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忍受三妻四妾,她认为嫉妒是爱情的坟墓,她有一堆悖lún乱理的言论,偏偏这些论点总让人无从反驳。
「大哥,要不要把梁梓雅给处理了?」皇上问道。眼下朝政一派清明,他们想忙,也没什么大事可做,是该多费点心思在自己身上了。
「何必我出手,她早把自己给处理了。」
望着兄长眼底的疲惫,皇上不由得心生歉意,当年若不是为了他,兄长根本不必受丽贵妃要胁,娶骄纵的梁梓雅进门。
不过梁梓雅也错估了自己的能耐,她以为有本事将百炼刚化为绕指柔,岂知大哥心志坚定,说一不二。
新婚第一年,梁梓雅用尽办法想让云曜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殊不知云曜的心早随染染去了,任凭她十八般武艺尽出,也换不来云曜一个回眸。
第二年,她开始怨慰,心生恨意,她疑神疑鬼,觉得一定有狐狸精迷住云曜的眼,所以才会看不见她的千娇百媚。
那阵子,云府里的大小丫鬟几乎都被她给打骂发卖了,卖了府上的,又卖自己身边的,到最后,府里连灶房服侍的全是小厮。
就在那时,不知死活的夏雯卿找上门,她认为染染已死,云曜便会重新接纳她,梁梓雅正敲锣打鼓,到处找狐狸精呢,夏雯卿撞上来,能不脱一层皮?
她现在成了货真价实的jì nǚ,只不过没有了璇玑阁的保护,卖艺不卖身?天底下哪有这种神话。
梁梓雅天天闹、天天寻事,她甚至对外透露云曜好男风、无法行夫妻之事,她气到连败坏丈夫名誉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可见得是真的没招了。
但不论她做什么,云曜都不拦,她要出门就出门、要让人进王府就进,整个王府由着她去兴风作浪,云曜不管、不听、不看,她闹得厉害了,云曜就躲进宫里,或寻间干净客栈住下。
云曜经常在外头走动,见过他的人多得是,这样一个谦谦君子怎么会像梁梓雅说的那样不堪,有人好奇私底下询问,云曜一概不解释,顶多苦笑两声,说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长久下来,渐渐有谣言传出,说梁梓雅魔怔了,云曜为了皇家颜面,忍气吞声。
谣言刚有个影儿,各家各宅便约束起自家的fù人女儿,别与梁梓雅jiāo往。
丈夫不理、下人畏惧,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渐渐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梁梓雅成了脾气暴躁的困兽。
她不愿成日守在王府,便一天到晚往外跑,因此结识工部尚书赵子简的小儿子赵举山。
那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长得斯文秀气,猛一看,颇有几分当年云曜体弱多病、纤细温柔的模样。
听说他喜欢包戏子,偶尔还会上台串演个几场,有诗才、会弹琴,二十三岁那年死了妻子,家里想为他续弦,他却非要自己看上的才肯娶。
王八看绿豆,这一看,两人竟然看对眼了,眉来眼去,越来越亲密。
试问,璇玑阁做何营生?这种消息,早就传进云曜耳里,连他们偷偷置办的幽会宅子在哪儿,他也一清二楚,但他不想管,耐心等待东窗事发。
梁梓雅不是坏人,她只是没被教养好,她只看得见自己,要天下人将就自己,对付这种女人,只有一个办法,用时间和她磨,等她自己清醒,发现她并没有那么伟大,才会懂得收敛。
「她发生什么事了?」皇上问道。
「她怀上孩子了。」
完蛋,这下子她要怎么自圆其说?是她到处说云曜无法行夫妻之事,现在肚子肿了,要算在谁头上?
云曜莞尔,又道,「她想把孩子打掉,命婢女出府买落胎yào。」
「跟谁买?」
「金萱堂。」云曜缓缓说出三个字。
闻言,皇上忍不住大笑出声。
金萱堂是璇玑阁的产业,梁梓雅去那里买落胎yào,大概要足足十个月胎才落得下来。
「孩子多大了?」
「六个月。」
梁梓雅没有娘亲教导,当初陪嫁的贴身婢女和嬷嬷又被她卖掉,她哪晓得什么叫落胎,还以为yào喝下去就成了,其他下人怕她都来不及了,谁敢多说半句话,要不是肚子越来越大,她惊觉不对,请大夫进府,她还以为肚子里的那块ròu早就消失无踪。
「肚子大吗?」皇上笑问。
「比一般fù人大,大夫说可能是双生子。」
真可悲,当年丽贵妃没生出的双生子,倒要让梁梓雅生了,也不晓得是她能耐,还是赵举山能力强。
「她一定很慌吧。」
「是,但到了这个月分,没有大夫敢给她开yào。瀚弟,找个时间让皇后宣她进宫来,她身为嫂嫂,是该多关心小姑。」
「知道了,回头就让贞静宣梁梓雅进宫,就怕到时候,大哥又得遭人议论。」
「这些年,我被议论得还少了?」
兄弟对视,呵呵大笑,眼底却有着心领神会的了然。
当年,他们没动工部尚书赵子简,因为他是棵墙头草,懂得忖度时局,虽靠在太子党,但随时都会抽身,再加上他确实有几分能力,为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令多疑的先帝察觉,他们便留下他。
没想到这个八面玲珑的尚书大人在他们极力肃贪的情况下,还能暗地收取好处,悄悄卖掉几个小官,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上头的人不以身作则,下面的人自然要群起效之。
倘若赵子简用的人有才干便罢,偏偏一个个都是个楞头青,只想谋个官位在地方上欺良霸善。
他们兄弟俩早就想腾出手来修理他了,却又担心言官批评这是飞鸟尽、良弓藏,毕竟这些年整顿朝政,赵子简好歹是出了力的。
这会儿,赵家亲自将把柄送上门来,云曜倒想看看,赵子简会不会聪明的主动说要告老还乡。
「大哥,上次你提的苏为……是吗?」
「还不确定。」
当年就是苏为预言天龙星降世之说,接着与云曜合演一出戏,把天龙星的传说变成yīn谋,在先帝心里播下怀疑的种子,在苏为被梁梓怀派隐卫「杀死」之后,苏夫人扶灵返乡,从此一家人定居江南。
改朝换代后,云曜曾经派人询问苏为是否有意回京,他婉拒了,说是很满意现在当田舍翁的悠闲日子,云曜也不勉强。
只是两年前,江南陆续出现十几家yào膳堂,yào膳堂分春夏秋冬推出不同的yào膳汤品,且必须事先预约才吃得到,可以在yào膳堂食用,也可以外带,生意好到令人眼红。
璇玑阁本也打算做这门生意的,只是这些年太忙,云曜照管不到,便暂时歇手。
因此,当yào膳堂陆续开幕时,就被璇玑阁盯上。
倒不是心狭怕人赚钱,而是因为yào膳堂的点子出自染染。
那年一天一汤yào,吃得染染叫苦连天,便弄出yào膳食补,天天换法子吃,没想到她的手艺因此一日好过一日,菜色越来越丰富,这才想出yào膳堂这个点子。
不料这点子应是独家,却有人早了一步做,璇玑阁一路往下查,居然查到苏为头上,那些铺子是苏家少爷开的,而奇怪的是,苏家少爷很年轻,又不懂得医yào,怎会想到做这门生意?
苏为、苏染染……云曜在白玉纸上写过无数遍这两个名字,思索过无数遍两人之间的关联,无奈直至今日,江南尚无更新的消息传来。
「染染古灵精怪的,要是她存心躲,谁也别想找到她。」皇上可以体会的道。
「可不是吗?」云曜叹息,那丫头要是能够傻一点,多好。
这时,皇上瞥见一名小太监在殿外探头探脑的,顿时眉心微蹙,大喝道:「鬼鬼祟祟的,到底什么事?」还有没有规矩!
每次兄长进宫,他习惯把身边人全支出去,因为他想喊兄长大哥,而不是唤他勤王或爱卿。
小太监见皇上脸色不对,就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
这种差事,大太监们打死不干,连金总管、秦公公也避得老远,只有他这种躲不掉的,才会被推进来当pào灰,可是公孙大人有急事,谁敢延迟。
他硬着头皮走进去,砰一声双膝跪地,两手举得高高的,把信往上呈,「禀皇上,公孙大人呈上书信,说是十万火急。」
十万火急的事怎么会用书信呈上?皇上不解的接过信,与兄长同观,这一看,两兄弟瞬间眉飞色舞,皇上更是激动的用力一拍桌案。
小太监吓得全身发软,整个人趴伏在地,没想到却听到皇上扬声喊
「赏,重赏!去找秦公公,朕赏你黄金百两!」
小太监懵了,皇上这是要让他荣养吗?
这种赏赐太过分,不是明君所为,但云曜没有阻止弟弟,因为公孙寄的信上写着
玉佩被苏为的长公子苏省堂赎回。
云曜飞快说道:「我出京一趟,梁梓雅……」
「我处理,大哥放心,在你回京之前一定会处理妥当。」皇上说完,又补了一句,「大哥,把染染接回来。」
「一定。」云曜朝他点点头。
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这下子几乎要晕过去了。
皇上方才喊勤王大哥,所以坊间的传闻是真的,皇上其实不是先帝的儿子,而是孙子,皇上和勤王是表兄弟?!天!怎么会让他听到这种秘辛,他、他要马上荣养!
凤仪宫里,皇后静静看着梁梓雅凸起的肚子,似笑非笑。看来果真是双生子,是福气呐,只是不晓得梁梓雅要不要这份福气。
「皇姑姑,您也要生宝宝了吗?」四岁的皇长子nǎi声nǎi气地问道。
梁梓雅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在母妃强行把她塞给云曜之前,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她这只凤凰是假的,真正的皇孙是梁梓瀚和云曜。
母妃告诉她,事已至此,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嫁进二、三品官员府里,以公主身分压丈夫一头;二是紧紧巴住云曜,既然他是梁梓瀚的亲生哥哥,又是一路将梁梓瀚扶上龙椅之人,梁梓潮必会厚待云曜,那么她还是可以享尽荣华富贵。
梁梓雅当然选择第二个方式,不只为了荣华富贵,更因为云曜是她第一眼便瞧上的男人,她早说过的,非君不嫁。
但云曜撂下难听话,他说除了云夫人的名头,他给不了其他,还说她一嫁进府就会成为寡fù。
她哪会把这种话放在心上,她自负貌美无双,深信凡是男人便逃不过美人关,只要她给些甜头,他又能多坚持,且为了以防万一,母妃为她挑选不少美貌宫女,随她一同嫁入云府,若是一个她拢不住,十个美女还能不把他圈在温柔乡里?
没想到云曜竟然说到做到,连指头都不肯碰她一下。
她给他下了催情yào,但他身边有个宁朝天,随手就给解了;她把自己当成jì nǚ,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他,可他眼不动、心不动。
恼恨呐,他让她当了多年的寡fù。
这四年,云府任由她折腾,她以为自己还是先帝疼爱的公主,以为皇上会念在当年的手足之情善待她,谁知,皇上的心中只有哥哥,没有妹妹。
皇上、皇后的态度,奠定了她在京城的地位,她有最尊贵的兄嫂和丈夫,可是他们的光芒没有照到她头顶上。
她渐渐被人排挤,没有人愿意接近她,而她骄纵任xìng的事迹一再被拿出来当笑话,甚至有人背地里说她是个疯子。
如果她是疯子,也是被云曜逼疯的,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害死宁王的不是她,如果不是母妃抱养梁梓瀚,他们兄弟谈什么报仇雪恨?她和母妃对他们兄弟只有恩、没有怨,他们应该感恩图报,云曜应该把她捧在掌心上才对!
可是云曜没有,他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成亲四年,第一次踏进她的西园,竟然是问她愿意和离吗?
哈!他答应过母妃会保她一世平安荣华,又有什么资格讲这种话,于是她回道:「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她以为他会火冒三丈,没想到他只是云淡风轻地对她说:「若是你愿意主动和离,你可以带着嫁妆嫁进赵家,一样能够平安荣华;要是你不愿,你面对的会是休妻,到时候赵家会不会让你进门,我就不确定了。」
梁梓雅可不是彻底的蠢,不会听不出他这是在威胁她,偏偏威胁人的口气还那样温柔,更惹得她羞恼,她冲上前捶打他,哭喊道:「我根本不喜欢赵举山,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像你,我爱的人是你啊!」
她说了一百次她爱他,她把爱他的心情一遍遍描述,可是他始终不为所动,她从没见过像他这么温柔却又那么狠心的男人,她控不住怒火,拿起匕首想挖出他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
但她没有成功,被几个奴才阻止了。
她真的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爱他啊,难道爱一个男人错了吗?
皇后把儿子抱在怀里,低声道:「母后和皇姑姑说说话,你和雨姑姑去玩儿,好吗?」
当年诈死离宫的雨雪风霜又进了宫,帮着云曜教养小皇子。
闻言,梁梓雅这才注意到再熟悉不过的雨姑姑,她惊愕的瞪大眼,难道当年雨姑姑病死的消息是假?
「好。」小皇子牵起雨姑姑的手往外走。
皇后用眼神示意,宫女们将门关上,在外头守着。
人都下去了,但皇后不担心梁梓雅发疯,暗处还有隐卫守着。
「梓雅,今儿个本宫唤你来,是想劝你几句。」
梁梓雅被她的话拉回心神,不屑的道:「劝我还是讽刺我?」连儿子都会嘲笑人了,她才不相信她的假好心。
「不管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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