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要起身。“你们怎么了,一个个的表情像家里挂白似的,真晦气。”
“你给我躺好了不许动,差一点就要为你备福棺了,还逞你老太爷的口气,瞧瞧你胸口,还chā了一根竹管呢!”真是神了,竹管一chā人就喘气了,老夫人又惊又奇的盯着随胸口起伏而一上一下的绿竹。
“什么竹管……”老太爷往下一瞧,看见竹子chā在身上,猛地吓出一身冷汗。“这是什么,谁干的,让我不长命吗?”
“老爷子,我们小姐是救你的命,她的医术可好了,能把死得治成活的。”青桐望着自家小姐的神情,就像看到活神仙一般崇拜。
方才她见自家小姐被人拉着跑,又听老管家喊着找大夫,她马上从马车上拎下小姐的yào箱,跟着冲到二楼,刚好将小姐救人的神奇过程看了个全。
而青芽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佟若善,便也跟着来了,当她看到佟若善的手法,不禁大感佩服,难怪那一位不惜砸重金也要她制出来的yào,不过她依旧面无表情。
至于另外两个青字丫鬟就守在房门外,以随时应付自家小姐的吩咐。
你就吹吧,最好把我吹上天,你家小姐真的没那么神,能把死人变活人。佟若善睨了青桐一眼后,从yào箱取出由竹节制成的听诊器,放在老爷子的胸前一听,微弱的沙漏声嘶嘶变小,渐无。
“就是呀,要不是有这小姑娘的妙手回春,你这条老命就没了,我刚看你连气都不喘了,死了一般没动静。”老夫人拭了拭泪,这次她流下的是欢喜的泪水,她太感谢凭空出世的小神医,她一出手就把她家老头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就凭她?”老太爷一脸怀疑。
“竹管还在呢,由不得你不信。”要不是亲眼目睹,她也不敢相信一根竹子也能救命,真是太神奇了。
老太爷一直盯着胸口的竹管不放,心里万分地不安,身上chā着这玩意儿还能活吗?
“这能拔掉吗?”
“等一下,得先上点膏剂。”佟若善说道。
要开刀缝合漏气处稍有难处,她没有完整的开刀设备,不过她有种融合中西医的凝膏,一向用于烧烫,在受伤的皮肤上薄薄抹上一层,它会呈现透明的膜质,避免伤处接触到空气而二度感染,而且这种胶膜是植物xìng的,人体会自行吸收。
上一世她曾经试过,可是那时候有一些稀有yào材已经绝种了,找不到相仿的替用品,所以一直在研发中,未有成功的产品上市,外公的一生最惦记的便是中yào西制。
这一世她终于找到机会了,拜刑剑天寻来的yào材所赐,她找到其中一味珍稀yào草,加以融脂调合,制了几瓶当家常用yào,哪天不慎被油烫烧就能拿来使用,方便又实用。
不过说是珍稀,但是在这年代跟野草一样便宜,根本不会有人会拿来用,因此她想做多少就有多少。
“现在你吸口气,让我看看肺脏大致的位置。”佟若善表情严肃的道。下错yào徒劳无功,还得多折腾几回。
老太爷深吸了口气,胸口明显有轮廓的凹陷。
“好,我要下yào了,把你破掉的洞堵住,它不能治好你的伤,但能让里面的气不外泄,身体有自愈能力,三、五天后就会长出新ròu,小洞便会密合,像原来的一样。”说完,佟若善顺着竹管往内滴胶,她再用听诊器听着老人家的胸膛,直到再也听不到漏气的嘶嘶声,她才慢慢拔出竹管,小指粗的伤口出血量并不多,表示她避开了主要血管,仅微血管破裂。
“这样就好了?”老太爷有些惊奇的问道。真奇怪,他只感觉到一点儿疼,她这也算治病吗?
“你最好卧床静养五天,尽量别走动,咳嗽不要太用力,能忍就忍,一会儿你们再找个大夫开yào,加强固本。”
佟若善最弱的是诊脉,没有仪器检验出来的数据报告她无法开yào,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也就是这个意思,从外观看来相同的病症却有不同的剂量,依体形、重量,甚至遗传疾病而改变,所以她从不给人开yào方,那是一种对自己负责任的态度。
“你不就是大夫吗?”老太爷一家几口异声同声的问道。
很不想解释的佟若善只好再一次强调,“我真的不是大夫,只是刚好会一些救急奇技,真要把身子养好,就要找真正的大夫,我只能救命,医不了小病小症。”
她真的不会术后照顾,当她还是个外科医生时,开完刀后就将病人jiāo给护理人员照顾,除非有突发状况,她两、三天巡一次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最后再签个出院同意书便了事。
事实上也没她什么事,按时投yào,病人有发烧现象就调整抗生素剂量,反之则减量,或是补充体液,反正最难的那一关都过了,还会败在最基础的调理下吗?
“意思是我命大,正巧碰上你会治。”老太爷不知这丫头是谦虚还是老实,但看她年纪不大,也许真是学艺不精。
“你要这么说也挺贴切,要不是我有一群扯后腿的丫鬟,你也不会找上我。”佟若善看了看口无遮拦的青桐,再瞧瞧面无表情的青芽,前者憨憨的笑着,全然不晓得她说的就是她,而后者精明硬气,不当一回事的继续面瘫,看着这两个人,她忍不住暗叹了口气,有这样的丫鬟,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丫头,你是哪一户人家的千金?”老太爷问道。要报恩也得找对门,他这条命结结实实是她捡回来的。
“武宁侯府。”
“等等,武宁侯府哪有你这么大的小姐,我记得他们家有个适婚年纪的女儿,叫明什么来着……”老夫人一时想不起来,她接触的花样女子太多了,常常会搞混。
“明珠,她是继母梅氏所出,我是原配程氏的女儿,住在建康的祖母家,替我娘尽尽孝道。”佟若善一言点出高低,妾生子即使生母扶正,在元配子女面前仍矮上一截。
“啊!我想到了,你是素娘的女儿,我记得她是个温婉爱笑的女子,笑起来像朵花似的。”老夫人说完,不免感到可惜,红颜薄命啊。
“我不记得母亲的模样。”那么小的孩子哪记得住生母长什么样子。
老夫人欷吁一叹,“好人不长命,你也别难过了,我们姓何,我家老头子是皇上的老师,人称何太傅,目前赋闲在家,大儿子是礼部尚书,逸哥儿是老大家的长子……”
“老婆子,你说那么多干什么,要不要干脆把何家的家谱都背出来?没瞧见小丫头都尴尬了,不耐烦应付你这个老太婆。”fù道人家就是舌头长,一见到投缘的便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个没完。
“老太爷别误会,不是不耐烦,而是坐了一整天的马车有点累了,这会儿困觉呢!”佟若善掩着口,故作哈欠状。
“好好,你快去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何老夫人马上道。小孩子要多睡才能长高。
“嗯,那我就先告退了。”佟若善福了个身,便领着两个丫鬟离开了。
一走出房门,急xìng子的青桐迫不及待的追问,“小姐……”他们给多少诊金?
然而她的问题都还没说出口,佟若善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青蝉,你去订房,青丝,你去弄碗鸡丝粥来,你家小姐还没吃饱。”
“是,小姐。”
“是,小姐,我向店家借用厨房。”
青蝉、青丝一左一右的走开。
而后佟若善看向青桐,低声警告道:“你,给我安分点,不该说的!一句也别提。”言多必失。
“小姐……”青桐一脸委屈的低下头。
不争也是争,谁说做好事没有回报。
隔日一大早,何太傅一家人急着进京找太医,没来得及同佟若善再次道谢便先行离开了,不过他们倒是留下了谢礼,托掌柜的转jiāo。
佟若善睡了一场美容觉,巳时二刻才起床,她优雅的梳洗更衣,用过早膳才慢缓缓的准备出发,当她经过柜台时,掌柜的马上把东西jiāo给她。
她接过后并未立即打开,等上了马车才解开包得密实的云青绸布,露出一只方形匣子,她打开匣子一看,一套金光灿灿的头面,从宝钿花钗翠冠到成套的镯子、耳坠、颈炼,还有红得如血滴的宝石额坠,匣子最下层还压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做为酬谢,照她估算,银票加首饰的总值超过一千两。
“小姐,会不会太贵重了?”想得多的青蝉怕受之有愧。
“你觉得一条命值多少?”佟若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
“这……”没法儿算吧。
“能用钱买到的都不贵。”佟若善知道这说法听起来是有钱人的口气,可是倒也有几分道理,有些东西就算有再多银子也买不到,譬如感情、生命、永恒、逝去的青春。
“可是你给刑公子治伤,只要了他两百两。”青蝉不解的问道,她从青桐那儿听说了她们在道观发生的事,怎么小姐对不同人,收的诊金也不同?虽然两百两已经很多了,听青桐形容,当时刑公子的脸都歪了,但比起何太傅给的,算是小数目了。
“后来我不是坑了他很多吗?”欠了是要还的。
青蝉一听,回想一下百斤yào材的盛况,不由得捂嘴闷笑。
“小姐,你不厚道。”那一位是为国为民,而她是谋私利,赚这种钱太缺德,没有前方将士的保家卫国,哪有百姓的安乐。
“青芽,你是谁的丫鬟?”要认清主子是谁。
“……你的。”青芽说得不情不愿。
“嗯,跟着我吃喝,胳臂肘就不要往外弯,脚踏两条船,是很容易翻船的。”若是青芽背主不要背得太厉害的话,她会勉强考虑一下要不要出手相救。
“小姐,进城了。”看到京城热闹的街景,青桐不禁喊道。
“让赵嬷嬷带路,先回武宁侯府。”佟若善得先把一车的宝贝卸下,破损或折毁她可要心疼个老半天了。
她的话才刚说完,车门帘子无风掀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一辆灰扑扑的马车越过她们的马车在前头领路,门帘子又是一掀,钻进青芽的身影。
有个会武功的丫鬟真好,佟若善暗忖。
四辆马车排成一列,约行了两刻钟左右,街道变宽敞了,地面也铺上平坦的青石板,但路上的行人却变少了。
放眼望去,尽是青檐红瓦的大户人家,一户比一户显贵,一户比一户尊荣,住的几乎都是勋贵和朝中大臣,屋子也盖得比旁人富丽堂皇,没有一处不显得精致和贵气。
下了马车,就见朱门紧闭,佟若善不禁笑了,一副“果然有暗招”的表情。
“赵嬷嬷,你不是说知会过府里,怎么没半个人来迎接?是你报错了时辰,还是府里的夫人猝死,来不及挂上白灯笼。”没意思,这个下马威了无新意,教人颇感遗憾。
太恶dú了,居然诅咒夫人早死!“呃!应该是老奴的信还未送到,所以、所以……”赵嬷嬷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去叫门。”佟若善冷冷的道。她真不明白,这种小兽级的宅门,她的生母怎会一败涂地?
“是。”青桐最喜欢叫门了,她抢先一步跳上台阶。
可是她举起来的手还没敲下,旁边的小门便探出一颗发量稀少的头颅,粗声粗气的叫她们走侧门。
“小姐,他叫我们从小门进去,说是夫人吩咐的。”青桐不悦的道。太欺负人了,小门是给下人走的,哪能委屈了小姐。
佟若善素腕一抬,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瓜子。“夫人是明理的人,怎么会下这般可笑的命令,一定是他自作主张,奴大欺主。”转过身,她抬头看着门坎上方褚红色的隽刻字体,武宁侯府。“青芽,你的武功好不好?”
“十步杀一人。”无声无息。
“那一根门栓呢?”这天气真好,适合放纸鸢。
“易如反掌。”十根她也能一掌击断。
“撞门吧,最好留下两个洞穿的脚印。”总要告知所有人,她佟若善回来了。
“洞穿?”青芽的两眼忽地一亮。
“嗯,门板不倒,就留两个脚印,咱们从正门进。”身为侯府嫡长女就要有一身贵女的骄傲。
“是。”这是这些天来青芽第一次露出兴奋的表情。
砰!
卡!
一道水青色身影忽闪,前后只传出两道闷响,两人高的实心门板如筛子一般,抖颤的往两旁移开。
“走,咱们进去。”瞧,这不是打开了,也没多难……咦!这个头上没三根毛的老鼠眼怎么跌坐在地,整个人惊恐不已的直打颤,眼球还翻白,他是大白天见鬼了吗?
“是。”四个丫鬟精神抖擞的齐喊。
走在最后头的赵嬷嬷全身抖个不停,还一度腿软,是眼尖的周嬷嬷拉了她一把,她才免于摔倒在地的狼狈。
何必呢,不过是有个丫鬟稍稍厉害了些,学几下笑死人的拳脚功夫,拥有一身扛木头的蛮力,真的没什么。
这一行人摆显着,也没先拜会梅氏,随手捉了个像管家的男人,问明了梅氏为大小姐安排的居处,她们又如入无人之境的杀向府中最荒凉的院落,杂草都长过膝了,只有一、两间屋子能住人。
她们不吵不闹的自行打理,期间青芽又飞出去好几次,每次都会带回来两个发抖的下人,不一会儿,整座院落里有几十个丫鬟、小厮在除草、修枝、打扫、清洗。
当佟若善睡了个饱觉起来,院子已经焕然一新,干干净净的看不见一根草,青蝉、青丝也已经把她带来的东西全部归置好,多了一股清新生气。
她满意的看了看周遭,很好,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混着桂花香的新茶散发着清雅香气,不喝只闻香的佟若善陶醉在茶香中,微闭的眸子透出一股怡然闲情,蓦地,一道沉厚的低嗓破坏了这份安然宁静
“她这么对你,要不要我替你灭了她?”
她微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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