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医娘 > 第 20 章
    太过了……”无心和蓄意是两回事。

    “她们都该死!她们不该妄想嫁进将军府,和我抢……”陆婉柔柔媚的双眼中迸出强烈的恨意。

    珊瑚惊慌的连忙制止,“小姐,慎言。”

    “呵!在自个府中也要过得像作贼一般,不能畅所yù言,你说我能不争吗?这十年来我已经习惯掌控一切了,你让我如何放弃?”

    她不会放,也不肯放,是她的就是她的,谁也夺不走,包括漠北将军府,以及……

    他!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道影子。

    陆婉柔嫁进将军府时年方十六,而刑剑天十五,相差一岁的叔嫂并未生分,因为两家本就是往来密切的世jiāo,他俩打小就玩在一起,比亲姊弟还亲,倒是陆婉柔和刑大郎走得并不近,年岁差距是原因之一,但主要是刑大郎热衷于练剑,一有空就往兵营跑,根本不理会这群小毛头。

    其实每个人都知晓陆婉柔会嫁给刑大郎,两家的长辈早年就做了口头约定,等她及笄后再议婚,用一年走完大礼,两家人jiāo情更进一步结为姻亲,只有她不知晓,更可悲的是,直到入洞房之前,她才知道自己嫁的不是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小姐不是不能放,而是舍不得放下,一再为难自己,小姐,珊瑚求你了,你真的要收手了,这一次不一样,三爷他……他很中意他的小妻子。”珊瑚不敢说真心喜欢,她怕受不得刺激的小姐又癫狂了。

    曾经是那么好的人,怎会变得这么可怕?难道为了一个男人,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偏偏看似柔顺的小姐其实高傲固执,又容易钻牛角尖,除非她自个儿想通,否则旁人根本劝不动。

    陆婉柔仰头一笑,眼中泪光浮动。“我已经做了这么多了,已经不可能停了,难道你要我无所事事的等死吗?”

    死一个人是死,死两个人是死,那多死几个又有何妨?她并不在乎死的是谁,谁敢染指她的东西,她就要谁死!

    “小姐……”何必执迷不悟?

    陆婉柔眨掉眼底泪水,再次堆起温柔笑意。“好了,不要再说了,那边的事成了没?”

    珊瑚无奈苦笑。“还没听见有什么动静。”

    一旦府里有事发生,全府上下定会惊慌失措,刑克之名再一次得到验证,但是这次却安静得有点诡异。

    “去查。”陆婉柔有种等不及的迫切。

    珊瑚一脸为难的双手jiāo握。“小姐,这种事怎好明目张胆,若是一个不慎打草惊蛇,后果堪虑。”

    才几天而已,有必要这么急吗?况且若这一次三少夫人再离奇暴毙,恐怕不理俗务的三爷也要生疑,有些事不能查,一查定会露出破绽,以三爷的雷霆风行,小姐想要全身而退是难了,她做的可是伤天害理的事呀!

    “谁让你明着去查,暗着去探,让琥珀和珍珠多和那四个青字辈的丫鬟打jiāo道,把jiāo情套好了,那边的事一件也瞒不了。”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而已,多给些银子不就得了。

    从出生到出嫁都待在内宅的人,陆婉柔接触外界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她学的尽是内宅fù人妻妾相争的手段和城府,少有挫折的她,惯以银两衡量人心,她认为没有银子买不到的忠心,任谁都会为钱背叛原主。

    “是,小姐,一会儿我就让她们到那边走动走动,琥珀很喜欢那个叫青桐的丫鬟,说她很爱笑,话痨子似的说个不停,和她家乡的小堂妹很像。”人和人投缘不需要理由。

    “青桐……”陆婉柔目光深幽的望向花架上尺高青花瓷瓶上的青花细纹,不知想着什么。“还记得赤豆猪油松糕吗?让厨房的人送几碟子过去,就说每一个院子都有。”

    闻言,珊瑚惊恐的马上变了脸色。“小姐,你不要……不行,太冒险了,你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我决定的事不容更改,你好好办妥就是了。”陆婉柔不想再看见那两人形影不离、出双入对,她觉得她的身体快要bào开了,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捉住,那是她无以遏止的痛。

    “小姐……”

    珊瑚为小姐担忧,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忧心忡忡,若是事情一如往常的顺利,她还是府里颇有地位的管事娘子,管着小姐院子里的大小事,没人敢给脸色看。

    反之,她的路也到尽头了,三爷也许会看在死去的大爷分上放过小姐,但是小姐身边为她所用的人未必这般幸运,可想而知,他们只会有一个可悲的下场杖毙。

    “夫人,三nǎinǎi来了。”容貌秀丽的琥珀挽起串珠帘子,朝内室探头,一双大而有神的眼儿水汪汪的。

    “你说谁来了?”是她听错了吧。

    “三nǎinǎi。”琥珀脆生生的声音又重复一遍。

    “她怎么来了……”陆婉柔这话是自问,蚊蚊般无人听见,她眉头轻轻一颦,推测佟若善此番前来的用意,她虽然不想见佟若善,但还是把琥珀把人带到小厅,她也跟着起身过去。

    “账册?”陆婉柔挑起眉,似乎听不懂佟若善在说什么,但眼底的暖意逐渐变冷,多了一丝道不明的幽黯。

    “是呀!相公说大嫂为府里cāo劳了多年都没休息过,他深感过意不去,一再嘱咐妾身要将大嫂当娘尊敬,让你也能喘口气,做自己想做的事。”装傻谁不会,再装就不像了,佟若善在心里腹诽。

    “娘?”陆婉柔脸色微变,这个称谓让她感到刺心,她无儿无女,凭什么喊她娘?

    “大嫂你别介意,相公他一向有口无心,老说些浑话,大嫂看起来年轻多了,顶多比相公大个七、八岁而已……”佟若善好不天真的睁着水漾大眼瞅着她。

    “一岁。”陆婉柔冷冷的纠正道。

    “什么一岁……啊!大嫂是说只差一岁呀,真的假的?你看起来像相公的姊姊,我都嫌他老了……呃!不是啦!我说错了,不是说大嫂你很老,而是相公他老了,毕竟我才十五,他都快大我一轮了……”在这个时代,二十六岁就是老男人了。

    陆婉柔的年纪正好大佟若善一轮,那意味着她更老,佟若善这话儿真往陆婉柔心窝上戳,她哪里老了,竟敢拿她最在意的年纪打她的脸,年轻娃儿比得上她的妩媚风情吗?

    “妹妹的确稚嫩,花骨儿似的年纪,莫怪小叔子沉迷得不知轻重了,没教你说好人话。”

    “对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我祖母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常说我xìng子鲁直,一根肠子通到底,要我多看多听少开口,我和大嫂投缘,难免话多一些。”

    一个寡fù的屋里全是鲜艳的摆饰,她是在哀悼丈夫还是欢喜丈夫死得早?太突兀了,反差太大。

    “你的确太直了,容易得罪人,还是听你祖母的话,少开口为妙。”话多会气死人。

    佟若善占尽便宜的是,她有张欺世的无邪小脸。“好,我听大嫂的,少说话,不过你账册得给我,我好在相公面前彰显彰显,免得他老笑我年纪小,没有理家的本事。”

    “什么账册?”陆婉柔一脸不解。

    “府里一整年开销入帐的总帐。”耍赖呀也要看她肯不肯给机会,与她不同心的人,一律归为异类。

    听她口齿伶俐的以一句话概括,有些看不起她的陆婉柔心里微惊,觉得自己似乎错估了什么。“你怎么事先没叫人来知会一声,我还没整理好呢!”

    “是吗?那我得问一下喽!”佟若善看向身侧的绿衫女子,沉着声道:“青桐,你办事越来越不利索,要打你十板子才知道错吗?”

    知道主子在作戏,青桐连忙跪下直喊冤。“我一日三回快跑断腿了,可是每回来,都说大nǎinǎi正在忙,后来我就拜托琥珀姊姊传话,她说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是呀,我告诉了珊瑚姊姊……”琥珀正要答话,她抬头往珊瑚瞧去,瞥见她低眉顺眼地站在左手后方一步,她心头一个咯登,当下明白珊瑚的意思,当人下人的多少有点眼力,于是她马上话锋一转,“哎呀!我忘了有这回事,当时珊瑚姊姊忙里忙外的,我想说却找不到机会,心想晚一点再提,没想到手头事一多便忘了,对不住了,青桐妹妹。”

    青桐苦着一张脸,都快哭了。“琥珀姊姊,你要害死我了。”

    见她眼眶都红了,感到抱歉的琥珀腼着脸为她求情。“三nǎinǎi,你别怪罪青桐妹妹了,是我的不是,她是出自对我的信任才没多跑一趟,我也有错……”

    “好了好了,她都认错了,你不会连我的人也要罚吧!”陆婉柔发话了,她的丫鬟凭什么对别人低声下气。

    佯怒的佟若善这才抚平微微的嘴,要青桐起来。“好吧,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我不罚你,不过,下不为例。”

    “是,谢谢三nǎinǎi不罚,也谢谢夫人说情,奴婢不会再犯错了。”青桐态度恭敬的往后一退。

    陆婉柔施恩似的扬笑一颔首。

    “大嫂,你的丫鬟忘了转告,但我可没忘,我记得相公前些日子才说过要把将军府jiāo给我管,可是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大嫂差人送钥匙和账册来,今日只好亲自走一趟了。”你要么痛快jiāo权,否则就得撕破脸了。

    陆婉柔笑得冷淡,完全不看佟若善一眼。“我不是说了尚未整理好,你催得再急我也没办法呀!”

    有个天下第一不要脸的丈夫,佟若善身为妻子,脸皮也挺厚的。“不打紧,我陪大嫂慢慢算,你核算完一册就给我一册,你知道的,新婚燕尔基本是没什么事好忙,我空闲得很,刚好在大嫂你这儿打发时间。”

    “你不走了?”陆婉柔慢慢坐正身子,两眼有些锐利的看向她。

    “是呀!新fù不好当,上要伺候公婆……啊!公婆不在了,只剩下一位老祖父。对了,大嫂,你要是人手不足我可以把青蝉借给你,她是算数儿高手,一个时辰能算完十本账册。”

    瞧她两眼亮晶晶地直瞅着自个儿瞧,陆婉柔顿感心浮气躁,浑身像爬满了蚂蚁似的。“不用了,我不缺人。”

    “那大嫂几时能把账册给我?”佟若善很无赖地将上身往桌上一趴。

    “过几日……”陆婉柔还想打马虎眼,先把人哄走再说。

    “什么,大嫂的人这么没用呀!”佟若善的言下之意是,大嫂也未免太无用了,主子无能,底下才会跟着一堆废物,光吃粮,不干活。

    陆婉柔被气得脸色涨红,顿了下才道:“你先回去,我弄好了就叫人拿去给你。”

    佟若善摇着头。“不行啦!大嫂,相公会骂我笨的,青桐、青蝉、青丝、青芽,你们帮大嫂把账册都搬出来,我们一本一本的算,你们谁也不许偷懒,不然扣月银。”

    “是。”四青异口同声的应道。

    她们一个橹着琥珀,一个推着珊瑚,一个笑咪咪的挽起珍珠的手,另外一个就负责随机应变,最后真的把陆婉柔放钥匙、账册的箱子给扛了出来。

    事实上佟若善早让人来踩过点了,刑剑天有个手下善于偷鸡摸狗,没入营前干的是不用本钱的梁上君子,她便利用他的专长先来探查地形,找出藏物的地点。

    不过陆婉柔不知是太自信了,还是根本不当一回事,那口箱子就那么大刺刺地摆在枕头边,而且箱子是打开的,并未上锁。

    “你……你这是干什么,抄家吗?”陆婉柔气恼的道。居然未经她同意就像土匪似的闯入内室,这世道要反了吗?

    佟若善眉笑眼的取出一本账册,翻开第一页。“来吧!大嫂,咱们开始算了,早点结束我好早点回去陪相公。”

    青蝉善解人意的磨好墨,将沾了墨水的毛笔送至主子面前。

    “我没心情算。”哼!她不动笔又能奈她何,谁也强迫不了她。

    “大嫂不算就让我的丫鬟算喽,若是查出帐目不符或出入太大,到时可要大嫂拿银子来填。”佟若善原则上是和平主义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敢?!”

    佟若善敢不敢呢?她当然敢!连脑袋都敢剖开来用雷shè刀搅一搅,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一见陆婉柔摆出一张活死人脸,她二话不说让四个丫鬟一人一本,或站或坐或蹲的核算字体还算工整的账册,并抄录一本核算完的清帐。

    陆婉柔以为她们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压根没把几个身分低下的丫鬟看在眼里,殊不知佟若善早有意把四青训练成左右手,特意调教过,不只识字、会配yào,还懂算盘,连九九表都背得滚瓜烂熟……

    呃,好吧,青桐算是里面程度最差的,总而言之呢,四青接手不到一刻钟,便查出七处帐目不符,差额百两。

    “等一下,我自己来。”额头早已渗满冷汗的陆婉柔表情僵硬,她向琥珀使了个眼色,琥珀赶紧将账册收回来。

    她会做假帐,早些年她做得连干了多年的老账房看不出一丝异样,账面上一干二净,收支与开销一目了然。

    但是人是有惰xìng的,习惯成自然,当她做得越来越顺手却没人发现时,那股高人一等的傲气便不自觉的展现,更加目中无人的做暗盘,中饱私囊。

    人一骄傲就有疏漏,有了疏漏便会越来越多,到最后她已经把整座将军府当做私有物,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来查,刑家的男人从不管内宅,所以她有恃无恐,吃定府里只有她一个嫡系夫人。

    “珊瑚,去弄些赤豆猪油松糕,一会儿给小夫人填填胃,记得,多下一点赤豆,蒸得松软些。”

    佟若善有趣的想着,夫人还有分大小,那谁大、谁小?

    “夫人,赤豆好像快没了……”珊瑚的头摇得很不自然,急得眼眶都有点红了。

    “不是昨儿个刚进了一批?你还说这次进的赤豆又大又饱实,蒸了做甜糕肯定好吃。”陆婉柔面色平静得彷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白得有几分病态的手捉着帕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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