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左右高山林立,如同人弯了腰,白了头,匍匐在地上,庄严肃穆,让人觉得又有安全感,又冷酷。
前后方则是一望无垠的雪原,照得整个世界透亮;
远处的森林,挂满银霜,芝兰玉树,或许正是这般情景。
沈年半埋在雪里,踽踽独行,冻得浑身颤抖,却找不到一点可以取暖的东西。
左看右看,此情此景,沈年不禁自我嘲讽了一句。
“我去!千山鸟飞绝啊!”
谁知刚说完没多久,蝴蝶玉佩中便传来易燃担忧的声音。
“怎么了?沈年”
沈年也没想到,易燃居然会听到,害怕他担心,故作轻巧地玩笑回了一句。
“没事没事,一幅画,画得挺不错的。”
而沈年不知道的是,举头三尺之上,酒仙老头听到沈年的玩笑话险些从榻上摔下来,酒壶都要丢出去,好在一手过去又捞了回来。
“这小子怎么知道的?而且居然还有帮手!”
看着画卷中的沈年,酒仙转念一想,既如此,索性就让这小子好好体验体验。
画卷上方,酒仙将酒壶微倾,浊酒入画,画卷不湿。
画卷中,沈年却如遇天灾,山顶上,雪崩轰然而下,吓得沈年顾不上其他,死命往一边跑,可惜,努力跟不上现实。
洪流带着大大的雪片冲下,眼看着逃不过,沈年便使劲往雪下钻,好躲过冲击。
实在憋不住了,猛地冲出来,冰冷的雪水浸透衣衫,冷彻透骨。
沈年哆哆嗦嗦地掐出双指,施了咒法,将自己与其他的地方隔离开来,持续地输出意念。
“这怎么待得过一天一夜啊!”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太阳好像移到了日中,沈年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个没完。
四下望去,那边森林就像沾了碎屑的巧克力棒,皑皑白雪看上去又像是造型独特的慕斯蛋糕。
突然发现远处,黄色点点,“难道是柿子树?”
沈年唤出蝴蝶,朝远处飞去,可算是快看到希望了。
可走近了,才发现,只是一片湖。
“大爷的!居然是海市蜃楼!”
可是好饿啊!
捂着肚子,看着地上洁白的雪,终于下定决心。
沈年抓了一捧,尝了一点,又咸又腥,呸了几口才好受了一些。
征然园中,酒仙看见沈年饿得可怜,挥毫点墨,几匹狼跃然纸上。
“小子,好好享受吧!这次可别喊饿了!”
画卷外,谈笑风生;画卷内,凄凄惨惨戚戚。
三五匹饿狼,看见沈年,直接扑向自己的食物,可惜积雪太厚,狼奔跑在雪上,就跟一个短腿二哈一样,除了眼神,其余丝毫不具有威慑力。
而这也给了沈年一个反应的机会,再次唤蝶而出,踩在树上,好让这些狼够不到自己。
五匹饿狼围在沈年所在的那颗树下嘶吼,还有一只不停地抓挠树皮,企图爬上来。
“这一天得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沈年抱着树干,一脸忧愁。
是好不容易有活物了,倒是可以解决食物问题,但沈年打心里是不想吃狼肉的。
可酒仙又怎么会让沈年过得如此平顺呢!
点墨之后,酒仙在画卷上又添了一笔。
画卷中,沈年所站的树横腰折断,饿狼见状,躲过树干倒塌的方向,四面围攻,直扑沈年。
说时迟,那时快,沈年急忙召唤蝴蝶,谁成想,蝴蝶竟然变成了红色,念了好几遍都不曾出来。
“关键时刻掉链子,真要命!”
沈年翻身而立,急忙朝一匹狼的身上施了个火咒,那匹狼的尾巴点着,疼得它来回翻滚,吓得其他四匹都不敢再靠近。
等那匹狼身上的火扑灭的时候,尾巴上的毛都烧光了。
突然,地面开始不断地震动起来。
五匹狼疯狂逃窜,沈年还以为是地震了,连忙找了几个角落躲避。
可震动的方向就像是长了眼一样,一路延伸过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一排大树通的一声,全都掉进三米宽的裂缝中,还好沈年在的角落树木比较大,卡在了地缝之间。
沈年小心翼翼地抓着树杈往上爬,十米的距离,爬起来却吃力地很,好几次手冻得都抓不稳,险些掉下深不见底的裂缝深处,好不容易到了地面,沈年瘫在雪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看着天上刺眼的日光,沈年都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身上的蝴蝶玉佩闪了闪,又恢复成了翠绿的颜色,楼外的易燃送来关切的问候。
“沈年,沈年,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沈年有气无力,努力回应。
但同时也深刻认识到,如果一直这样的话,真的要玩完了。
心想,要是能提前结束就好了。
问题是怎么能做到呢?
古代凡之一物,皆合五行之理,金木水火土,只差金和火了。
金生水,水又灭火。
如此,最关键的就是水了。
拼尽力气将所有的东西焚烧,大火弥漫,烟雾四起,山川河流也开始融化。
画外,卷轴森林处,烧毁的痕迹越发严重。酩酊大醉的酒仙闻到糊味,醉意全无,连忙起身,这才发现天官图烧了,气得爆粗口。
“这该死的猢狲!竟然烧了我的天官图!”
赶紧将沈年扔了出来,顺手打了两棍,踹到了七层,然后开始全力修复天官图。
“赶紧滚吧!”
毁了酒仙的天官图,沈年挨了两下打,也算认了。
就算被踹一脚,也比活活在那里面受罪要强得多。
等眼前景象清晰,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身在兵马俑坑中一样,一个个活灵活现,或嗔或喜或闹,只不过水平各有高低,好看的十分好看,难看的,勉强能看出个人形。
“欢迎来到第七层,拾忆馆,留下你最喜欢人的塑像,放入信物,保证今生永不叛离,即可过关。”
声音尖利,有点像古代时候的太监。
沈年一喜,道:“这还不简单!易燃,老师父都可以啊!”
转头一看,那边就有个小的工作台可以制作,而且所需工具一应俱全。
沈年坐下,着手开始制作,只可惜,脑子跟得上,手上的功夫却远远不及。
一个歪歪扭扭的人,看不出是喜是悲,更别说神态面貌了,无奈之下,只好刻上易燃的名字,算是留个标识。并在其中放下了自己的一粒扣子。
修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好转,沈年对此都不忍直视。
纠结了半天,还是朝上方挥了挥手。
“我做好了。”
拂尘一扫,沈年便又上了一层。
熟悉了他们的套路,沈年平衡身体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了。
稳住身形,定睛一看,正是易燃,只见他清然一笑,朝沈年招了招手,仿佛在说:“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沈年开心地跑过去,又惊又喜,“你怎么进来了?”
对面的易燃拉过沈年,解释道:“他们放我进来的,而且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老师父葬了,他永远不会说出我们的秘密了。”
这话一下就将沈年说蒙了。
沈年甩开易燃的手,不断地质问:“把老师父葬了?老师父死了?怎么死的?我们什么秘密啊?你快给我说清楚!”
对面的易燃皱着眉,看向沈年,柔情又带着一点点幽怨,解释道。
“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怎么你现在倒反悔了?你不是气老师父不跟你说实话,骗你,不让我们一起,流言蜚语我们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吗?”
“不可能!都哪儿跟哪儿啊!”
沈年下意识地躲开,先不说对面的易燃奇怪的很,单凭说辞也不现实啊!
欺师灭祖,这样的罪名,怎么担得起呢!
自己可真的是昏了头了!
沈年再次抬头看向对面的易燃,眼神冰冷警惕,直接逼问:“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我是你最喜欢的易燃啊!”
对面的易燃说着,张开怀抱,便朝沈年走来,想要抱住。
沈年伸手向前,阻止他的前进,直言道:“你不是,易燃就不会这么说话!更别说你说的话无厘头的很,在这骗鬼呢!”
“无聊!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对面的易燃竟然发出活泼可爱的萝莉女音,随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小姑娘,转身回坐到秋千摇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不高兴。
“你喜欢的那个人叫易燃吗?他可真好看,要是能做我夫君就好了。”
沈年一怔,连忙劝解,“他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你们两个年龄也不合适啊!”
“哼!就不爱听你说话!赶紧走!”
说完,小姑娘扔了一个花瓣过来,沈年就这么轻松地过了情狱谷。
桃瓣一送,成功又上了一层楼,再见时,如同进了兵库。
造型精巧,让人眼花缭乱。
(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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