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一朝成为死太监 > 第57章 和土豪做朋友
    厉长生为了将“土豪朋友”要过来, 便小小不言的坑了一下陵川王荆博文,这事情荆白玉还全不知情。

    荆白玉瞧只有厉长生一个回来, 纳罕的说“你没把人要过来”

    厉长生笑着道“还要再等等。”

    “如何等”荆白玉好奇的问。

    湛露公主的确松口, 说是要将那“土豪朋友”送予厉长生, 但说到底, 湛露公主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 心眼子颇多亦是真的。

    湛露公主说了, 若是厉长生给她的发香有用, 那么她定然会将人送过去给厉长生。

    “什么发香”荆白玉更为好奇。

    厉长生说“就是有点类似于香水,直接喷在头发上的。”

    “这样啊”荆白玉眨巴着大眼睛,问“那真的管用吗一瓶香水就能叫小叔父对湛露公主改变看法”

    厉长生笑着摇头,说“自然不能。”

    “什么”荆白玉差点喊出来,道“那你不是白去一趟还是没能将人要过来啊。”

    厉长生道“我也没说过,让陵川王迷恋湛露公主这样的话。我只是与湛露公主说, 叫陵川王主动送上门来。”

    荆白玉还是有些个迷茫, 道“我还是不怎么明白。”

    “等着看好戏便是了。”厉长生笑的颇为狡黠。

    荆白玉跟着厉长生在外面转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喻青崖正在太子营帐外面转磨, 一圈一圈的。

    “太子殿下厉大人”

    喻青崖瞧见那两个人,赶忙急匆匆跑来。

    “怎么了火烧屁股一般。”荆白玉问“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你爹要打你罢”

    “太子殿下”喻青崖瞪着眼睛,说“我爹从不舍得打我的, 而且我这般叫人放心, 怎么会做坏事呢。我是打听到大事情, 要告诉太子殿下与厉大人啊。”

    “什么事儿”厉长生淡淡的说“太子就莫要打趣喻公子了,喻公子请讲。”

    喻青崖瞧厉长生那表情,仿佛也不怎么相信自己有正事的样子,着实比小太子荆白玉还气人。

    “请太子殿下入帐细说,小心隔墙有耳。”

    喻青崖还未开口,一个声音倒是插了进来。

    “爹”喻青崖回头一瞧,登时着急了,说“这事情是我发现的,我要说,爹你不会是想要抢走我的功劳罢爹你这就不厚道了啊爹你等等我啊,等等我”

    厉长生一瞧,喻风酌表情严肃,看来的确是有什么大事儿,所以对荆白玉点了点头,众人立刻进了营帐之内,倒是把喻青崖给撂在了外面。

    喻青崖一头闯进来,争先恐后的说“太子殿下是这样的,方才我在处理那些难民的事儿,听到他们说什么土匪的事情。”

    “土匪”荆白玉坐在席上,身子微微前探,显然是对喻青崖的话有些兴趣。

    “是啊”喻青崖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的说“那些难民说,他们除了挨饿之外,还曾经遇到了一伙土匪。那些土匪奇怪的很,打家劫舍放着商贾不要,非要打劫他们,凶神恶煞的,抓了他们一个个搜身。”

    “奇怪”荆白玉皱眉,说“打家劫舍还搜身难民”

    厉长生微微而笑,道“看来那些土匪的确是假的,他们是觉着,他们要找的人,藏身在了难民堆里。”

    “没错”喻青崖立刻点头如捣蒜,说“就是这么回事。其中一个难民也算是机灵,听到几个土匪在密谋。那些土匪竟然说,他们要抓的人是什么什么皇子。”

    “皇子”

    荆白玉这回连坐都已然坐不住了,一下子从席子上窜了起来,说“哪里来的皇子是什么皇子”

    喻青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说“这我就不知道,只听那难民说了这些。”

    “皇子”厉长生眯了眯眼睛,瞬间想到了那系统任务,让他和土豪做朋友,而所谓土豪,便是差点被湛露公主逼着成为太监的一个年轻难民。

    难道说

    假土匪要找的“皇子”,便是系统提到的土豪朋友

    否则一个难民,为何就成了土豪

    这事情虽然未有什么证据,但千丝万缕的,厉长生总觉得一定有所相关。

    这时候喻风酌终于开了口,道“启禀太子殿下,卑臣已然派人去打听了,这附近的离国刚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荆白玉一瞧,关键时刻还是喻风酌比较靠谱。这喻青崖虽然运气颇好,随随便便就听到了这么重要的秘密,但一知半解的,还是需要多多磨练才可。

    喻风酌继续说道“离国大臣上柱国叛乱,斩杀了离国国君,为了斩草除根,扬言要杀光不服他之人。如今离国太子与各位皇子人人自危,已然皆从国都逃出,往四面八方逃命去了。那些假土匪,其实便是离国上柱国派出的士兵,乔装改扮而成,为的便是来捉拿逃出离国的离国皇子。”

    “他们现在追的是哪一位皇子”厉长生开口询问。

    “这尚且不明。”喻风酌摇了摇头,说“还需要继续打探消息才可。”

    荆白玉听了这些,霎时间就成了一个小陀螺,别说是安安稳稳坐着,就是站也站不稳当了,在营帐里转来转去的。

    他们这会儿所在的小城,已然处在大荆的边疆地带,再往前不远就是詹国。而左边和右面,往西一些,或者往东一些,都与其他几个国家接壤。

    这东面一处国家便是喻风酌口中人的离国。

    离国地盘子着实并不够看,小得说出来叫人发笑,恐怕还不如陵川王荆博文管理的陵川地界大。

    但是

    离国的富饶程度,不是一般人敢想象的。

    离国乃是左右临近最大的交通枢纽,经济相当发达不说。离国整个国家,处处不是盛产铜矿,便是产盐。眼下这个时代,最为要紧的两样东西,莫过于盐和铜。

    陵川王荆博文之所以财大气粗,便是因着他那地盘盛产铜矿,所以大荆铸钱的一大油水就落在了荆博文的头上,叫荆博文成了大荆最为富有的王侯。

    而若是拿荆博文与离国相比,荆博文恐怕瞬间就会变成个假豪门。离国每年产的铜量是荆博文那陵川地界的四五倍之多。

    这还紧紧是产铜这一点而已,离国还有丰富的盐,无不叫周边各个国家垂涎三尺。

    许多国家曾经打过离国的主意,想要将小小的离国攻打下来,并入自己的国土之内,但结局均是以失败告终的。

    离国不只是富饶,周边环境更是变化莫测,老天爷仿佛格外眷恋他们。离国仗着周围的天险,几乎就连城门亦是不用修建,那些想要侵略他们的异族人无一例外,全都临到跟前打道回府。

    打是打不得的,如此一来,许多管家便开始拉拢离国。毕竟得罪了离国,那便是断了铜,便是断了盐,这谁能受得了

    况且离国是交通枢纽大城市,想要做些什么买卖,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需要经过离国。就连想要攻打其他国家,亦是要请求借道离国才可。

    总而言之,离国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国家。

    然而偏生,大荆与离国的关系便十分之僵硬。这也是说来话长,离国早已与大荆断了来往。

    而且大荆的国君是皇,离国人的国君也是皇,互不相让。

    荆白玉陀螺一样在营帐内转了两圈,一回身瞬间撞到了厉长生怀里。

    厉长生伸手接住他,让他重新坐下来,说“太子莫要着急,先坐下来。”

    “我就是很着急呀”荆白玉坐不住,拉住厉长生的手说“厉长生你不知道,咱们大荆与离国关系相当僵硬,所以每年都要费尽办法,从很远的国家购买些盐,那些盐的价格贵到离谱,着实浪费银钱。若是我们能趁着这次机会,帮离国一把,与离国交好,那么日后盐和铜的事情,便都不用担心了。”

    “是是是,”厉长生笑着说“太子想的长远,太子说的极是。”

    荆白玉奇怪的看着厉长生,说“你仿佛一点也不着急呢。”

    荆白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厉长生一回,瞧他淡定自若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心中亦是稍微淡定了下来。

    “咳咳,”荆白玉负手而立,道“辛苦喻厂督了。”

    “还有我呢,我先打听到的。”喻青崖顿时凑过来邀功。

    荆白玉点点头,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回去我便禀明陛下,封你一个大官,你可愿意呀”

    “愿意”喻青崖眼睛锃亮,一口答应下来,说“太子殿下,您可不能食言啊,最好封我一个比我爹还要大的官儿”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荆白玉笑着说。

    喻风酌稍微侧头瞧了一眼欢喜的喻青崖,脸上并无什么高兴的表情。

    喻青崖欢喜了,兴高采烈的便先退出了营帐。而喻风酌走的时候停顿了两步,看似欲言又止。

    厉长生走过去,笑着说道“喻厂督这是怎么了喻公子年纪轻轻,不只是有经商头脑,还有雄图壮志,喻厂督难道心中不喜悦”

    儿子上进,喻风酌自然喜悦。但是这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喻青崖性子单纯,喻风酌是怕他吃亏。

    “并无不喜。”喻风酌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告退离开。

    他们一走,荆白玉又有些个坐不住了,跳窜窜的跑过去,说“厉长生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厉长生道“太子先坐,在外面走了一大圈,这会儿天气冷了,先喝杯茶暖一暖再说。”

    荆白玉制止了厉长生倒茶的动作,说“我急得已经浑身冒汗,暖和的不能再暖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说,你是不是就想看我着急上火的模样真是越来越坏了”

    厉长生可不会点头承认,不过小太子荆白玉着急起来的模样,的确煞是可人疼,小脸蛋都给急的红扑扑。

    厉长生说“太子莫急,这离国皇子,指不定过一会儿便会自动送上门来。”

    “什么”荆白玉纳罕的说“离国皇子会主动找上门来这不可能的。”

    荆白玉说的笃定非常,离国并非大荆的附属国,而且关系相当恶劣。就算离国此时遭遇大难,但离国亦是不会向大荆来求救的,怎么可能有人找上门来

    厉长生笑着道“这世间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全然不可能的。太子殿下您看,方才湛露公主身边的那年轻人,可像是个难民模样”

    “什么意思”

    荆白玉还在想着离国的事情,瞬间就听厉长生转换了话题,有些个吃不消。

    只是荆白玉这话才说完,他脑子里精光一闪,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说“不像的确不像是。你是说,那个人有可能是离国的皇子”

    厉长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

    离国铜和盐极为丰富,比旁边的国家还要富饶许多,不是旁的国家可以比拟的。这么一说,的确与系统描述的“土豪”非常一致。

    厉长生说“那年轻人不论是模样还是行为举止,亦或者言辞说话,都不似个普通人,更别说是难民了。”

    “的确如此”荆白玉点了点头。

    年轻人模样周正,而且极为好看,否则湛露公主怎么可能一眼便瞧上了他,非要将他留下来做寺人

    这各国的皇子王子,说起来几乎便没有个不好看的,一个个拎出来皆是端正俊美的厉害。

    毕竟那些被选进后宫的妃子们,皆是万里挑一,皆是国色天香羞花闭月。这皇室王室一代代的基因便是如此,自然在长相方面,也是颇具优势的。这各位皇子王子,放在人堆里,绝对一眼便可脱颖而出。

    那年轻人不只是容貌绝佳,说话也颇为伶俐,全不像每日种田耕地的普通百姓,分明比旁人多长了一副玲珑心窍的模样。

    荆白玉这么仔细一思忖,顿时觉得厉长生说的极为有道理,道“只可惜,我未曾有见过离国的各位皇子。而且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离国的哪一位皇子啊。”

    厉长生笑着道“太子莫着急,等一会儿湛露公主将人送过来,我们试探一二,或许便能知晓。”

    “嗯,”荆白玉点点头,说“听你的。不过”

    荆白玉好奇的问“不过你那发香到底好不好使啊,若是坑不得小叔父,湛露公主不欢心,岂不是就不把人送来了”

    “太子放心,太子还信不过我”厉长生道。

    话说湛露公主拿到了一瓶发香,心中亦是没有底儿的。

    这发香听起来便着实奇怪,闻起来便更是奇怪的厉害。她乃是封国人,心中寻思着,这荆国的顽意,难道都这般稀奇古怪的

    虽然心中不信任,但湛露公主仍是想要一试,按照厉长生所言,将iuiu香发喷雾喷洒在自己的头发上,均匀的多喷几次。一瞬间,一股阵阵清香扑鼻而来,闻起来着实清新脱俗,着实叫湛露公主有些个惊讶。

    这iuiu香发喷雾的味道,和同款香水是毫无偏差的,不过香发喷雾比同款香水要便宜许多,性价比高了不少,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iuiu这款经典香水,主基调乃是铃兰与茉莉,虽闻起来不妩媚不妖娆,少了些女子的性感之气,但这款香水少女感十足,清新脱俗,又俏皮干净,的确另外一番清纯的韵味在其中。

    最主要的一点

    厉长生之所以送这瓶香发喷雾给湛露公主,其实是因着上一次,厉长生在谋主孟云深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铃兰花的味道,着实淡雅不俗。

    湛露公主喷好了发香,按照厉长生所说,独自离开,来到陵川王荆博文的营长附近。

    那面孟云深一直在处理急报的事情,荆博文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随即甩手掌柜一般,将事情交给孟云深,自己便吃吃喝喝起来。

    等他吃累了喝累了,就开始有些个无聊,干脆趁着孟云深一个不注意,从营帐中溜了出去,准备四处闲逛一番。

    荆博文没个目的,只是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罢了。他走着走着,忽然之间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香味儿随风飘散过来,一股股的钻进荆博文鼻子里。

    荆博文止不住使劲儿嗅了两下,说“好香啊,怎么和孟云深身上的味道有点像。嗯不过甜了一些。”

    就如厉长生所说一样,荆博文这个人好奇心颇重,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便好奇的往前走去,想要瞧瞧这香味儿的来源到底是何处。

    荆博文顺着香气,转了个弯子,就瞧眼前有个人影,他还未有瞧清楚那人是谁

    “哎呦”

    就听一声娇软的低呼,随即铃兰与茉莉的味道,直接倒进了荆博文的怀里。

    厉长生与湛露公主说了,只要她站着不动,陵川王荆博文便会自己送上门来,根本无需多做什么。

    到时候湛露公主只需要再

    假装摔倒。

    湛露公主果然听了厉长生的话,哎呦一声假装摔在了荆博文的怀里,随即没骨头一般,就不再站起来。

    荆博文下意识的接住来人,然后低头一瞧,顿时傻了眼,道“是你”

    “大王”湛露公主微微蹙眉,娇声说“大王您撞到湛露了,哎呦,湛露的腿,仿佛是扭到了,不能动了,站不起来。”

    “什么”荆博文眼睛睁大了一分,心说你逗我,这就撞得扭到了纸糊的都比你结实。

    荆博文顿时头疼不已,说“湛露公主,请你自重。”

    “大王您”湛露公主委委屈屈,哽咽着说“湛露如何不自重,分明是大王您对湛露做了什么。若不是大王您,湛露如何能这般呢”

    荆博文如今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就不该一时好奇,闻着香味跑过来看个究竟,没成想竟然撞到了湛露公主。

    这仿佛便是个陷阱

    荆博文如今才知道是陷阱,早已没什么用处。他若是知道,坑他的人乃是厉长生,恐怕会更加火冒三丈的跳脚。

    “大王。”

    就在荆博文想要将赖在他身上的湛露公主推出去,却又不好下手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叫他。

    那声音冷冷清清,再镇定也无有

    却听得荆博文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孟云深”

    荆博文顾不得太多,赶忙将湛露公主推开,然后跑到了孟玉生的身边去,说“云深啊,你听我解释一下”

    “大王为何在此”孟云深垂眼瞧了一眼荆博文,又瞧一眼期期艾艾哼唧的湛露公主。

    “这话这话说来话长啊”荆博文赶忙拽了孟云深,说“我们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湛露公主不及多说什么,荆博文已经拽着孟云深快速离开,转眼消失不见。

    “又是孟云深坏事可恶”湛露等他们走了,便站了起来,哪里是什么扭了脚的模样,果然便是装的。

    眼看着就要用晚膳,天色已然要黑,在外巡逻的陈均年也回了来,同萧拓一起过来禀报。

    果然就如喻风酌打听到的一般,那些土匪的确是假的,他们在四处寻找一个人,这人便是离国的某位皇子。

    听说离国太子与各位皇子,从都城逃离,其中有一位皇子因为上柱国的追杀,与自己的仆从走散,只好扮成难民四处躲藏。

    上柱国的士兵追到大荆地界,不好继续往前追赶,于是假扮成土匪模样进入大荆的边城,随即一路追到了这里来。

    上柱国的士兵知道大荆和詹国正在这面会盟,但是皇子逃窜至此,他们若是完不成任务,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一直在会盟大营周围盘桓。

    按照陈均年打听到的消息,那位离国皇子,如今应当是随着难民们一起被湛露公主放进了大营内。

    荆白玉这么一听,愈琢磨愈是觉得,湛露公主身边那小白脸一般的年轻人,很有可能便是离国皇子,旁的难民他也瞧了一圈,根本没有半点子相似的。

    “那湛露公主怎么还不将人送过来”荆白玉一脸紧张,说“她她不会真的把离国的皇子给阉了做寺人罢”

    “太子稍安勿躁。”厉长生说道“长生这便出去瞧瞧。”

    “你去罢,快去快回”荆白玉道。

    厉长生撩开营帐帘子,从里面走出来。他方走出不远,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他。

    “厉大人留步。”

    厉长生不用回头,只听声音也能分辨出来,那叫他之人,可不就是湛露公主

    湛露公主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厉长生转过身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跟在湛露公主身边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唇红齿白,虽然脸上抹了许多黑色的污迹,但仍是不难分辨出模样来,的确长相周正,极为引人注目。

    年轻人卑微的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与厉长生对视,仿佛胆子小的很。

    厉长生目光一拢,快速的上下一打量。就瞧那年轻人十指修长细白,竟是一个茧子也未有,恨不得比小太子荆白玉那双小孩子的手还要干净白嫩。

    荆白玉从三四岁开始,就有师傅教导他习武,那双肉肉的小手上已然出了许多茧子,叫外人瞧了止不住的心疼。

    而眼前这年轻男子,手上干干净净,不只是没有农作的茧子,连习武的茧子也是没有,看来平日里清闲的很。

    湛露公主虽然叫荆博文再一次逃跑了,但看来心情还是不错的,笑盈盈的走过来,说“厉大人的办法,着实管用的。”

    厉长生谦虚道“公主您天生丽质,陵川王如何能不被公主您的气质所迷倒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只要陵川王多多了解公主,定然会对公主您迷恋不止。”

    “我想也是这个道理。”湛露公主抿唇一笑。

    她全无想到,按照厉长生的办法,只要站着不动,陵川王荆博文就真的自己送上了门来。

    这一次虽然没成功,但湛露公主一看便不是容易气馁的人。

    湛露公主抬了抬下巴,道“我是言而有信的人,这个奴隶你便带走罢,也不值得什么的。”

    “多谢公主。”厉长生规矩的道。

    年轻人跟在湛露公主身边,突听湛露公主将他给了厉长生,他止不住抬起头来,瞧了厉长生一眼。

    这一眼虽然快,但仍被厉长生抓了包,两个人的目光霎时间对在一起。

    年轻人撞见一双温和又充满笑意的目光,但没来由的,少年人打了个哆嗦,赶紧又将脑袋低了下去。

    厉长生道“公主殿下,长生这里还有太子殿交代的差事,便先行退下了。”

    “你等一等。”湛露公主叫住他,说“不忙走。”

    她说着,往厉长生身边走了两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来,塞在厉长生手中,低声道“你若是还知道陵川王什么喜好,都与我来说,知道了吗我定然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小布包入手,沉甸甸的厉害。厉长生无需打开,便能知道,这布包里定然都是一些珍奇珠宝,值钱的顽意。

    系统提示珍惜珠宝一包,价值约300万元

    如今厉长生已是个不缺钱的人,都城内香粉铺子源源不断的入账,仿佛就是个金矿一般。还有陆轻舟送的不少田产在手,这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厉长生怎么也算是腰缠万贯,放在现代也算是家底丰厚。

    不过银钱这种东西,的确是多多益善。用300元一瓶的香发喷雾,换了300万元的金银珠宝,利润打着滚儿的往上翻,的确是再划算没有的买卖。

    厉长生掂了掂手中的小布包,并未有拒绝,笑着道“多谢公主赏赐,长生却之不恭,便收下了。”

    “收下罢。”湛露公主笑着道“你果然是个识时务之人,我就看好你这样的聪明人。”

    湛露公主欢欢喜喜的离开,厉长生这才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轻人结结巴巴,仿佛很是害怕的模样,道“回这位大人的话我,我一介贱民怎么会有名字呢”

    “如此,那倒也是没什么。”厉长生笑的煞是温和,道“你莫要害怕,且随我来,到时候主子自然会赏赐你个名字。”

    厉长生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声音温柔,长得也叫人有亲近感,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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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豪19

    “是是。”年轻人唯唯诺诺的点头,一副非常乖顺的模样,但是这好感度

    厉长生止不住低笑了一声,心说果然是个会装的,就不知道他能装到几时去了。

    “来罢,这面走。”厉长生仍是非常温和,带着他往小太子荆白玉的营帐而去,一行走一行说“日后,你便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着。你放心,主子是不会叫你自宫当寺人的。”

    年轻人讪讪的笑了一声,没有搭腔。

    “哦对了。”厉长生撩开营帐的帘子,同时说道“以后你的主子,便是咱们大荆的太子殿下了。日后你若是去了别处,或者飞黄腾达了,也莫要忘了曾经侍奉过的主子。”

    帐帘子随着厉长生的话撩开,年轻人稍微抬头,果然看到帐内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兀自坐在席上。

    荆白玉正端着耳杯喝水,那模样瞧上去颇有些气场。

    厉长生率先走进,说道“太子殿下,人给您带到了。”

    “哦”荆白玉这才抬起头来,瞧见跟随其后的年轻人。

    荆白玉笑的亦是颇为和善,亲自走过来道“本太子身边正缺少个伺候的人呢,这出门在外的,的确多有不便,叫厉长生一个人忙前忙后,本太子也是舍不得,你瞧瞧,这不是多找来一个人,就方便一些个”

    “正是如此。”厉长生道。

    年轻人眼珠子在眼眶中滚了一圈,“咕咚”一声便跪在了小太子荆白玉的跟前,极为卑微的道“小人拜见太子殿下,小人小人着实未有想到,这辈子竟然能一睹太子殿下风采,着实着实”

    年轻人仿佛过于欣喜的无法将话语说清楚,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

    荆白玉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毕竟若是按照他们所说,这年轻人十有八九乃是离国的一位皇子,然而年轻人说跪便跪,毫不拖泥带水,瞧上去着实卑微至极,哪里像个什么皇子模样

    厉长生给荆白玉递了个眼神,叫他莫要自乱阵脚。

    随即厉长生说道“太子殿下,他以前乃是一介贱民,自称不曾取过名字,不如太子殿下便赏赐他一个名字罢。”

    “如此呀”荆白玉沉吟了一阵,道“什么名字好呢本太子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不如就叫”

    荆白玉故意拖长声音,脸上露出一抹坏笑,道“黍离如何”

    黍离

    这黍离乃是出自诗经,许多人皆听过,倒是并不生涩。

    荆白玉复而道“黍酒的黍,离国的离。你可喜欢这名字”

    年轻人一直垂头跪在地上,虽厉长生与荆白玉瞧不见他的脸,但年轻人微不可见的抖动,是无法逃过厉长生目光的。

    厉长生微微一笑,附和说“黍离,这名字倒是好得很。有内涵,也是朗朗上口。就不知黍离你原本是否来自离国了,若是如此,倒也更为应景的多。”

    “大人”年轻人连忙说道“这其实小人生来无父无母,所以所以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国的人。但小人一直都是住在大荆的边城之中,还真是从未去过离国呢”

    “这倒是可惜了的。”厉长生道“我瞧着你的面相,还以为你是离国人。这离国,我与太子殿下都未曾去过,不知风土人情如何,还想听你说道说道。”

    “小人亦是不知,请大人恕罪。”年轻人道。

    “好了黍离,莫要拘谨,起身来说话罢。”荆白玉摆摆他的小袖子。

    黍离唯唯诺诺的应了声,从地上站起来,脑袋还是垂着,下巴压在胸口上。

    荆白玉又道“你瞧瞧黍离,身上脏兮兮的,好生可怜模样。厉长生,你去叫人来,去带着黍离洗漱一番,待他休息好了,再叫来伏侍本太子也不迟。”

    “是。”厉长生低头道“敬诺。”

    厉长生很快叫来了人,带着黍离离开营帐。

    年轻人这么一走,荆白玉霎时间跳起来,着实是再也坐不住,跑到营帐门口,躲在帘子后面往外去瞧,偷偷摸摸的看着黍离离开的背影。

    厉长生笑着说“太子可看出了端倪来”

    荆白玉点点头,坚定的道“若说他不是离国的皇子,我都不信呢你瞧瞧,他刚才被我吓的一哆嗦,我看的清清楚楚。”

    厉长生笑道“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语出惊人,给他取了个好名字。”

    荆白玉沾沾自喜的仰着小脑袋,说“他肯定被本太子给吓跑了,你瞧他乖巧的模样。就是”

    荆白玉话锋一转,有些苦恼的说“就是不知道他是离国的哪一位皇子,我还真的从未去过离国,根本不熟悉呢,需要找个人打听打听才是。”

    离国与大荆的关系向来很差,别说荆白玉没去过离国,就是陵川王荆博文也未有去过一次。

    离国并不欢迎大荆,这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这事儿也是因着小太子荆白玉的父皇引起的。

    当年皇上还正当年,年轻气盛,大荆也是实力雄厚。再一次会盟之中,小太子荆白玉的父皇,瞧上了旁边一个小国家的公主。

    厉长生对此倒是并不惊讶,毕竟当今皇上的确是个好色之人,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后宫之中的夫人美人数不胜数,每年上供来的美人亦是一茬一茬,仿佛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

    当时皇上见到那位公主,喜欢的不得了,便开口许诺,若是小国将公主嫁过来,便会庇护他们。

    小国国君霎时间便犹豫起来,与大荆的皇上解释说,他女儿已然有了婚约,再过两个月,便要嫁去离国做夫人,这若是毁约送到大荆去,恐怕会毁了荆国与离国的关系。

    皇上一听之下,便觉得非常不屑。离国不过巴掌大的地方,能有什么能耐,如何能与他们大荆相比

    因着年轻好胜,皇上想要的东西便没有得不到的。最终皇上仍然是将那小国公主强娶了回来,封了个夫人。

    公主受宠一时,但也未有多久时间,在后宫众多美人之间便销声匿迹。皇上转脸忘了那位他辛辛苦苦才带回来的夫人,又转而痴恋其他美人。

    然而离国君主却如何能忘记这等屈辱,当下便下了命令,与荆国断绝一切来往,禁止荆国人踏足离国半步。

    从此之后,离国的一粒盐也不再卖给荆国,荆国人也无法通过离国去做生意,就算是打仗,也无法从离国借道而过。

    如此一来,荆国经济很大程度受到了挫折,不过大荆的皇上并不放在心上,毕竟荆国自己也有产盐,也有铜矿。皇上乃是太子出身,衣食无忧娇生惯养习惯了,也不会因着离国的问题,短了丝毫吃穿用度。下面大臣为了讨好皇上,全是报喜不报忧,根本不会向上禀报说因为少了盐和铜,那些贫民百姓生活遭遇了何种苦难。

    厉长生对这些事情是不如何了解的,毕竟他不是什么土生土长的大荆人,只是穿越来的现代人,到此时间也并不太长。

    这事儿荆白玉也是听来的,具体情况如何,他才七八岁,也是无法得知的。

    厉长生道“原来还有这一层的恩怨。这般说来,若是咱们这一次真的救了离国皇子,说不定便是大赚的买卖。”

    “谁说不是”荆白玉眼睛亮堂堂的,道“可惜了他最多只是一位皇子,并不是太子。若他乃是离国的太子,那就更好不过。”

    如今离国的上柱国,也就是离国的高级统帅作乱,离国国君被斩掉了脑袋,离国人心惶惶,正需要一位新的君主继承大统。若他们遇到的乃是离国太子,就可顺理成章的,兴兵将离国太子送回离国都城,助他继承大统。如此一来,小太子荆白玉便成了离国的救命恩人,那些个前尘旧怨,绝对一笔勾销。

    “这也没什么的。”厉长生笑着说“如今离国大乱,上柱国第一个想要杀死的肯定就是离国太子,谁知道离国太子是否能安然度过此劫数”

    离国太子并非小孩子,如今已经三十来岁年纪。他早已是个成年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建树,上柱国叛变弑君,是无法将太子留下的。留下太子,绝对养虎为患,让他无法高枕而眠。

    厉长生道“眼下离国上柱国只有两个选择。其一自立为皇,彻底推翻离国的祖训,自己登基为帝。这办法铤而走险,不只是容易被大臣们抵抗,更容易被离国百姓声讨。其二,便是寻个傀儡皇帝,这也是比较稳妥的办法。而这傀儡皇帝绝不可能是离国太子,他必然要寻个年轻甚至年幼一些的皇子,扶持上位,如此才可乖乖听从他的指挥。”

    所以不管是其一还是其二,离国太子都是最为危险的,离国太子都是必死无疑的。

    “你说的没错。”荆白玉点点头,说“能叫我们误打误撞碰到一个离国的皇子,已然是天大的好事。”

    “指不定也非误打误撞。”厉长生笑着说“这离国皇子看上去唯唯诺诺,其实心里多的是小道道,城府深不可测。他从离国逃命而出,却为何偏偏跑进了咱们大荆的地界来”

    “你是说他故意跑到这边来的”荆白玉说“难道是为了防止上柱国追杀他”

    “正是。”厉长生道“离国与咱们大荆关系吃紧,离国的上柱国就算是手握重兵,也不敢贸然大肆进入大荆来抓人。离国所有的人口加在一起,也无法与大荆的军队相抗衡,上柱国还是对大荆有所忌惮的。那年轻人肯定是想到这一节,才会往这面逃来。”

    黍离聪明的紧,他不只是逃进了大荆的地界,还跑到了会盟大营门口来,混做难民进入盟大营却不肯离去。

    追杀他的假土匪有所忌惮,不敢露出马脚,只好跟着在会盟大营左右徘徊着。

    后来湛露公主瞧上黍离的容貌,将他直接带进大营,倒是将黍离的处境变得更为安全。

    荆白玉表情严肃的点点头,说“眼下,咱们要如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

    虽然他们知道黍离乃是离国的皇子,但具体是哪一位皇子,仍然是个未知数。

    厉长生略作思考,忽然笑的老谋深算,道“这也并非难事。”

    “难道黍离会自己告诉我们”荆白玉纳罕的说。

    厉长生说“太子难不成是忘了营地周围的那些个假土匪了”

    荆白玉被这么一提点,连忙说道“是啊,抓来问一问便是了,我这便叫萧拓他们去。”

    “不忙着去。”厉长生说“这些假土匪都是正规军,绝对小心谨慎。我们不可贸然与他们发生冲突,只怕打草惊蛇。”

    “那要怎么办”荆白玉说“你一准已经想要了办法,就快些告诉我罢”

    厉长生微笑着说“马上便要举办会盟的庆功宴,不如太子殿下亲自去行猎一番,捕来新鲜的野味,也好给大家尝尝鲜。”

    “野味”

    荆白玉本来就迷糊,听了这厉长生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更是奇怪的紧。

    厉长生又道“将黍离一同带上,明儿个一早我们便去行猎。”

    眼看着会盟已然结束,只差一个庆功宴,大家伙就能各奔东西,离开会盟之地。

    这一大清早,姜笙钰就听到了消息,荆白玉要去打猎,正准备带着厉长生去呢。

    姜笙钰连忙跑到营门口,果然就见到准备出发的众人。

    “叔叔我也要去打猎”姜笙钰跑过去,立刻挽住了厉长生的手臂。

    只是姜笙钰这一挽,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定眼一瞧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啊”姜笙钰不敢置信的说道。

    姜笙钰亲密挽住的人,哪里是什么厉长生,而是同样身材高大的冯陟厘。

    冯陟厘今日穿着打扮与往日里大有不同,从背后一瞧,那衣服明显便是厉长生的,打扮的也是一模一样,怪不得姜笙钰冲来会认错了人。

    荆白玉站在旁边,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说“哎呀,你原来想和我师父去打猎呀早说嘛师父,不如您就牺牲一下,陪着姜国太子去罢。怎么说姜国太子原来是客呀,您说是不是”

    冯陟厘不多话,点了点头,道“也可。”

    “可什么可”姜笙钰知道自己中计,气得瞪着眼睛,说道“谁要冯陟厘陪我去打猎,我叔叔呢我要我叔叔陪着”

    “还有你,凭什么穿着我叔叔的衣裳,你给我脱下来”姜笙钰伸手便要去拽冯陟厘的衣衫。

    冯陟厘抬手挡住,说“太子请自重,这光天化日的,冯某可不想被旁人误会与太子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关系。”

    “你你放屁”姜笙钰道“谁与你有亲密的关系你们是不是故意整我的”

    姜笙钰无有猜错,荆白玉就知道他听说行猎的事情,肯定会前来纠缠,所以特意叫冯陟厘来帮忙,穿了厉长生的衣服假扮。

    至于厉长生,已然先行一步,带着黍离到外面去准备行猎的事情。

    荆白玉笑得一脸小人得志模样,道“哎呀,姜笙钰呀既然你想叫我师父陪你去打猎,就快去罢本太子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呢,就不陪着你顽耍了。”

    “荆白玉”姜笙钰喊了一声,眼看着荆白玉骑上高头大马,一甩马鞭带着侍卫便要离开。

    姜笙钰赶忙也要去骑马追赶,但是他还未有上马,已经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腕子,根本不叫他走。

    “冯陟厘,你给我松手”姜笙钰恼怒的说。

    冯陟厘道“太子若是闲得慌,不如陪着冯某去采药。”

    “谁闲得慌”姜笙钰气愤愤说“我要去找我叔叔。”

    “厉大人有正经事情要做。”冯陟厘道。

    “什么话”姜笙钰好笑的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叔叔身边,叔叔就做不得正经事情了”

    “若你能这么想,便再好也无有了。”冯陟厘道。

    “什么”姜笙钰被他说的一愣,简直要对自己的耳朵产生怀疑。

    冯陟厘善解人意的点点头,道“你一去,恐怕又要与玉儿吵起来,到时候打乱了厉大人的计划,什么正经事情也都做不得。”

    “你”

    姜笙钰真是被他那张破嘴给气死了,说“冯陟厘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凭什么荆白玉就可以跟着叔叔,我就不可以”

    冯陟厘道“我若瞧不起你,便不会叫你一同去采药了。”

    冯陟厘说着,将药篓子递给姜笙钰,道“走罢。”

    “我走你个鬼”姜笙钰抱着药篓子,真是差点便要被气炸,喊道“冯陟厘你大胆,你敢叫我给你抱着药篓子”

    冯陟厘仿佛未有听见姜笙钰的话,施施然出了营地,连头也是不回。

    那面荆白玉策马奔驰,回头瞧了一眼身后,这才松下口气来,心说好在姜笙钰未有跟上,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

    荆白玉有些个沾沾自喜,带着人浩浩荡荡就去与厉长生汇合。

    厉长生已然带着黍离在林间走了一个来回,黍离唯唯诺诺,仿佛胆子甚小的模样。

    他只管跟着厉长生走来走去,一个字也不多说。

    但尽管如此,黍离心中却似乎有些忐忑不安,好像有一肚子话要问的样子。

    厉长生负手停下脚步来,道“太子殿下怎么的还未到来,也不知这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厉长生像是自言自语,黍离本分的垂着头,并不接这话茬子。

    厉长生就又说道“听说这附近来了许多土匪,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太子殿下莫不是遇到了土匪,被绊住脚步”

    厉长生故意提起土匪来,他这话一说,果然就用余光瞥见黍离身子一颤,倒是有了反应。

    黍离眯了眯眼睛,仍是不说话,却竖起耳朵来,想要听厉长生说更多。

    偏偏厉长生点到为止,只说了这么一句,也就不再开口。

    “厉长生”

    正这个时候,荆白玉已然骑着高头大马踏风而来,瞧上去虽然年纪尚小,那周身的英气却着实不容小觑。

    荆白玉翻身下马,笑着跳窜窜跑过去,说“厉长生,我们来了。”

    “太子殿下来了,长生方才着实担心太子的安慰。”厉长生说。

    荆白玉听到厉长生的话,又与厉长生目光一碰,登时明白他的用意,笑着道“为何担心本太子呀”

    两个人立刻打起配合来,厉长生说“长生听说附近突然多了些土匪,只怕那些人撞见太子,会不开眼的对太子殿下您不利。”

    “嗨”荆白玉摆摆手,混不在意的模样,道“一些个土匪罢了,能奈何得了我吗不过话又说回来,本太子在来的路上,的确看到了几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定然便是你口中的土匪了他们好像过河去了,就在前面那块。”

    荆白玉伸手一指,顺便眯眼去瞧,果然见那黍离悄悄的往自己手指的方向瞧去。

    他们要行猎,自然选在了营地周围的小树林儿中,不过这小树林并不茂密,尤其眼下就要入冬,看起来萧条的厉害,并无什么生息,竟是连一只飞鸟也瞧不见。

    小树林的对面,就是一条河流,河水根本不湍急,就算并不骑马,亦是可以徒步趟水过河。

    河对岸还有一片小树林,倒是比他们这边要茂密那么一两分。

    厉长生笑的着实温和,也是抬眼遥遥的看河对岸方向。

    他们之所以确定要在这片小树林行猎,自然是有缘由的。

    厉长生早已叫人打听好了那些个假土匪的窝点,就在河对岸的那片树林里,这附近都是他们活动的范围。

    厉长生与荆白玉带着黍离,在那些个假土匪眼前晃悠,时间长了,那些假土匪哪里能发现不得黍离

    厉长生说要抓一个假土匪来审问,但是又不能打草惊蛇,要一击即中。这么一来,他们就需要一样东西,才能保证万无失一。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作为诱饵的黍离

    厉长生特意将黍离带来,到假土匪眼皮下面晃荡,假土匪见到黍离,肯定抓耳挠腮,如果这个时候

    荆白玉笑盈盈的举起自己的长弓来,道“厉长生你快看,那面是不是有一只鸟”

    “好像是有一只鸟。”厉长生附和说道。

    荆白玉将箭矢搭上,冲着半空中瞄准而去,那架势十足,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看我的”

    荆白玉话音一落,但听“嗖”的一声响。

    好端端一支箭,也不知荆白玉怎么的,竟是手一抖,长箭飞出,瞬间转变了方向,离开时只偏离了寸许,但随着长箭飞驰而去,便越偏越远。

    “哎呀”

    荆白玉浮夸的惊呼一声,说“厉长生你看啊,我的长箭飞到对岸去了”

    飞鸟无有射中,长箭早已偏离轨道,真的一猛子渡过了窄河,一下子射到了对岸,已然不知具体去向。

    荆白玉演的是尽职尽责,那模样着实有意思的很,厉长生有些个忍不住,不厚道的想要发笑。

    荆白玉抽空瞪了一眼厉长生,继续说道“厉长生,你说怎么办呀我的箭啊,那可是父皇赐给我的箭矢,不是普通的东西,眼下丢了,父皇会不会责怪于我要捡回来才是”

    厉长生当下说道“竟是皇上赏赐之物,太子殿下莫要担心,长生这就渡过去替太子殿下将箭矢捡回来。”

    “不行”荆白玉抓住厉长生的手腕,说“你不能去,你看如今天气冷了,这河水又凉又冰的,若是你下了水去渡河,身上被弄湿,再一吹风,着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这”厉长生显露出犹豫面色,道“若是长生不去,要谁去将太子殿下的长箭捡回来才是呢”

    两个人将提前编纂好的台词对了一遍,然后齐刷刷的转头,都去看向站在后面,本本分分垂着头的黍离。

    黍离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脑袋压的更低,生怕厉长生与荆白玉会语出惊人,叫自己去对岸捡长箭。

    “黍离呀”

    果不其然,下一刻荆白玉便开口叫了黍离的名字,分外和蔼,奶声奶气的说“黍离,我瞧你身强体壮的模样,就算沾点水,也应该不会染了风寒呢。”

    “我”

    黍离终于抬了头,满目都是不敢置信。

    他与厉长生隔了三步远的距离,黍离一抬头便能瞧见身量颇高,肩膀颇宽的厉长生。而相比之下,这站在一起,黍离才到厉长生的肩膀,恨不得只有厉长生一半宽度,面皮也白生生的,哪里是身强体壮的模样

    荆白玉却偏生要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厉长生身子骨不好,还是黍离你去对岸给我把长箭捡回来罢。”

    “太子殿下,小人”黍离眸子乱转,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荆白玉不给他多说机会,立刻皱着眉头,蛮横的说道“怎么的叫你给我捡个长箭,你这就不可以了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去河对岸”

    “不不不”黍离连忙回摇头,说“怎么会呢小人哪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瞧着河水河水好像很冷的样子”

    厉长生这个时候,语气颇有威严的开了口,冷声说道“太子殿下不过让你下个水,去对岸捡个长箭罢了。若这点小事儿你都要推三阻四的,不如便回到湛露公主身边去继续伺候。”

    “说的是呢,叫湛露公主将你阉了做寺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荆白玉点点头。

    “太子开恩啊”黍离赶忙伏低求饶,说“小人并非推三阻四,能为太子效劳,实乃是小人的荣幸啊,小人怎么会拒绝呢小人小人这就这就过去”

    黍离虽然满脸不想前往的样子,可被厉长生与荆白玉两个人连削带打一通,他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硬生生点头答应。

    “那便好,别只光美在一张嘴皮子上,快去罢”荆白玉笑盈盈地说。

    黍离无有办法,当下一咬牙,就走到了水边,然后一步一步,仿佛脚下足有千斤之重,慢慢的往河对岸移动过去。

    “校尉”

    此时此刻,河对岸一个土匪打扮的男子急匆匆禀报道“校尉,我们找到人了”

    “什么”一个满面胡子的壮汉站起身来,说“人在哪里可是真的进了荆国的会盟大营”

    假土匪禀报说“人就在眼前河边上”

    “怎么可能”那大胡子校尉呵斥道“你敢诓骗于我”

    “校尉明察,”假土匪说道“千真万确,校尉若是不信,请随我前去一看。”

    “好,我们去看看。若是真的能将他抓住,回去之后上柱国定然重重有赏,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是卑将全凭校尉吩咐。”周围一帮子七八个假土匪,立刻拱手压低声音说道。

    那大胡子校尉一挥手,众人提了大刀,快速在树林之间穿梭起来,快速的往河边而去。

    还未有走到河边,就听道“沙沙”、“沙沙”的脚步声。

    下一刻果然瞧见个年轻人,一步步拨开树枝,缓慢的在林间行走。他一边走一边低头四处寻觅,一看便是在寻找东西的样子。

    “嗬”大胡子校尉倒抽一口冷气,兴奋的咧嘴而笑,说“是他千真万确就是他我们若是能把将他带回去,上柱国定然欢喜坏了”

    “校尉,我们可要立刻动手”旁边假土匪亦是兴奋不已,已然摩拳擦掌起来。

    “且慢”大胡子校尉狐疑的说“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可是什么埋伏”

    “不可能的校尉。”旁边假土匪道“他从都城逃出,本就无有带几个侍卫跟着。前几日我们的伏击生了效果,他的侍卫死了大半,还有大半被我们擒获,听说他身边已经是一个人也无有了。”

    旁的人道“这小子也是够机灵的,一个人东躲西藏,竟是躲了这么许久,可叫咱们好找啊。”

    “校尉,莫要犹豫了这次我们定然不叫他再跑了”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仿佛年轻人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瞧在眼里百爪挠心,都想要扑上去抓住他。

    大胡子校尉思忖片刻,大手一挥低喝一声,说“上抓住他要抓活的”

    “扑簌簌”

    黍离提心吊胆的过了河来,寻了一路,眼看着草丛里一抹红色羽毛,可不是小太子荆白玉的箭矢总是寻到了。

    黍离松了口气,赶忙跑过去就要弯腰捡起,好赶紧拿了箭矢渡河回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当”的一下子,银光突然晃了过来,因着树荫缝隙间的日光,晃了黍离眼睛一下。

    黍离下意识的低头,堪堪避过迎面削来的大刀。

    “嗬是你们”

    黍离定眼一看,再顾不得什么箭矢,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爬起来调头便要跑。

    “跑我看你还跑得掉吗站住”

    大胡子校尉呵斥着,又提刀快速扑上来。

    这黍离的确细皮嫩肉,厉长生瞧得不错,他手上一个茧子也未有,并不是会武功的样子。

    校尉身强力大,快走两步直接会上黍离,拽住他的后衣领子。

    “啊”

    黍离低呼一声,直愣愣便被大胡子校尉直接拽倒,硬生生便被扔在了地上,磕的他后脑勺生疼。

    “嘿嘿殿下”大胡子校尉阴测测的笑着说“可别再挣扎了,快快跟我们回去,上柱国大人寻得您很是辛苦呢。”

    “大胆”黍离蹙眉低喝,哪里还有先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反而骄横的厉害,说说“你知道我是谁,还敢对我不敬”

    “哈哈哈”假土匪们都笑了起来,说“说好听的,您现在还是皇子。若不好听的,您是不是皇子,还不是我们上柱国大人说了算所以您啊也就别拿乔了,乖乖随我们回去,也免得受苦不是”

    “若是您听话,上柱国大人一高兴,指不定就叫您做了咱们离国的皇上呢是也不是”

    “说的是啊,到时候皇上您可莫要忘了我们兄弟几个的功劳啊”

    一伙人将黍离围了起来,口里说着什么皇子皇上的,语音中却无有半点恭敬可言,嘻嘻哈哈,轻蔑之意再明显不过。

    黍离气得浑身打颤,但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想要从这些假土匪的包围中突围,几乎便是不可能的。

    黍离眯了眯眼睛,忽然说道“好罢,我也是不想死的。那我跟你们回去也就是了,你们万勿伤害了我去。”

    “对啊,您这样不就得了。”大胡子校尉颇为满意他的乖顺,说“那就请您站起来,与我们一道离开这里。这里毕竟是荆国地盘,您也不想给自己惹些不必要的麻烦罢”

    “好,我随你们走。”黍离乖乖的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身来。

    就在黍离起身的一刻,他突然五指收拢,从地上猛抓一把土石,一把扬起来,就朝那大胡子校尉的面上扔了过去。

    “啊我的眼睛”

    大胡子校尉正欢喜的厉害,突然被洒了一脸的沙土,不只是眼睛迷了,嘴巴里也都是土石。

    黍离趁机缩着肩膀一钻,从大胡子校尉身边溜了过去,瞧上去油滑的厉害。

    “给我追”

    “抓住他”

    “呸什么皇子,给我打断了他的腿只要活着就行”

    大胡子校尉已然被激怒,火冒三丈的大吼着。剩下的假土匪一拥而上,快速朝着黍离的背影扑去。

    黍离哪里敢回头,咬牙拼命往前跑着,想要从小树林中穿出。心说那荆国的小太子荆白玉就在河对岸,若是自己跑出树林,指不定可以向他求救。

    黍离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着急,着实无法辨认方向。

    他并不觉得自己离河边有多远,可这一路跑回去,竟是远的仿佛天涯海角,怎么都瞧不见那条溪水,就连溪流声也是听不清的。

    黍离心中咯噔一下子,莫不是自己跑错了方向,这路不是通往河边,而是通往树林深处的

    若是这般

    黍离心中凉了半截,耳边一声大吼“在这里要抓到了”

    黍离没有回头,只觉得那声音离自己太近太近。他下意识的往前猛的一扑,堪堪错过一个假土匪伸过来的手。

    “啊”

    黍离扑的太狠,保持不住平衡,低呼一声,感觉脚下被绊了个跟头,一下子直接飞了出去,双手先搓在地上,火辣辣的一片,下巴也磕在了地上,疼得他眼泪差点坠下来。

    “完了”

    黍离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得的。

    这些个时间的逃亡,着实让他心神疲惫,若是就此死了,指不定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

    黍离心中仍然不干,绝望的恐惧,还有不甘的愤恨交织在一起。

    “哎呀,黍离,你原来在这里呀”

    就在这惊险一刻,突听一个稚嫩声音,带着俏生生的笑意,又有些奶里奶气,竟是仿佛久旱甘雨,及时的不能再及时。

    黍离抬头去瞧,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自己身边,可不就是荆国太子荆白玉

    自然,厉长生也跟在荆白玉身边,是片刻不离的。

    厉长生面上仍旧温和的厉害,他对着黍离伸出手来,说道“如何这般狼狈,快些起来,瞧瞧手都给磕破了。”

    厉长生一脸的关切,声音也是再温柔也没有,仿佛他真的关心黍离似的。

    而眼下这一切,可不是厉长生精心策划的一盘棋。

    “你们是什么人莫要多管闲事”

    大胡子校尉带人追了上来,眼瞧黍离在劫难逃,却突然多了两个帮手,他们心中都是一哆嗦,生怕有个什么变数,当下呵斥起来,想要吓退厉长生与荆白玉。

    黍离被厉长生扶起,他这会儿惊魂甫定,不敢强出头,赶忙便识时务的缩在了厉长生与荆白玉身后。

    荆白玉笑眯眯的拍了拍的胸脯子,指着黍离说“我是什么人我是他主子”

    “什么主子”

    假土匪们被荆白玉这一句话给弄懵了去,皆是面面相觑。

    “哈哈主子好大的口气啊”一个假土匪嘲讽道“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给我说来听听。”荆白玉顺着他的话说。

    站在厉长生身后的黍离吓了个哆嗦,连忙道“小人小人并不认识他们他们无端端便要杀小人,小人实在是”

    “别与他们废话,反正不过是多了两个人,给我上一并抓起来。”大胡子校尉挥手说。

    “谁说我们是两个人”

    厉长生忽然笑着说了一句,只见他不慌不忙,抬起手来一挥。

    随即旁边树丛中“沙沙”之声大作,竟是一瞬间涌出了一两百人。

    “这”

    “怎么回事”

    “我们中了埋伏”

    假土匪们喧哗起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立刻便想要找个突破口冲突而出。

    “围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走”

    萧拓亲自带着二百士兵前来,如何能叫那些个假土匪逃跑。士兵们训练有素,哗啦一声,持枪缩小包围圈,将想要反扑而去的假土匪,尽数包围在内。

    “都抓起来,抓起来。”荆白玉奶声奶气的说“胆敢欺负本太子身边的人,真是胆大包天呢”

    他说着,挺胸抬头,双手背负的走了过去。

    萧拓已然将假土匪尽数扣押起来,迫使他们跪在地上。

    荆白玉走到他们面前,笑嘻嘻的道“你方才问我是谁现下可知道本太子那是大荆当朝太子荆白玉”

    “嗬”

    那些个假土匪齐刷刷抽了一口冷气,都瞪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荆白玉道“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何人呢,口气狂妄至极。”

    “小人瞧他们,恐怕也就是周围打家劫舍的土匪罢了,嘴里或许一句真话也无有,太子殿下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啊。”

    黍离才脱离危险,忽然听到荆白玉这问话,顿时心中又提心吊胆起来,不等那些个假土匪开口,赶忙率先说起来。

    “说的也是啊。”荆白玉特别听劝一般,点点头说“那就先把他们押回营地,其他的回去再说罢”

    “敬诺。”

    萧拓动作麻利,将几个假土匪带走,一行人行猎无有猎到什么野味,但也算是大货全收,而且盆满钵满。

    荆白玉欢喜的骑上高头大马,催马走到厉长生身边,低声笑着说“厉长生你的主意果真不错。”

    厉长生道“这回太子殿下想要知道黍离的身份,绝对并非难事。”

    一行人回了营地,荆白玉下令将假土匪管好,无有他的命令,其他人皆是不得接近。

    关于审问假土匪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荆白玉最为信得过的厉长生来完成。

    回来之后,黍离便提心吊胆,整个人还恍恍惚惚。

    作为一个温柔和蔼的好主子,荆白玉叫人给黍离好好的处理了一下手心里的挫伤,还将他的下巴也包扎了一番。

    黍离的伤口一直隐隐的疼着,但远远不及心中的焦虑,焦虑使他已然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若是那些假土匪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

    荆国与离国向来并不交好

    那荆白玉怕是要

    黍离一想到此处,额头一阵阵冷汗流下来,只觉得这营地是不能待下去的,必须要早早离开才是。

    荆白玉瞧着黍离一会儿脸色惨白,一会儿脸色铁青,那模样着实有意思的很。

    荆白玉故意咳嗽一声,果然就瞧黍离仿佛惊弓之鸟,吓得一个激灵。

    荆白玉又故意将耳杯用力放在桌上,发出“哆”的一声,黍离又是吓得一个哆嗦。

    “黍离呀”

    “小人在,小人在”

    黍离连忙跪在荆白玉面前,俯首说道。

    “黍离,你是不是被那些个土匪给吓坏了”荆白玉明知故问,一脸纯良模样,说“你别怕啊,有主子我保护你呢,你说是不是。”

    “是是,小人感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黍离卑微的道。

    荆白玉点点头,说“你知道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便好,我这个人做了好事儿,也不是非要旁人报答的,做了好事儿,我自个儿心里也开心,你说是不是”

    厉长生撩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之时,就听到荆白玉在说这个。

    厉长生止不住低笑了一声,荆白玉抬头瞧他,顺便瞪了他一眼。

    厉长生这么一笑,荆白玉感觉自己什么威严都没了,这简直便是在给自己拆台。

    “厉长生你回来了”荆白玉故意当着黍离的面说“那些个土匪审问的如何,他们是什么人”

    “啪嗒”

    黍离一个不甚,将案几上的耳杯打翻,他连忙去擦拭案几,这一串手忙脚乱的,差点又将其他东西碰倒,还将案几上的茶水弄了自己一身。

    黍离又慌里慌张的去擦自己的衣裳,擦着擦着,袖口里滑出一样东西来,“咕咚”就掉在了地上,还挺沉重。

    “那是什么”荆白玉被那掉出来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问道。

    黍离快速将其捡起,揣回怀里,讪讪的说道“瓦片,一块瓦片罢了。小人背井离乡,着实思念家乡,所以捡了屋头上一块瓦片带在身上,好解思乡之苦。”

    那东西灰扑扑的,的确看着像是个瓦片。

    荆白玉也无多问,反而又去瞧厉长生,说“那些个土匪的事情,你还未说呢。”

    厉长生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黍离,道“那些人的确是普通的土匪,就像黍离说的一样,在附近打家劫舍的。”

    “这样啊。”荆白玉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说“唉,黍离你也太不走运了。你不过是帮本太子去捡箭矢罢了,怎么就被一帮子土匪给盯上了呢。若是这次未有主子我去救你,说不定你便要成为土匪刀下亡魂了。”

    “是是是,”黍离赶忙道“太子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黍离说罢了,呼的松了口气,心中庆幸不止。那些个假土匪,竟是无有将自己的身份说出,看来厉长生是什么都无审问出来的,否则他绝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可

    黍离心中庆幸之后又是不解,上柱国派来的人,为何没有道出自己的身份这着实不同寻常的很。

    这自然不同寻常,然而不同的并非上柱国派来的假土匪,而是厉长生这么个人。

    荆白玉将黍离打发出去,这才毫不遮掩的笑出声来。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故意戏弄那离国皇子,便不怕他日后记仇”

    “我这不是故意戏弄。”荆白玉理直气壮道“你才是故意戏弄呢。你去审问了那些个假土匪,他们到底如何说的你故意在黍离面前什么都不说,那是什么意思”

    厉长生笑的着实高深莫测,说“那些的确是假土匪,乃是离国谋反大臣上柱国派来追杀黎国二皇子的。”

    “黍离便是离国的二皇子”荆白玉问道。

    “正是。”厉长生说“那些个士兵受不住严刑拷打,已然都交代了,哪里还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荆白玉道“没想到咱们出来这一趟,收获着实颇丰,竟然还遇到了离国的二皇子呢。对了,你为何不拆穿黍离的身份”

    厉长生笑道“太子殿下也说过,荆国与离国关系僵硬,此时此刻拆穿黍离离国二皇子的身份,恐怕会引得黍离芥蒂,不若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再行揭开这层身份。”

    “时机成熟”荆白玉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那是什么时候”

    厉长生道“不如就等到,太子殿下与黍离成为朋友之时。”

    “朋友”荆白玉纳罕的说“我和他成为朋友”

    这荆国与离国俨然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荆白玉还真是没想过,要与黍离成为什么朋友。最多便是趁着离国内乱,给黍离一些帮助,好叫他以后知恩图报。

    厉长生道“太子要知道,若是能与土豪交朋友,这日后的益处定然颇多。”

    荆白玉道“那你说说,要我怎么和他交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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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豪21

    荆白玉话音才落,系统突然跳出了提示

    黍离对厉长生的好感度仍然为负数不说,这两日仿佛还降了那么一些个

    并非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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