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重生之小姐生错啦 > 第二十四章
    “鬼啊!”子芩尖叫一声,二话不说拉着白药就跑。然而慌乱中看不清路,居然往桃林深处跑去,然后她就看到周围居然还有更多的鬼!青面獠牙,嘴角还滴着鲜血,铜铃般双眼满是杀气的瞪着他们。

    白药也被吓得不清,浑浑噩噩地跟着子芩就跑,结果跑着跑着,踉跄一步就被子芩拽到在地。白药连忙去扶她,可是子芩却软绵绵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白药以为她被鬼伤到了,急忙查看,才发现原来小丫头不过是被吓昏了。白药心里暗暗叫苦,周围都是恶鬼,子芩还昏迷不醒,她一个人可怎么带着她逃命啊?

    白药上一世就信佛,对于鬼神之说原本就有几分偏信,加之她得阎君恩准重生为人,对此事便是笃信不疑。只是她不明白,为何现在的鬼大白天就出来了?还有,柳翊半夜闯进她的闺房,她都被占了好大的便宜,趁机把柳翊关进大牢怎么就不行了?如果这样都会被小鬼讨债,柳翊做那么多坏事,凭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白药越想越觉得不公,她倒是想看看这是什么道理!白药放下子芩就去找小鬼理论:“你们是哪里来的鬼,凭什么来抓我们?”白药凭着一腔怒气,反而不怎么怕了。她是个死而复生的,对面这些虽然是小鬼,可真要论起来,她也算半个鬼,阎君既然许了她三年寿命,那这些小鬼应该不敢随意动她才对。

    对面的两只小鬼对白药的话置若未闻,仍是瞪着她二人,随时准备扑过来。

    白药也不甘示弱,瞪圆了一双杏眼,做出个凶狠的样子。

    对面的恶鬼也不动弹,仍旧瞪着白药……

    瞪得一双眼都酸了,白药终于发现异常,这两只小鬼原来不过是带着黑色鬼面具的人,嘴角虽仍有鲜血滴下,但双眼无神,立在原地动也不能动,应该是刚死不久。她急忙查看周围的那些小鬼,虽然都围在四周,但确定是死了无疑!

    白药看得暗暗心惊,这些人死前的姿势各不相同,但都不曾倒下,手里拿着刀剑斧钺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白药也叫不上名字的,居然都还呈现出进攻的姿势。最令白药惊惧的是,他们这样子分明是被人在猝然间一击致命,所以身躯不曾倒下。父亲和哥哥都精通武学,但却从未听他们提过有哪种功夫能瞬间取人性命的?难道是有机关?白药仔细查看四周,但她对机关所知甚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倘若真是有机关,那她们若是错行一步,岂不也像这些人一样会死于非命?

    白药越想越怕,也不敢在此都逗留,急忙想办法弄醒子芩,好尽快离开此地。

    子芩一醒,白药怕周围还有伏兵,也顾不上跟她解释,拉着她就往回走。好在这大片桃林繁花满枝,先前开的又落了不少,人踩上去多少会留些浅显的痕迹。白药循着那些勉强可见的脚印,居然带着子芩跑了出来!幸亏那些个高手都是踏雪无痕的,不曾留下足迹,桃林深处又不曾有游客进来玩赏,不然她们两人可就麻烦了!

    白药仔细看看四周,发现她们已经回到遇到第一个“鬼”的地方。子芩方才太慌张,才没想起通知护卫。现在清醒过来,急忙发信号招他们赶来救援。

    护卫很快就有了回应,看样子应该就在附近,白药她们这才安下心来。

    已经知道那些都是人,而且自己的人很快就到,白药就不怎么惧怕了,反而靠近些去打量那只“鬼”。原来她们最先看到的那个人也是一袭黑色劲装,装束跟桃林深处的应该是一伙的。只是面上带的是未经任何雕饰的青铜面具而非鬼面具。他死前的姿势也很怪异,整个人挂在桃树粗壮的枝干上,两只手臂也因被枝干撑住而呈现出向前扑的状态。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半张掩在青铜面具的脸。大白天里猛一看就够吓人的,何况子芩正在说着什么报应不报应的事,难免会以为是阎君座下的小鬼前来讨债了。

    “小姐,这里好危险,我们还是快走吧!”虽然知道对面的不是来讨债的小鬼,可是周围这么多死人也很吓人啊!

    白药也觉得这地方确实不能多待,何况她忽然来这边小住,带的护卫并不多,万一有什么事还真怕来不及求救。于是便和子芩两个人往信号来的地方走,想早些和侍卫汇合。然而就在转身之时,她忽然发现异常。

    她在桃林深处看到的那些人虽不知死因,但一个个手指僵硬扭曲,这个人的双手却是自然垂落,十指也并未显示出扭曲的样子,像是……没死透?!

    林中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子芩和白药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不由紧张起来,子芩甚至还捡起树上那人的佩剑护在身前。

    来人尚未靠近,先出声招呼:“小姐您没事吧?”

    听声音,是贺鸣。贺鸣是贺魏的弟弟,功夫在白家一众家将里也是名列前茅的。白药三番两次出事,白珏很是恼火,这次专门抽调了贺鸣贴身保护。

    “我们没事,就是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白药淡淡道。重生之后,许多事她便不愿再和他人多说,父亲派来的人虽然能保护她,但她做的大小事情,父亲要是问起来,他肯定会如实回答。她不想让父亲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多操心。好在贺鸣人比较通透,不像贺魏那样固执,白药不让他跟着的时候他就没跟着。白药不愿做出慌乱的样子,方才她拒绝贺鸣随行的时候可是恨不得拍胸脯保证没事的,现在要是露出胆怯的神色,下次贺鸣绝对不会再让她独处了。

    “没事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先护送您回去。”贺鸣知道白药那些小心思,也不点破。其实他知道白药不喜欢人跟着,可他毕竟奉了将军的命令来保护小姐的,哪能渎职?没办法,他只好表面上答应白药不跟着,私底下却蛰伏在附近随时待命。就好比方才,他早就发现那些死人了,本想及时知会她们免得受到惊吓的。但转念一想,小姐要是经过此事之后能知道贴身护卫的重要性,不再拒绝他随身保护,说不定也是件好事。毕竟天天藏在暗处跟做贼似的,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还是蛮委屈的。

    “等一下。”白药摇摇手,目光却看向挂在树上的那人。高虎正在探看那人气息,先是鼻息,而后是颈侧动脉,最后是脉搏。

    “怎么样?”白药见高虎只是摇头示意,不是很明白具体情况。

    “脉搏都快没了,没戏,救不回来的。”高虎略显淡漠道。

    白药顿了顿,有些不死心,亲自过去看看。之前她并未真正靠近这人,因此并不知道他伤势如何,待走到近处,才发现高虎摇头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人不知道经过怎样的殊死搏斗,左侧手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像是被刀砍伤的。胸口一剑最重,断剑还插在上面,像是刺伤了心脏,鲜血一直往外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略一看便不止二三十处。鲜血顺着身体蜿蜒而下,汇集在裤管处,流进脚下泥地里,将周围的地面都染红了。只是因为一袭黑衣,所以看不到身上鲜血。又因为大片落花掩住血迹,她们才没发现其中端倪。

    高虎说的没错,这人确实活不成了。

    “小姐,咱们快走!”贺鸣忍不住催促道。起先他以为这些人死了就有些放松警惕,待看到那人身上的伤痕,也不由心惊。每一招都阴狠毒辣,无一不是想置人于死地的。若是还有人过来,那他们就未必能坦然应对了。

    “把他弄下来。”白药指着树上的人,吩咐道。

    “小姐不可!”贺鸣上前一步止住她,“单看这人身上伤势便知道他的仇家十分了得,咱们没必要淌滩浑水。”

    “你叫我小姐却根本不听我的吩咐,那又何必留在我身边?我爹曾说过,习武之人当常怀侠义之心,扶危济困在所不辞。怎么贺校尉都不记得了?”白药看着贺鸣冷冷道,“今日你明知这人命在旦夕,却能视若无睹。难道这便是习武之人该做的?”贺鸣一再推辞,白药终于动怒。因为她不禁由眼前这人联想到自己。上一世和柳翊他们纠缠到最后,她失足坠崖而死。没人知道的是,她是被人打伤,然后被活生生丢下悬崖的。更可怜的是她掉下悬崖时,虽然全是骨头皆碎却并未断气,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地苦捱了整整一天,才因颈侧被岩石刺穿,流干了身上的血才死去。那种悲凉绝望和恐惧,尝过一次便是终生难以摆脱的噩梦。

    若论白家几个主子里最怕谁发脾气,那估计超过一半的人都会觉得是白药。白珏和白萱都是久经沙场的人,真要动了怒,惹恼他们的自己去领罚便是了。而白芷潜心习舞,整个人行踪不定的,他们也没机会惹恼她。唯独这白药,说起来几个主子里脾气最好的,平日里和他们也很是熟络,甚少见她发脾气。可她真要发起脾气,便是谁都不敢轻易上前劝说的。白药现下这一恼,说出的话又占了理,贺鸣不由暗暗叫苦。好在他是个机灵的,也不顶撞,随即命人将那人从树上扶下来。他盘算的是,那人强势那么重,没准半路就断气了。到时候他随手处理了就是,只要不在他身上留在什么痕迹,再怎么样也查不到他们头上的。

    然而扶下来时才发现,那人背后居然还有两道狭长伤口,皮肉黏在衣服上向外翻开,带着粉色血沫的肩胛骨隐约可见。子芩没见过这阵仗,怵得直恶心。白药随着夏大夫研习医术,有时也接治一些受伤的护卫或兵士,此时还能忍住惧意将随身携带的药丸喂给他一粒,又给伤口做了紧急止血,然后吩咐贺鸣他们将他抬回别院。这里什么都没有,她没办法救治那人。

    两个侍卫抬着那人,一行几人匆忙往别院赶。由于行色匆匆,遮住那人面容的青铜面具滑落在地上,露出整张脸。子芩扫了一眼,便拉白药去看。

    白药看完便不觉一呆,虽然脸上满是血污,但怎么也掩饰不住本身的俊美。怎么说好呢,白药只觉得起初就她感觉救这人像在救曾经的自己。但看过这张脸后,白药就觉得要是不救好他,自己恐怕会愧疚而死。可是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好端端的跑进桃花林跟人厮杀呢……

    白药回了别院,一面吩咐下人烧好热水给那人清洗伤口,一面翻检药材开始救治。白药先用银针护住他心脉,然后除去他全身衣物以便治理其他伤口。大的缝合,小的上药包扎。子芩跟贺鸣他们帮着打下手。胸口的断剑位置险要,白药不敢动,便先处理他后背的伤口。只是将那人侧翻过来后才发现他后腰处居然有处针眼般大小的伤口已经发黑。白药不由心惊,又仔细查看过才发现类似的伤口还有六七处。那人居然还中了毒针!白药小心查看,好在不是什么罕见的□□,她解得了。身上的伤口处理得都差不多了,白药才略为苦恼地盯着胸口的断剑。

    断剑刺进去的位置离伤口极近,白药心里没底,不敢乱动。

    “小姐怎么了?”子芩已经克服了最初的惧意,动作伶俐地帮着处理伤口。现在就等小姐来处理胸口的断剑了,可小姐却并不下手,反而站在一旁看着。子芩不觉好奇。

    白药沉默好一会儿,终于叹气道:“胸口这处伤势太过险要,我从来没处理这么严重的伤势,实在不敢动手。”

    “可咱们都救到这个份上了,现在不动手,不等于没救吗?”贺鸣不由开口。他原本怕这人来历不明,不想淌浑水。可见到那人身上的诸多伤口后,不禁对这人生出几分敬意,也希望他能活下来。

    “我也想救,可是……可是我真的没遇过这种伤势,真怕把剑一拔,这人就直接断气了。”白药也有些无奈,“要是师父在就好了。”白药的医术都是跟着师父夏回春学的,夏大夫是随军军医,更严重的伤势都见过,这人的伤肯定不在话下。

    “可是小姐,夏大夫现下在府里,莫说赶不过来,就算赶过来了,中间这么长一段路,这人也死透了。”高虎在一旁插话。

    “是啊,小姐,咱们都把他带回来了,难道救一半又不救了?”贺鸣也跟着附和。

    白药听他们所说,还是觉得为难:“可是我是真的没把握。”

    “小姐,要我说,你就把剑□□吧!你就算不拔,他胸口流血不止,早晚也会死的。拔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子芩见那人脸色越来越苍白,忍不住催促道。

    “可是……”

    “小姐!如果不是我们把他救回来,他早就死了!要是您没能救活他,那就只能是天意,您也无需自责。”贺鸣提出意见,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把。

    左右人都在劝白药,那人伤势又严重,白药也来不及考虑更多,索性一横心,死马当活马医……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的求生意志很强,居然真的被她救了回来!

    给那人包扎好所有伤口再喂下汤药让他安睡,做好这一切出来时已经月上中天。

    能救回这人,白药心里很是喜悦。一来她的医术由此能更精进一步,二来像是救回了当年的自己。白云寺附近的桃花实在繁茂,桃花的香味都飘散进她暂住的小院里。白药嗅着桃花香,不觉一笑。

    咦?白药忽然愣住,这人既然是在桃花林里见到的,难道说她是要……走桃花运?

    如果真是这样,那阎君对她还真客气,就那么两三年的寿命,还愿意送她朵桃花!

    白药也就是这么一想,然而几十里外的吏部大牢里,即将绿云罩顶的人像是有所感应般忽然目光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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