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我这辈子只为你 > 第123章 赔钱
    顾悔瞥一眼白杰,上前对刁熹道,“你是白熹?”

    刁熹,“我不姓白。”

    顾悔回头,“他不姓白。”

    “你!”

    顾悔无视。

    白杰青了脸,一双怨毒的眼剜过顾悔。

    修真界荡了凶灵鬼域三次,山谷弟子也捉了白熹这个“人”三次,最后一次他还落在了山如许那个煞神手里,顾悔身为山谷核心怎么可能不认识。

    然而,他惹不起顾悔,更惹不起顾悔身后的山谷。

    转头,挑软柿子捏,“大哥如今连身份也不敢认了么。”

    刁熹挑眉,看着他道,“二弟不知道吗,父亲,是入赘,所以我随母姓。”

    “你胡说!”

    刁熹白他一眼,“月华山庄祠堂都没去过的人就闭嘴吧!”

    白杰脸一黑,自小到大他真没进过祠堂。

    他娘不知道吹了多少枕头风,他也不知道闹了多少次,可他爹别的什么事都依你,就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刁熹又道,“我母亲刁柔才是月华山庄这一辈的家主。你自甘堕落的姨娘,你那千好万好的爹,还有你这个无媒苟合的产物,都是我刁家的,奴才。”

    金童,“噗——”

    白杰阴沉着脸,咬牙,握拳,“那你就是承认你是刁熹了?”

    刁熹,“嗯哼。”

    白杰扭曲着脸对刁熹冷笑一声,偏头,对着顾悔道,“单子上写的清清楚楚,杀了刁熹我才会付尾款。顾悔,这个账你还要不要讨?”

    刁熹随母姓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每年父亲做寿,他送往月华山庄的寿礼上也都大喇喇的写了刁熹二字。

    他既敢去生死间买命,这些自然也都考虑到了。

    顾悔又瞥他一眼,拔剑对上刁熹的鼻尖,“你是刁熹?”

    刁熹,“不是。”

    顾悔倏然收回长剑,转手一个剑花对上白杰的眉心,“交钱!”

    “你!”白杰望着顾悔那张书呆子脸怒骂出声,“刁熹,你敢背祖!”

    刁熹,“我们家祖宗,你姓白的管的着么。”

    顾悔,“把钱交出来!”

    白杰迎着顾悔的剑尖硬气了一回,“单子上签的明明白白,任务完成我才会付款。”

    顾悔,“想赖账?你去打听打听我是谁。”

    白杰强撑,“帐是生死间的。”

    顾悔一张书呆子脸不见起伏,“我家明晚打下来了就是我家的。一棵花,一束草,一粒沙子都是我家的。”顾悔手上用力,白杰眉心处顿时流下一条血线,“你满世界打听打听,谁敢欠我刑罚堂的帐。”

    “顾次席这是要强逼了?”

    顾悔依然是一张没有起伏的脸,“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不服?不服去盟里打官司,我顾悔奉陪到底!现在,还钱!我签收条给你!”

    “你!”

    白杰嗅着鼻尖上的血腥味儿,偏头,任由顾悔的长剑在眉间拉出一条血线。

    阴狠的目光对上刁熹,“刁熹!凶灵鬼域六年竟是让你连姓氏也忘了么!卖身卖笑不够,你把祖宗也卖了么?!”

    轰一声巨响,炸在刁熹的脑中,开出一簇不堪的过去,摊在他的面前。

    他倒过香,也真的尝过痰。

    绑着绳子做过拉架的牛马,也曾光着身子...卖过笑...

    那些饭菜可真香,他要爬在地上用嘴叼着布擦三天地才能得来一口嚼都嚼不烂的米。

    可他还是想吃。他吃不下人肉,也饮不了兽血。

    那些凶鬼可真脏,肠子里的蛆爬的满床都是,脸上的脓疮怎么洗也洗不净。

    可他还是得吃着,伺候着。因为他想活着,死死的赖着活着。

    狗腿奴才,迎强欺弱,无恶不作。

    鬼域的日子啊,可真难熬。

    他挣扎了六年才挣出一片天地。

    就那样他烂在泥地里,苟且着想着活下去。

    “凶灵阁的人肉包香不香!鬼域西边的殷红酒醉不醉!这次是卖了祖宗得了太苍山么!”

    白杰一声大笑,眸子里漏出了疯狂。

    两相梦人的风吹上了修真界数十万的山门。

    他今日敢有恃无恐的来,自是有全身而退的倚仗。

    白杰又扫一眼顾悔,山谷刑罚堂,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账他怎么要!

    顾悔脸色不变,饮血的剑尖顺着那条血线划回眉心,一点,激落几滴血团,“赖账不还,你要死了,留下遗言。”

    “哈哈哈。”

    白杰三声大笑,忽然看了眼大殿深处那个刚被人用法阵困住了的盖着盖头的黑衣人,抬手往地下一砸,一个高阶的逃离阵瞬间将他包住。

    “生死间!刁熹!”

    顾悔面无表情,“你死了。”

    转手往他颈间划去。

    随着顾悔话落,一团黑雾突然入殿,瞬间飘至白杰脚下逃离阵前,啵的一声炸开,顿时溢满整个苍阳大殿。

    白杰脚下逃离阵嗖的消散。

    金童飞身下阶,对着大殿门口嘶声厉喊。

    “印主!”

    “我要杀了他!”

    “毛毛躁躁的,滚回去。”

    金童扭脸滚了回去。

    “白二少又是卖了什么,才得了欺我太苍山的倚仗。”一道轻声入耳,一袭蓝衣入眼。

    如许负手踏步自殿外而来,“我血青锋的相爷,也是你能欺的了的?”

    仓啷一声,‘青锋’自如许后背跃出,几个轻跳旋转击退殿黑雾,猛然冲着白杰扎了过去。

    “哎呦!你这煞神,你做什么捅他个窟窿。长桓过来给他止个血,可怜见得。哎,省得我找红泥了,来,先把手儿给我,盖个章。”

    又是一人急步自殿外而来,撞开如许闲庭信步的装逼款儿,蹦跳着停在白杰身前,拉着他的手在血流不止的肩膀上沾一沾,啪的一声盖在手心一张印着红花的白纸上。

    应长桓这才提着医箱慢吞吞的走进来,先把眼前拿着张花里胡哨的白纸大笑的碍事人拨开,打开药箱取出一把亮着寒光的小刀对着白杰的右肩一划,漏出里边滋滋冒血的血洞,之后偏头瞅了瞅药箱,犹豫半天才自里边拿出来个镶金雕玉的药瓶,打开,往那伤口上倒了一坨。

    伸手,“一块五品灵石或五万两银子,道友付现还是记账?记账翻倍,另收一千两的利息。”

    “益安堂什么时候收费了?”拿着白纸美滋滋的人闻言好一个吓。

    应长桓把手里沾了血的医刀扔了,嗒的一声关上药箱,起身,这才道,“掌门刚定的。”

    说完又扫一眼比他还慢的如许,又道,“不是他。”

    如许,“......掌门英明。”

    “收这么贵?!”拿着白纸的人又道。

    应长桓皱眉,给他一个你还是不是山谷一部之主的眼神,“门总使,我给他保下了能握剑的右臂。”

    门天嘉想说你就撒坨药粉还能保肩了?不过他不敢,他怕长桓给他也来一下,让他体验体验。

    收起手中白纸,对应长桓伸出左手,“左手也能握剑。”

    应长桓眯眼瞅了瞅门天嘉左手上的老茧,一脸沉痛。

    一副你不配姓山的样子,开口道,“那打个折,四万五。”

    说完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颗鸽子蛋那么大的麻药捏在了手里。

    门天嘉捂嘴,知道这是威胁,让他闭嘴。不过,他仍不住嘴。

    他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支着胳膊碰一下如许,对应长桓道,“把药收回来,印主大人赏你五万五。”

    如许挑眉,“你起的事儿,为什么是我破财?”

    门天嘉加码,“我再给你添一万。”

    应长桓也不傻,领悟到了门天嘉的意思,“好说。”

    抬手把那颗麻药给白杰塞嘴里,捡起刚扔了的那把刀,片下几片沾了药粉血丝薄肉,之后想了想,又一脸心疼的取出绷带给他缠了几圈。

    起身,对着羞愤欲死的白杰道,“绷带算我送你的。”

    转身,“六万五,付现还是记账?同门弟子记账不收利息,但只能记一个月,不还就请刑罚堂追债,追回来对半分。哦,忘了,上边说了各部席主不记账,所以...请付现。”

    刚安抚好刁熹的顾悔,“刑罚堂乐意之至。”

    如许,“......”

    门天嘉,“......”

    刚跟应长桓一块进来,听了一耳朵官司的楚朗忍不住开了口,“这也是山掌门定的?”

    应长桓,“不,是杜铮。”

    “哦~”

    赌坊里出来的扒皮鬼,现在益安堂的话语人。

    又指指地上口水流个不停的白杰,“他怎么那副表情?”

    应长桓一脸嫌弃,“谁知道。摆出那个表情,好像我奸了他一样。”

    楚朗大惊,“你口味这么重!”

    应长桓掏袖子扔出几粒药丸,“让你大小便失禁信不信!”几个跃起追着拖拽着金童东躲西蹿的楚朗跑了。

    如许抬头,向大殿深处望去。

    那边却先一步出了声。

    “公子。”

    如许,“嗯。”

    惨白着脸坐在台阶上的刁熹,睁着一双不知看向何处的眼,木楞楞的,却让人心颤。

    “公子,那才是我,烂在泥地里,怎么扶都扶不起来的我。”

    “必安。”如许道,“周青那队在嵌妆天路遇袭,你带人过去把任务接下来。”

    “子煦......”

    顾悔走过去,拦下来要说话的门天嘉,摇了摇头。

    刁熹眼珠对焦,看向如许,“公子。”

    “必安,接令。”

    “公子。”

    如许还是那句,“必安,接令。”

    “啊——”

    刁熹突的一声大喊,手脚匍匐着疯了一样的扑到如许身上,仰头,张大嘴哭了起来。

    八尺男儿,丝毫没有形象的把腿圈在地上,抱着大腿,鼻涕横流,嚎啕大哭。

    空荡的大殿里,回响着一声声放肆的哭喊。

    好半晌,如许才拍了拍刁熹的头,胡撸胡撸他散着的半头长发,“必安,这身蓝衣很贵的。”

    刁熹扎在如许的大腿上继续,“呜呜呜......”

    “自你踏入师门,过去的便都过去了。师兄们不提,不是要你忘记,也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过去了就没必要再提起。人,是要向前看的,没有过去的你,哪里得的现在的谢必安。”

    “被看不起的,永远都是堕落到底的,谁也没有一帆风顺的一辈子,谁还没个落魄的时候了。”

    “鬼域六年,是折磨,也是锻炼。那是过去的你为现在的自己立的功,不是过。要不你怎么你能忍受严铭,怎么能忍受刑罚堂的臭不要脸。”

    刁熹,“呜呜...”

    如许没再说话,干脆利落的撕开粘在腿间的狗皮膏药,“谢必安,接令。”

    刁熹肿着一双尚在流泪的鱼泡眼抬头,撑起身子,单膝下跪,抱手行礼,“谢必安,接令。”

    如许颔首,扶他起来。

    垂目,指指自己被泪打湿一团污糟的衣摆,“我新换的,赔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