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神丧 > 第4章 第三章目的和选择
    裴斯这次的反应……让我觉得自己就是在自取其辱。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和点燃的香烟之间游转一圈,最后落在香烟上。

    “谢谢。”他低声笑了,伸手轻轻一摘便把我虚夹在指缝间的烟掠到了自己手中,动作行云流水,从容得很。那支烟很快被他凑在唇边,随意吸上一口,又像怕呛到我似的,低别过头慢慢吐出很薄的烟雾。他身上那些令人不安的气息也在他垂头的时候消失了,而俊朗深邃的面容在烟雾里隐去又浮出……他这会儿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医生,但多了几分真实感。我还盯着他发呆,脑子里全是他本质调情的轻佻举动反应不过来,感觉本来就晕乎乎的头开始嗡嗡作响了。

    他好像一点也不想挽回自己的形象,也不想挽救一下我们之间朋友基础上的关系,而是完全放纵自己的情感了。

    “不想我进屋,就进车里谈吧。”他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上拿起叠的整齐毛毯搭在我身上,又趁我发怔轻轻把我往车里推了推。

    腰间被轻柔力度接触的时候,我就全身僵硬起来了,也多亏了这点我没被推进去。那种属于别人的封闭狭小空间使我本能抗拒警惕,伸手撑住车门上框,我妥协了:“进屋谈。”

    再在外面耗下去,不等说到正题,我可能就会先倒下。今天折腾了不少,先在浴缸里溺水,又在外面吹风,现在我有点站不住了,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裴斯锁好车门,转身跟上来的时候,我瞥见他唇角露出真实又满意的笑意,于是焦虑感开始上升。他看起来太笃定了。

    身体一触及熟悉的沙发,我就快要瘫软下来。我根本没打算和裴斯好好谈什么,也没有退让的想法,刚才态度已经非常恶劣直接了,索性一言不发地就把刚才的购物袋往茶几上一推,让他自己挑喝的,别大老远来把渴着嗓子,等回去再病了。

    他也没说话,而且径自走到厨房开始清洗水壶,烧起了热水。他就在厨房等水开,那种自在就像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那样……每次都在我刚到的时候准备一杯热水。偶尔也会是不怎么健康的热可可和其他饮料,都是我喜欢的口味。他真的非常擅长洞悉别人,至少洞悉我的那些细枝末节全是轻而易举……稍微眯了眼睛看会儿他的背影,我趁着这会在楼梯见下了结界——虽然知道之前那女孩无害,但我还是不希望我和裴斯之间的问题被第三个人听到,甚至介入。

    裴斯端着两杯热水回来,一杯递到我跟前,就像从前做治疗那样随意又自然地问:“吃药了吗?”

    我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杯,确实很想捧住暖暖身子,但面对对面坐着的人则没有这种心情。我断药好几天了,也终于不用忍受胃烧的感觉。我没回答他,答案也显而易见,反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还是想要什么?”

    他的眼睛在我提出这两个问题的时候,立刻直勾勾地钉在我身上了。绿色的眼睛幽幽暗暗的,但深处却翠亮得惊人。很显然,我就是他的目的。

    我直接扭过头,都不想面对他。

    “就当是最后一次做咨询那样聊聊。”他改了口吻,声音又低又轻,像是请求,也在试图安抚我的情绪。再看他的时候,一双绿宝石色的眼睛这会儿也只是浸着温润的光亮,非常温柔。

    “好吗,Sering?”

    我无所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表面上的皮子和内里可差不少。但唯独他这么叫我的时候,我会动摇。这个名字的音节在他喉间滚动,在他口中含咬的时候,有着非同一般的魔力。以前我把这归于他的母语优势,而这次我却从这听过无数次的称呼中找到了更诱惑和奇异的熟悉感。我有点怀疑这其实是什么催眠或者暗示。

    头现在昏涨得厉害,我缩了缩一点没有回温的身体,感觉精力在这短短时间里消耗得厉害。沉默着望了一会儿他的眼睛,我说:“还想问什么?”

    “为什么想辞职?”他问的都是些很普通,在一开始闲聊似的问题,却也让我很厌烦的问题。

    再次打起精神掀开眼皮,我还是伸手捧住那杯热开水浅浅抿了一口,然后问:“想听真话假话?”

    我原先其实也没少骗他,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交谈……不知道是不是太疲倦地原因,却很想把那些其实充满负面情绪的真话都说出来……虽然这挺难的。

    “厌倦了。”过了几秒我才意识到这个答案太笼统了,就撑着脑袋补充起来,“最近几个月都没法睡好,一直梦到案子里相关的事……”

    停顿一会儿我又补充一句:“最后两个案子中间我都快熬不住了,其实差点没能回来。”

    裴斯收住在记录册啥沙沙作响的笔,沉默一会儿,却没说什么。

    “还有其他原因吗?”裴斯再开口时低沉的嗓音简直像是耳边呓语,让我困意更浓。

    但我还是清醒的,说出的话是过脑子的,听话也是过脑子的。抬眼再次看了看他漂亮的绿眼睛,我反问:“你想问是否关于修瑜?”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口处又闷又凉的感觉加重了,让我不得不停下来调整起呼吸。

    裴斯一直认为“修瑜”是我的心病,他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我对修瑜,现在没什么摘不清楚的情感,最多是阴影。

    “我已经没法再忍受和他一起工作了……也是一个原因吧。”

    我靠在沙发角,低头咳嗽两声,并没有注意裴斯对于修瑜的反应。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继续问:“工作方式上的矛盾吗?”

    “不……没有矛盾。”脑袋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视线也模糊了几秒,我揉了揉眼睛才感觉好点,“我自己的问题。”

    “你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对吗?”这个问题有点突然,但我也有准备。虽然有时候会在有没有吃药,有没有完成小任务或者感觉是否舒适,程度类的问题上说谎,但我的事情,大部分都和裴斯说过。那时候并不觉得他会伤害到我,有时候说出去也就像朋友之间闲聊了……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些的朋友。

    我不喜欢他重复提关于修瑜的问题,所以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

    “所以是情感上的问题还是没办法放置?”裴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恼火和不安。

    到底,我还是克制着耐心回答他:“没有。我跟他之间没什么了。我在这方面……分了就断了,何况是我提的……你应该清楚。”

    身上逐渐开始明显的酸疼有点难捱,我很希望裴斯能赶紧跳过这个话题,然后这一个多小时能快点过去。呼出的气体慢慢开始变热,我很清楚这意味着我开始发烧了。

    “Sering?”可能觉察到什么,裴斯放下手里的记录,坐到了我身侧的小沙发上询问。

    重新张大些眼睛,让自己看着精神清醒一些,我对他皱皱眉头催促:“继续。”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想直接把他赶走的时候才问:“对其他同事也有相同感受吗?”

    “……”我怔了一会儿,才觉察这个答案应该会给裴斯带来不小的压力。看他脸色,估计他也猜个差不多了。

    “嗯。其实大概有几个月了……”

    无论当时事务所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将我一个失忆的脆弱人类主动特招进去……他们对我都很好,我一度对此感到过满足幸福。如果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只要是我认为值得的东西,我都会愿意用它来交换那种和睦舒适的相处氛围。裴斯曾经提醒过我不要对别人太放松警惕,要保护好自己,但其实他说的事我都清楚,也考虑过了。一开始会忍耐修瑜堪称刻薄的提点,也是想要靠努力为事务所多做点事,能够毫不惭愧地留在那里而已。可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我也说不清楚。

    “所以从几个月前开始,事务所也不再感到安全了对吗?”

    “不仅如此……”

    “那里和我每天接触的案子……开始让我觉得难过。每次来不及消化这种负面情绪,便会被新的案子撵上来。我有选择拒绝的权利,但每次面对时其实有没有任何选择。”

    我稍微抿住了唇,感觉说出的话让自己都有点困惑。

    当裴斯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便带着茫然的目光望向他。

    “身体情况,也是从那时候很快恶化的吧?”

    最近一年我的身体情况和精神状态波动是紧紧挂钩的。

    “嗯……”我应上一声,又低下头不想看他了,抬着头很累。

    “对你来说,事务所已经和其他的地方一样了是吗?面对他们也会和面对其他人一样感到痛苦?”

    被这么直白地说到要害时,我发觉他说的对。他没有主动问我的时候,我说过自己在事务所状态不好,但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不是生活里其他部分带来的副作用,而是事务所工作在我生活中本身存在的部分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恶化的催化剂。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发展恶化到这种程度了,现在我只能选择逃离曾经熟悉珍惜的地方。或许是和裴斯一起度过的时间总是轻松的,在他的办公室里我总是觉得安全无拘束……所以他也没有意识到我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吧?遑论大概年初的时候,我确实有一段时间状态很不错。

    “Sering……上周以前,还有让你感觉活动起来比较舒适的地方吗?”他忽然问了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

    我眼前开始发白,不过头脑还能正常思考。算了会儿时间,我含含糊糊地说:“你的办公室……”

    至少在那件事以前……只要我能待在里面,有你陪伴的话,会很舒服……脑袋还是逐渐变成一团浆糊,呼吸也很热。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最近把身体几乎耗空了,实际情况比预估情况差多了——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陡然清醒了一点,告诉自己不是来和裴斯互相表白的,而是要把这个麻烦赶紧糊弄走。

    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我下意识摸摸眼镜——明明还在。

    “我……等一下回来……”有点不安地抓住了身上散发出草木香气的毛毯,我试图凭借对房间的印象走到卫生间,自己缓一下。可实际上我刚抬脚就提到了茶几角,整个人向前扑倒。本能地伸出软绵绵地手臂去撑地面或者茶几,防止撞击,但是刚伸出的手立刻被有力的手固定,后腰也被另一只手稳稳托住,拉进温暖结实的怀抱里靠稳。

    也不是第一次被裴斯这么抱着了,我以前也在他跟前发过病,全仗着他对跨领域医学的了解能活到现在。

    我本来估摸着要是真磕到茶几上,身上非得开口子缝针。虽然被裴斯接得很稳,但是摔倒失重的瞬间还是吓了我一跳。结果这会儿缺氧的症状也上来了,我一边咳一边喘,胸口的闷痛变成了阵阵刺痛,嘴巴里全是血腥味,眼前却还是昏暗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Sering,我在,放松点……”他冷静而温和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冰凉的手也被温暖包裹住,手腕上被按得有些疼,但我知道他是在摸我的脉搏。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外面和他见面时,好像看见他把全套的医疗箱放置在后座上了……果然他也根本不问我身上有没有药,也没有多余的搜查,就直接用毯子裹着我把我抱到车上去了。

    他真是对我了解得太过火了……从来不指望我能把强心药之类的带在身上,都是自己准备。

    这一觉里没有那些已经纠缠了我两个月的有关案件的梦魇,也没有惊扰了我一个星期的偏执裴斯,只有活泼的少女声音不时出现在一片黑暗里,和我聊天,讲她从前写过的那些日记。

    “先生,您什么时候起来呢?裴医生好像已经两个晚上没怎么睡了。”有次桐美又来找我讲故事的时候突然这么说。然后……我就醒了。自从裴斯上次把我锁起来,他做的事就越来越靠不上成熟稳重的边儿了。

    醒过来的时候,凭借那几条就像装饰似的白色薄窗帘,我判断出这应该是新家二层的主卧,监护仪正却“滴滴滴”扰人不停。我正奇怪自己搬家的时候不是把那高价买来的东西当废铜烂铁卖了,等戴上眼镜才发现这不是我那台,倒像是裴斯办公室里那一台。

    我原来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心理诊所的办公室里还要配备这么齐全的医疗设施,但这会儿也有点明白过来了。说到底……一直以来我不是没对裴斯动过其他心思,但也仅限于如此。他对我的想法,也不过是我故意忽略,总把握着觉得没超出边界就也不吭声,享受着这种安全又舒适的状态。裴斯是个理智成熟的成年人,也绝对没少撩人,暧昧对象对象不会缺……我原先一直相信这一点,倒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和我一样心里有数。他是医生,我是病人,多说一层是朋友,但我们什么都不会发生。看着头顶吊针里的透明液体一滴一滴落进输液管里,我一边梳理思路,一边意识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又美好有简单,还错看了裴斯在情场上的圆滑和柔韧有余,想不通他对我哪来那么大执念。

    我得把自己那几根吓咋呼的刺和攻击性收敛起来,再和裴斯正经谈谈。他……和其他那些我可以轻易摆脱的人还是不同。从事情上周发生开始,我一直知道,裴斯虽然在情感方面不但不是那种老手,还有点问题,表达方式也是我完全无法接受的那种强势偏执类型,但是他说担心我和喜欢我都是真的……我没有怀疑过。现在我还能躺在家里而不是医院,大概也是我和他说过我很讨厌医院,在那里治疗只会加速死亡而已。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身上意外的温暖,也……沾着烟草的气味,就是先前他从我手里抢走的那种。裴斯不在附近,整栋房子里也很静,但是我身边的床铺上有人睡过褶皱的痕迹。那干燥的烟草味是他身上的,还混着那种熟悉温暖的草木气味。

    “裴医生刚在门口抽烟,现在抽完了在吹烟味……”从隔壁穿墙而来的桐美,双手背后晃了下身子对我说。她其实对于干涉我和裴斯之间的事是有点忌惮的,因为她依旧有点怕我,我看的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不提到裴斯,大概是想帮忙。我对她笑了下,没说出道谢的话,倒是在心里想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又休息了一会儿,身上的暖意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体力也攒了一点,我觉得走到门口还是可以的。还没等我鞋子穿上,楼下玄关却已经传来了开门声。

    “裴医生回来了。”桐美的声音里比平时要高一点,似乎有点兴奋。她对我眨了下眼睛,就又转着裙子穿墙消失了。鬼灵精怪这词真没错啊。

    压低步伐,放缓开门的裴斯似乎没预料到进门就看到我靠着床头安静地等着他,脸上淡淡的倦意和眼下的浅青没来得及掩饰就全被我收在眼里。

    他没说话,我也没有。等他走近了,那种烟草味果然又重了些。他抽得够多,就算站在外头让风吹个把钟头,回来就脱风衣,也能闻得出来,只是他本人才觉察不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烟瘾?”我笑看他,语气和原来偶尔调侃他时没什么区别。

    他愣了一下,很快唇角弯了起来,那弧度迷人温柔却又有点恶俗:“平时没有,但见不到你的时候就想抽了,你自然不知道。”

    我知道他这话半真半假,又在对我表达好像出了笼就再也压不回去的情感。

    话音落下,我们又安静了一会儿。但是这种气氛没有尴尬,也没有针锋相对,单纯和从前一样,两个人都不想说话了。

    “冷吗?”他坐近了一些,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来,也不管我回话不回话就披上了。估计这就是他上楼的目的,重新暖暖我的身子。

    我慢慢吸了口气,外套上面也是干燥草木和烟草的混合气味,但是一点也不难闻。有点香。就是会让我咳嗽。

    等咳嗽好了,裴斯也看着我热水和药吃好了。

    “我去做点东西吃?这两天你就喝了点稀粥。”他眼睛里有点期待,一向幽深的翠色眼眸在阳光下稀释了颜色,但那深处闪烁的样子又像好看的萤火。

    我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我看着那毫不掩饰的单纯情绪,弯起眼睛浅浅笑起来,直到自己看不清那绿色眼眸里面的光亮才说:“你回去吧……回赤城。”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看他的表情。

    “你在赤城还有诊所。”

    “但我只有你一个病人,其他的交给副所长够了。”

    “那家人呢?”

    “我也没有其他什么牵挂。”

    嗯……他确实从来没和我说过家里有什么人,家里是什么情况。他从出现在我身边开始,自己周围好像就没有什么重要的牵绊。以致于在刚刚一瞬让我产生他就是为我而出现的错觉。不过我觉得这种想法是在太狂妄了点,我最多在怀疑他在我失忆前就认识我,才能这么过分的了解我,又不肯放我走。

    缓缓重新睁开眼睛,我敛去那点笑意,轻轻问他:“你其实了解吧?我决定辞去工作,彻底离开赤城,到底是什么样的选择,有什么样的目的。”

    如果起初他没明白,他这么聪明,又这么了解我,这段时间也应该想明白了。不过从他一开始就失控过激的行为来看,他八成早就知道了。

    面对我的问题,他依旧选择了沉默,眼神重新幽暗起来。

    我不打算就此打住,而是注视着他缓缓说:“我不过是在寻死而已。想要独自死在清净一点,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变态,怎么知道我的地址……我都不会答应。谈情说爱没意思,等我死了就会剩下你一个人,但很快你就会另寻新欢。”可能是觉得前面的话说得太严肃沉重,后面我又用嘲弄似的语气补充,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气氛更惨淡了。

    他还是没说话,表情也一丝未变,只是从窗外落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光亮却碎摇晃起来。

    许久以后,到阳光变得强烈,照的我有点头昏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稳但沙哑,只是发出了一个“嗯”的音节。

    他果然知道我的想法,我都觉得他现在做到这样平静真是辛苦。我眨眨被窗外树叶晃动光芒而刺到的眼睛,忽然觉得眼睛又热又疼。

    应了这一声后,他起身背对着我把窗帘又拉了个严实,但还是没太大意义,讨厌的光亮还是塞满了房间。他回头看我时的唇边很快又挂上很淡的微笑,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然后问我:“回头把这窗帘都换成我办公室里那种怎么样?好看又厚实。”

    他办公室里的窗帘是双层的,里层是黑色。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用黑色的窗帘,但很喜欢。他整间办公室的装潢都契合我的舒适度。但我不打算回答他。

    “想吃点什么?”见我不吭声,他又问出了最开始的问题。

    ……

    我们沉默的时间太久,而我困得快坐不直了,也就只好敷衍他。

    “……面汤。”

    他唇边绽开小小的迷人旋涡,走到我身边把我慢慢推回被窝里,俯身自顾自地吻了下我的额头:“那做你喜欢的西红柿面汤。再睡会儿吧,好了我叫你。”

    他就是个非常偏执蛮横的人,但我有时一样执拗不通人情。

    这事我没妥协,等我醒了继续。大不了我跟他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