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喵~”大肘子轻叫一声,有些尴尬,同手同脚的从温思卿身上挪开。
温思卿有些回不过神的看着毛茸茸的大肘子几乎是滚的姿势,心中暗道,这风青末真是阴险可耻,把它喂的这般肥,要带它走,简直是难如登天,这得从长计议啊。
大肘子一向忌讳他人说自己胖,如今实锤摆在面前,可以说是尴尬到至死,趴在一旁假装若无其事的舔毛。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拎起这只大肥猫,抱进怀里安抚似的拍拍它身上结实的肥肉。
见地上狼狈不堪的花魁一幅傻愣愣的表情,风青末眼中有一缕掩也掩不住的笑意,这呆子越发的呆了。
小红楼气氛有些微妙,美人摔倒,虽仍赏心悦目,却有几分莫名的搞笑意味,能来这小红楼且成为座上宾的皆为非富即贵之人,而这风青末当年几乎是掀覆了宁朝,站在了权势的顶尖,如今天下只知摄政王,而不识宁朝女帝。
稍有半壶水的,都知风青末来这小红楼绝非是为了寻花问柳,大抵真如传闻所说,他是小红楼的幕后老板,现下见了风青极其给面子的喝了酒,笑话这花魁,还是摸摸脖子上的脑袋结不结实吧。
半晌,风青末见地上的人迟顿的回了魂,轻瞥一眼着急想要扯温思卿起来的江不言,伸出一向矜贵的手,示意拉她起身。
江不言在一旁摸摸鼻子,有些看不懂爷的意思,这是看上自家二傻子花魁了?不不不,不可能,江不言在心中疯狂摇头,老实的摸着良心说话,花花和花满月差了不是一点半点,除了是个女的这点优势外,全身上下那儿都比不上花满月,况且,江不言小声叨叨,自家爷也不一定爱好女啊。
温思卿晕乎乎的起身,看着怂成一团窝在风青末怀中的大肘子,顿时觉得头疼的厉害,系统,我该拿什么拯救你?
“让姑娘见笑了。”声音微带歉意,温和轻浅,让人通体舒泰,挑不出任何错处,可温思卿总觉得风青末有点嘲笑的意思。
“是我唐突了,还望公子见谅。”温思卿虚情假意干巴巴的回道,这下好像伤到系统仅有的那一点自尊心了,怎么呼唤都没有丝毫回应。
江不言见场面越发尴尬,建议道,“这里人多耳杂,爷,不如我们上楼说话吧。”
风青末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江不言一低头,转身拉上自家的二傻子花魁,往前带路。
玄色衣角翻飞,风青末已拾步上楼,被晾一边的女帝面孔温婉,却神色阴郁,一跺脚,快步跟上。
小红楼中价格让人发指的一号雅阁中,江不言亲手沏了一壶顶极雪芽,转头便见二傻子花魁大刺刺的坐在正中的上座上,一双妩媚的大眼直勾勾的瞧着女帝,而女帝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而自家爷,被欺负的委屈的抱着那只死沉的肥猫,坐在右侧,委屈巴巴的摸着肥猫,真没规矩,花魁这小蹄子还上头了哈!
在小红楼暧昧的烛光中,风青末一袭玄色衣衫,身影颀长,鸦色发丝衬得面孔温润如玉,一双点墨星眸熠熠发光,
灯下看美人,美人动心弦也不过这般。
雅阁中静了一阵,只有蜡烛燃烧发出细微的声音,风青末微微低头,“刚才那击鼓酒,小红楼的规矩是春宵一渡吧?”
“噗!”另外三个人很不雅的喷了一口茶,江不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咳了一声,“这茶有点烫嘴。”
“我也是。”女帝拭了拭唇,故作淡定。
温思卿抖了抖嘴角,努力压下想死的心情,“这茶真的挺烫的。”
风青末这是什么意思,一年不见,怎么如此,如此不知羞耻,瞄一眼他如玉琢的面孔,虽然觉得好像自己比较占便宜,在心底偷偷擦掉口水,温思卿,你不能耽于美色啊,误人误国啊。
江不言有些琢磨不透,爷这些年身边一直没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这做小的也不好多嘴多舌,当年花满月弄得满城风雨,其实,打心底来说,他也想爷能有个身边人,不至于孤苦伶仃一个人。
可是,若爷当真是中意这二傻子花魁,江不言是一万个拒绝的,光是想像了一下花花成了主母的样子,江不言就心中一阵哀嚎,这不可能的,爷不会这么可怜,摊上这个麻烦精,这个绣花枕头一包草的。
温思卿并不知道某个人内心戏如此丰富,她很有自知之明,风青末中意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在这个世上吧。此刻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吸引了,总觉得,熟悉的过分,她到底是谁?
女帝一袭飒爽男装,眉眼间仍有一缕柔弱女气,她瞪了瞪眼前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青楼女子,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威胁,风青末是她的囊中之物!
温思卿慵懒的半伏在八仙桌上,绯色纱袖层层叠叠的落在玉质桌面上,玉臂支着一张明艳的面孔,如丝媚眼瞧着人,像话本里的妖精,摄人魂魄。
搭在大肘子圆润脑袋上的手白晳修长,一只有些女气的银环套在右手小指上,却并不显的突兀,风青末微低着头,半明半暗的烛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上一世在各方面优势的情况下,输的一败涂地,温思卿看见风青末,就有一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害怕,现下是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下一刻就把人算的计的倒给他数钱。
“公子,奴家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这天杀的,他到底想干嘛?
“啊?你还有才艺,我之前听江不言说,你只会吃饭,一顿两碗还嫌不够。”风青末浅啜一口茶,寒星一般的眸子灼灼的看着她。
“噗嗤”一旁的女子直接笑场,前仰后合,咯咯咯,一幅乐不可支的模样。
有江财神之称的江不言在一旁装死喝茶,他绝不承认温思卿是他第一笔亏本买卖。
系统,让我再去死一次好不好?不要让我再遇到这个瘟神了好吗?温思卿扯扯嘴角,眼下势比人强,她不得不低头,赔着笑脸,拿起一旁的茶壶,道,“我茶艺很好的。”和外面那些妖艳媚俗之辈不一样。
江不言见花花一双素手行云流水的为他们续上茶水,强行帮他把场子扎起来,有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可算没有白疼你。
风青末瞧着面前的女子拎着碧玉壶,红袖下的素白手腕晃人眼睛,收回目光,抚了抚小指上的银环。
一直注意风青末的温思卿后背骤凉,手一抖,一整壶顶极雪芽倾倒在八仙桌上,“啊!”女帝一声尖叫,从凳子上弹起,躲开烫茶,这个疯女人,她想干嘛!江不言也起身,心惊的看向主子。
只见那个清隽的身影半分未动的坐在原地,满眼阴霾的瞧着花花,他怀中的那个黑不轰通的玩意因为被按住,一身光亮的皮毛淋了个透,喵喵叫的比女帝凄厉。
江不言一步上前,拽着总惹事端的花魁,一同跪在风青末脚边,道:“是小的没有立好规矩,请主子责罚。”这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都揽身上了。
温思卿握了握擅抖的指尖,与风青末那犊子相处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摸那个银环的意思,那丫是在琢磨着要杀人了。他认出她了?不可能!风青末是不信鬼神之人,另一具身体,另一个名字,怎么可能认出来,况且,一个妓子会对摄政王产生威胁?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心杀她。
心下百转千回,温思卿却知道,她可以开始给自己准备棺材板了,估摸着也活不到年底了。风青末想杀的人,温思卿没见过可以蹦跶着过完年的。
湿淋淋的大肘子瞪圆了它的猫眼睛,温思卿的这个小号连任务都没开就要被BOSS锤死了?
大肘子传音道:“警告宿主,系统能量不足以再次复活。”
温思卿一惊,“如果又死了会怎么样?”
“我们会一同跌入空间乱流,被切割千万年。”
“……”
温思卿狠狠心,扑上前,一把抱住风青末的小腿,大声的哭嚎起来,“大人,我错了,大人原谅奴家吧,奴家给你做牛做马,大人饶了我吧。”
江不言在一旁眉毛直抖,看着自家花魁一边哭的跟杀猪似的,一边作死的把鼻涕眼泪往爷身上抹,暗道,爷最讨厌如此邋遢作态之人 ,小祖宗啊,你消停会不行吗?
一旁女帝抱着双臂乐哉哉的看热闹,还以为是多难对付的角色,没想到是个蠢货,这下看风青末不拔了她的皮。
风青末伸出玉琢般的手,捏住还在他身上乱蹭的脸,迫使她抬起头来。
温思卿的脸被捏的变形,上面还糊着眼泪鼻涕,倒是一双清灵灵勾魂夺魄的眼睛只映着风青末如玉的面孔。
风青末身上熟悉的冷茶香侵入鼻尖,那只微凉的手松开她,轻抚她的下巴,辗转向下,握住她的咽喉,缓缓收紧。温思卿有些心慌,她又要死了!她不要死!怎么办!怎样才能活下去!
温思卿瞧着眼前祇仙面孔的修罗,求生的念头绷断了她脑中的一根弦,不管不顾的向前撞去,在窒息中,温思卿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女帝和江不言石化了,花花(蠢花魁)亲了主子(风青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