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相爷的私房药 > 第 9 章
    下鞋子,躺上床,再拉起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身子。

    像是某种本能,她一靠近他,他就忍不住把她拥进怀里。

    他的身体很冰,不过刚刚好,她的身子好,本就不怕冷,再加上一屋子的火炉,甚至让她觉得有些热,她贴着他凉凉的身躯,嗅闻着他带着竹叶味的体香,不禁圈住他的腰,头枕在他的手臂上。

    他很舒服,紧绷的脸部肌ròu渐渐放松,她也舒服,闻着似有若无的香气,靠在他宽阔的怀里,安全感慢慢聚拢,她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意识回笼,云曜深深吐口长气,又闯过一关了。

    发觉怀中微暖,他张开眼,低头,就见睡得香甜的染染,她的小脸红通通的。原来是因为她啊,是因为抱着她这个小火炉,他才能睡得这样安稳?

    真好,很多年没有这般,一夜无梦。

    云曜发自真心微微一笑,第一次,他的笑容不是为了让别人安心。

    前世的自己,身边没有苏染染,所以他汲汲营营、拚命往前奔跑,生活里没有甜味儿,只有苦涩,他相信,只要熬得够久,甜就会对自己失去吸引力。

    没想到这辈子她出现了,他才晓得,在这么辛苦的日子里,有一点点的甜可以品尝,是多么幸福的事。

    云曜想着染染、想着前世,想着重生的自己,也想着未来。

    他总是想得很多、很深,总怕考虑得不够周全,自己的轻率会害了人,那么,把她留在身边,是轻率吗?

    他想得很专心,连染染醒来了也没发觉,直到胸口被轻戳两下,他拉回心神,低下头,便迎上她的笑脸。

    「你不痛了吗?」染染问道。

    他不答反问,「你是谁?」

    染染张大双眼,猛地倒抽一口气,夸张地用温暖的双手捧住他的脸,焦急的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我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啊,想起来了吗?」

    云曜被她逗笑了,胸膛微微震动。

    原本就好看到掉渣的帅哥,这么一笑,笑得小姑娘心花儿朵朵开,她非常乐意再讲三百个冷笑话逗逗他。

    「染染。」

    「嗯?」

    「我想吃蛋卷。」

    「好,马上、立刻!」

    染染从他怀里翻出来,跳下床,穿好鞋子,蹦蹦跳跳的往外跑,可不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趴在床边说道:「我是见你冷得厉害才和你睡的哦,你不要想太多,千万不可以叫我负责,我还小,负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这话,叫做yù盖弥彰,也叫掩饰罪行,明明就喜欢上了,却不敢招认。

    云曜不免失笑,回道:「好,不让你负责。」

    她想了想,「我挺喜欢和你睡的,抱着你像抱着冰冰凉凉的玉席子,很舒服。」

    「很高兴我有这样的作用。」

    「下次有需要的时候,千万记得叫上我,我们各取所需,好不?」

    「可以。」

    「一言为定。」

    染染伸出小指要与他拉勾,云曜也伸出手,两人小指勾小指,肌肤相碰之处,再没有之前的冰凉,而是微微的温热,她这才松了口气。

    第四章 京城一朵烂桃花

    承轩三十九年,夏。

    白驹过隙、岁月匆匆,一眨眼又过去了五年多。

    这些年,有许多事改变了,有许多事正在进行。

    当年孩子出生后,宁朝天感激染染把妻子的痼疾治好,便让染染替儿子取小名。

    染染想了想,取了色色这个小名,她是这样解释的,「染色嘛,这样人家才会把我们姊弟想在一块儿。」

    宁朝天打死不愿意。

    染染又说:「要不……染料、料料?染坊、坊坊?染剂、剂剂……」

    在她提出一连串让人哭笑不得的名字之后,宁朝天决定放弃她,改去找云曜。

    染染不死心,追着他道:「要不然叫宁采臣好了,不过他要是遇上聂小倩可别怪我。」

    聂小倩是谁?是个鬼!

    知道答案,宁朝天气得要追打染染,幸好她有小翔牌云霄飞车,没错!小翔升级了,从飞行伞变成云霄飞车。

    最后,云曜帮宝宝取名宁容,意指有容乃大。

    至于后宫,在得知丽妃透出那点儿杀气后,云曜便传信给雨、雪、风、霜。

    一瓶yào,梁梓瀚大病一场,御医们纷纷表示无能为力。

    待他清醒后,他照着雪姑姑的话,收起聪明睿智,隐藏机敏伶俐,他不再喜欢读书,只爱舞弄刀棍。

    也在清醒的那个晚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父母受的冤屈,更知道这个世间他还有个嫡亲哥哥,正在远方悉心为他谋划一切。

    这让他豁然明白,为什么所有的父母皆重男轻女,独独他的母妃对自己视而不见,他哭了一夜,翌日,像换了个人似的,周身透着一股不似这个年龄的沉稳。

    从那日起,他避着人,更加勤奋学习,他像贪婪的水蛭,从任其安和杨鼎闻身上不断及取知识与本领。

    当他不在皇上面前刻意表现后,再也不能成为丽妃的助力与梁梓雅的骄傲,梁梓雅渐渐无视他,而丽妃更是三番两次yù置他于死地。

    幸好雨、雪、风、霜在,护着他逃过一劫又一劫。

    这种幸运看在丽妃眼里,更坚定他是天龙星转世的想法,相信他有上天相助,这让她不敢再妄动,如果她让梁梓瀚死于非命,她的梓杉是否会因此遭受天谴?于是她改震法,把梓瀚推到台面上,让皇后与太子视他为敌,企图藉由太子党的势力铲除梓瀚。

    只是皇后怎么会把一个年稚平庸的皇子看在眼里,因此在后宫的最后两年,梓瀚平安度过。

    十四岁时,梁梓瀚出宫立府。

    他向皇上表示,不愿在朝堂掌事,愿为父皇带兵对抗外敌,此举得到皇后与太子的大力支持。

    一来,朝堂上可用的武官寥寥可数,且庸才居多一来,除当年宁王连根铲除的匈奴之外,因大梁国势渐弱,周边诸国蠢蠹yù动。

    梁梓瀚愿意领兵打仗,对朝堂而言,自然是好事一桩,更何况他与太子「jiāo好」,日后有他做为臂膀,皇上乐意、太子高兴,唯一感到不满的,只有丽妃。

    四年下来,他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打过无数场战役。

    刚开始户部受柳信与太子之命,对梁梓瀚处处宽待,但随着他不断打胜仗、声誉渐长,隐隐有压过太子之势后,户部开始对他百般刁难。

    打仗就是烧银子,又要马儿肥,又要马儿不吃草,理论上是行不通的,但户部尚书贺楠摆明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要是连军粮都要将军自己想办法,便可理解边关将士有多辛劳,而平民百姓又怎么乐意让子弟从军。

    幸而梁梓瀚有个好哥哥,云曜的璇玑阁里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更别说是消息、战略和人才,凡是梓瀚想要的,云曜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他面前,在各种条件齐备之下,梓瀚想打败仗的机率很低。

    渐渐的,所有当兵的都晓得,只要能入八皇子旗下,不但能吃饱喝足,还能建功立业。

    就这样,梁梓瀚一年一年累积无数的功勋与声望,他在掌握大梁二十万兵马的同时,也赢得「战神」的封号。

    凡周遭诸国想开启战争,一旦确定领兵将军是梁梓瀚,就会偃旗息鼓,不敢轻易挑衅。

    这样的梁梓瀚,经常让皇上想起当年的宁王。

    他始终不明白,忠君爱国的老三为什么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为何要占领匈奴土地与楚国联手打进京城,他的脾气虽然又硬又臭、不懂得恭谨谦卑,但他一心为国为民,这是谁都看得见的啊,难道……这张龙椅就真的这么吸引人,让他不顾妻儿xìng命,与父亲反目?

    皇上后悔过,倘若他早点定下太子,是否就不会让皇子之间生隙,不会让宁王存着不该有的心思?

    他当然怀疑过柳信,只是当年柳信带回来的罪证确凿,谁也无法反驳。

    宁王之死,是皇上心中最沉重的痛。

    幸而有梓瀚在,这孩子和当年的宁王一样,容貌肖似自己,且聪慧不输宁王,若非当年一场大病,伤了脑子,他不得不另寻出路,弃文从武,如今肯定能在朝堂上成为他最得力的臂膀。

    不过这样也好,倘若梓瀚留在朝堂,说不定会引起太子的猜忌。

    太子平庸昏昧,却yīn险刻寡,善妒恶dú,这样的人不足以为帝君,只是天龙星诞在太子府邸,不立他,能立谁?

    身为皇帝,绝对不乐见子孙为夺嫡而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钧沛打小便被众星拱月捧着,骄纵任xìng些自是无妨,但年岁渐大,依旧不喜读书,成天斗鸡赌狗、不思上进,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幡然觉悟,撑起梁国大局?

    想着梁钧沛,再想想梁梓瀚、宁王,皇上心底烦躁渐升。

    云曜放下秋品谦送来的信。

    在云曜的指点下,多年来,秋品谦渐渐取代柳信成为皇上的心腹,便是东宫太子也得对他客气三分。

    云曜颇感欣慰,看来皇上也开始怀疑梁钧沛是否适合当皇帝了,幸好,皇上还没昏庸愚昧得无可救yào,瀚弟这次班师返朝,应该封王了吧,该娶谁呢?若是当年镇国公一族,没有受皇后柳氏陷害,那个粉雕玉琢的六小姐,应该是瀚弟的良配吧,可惜……

    他想起云霜寄来的信,她在信中提到,一个六岁女娃儿和十岁的瀚弟竟然会立下同生共死的誓约,是怎样的感情能够这般强烈?

    云曜轻喟,当时应该为瀚弟想尽办法保下镇国公府的,但他担心打草惊蛇,过早曝露璇玑阁的立场,却让瀚弟因此失去挚爱,他深感抱歉。

    五岁那年,自己随着公孙寄、曹建和宁朝天逃出宁王府,途中,病入死,而后重生一回,他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前辈子的自己太心急,他深怕自己的身子撑不久,瀚弟十二岁那年,他就华丽丽的登场,唉,看来他不知不觉也被染染影响了。

    如染染所言,璇玑阁阁主有麒麟之才,得麒麟才子得天下,他一进京,便深受皇上与太子的看重。

    他施展长才,把京城局势搅得一团混乱,太早把瀚弟摆在台面上。此为过一。

    他心疼瀚弟,一意守护,不教他受半点伤害,他派无数人保他平安,却没想过,爱之足以害之,在风调雨顺中长大的瀚弟,哪有能力历经风雨霜雪的摧折。此为过二。

    于是最终,他失败了。

    瀚弟被皇上下令圈禁,眦睚必报的太子又岂会放过他,圈禁期间,一碗鸩酒,夺去了瀚弟的命,而他则逃回擎天岭,终生抑郁。

    数年后,皇上驾崩,皇上离世之后十天,他也死了,享年二十四岁。

    重来一回,云曜再不允许自己冒进,他按部就班,慢慢布局。

    在秋品谦的帮助下,朝堂上已经安chā若干贤臣,他们有能力,懂得与柳信周旋,便是皇上再昏昧,大梁不至于岌岌可危。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在柳信尚无察觉时,礼部、刑部、兵部已经掌握在瀚弟手里,接下来就是要处理吏部、户部和工部。

    工部尚书赵子简倒是个堪用的,虽然心向着太子,但这人是墙头草,很懂得忖度局势,若瀚弟够强,此人必会倒戈,不足为惧。

    那么只剩下吏部和户部,这两部柳信与太子打死都不会放手,吏部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太子想安chā自己的人,就得牢牢掌控此部,而户部掌管天下土地、户籍、赋税、财政收支,有钱才有胆,太子自然也不会放过。

    眼下云曜的优势在于,太子党深信六部依旧掌握在自己手中,殊不知这些年秋品谦帮着在朝堂里埋入的人马绝不会听令于太子,届时若非要百官选边站,瀚弟的势力绝不会弱于太子。

    所以……摘下天龙星之后,就该对户部动手了。

    这一世,云曜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再冒险躁进。

    这一世,他把瀚弟训练成能够吃苦耐劳、坚毅果敢的英雄人物。

    这一世,他不从皇后、太子、柳氏身上动手,而是先把下面的人一个个理清,最后再擒首匪。

    这一世,他只允许自己成功,不准失败。

    闭上眼睛,云曜轻轻靠着椅背,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如今只剩下一年的寿命,而皇上的身子虽有陆叔帮忙调养,却也已是强弩之末。

    最后一年了,他不想华丽丽登场,但是京城,他必须去,决战日将近。

    「不许!不可以!小翔,你再这样,我要生气喽!」染染端着一盘蛋卷左闪右躲,企图躲开小翔的偷袭。

    问题是,扎了八年马步下盘依旧不稳的染染,凭什么敌得过小翔?若不是小翔话说得不清楚,脑子简单了些,凭他的武功,下山去闯dàng,拿个武林盟主也不是不可能,因此从厨房到书房不长的路,一大盘蛋卷只剩下小半盘。

    听见染染的声音,云曜不自觉扬起笑意,那是发自肺腑的愉悦。

    染染长大了,十四岁的她,眉目虽然长开,样貌却没有改变太多,和六岁时看起来并无太大差异。

    她本来就是个小美人儿,还是个颇受欢迎的小美人,自然是走到哪儿都众星拱月,更何况这几年璇玑阁女神医的名号传了出去,不少病人特地上擎天岭求医。

    她倒是来者不拒,只要付得起银子就医,管他是江洋大盗还是皇亲贵族。

    宁叔骂她没节cāo,她笑着反问,「节cāo一斤值多少?」

    气得宁叔吹胡子瞪眼,发誓永远不跟她说话。

    一个揣着气呢,一个却像无事人似的,饭照吃、玩笑照开,完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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