打招呼,“我不知道菩提寺也会布施,有老身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区太夫人,这其实是善心的姑娘托我们发送的。”慧净法师回道。
“噢?”区太夫人又问:“是城里哪户大户人家的千金吗?”
区家每月也会固定发送物资行善,但除了区家,她不知道城里还有哪户人家也做同样的事,而且慧净法师说是位善心姑娘,能有此善心的女子必有德有福之人。
“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慧净法师一笑,“而且那位姑娘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善行。”
“为善不yù人知真是太了不起了。”
区太夫人一听更是激赏,“法师,能否透露一下那位姑娘的姓名?”
慧净法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其实是福全葬仪夏家的女儿,她怕别人知道素包子是她布施的,会因为忌讳而不敢取用,因此要求我们不要公开她的姓名。”她蹙眉一笑,“其实她能死而复生,哪是什么晦气的事呢?”
区太夫人太过震惊,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慧净法师续道:“她能活过来,必然有一番功德,在贫尼看来,这是福气啊!”
慧净法师这番话在区太夫人的心里不断余波dàng漾着。
区碧岚看得出来母亲的心已经开始动摇,她那些多年不变的坚持已慢慢的崩塌。
“娘,您听听,连慧净法师都这么说呢!”她抓准时机再补一句。
区太夫人不语,可脸部线条已然柔和。
周学贤私下进了一批来路不明的稀有布疋放在绮丽布庄贩卖,这些布织工精细,上头还jiāo错着金银丝线,精绣的花鸟栩栩如生。
那布料、那织工以及那图版都不是中原之物,一看便知是外来品。
“学贤,这是哪儿买来的?”
“爹,我前天喝茶时遇到三个外地男人,说他们有一批上好的布疋,因为急着筹措盘缠回南方,愿意低价出售。”他洋洋得意地道:“我跟着他们回到下榻的金风客栈,一看到这批布就立刻决定买下。
“他们是布商吗?”周适才问道。
“他们都是牙行的人,说这批布料也是他们意外买入的。”他话锋一转,“总之,我只花了八十两便买下这些布疋了。”
“是吗?”周适才摸着那布疋,再细看织工及绣工,“看起来绝不止这些价钱“可不是吗?”周学贤沾沾自喜,“我请人看过了,那上头是真的金丝银丝呀,这些布疋绝对值几百两。”
“确实……”周适才也觉得儿子做了一笔稳赚不赔的大买卖,赞赏的道:“这买卖做得好。”
周学贤一脸自满,“爹,你早该把一些辨购的事情jiāo给我了。”
“嗯。”周适才点点头,将手上那沉甸甸的布疋jiāo给伙计放回高价品的货架上,又问道:“他们还有货吗?”
“我不知道,得问问。他们说还有一些其他的货品要销售,会在城里多待几日。”
“原来如此……”
“爹,您是不是还想跟他们买布?”
周适才摇摇头,“这些货也不是寻常人买得起的,要视销售状况而定,不过这样的供货线可不能断了。”
“爹放心,我会再去拜访他们的。”
周学贤自觉干了一桩天大的买卖,一脸神采飞扬。
午夜时分,区得静的书房外传来几声啾啾鸟叫。
他放下手中即将阅毕的书册,勾起一抹微笑,对着窗外问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时,窗口出现一名俊朗粗犷的黑衣男子,闲适的靠在窗边,有点玩世不恭的味儿。
“怎么知道是我?”黑衣男子问。
“除了你,还有谁会大半夜不经大门通报直接入侵区府?”区得静从书案后方站起身,“进来吧。”
黑衣男子动作俐落,足尖一点,一个轻纵,从窗子跳进书斋里,他大剌剌的盘腿坐在窗边的长椅上,“最近如何?!”
“老样子。”区得静说。
“还没娶第三任妻子?”黑衣男子语带促狭地问。
他眉心一皱,“你是特地来消遣我的?”
“哪是消遗?我这是关心。”黑衣男子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
区得静深呼吸一口气,笑视着他,“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堂堂的侯府世子,到现在还在游戏人间,不思安定。”
此黑衣男子正是平康侯府的世子齐浩天,虽是庶出,但极受重用,然而他xìng好自由,又喜欢结jiāo五湖四海的朋友,总是四处游历。
“我哪里游戏人间了?”齐浩天挑挑眉头,“我现在可是有皇命在身。”
闻言,区得静微顿,“噢?”
“我奉圣上之命,正在追查官吏涉及贩卖人口的案子。”他说。
区得静神情一凝,转为严肃,“这一、两年来,在黑市贩卖人口的事情层出不穷,确实是该查明。”
“可不是吗?!”齐浩天一脸正经地又道:“这些时日我四处明查暗访,才知道此事的严重xìng,你绝对不信,就连侯府都牵涉其中。”
区得静陡地一震,“是哪位侯爷?”
“事情还不明朗,我也未敢断言。”
证据不足,齐浩天也说得保守。
“看来这事比想像中严重……”
“确实。”齐浩天一叹,“查得越深,越教人心惊呀。”
区得静凝视着他,眼底有着期望,“圣上将此重任jiāo于你,必是认可你的能力及才智,你一定要将那些恶人揪出来严惩。”
迎上他期许的目光,齐浩天颔首一笑,忽地,他想起一事,顺带提起,“对了,我在葛城遇到了张初张大人。”
“你是说曾经在三叠关之役带着三十精兵杀入敌营,身负重伤救回人质七皇子的张督军张大人?”
“正是他。”齐浩天抿唇一笑,“那次重伤让他无法再上战场杀敌,圣上将他留在京城作为特殊任命。”
“特殊任命?”区得静不自觉提高警觉,“所以他此番出京是为了什么事?”
“有几车来自东瀛的贡物遭劫,圣上震怒,便命张大人为特使专责查办。”齐浩天看着他,“张大人已来到赤石城追查贡物的下落,你人脉广,这些时日可有来路不明的货物流通?”
“这倒是没发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可要警醒点了。”
第7章(1)
更新时间:2017-07-10 18:00:03 字数:3156
翌日一早,区得静视察绮丽及绮云两家布庄,遇到正好又来买腰带用料的夏就赢。
“这回买什么?!”他问。
“做腰封的布料。”她说,“想找块有花色的料子。”
“要我帮你桃吗?!”他一笑。
“当然好。”她颔首,“我娘都夸你挑布的眼光好。”
“我只是见多了。”说着,他便领着她挑选着料子。
这时,两人同时发现柜台后头的架上多了几疋稀有罕见、织工精细、图版华丽的料子。
因为从没见过这般艳丽华美的布疋,区得静心头不禁一震,连忙问道:“那些布是谁进的?什么时候进的?跟谁进的?”
掌柜见他神情严肃,小心翼翼的回答,“是表少爷进的。”
“可以给我瞧瞧吗?”夏就赢问道。
区得静微顿,吩咐伙计取下让她过眼。
夏就赢看了看那几疋布,惊讶地道:“这都是稀有的东西呀!”
区得静眉心一拧,“你知道?”
“嗯。”她点头,“如果我没看错,这些应该是西阵织跟友禅染,都是来自日本的好东西,在中原绝不常见。”
“日本?”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夏就赢想了一下,补充说明,“是东瀛倭国的东西。”
区得静一听,目光一凝,再次确认的问道:“你是说真的?”
“是啊。”她一脸“我非常确定”的表情瞅着他。
他想起齐浩天跟他说过特使张初为了那批失窃的贡物已经来到赤石城,若这些布疋来自东瀛,极有可能也是遭劫的贡物。
直觉不对劲,他立刻命令掌柜跟伙计,“快把布下架收到后面。”
“爷,这是怎么回事?!”掌柜边急忙收着,边疑惑的询问。
“这些布疋有卖出去的了吗?”区得静问道。
“有,已经卖掉三疋了,都是城北温府的二夫人买去的。”掌柜回道。
闻言,区得静的眉头紧紧皱起,“不好。”
“嗯,”夏就赢见他神色凝重,忍不住拉了他的衣袖一下,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他沉声回道:“这些布来历不明,弄不好就算不杀头也恐有牢狱之灾。”
她一惊,“这么严重?那……那赶快把卖掉的布追回来呀!”
“嗯,我正是这么想的。”
“我跟你去!”她坚定地道。
迎上她毅然的目光,区得静愣了一下,须臾,他点头一笑,“走。”
就这样,他们立刻赶至温府求见二夫人,打算以高价买回那三疋布,可是温二夫人说前天已经把布送到羽裳坊裁制,两人一听,又连忙赶了过支。
然而羽裳坊的老板早已将布料裁剪好,虽然还未缝制,但衣版都已成型。
区得静一见,苦恼不已。
夏就赢拿起那些料子,细细研究了一下,突然心生一计。
“有了!”她拍了区得静一下,脸上竟有着笑容。
看着她那过分兴奋灿烂的笑脸,区得静有些痴了。
“你相信我吗?”她问。
“当然。”他不加思过地回道。
“既然如此,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夏就赢拍拍胸脯,自信满满。
区得静追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让我将这几件半成品改头换面,华丽变身。”她说。
他难掩疑惑,“我……不太明白。”
夏就赢将他拉到一旁,悄声问道:“这些来自东瀛的布究竟是什么来历?!”
“东瀛向朝廷进贡的朝贡。”
她一惊,“既然如此,这些布怎么会在你家布庄里?!”
“说来话长,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夏就赢点点头,严肃地道:“既是朝贡,应该会有明细列表,例如布有几疋、刀有几件之类的吧?”
“你怎么知道有刀?!”区得静盯着她问。
“我猜的。”她说,“他们的武士刀也是逸品,我想应该有。”
他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我不知道姑娘如此博学,失敬。”
“博什么学?”夏就赢没好气的嗔他一眼,接着又把话题带回正题,“总之,布卖了三疋,就会少三疋,但如里三疋布变成列表上没有的三件华丽和服外褂,应该可以蒙混过去。”
“和服外褂?你是说……”
“我会做东瀛的和服外褂。”她说。
区得静更吃惊了,“你……”
“你在区府里弄个房间给我,我尽快把这些半成品改一改,这期间你该做什么补救措施就赶紧去做吧!对了,你差个人帮我去跟我娘说一声,免得我娘和弟弟担也。”
他望着她,胸口窜着一股暖意。
不知为何,他深深的相信着她,确定她能教区家化险为夷,有她做他的后盾,他宽心不少。
“赢儿,”他轻声唤道,“有劳你了。”
潇湘苑中,区太夫人一脸惊怒,“竟然有这种事情?”
她怒瞪着自知犯了大错而低头不语的周适才及周学贤父子俩。
“你们父子真是太糊涂、太荒唐了!”她的口气极为严厉,“竟然私下买进贡品,还光明正大的放在布庄里卖,这事要是传出去,区家就算不满门抄斩、诛连九族,也难逃财产充公或牢狱之灾!”
“娘,他们不是存心的,也是被jiān人所骗。”区碧岚虽知两人犯了天大的错误,可他们毕竟是她的丈夫跟儿子,她实在无法不为他们求情。
“区家自祖上经商便有明训,绝不买卖来路不明的物件,难道你们忘了祖训?”区太夫人恼得一阵晕眩。
见状,赵净玉急忙上前一扶,劝道:“娘,保重。”
“保什么重?”区太夫人怒视着两人,“区家真让你们害惨了。”
“祖母,”区得静趋前,心平气和的劝道:“稍安勿躁,事态虽严重,但不至于已是绝路。”接着他望向周学贤,目光一凝,“学贤,卖主是谁?”
周学贤抬起脸,怯儒心虚地回道:“我……我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但他们就住在金风客栈,还说他们手上另有稀有物件要抛售……”
“他们还在城里?”
“是的。”他点头。
区得静稍感放心,“那好,你现在立刻跟我到金风客栈去,切记保持冷静,千万别引起他们的怀疑。”
“静儿,你打算怎么做?”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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