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重峦叠嶂,云雾缭绕,山势起伏回旋,山花灼灼吐艳。
白药带着贺鸣一边玩赏山中景致,一边查看着周围是否有可用的药材。
“所以中了摄心术的人,除非是中招的或者施术的人都死了,否则就绝不可能清醒?”白药路上还在追问贺鸣有关摄心术的事,听到他说的不觉讶然。
“是的,之前将军跟我们说的就是这些。我们对摄心术了解的本来就不多,小姐若真是想了解,不妨回府之后问问夏大夫。他学识渊博,也许对类似的东西有所涉猎。”
白药点点头道:“也好。”
“不过小姐既然不知道摄心术的解法,咱们进山又是为了什么?”贺鸣就疑惑了,小姐都不知道怎么解,拉着他出来采什么药呢?
白药笑了笑,停下脚步,目光停在一处。原来有处悬崖峭壁上长着三两株成年野桃树,枝干盘曲遒劲,蜿蜒着伸向山外。树上的桃花开得极其繁茂,粉中透白的娇艳色泽,像是被哪家姑娘用最上好的胭脂水粉调和出的,又像是莹白雪地让浸了一抹朱砂,朱砂慢慢晕染开来,便成就了这几株桃花的妖娆。
贺鸣随着白药的目光望去,自然也看到了那几株桃花,不过他一介武夫,倒不觉得这花有多好看,就是桃树看着挺精神的。不过此刻白药看得津津有味,他也不好上前打搅。
恰好此时附近传来脚步声,听动静是两个人,一个武功一般,另一个功夫不错。此处山道崎岖,若是真有人图谋不轨,小姐很容易受伤。他奉命保护小姐,自然不能出差池。既然来人身手不错,那么不管是否有敌意,他先戒备着总不会错的。
白药看了那些桃花许久才回神,对着贺鸣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贺鸣便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白药听完还是笑笑:“我虽然不知道怎么解摄心术,但是你想,它毕竟是先控制人心神,然后才能使人任其支配的。倘若有药材能极有效得使人神清目明,也许能将摄心术的影响降低几成也可知。若是被控制的人本身意志就极为强韧,说不定能就此清醒。”
“也是,有小姐出马,解摄心术必定不在话下。”
“笑话!”山道上忽然响起一声嗤笑。听声音,应该是从上方传来的。此处山道迂回,能俯瞰山下景致,几步外的山道上方却被绿树和修竹掩住,只闻人声不见人影。
白药跟贺鸣齐齐转身,贺鸣的手不动声色地按上剑柄。
脚步声更近,然后从山道上方走下个身材高大的中年道士,脸上带着点轻慢笑意。方才说话的应该就是他。后面跟着的是个略微年轻些的道士。
“你说什么?”贺鸣不怒自威,冷瞥那人一眼。
“我说……”那人看了白药一眼,似乎没料到这里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或者什么,语气稍微收敛了些,“我说当年孚榆国的摄心术名动天下,多少武林高手和绝世名医殚精竭虑都没能找出对策。就连陈国最有名的大夫薛丞守都无能为力,凭你一个小姑娘,难道就能解开?”
白药看他说的严重,不觉疑惑道:“摄心术当真如此难解?”
“那是自然。”
白药俯身行礼:“奴家白氏,见过道长,敢问道长法号?”
那道人一挥手中拂尘,单手作揖道:“贫道虛清,这是我徒弟月明。”
小道士走上前行礼,白药又还了一礼才缓缓道:“奴家方才听道长所言,对那摄心术所知甚多,可否请道长告知一二。”白药早就听父亲说过,这白云山既是游山玩水的好去处,也是隐居避世的首选。看这道长也就四十上下的年纪,一头长发乌黑透亮,双目炯炯有神,必定不是凡人。想必也是隐居在此的高人。
虛清捻着长须笑道:“此事你若问起我,还真是问对人了。却说那摄心术本是控制人心神的,和幻术或者□□本应有异曲同工之妙,由中招的人心头最重要的人唤起往日记忆,一般也就解了。可坏就坏在,善使摄心术的却是孚榆国人。他们用起摄心术,可将它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当今世上再无人可破解此术。”
“那孚榆国人有何不同,为何其他人用便是雕虫小技,他们用起来就威力惊人?”贺鸣忍不住问道。
虛清面容一整,神色庄重道:“因为孚榆国人是天神后裔,他们用摄心术就是代行天神意志,凡人哪敢违逆?”
天神的意志?
白药跟贺鸣吓了一跳,不明白虛清道长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成启二十一年,陈国大军攻入孚榆国。三个月后,国中百姓死伤殆尽,从此这世上再无孚榆国。倘若他们真是天神后裔,又怎会被他们陈国给灭了?
虛清见他二人并不十分相信,便补充道:“孚榆国人自小双目异于常人,极易勾人心魄。最重要的是他们通晓星宿命理,占卜问卦无一不精。测算出来的东西也是无一不准。不是天神的后裔还能是什么?”
白药抿嘴一笑,这最多也就是国中子民擅长卜卦而已,哪里算的上天神后裔。
虛清见白药他们似乎还不相信,不由一甩拂尘,道一声竖子不可教也,便带着月明先走了。
白药没想到道长高人的脾气这么差,想补救也来不及了,只得叹口气。闹半天除了知道摄心术解不了,还有孚榆国人是天神后裔,别的什么都没问到嘛。
“孚榆国人意念极强,被他们控制的人若是意志不坚,很容易走进他们编织的梦境里再也出不来。加之他们能预知天命,一个人的生平际遇都能被推演出来。基于此,再要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人,便易如反掌。当年有位与孚榆国作战的将军轻敌中招,当场斩杀数名亲信将士。后来虽有薛神医穷尽毕生所学将他神智唤醒,却也只是半刻功夫便挥刀自尽了。”山道上忽然响起一道清润低沉的男声,解答了白药所有困惑。
白药听得津津有味,就是有点疑惑,这声音怎么略微有些耳熟?
等到一袭藏青长衣的人逐渐靠近时,白药蓦然一惊,居然是柳翊!
他他他,他这个登徒子,居然被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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