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冽如冰的凤眸。
「你是谁?」轩帝惊诧的问。
「皇上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沐荣扯下面罩,不卑不亢的说道。
轩帝立刻记起这张俊美绝世的脸,惊道:「你是邹太傅领进宫的慕容止!」
「混帐东西,你是怎么闯进来的?」没能一举杀了轩帝,曹盛治气急败坏的怒吼。
「你说谁是混帐东西?」
一道娇脆的声音传出,众人皆是一愣,曹盛治转过身,看见景华身穿夜行衣,手中举着长剑,凛然的走过来。
见状,曹盛治怒不可抑的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饭桶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拿下她!」
等了半晌,还是不见侍卫有所行动,曹盛治气怒的转过身,不想,这一看才发现,那些侍卫与他从平陵侯府带进宫里的死士,竟然全部动也不动的杵在原地。
曹盛治愣了一下,随后怒斥,「你们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沐荣笑了笑,「侯爷莫气,纵使他们有心想帮侯爷,恐怕也动不了。」
闻言,曹盛治才发现事有古怪,那些侍卫与死士的脸,像是僵住了一般,除了眼珠子能转动,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你做了什么?」曹盛治惊慌失措的问着沐荣。
「他们中了我的「生莫愁」。」沐荣走向其中一名侍卫,抬起他的手,狠狠一折。
曹盛治脸色一白,当场吓得僵住。
「生者莫愁,也就是他们虽然活着,但也跟死了没两样,只剩下一口气,此后再也没有烦忧,因此我把此dú命名为生莫愁。」
转眼间,沐荣已连续卸了几名侍卫的手臂,刀剑落了满地,跪在一旁的太监宫人一个个晕死过去。
曹盛治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男子不是一般人,后背一凉,当下转身想逃但一把剑横上了曹盛治的咽喉。
「平陵侯这是想上哪儿?」景华冷笑,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曹盛治两眼瞪大,不敢相信才一眨眼的功夫,情势就完全丕变。
不可能!他不可能就这样输掉一切!
思及此,曹盛治慌乱嚷嚷,「你要是杀了我,太后就永远不会醒来,景华,你要是不怕担上弑亲的罪名,你就尽管杀了我。」
怎料,景华不受威胁,反而笑了出来,「你下的那些yào,我自然有法子可解,你那些迷yào,在慕容眼中不过是儿戏,你找来给皇祖母下yào的人,能比得过沐门家主吗?」
「沐门家主?!」闻言,曹盛治傻了。
虽然贵为平陵侯,但曹家与民间本就多有接触,门下也不乏一些江湖人,对于武林各大门派自然不陌生。
多年前,曹盛治也想过拉拢沐门家主,只要底下有像沐门家主那样出神入化的使dú高手,他若想篡位那就更容易了。
只可惜,他派出去的人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沐门家主不知去向,没有人知其下落,他才死了这条心。
「你……你便是沐门家主?」曹盛治面露惊恐,一双眼直直瞪着沐荣。
沐荣笑而不答。
「皇祖母就不劳平陵侯费心了,至于你带进宫里的那些人马,以及安chā在朝中的曹家势力,我会帮着父皇一一拔除,你就安心的去吧。」
说罢,景华握紧剑柄,照着沐荣传授的剑法,当场给了曹盛治一剑封喉。
「你」曹盛治还来不及求饶,当场血流如注的倒地,不多时便断了气。
看着这一幕,轩帝大受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华儿,你几时……」轩帝打住了声,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身在帝王家,当初为了顺利登上帝位,他手上也染了不少鲜血,兄弟阋墙这些事更是没少过,正因如此,他才千般护着景华,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孩子也走上一样的路。
只是,千防万防,终究防不过算计的人心。
「父皇,华儿既然身为太子,自然得扛起保卫江山的大任。」尽管手还有点抖,但是景华目光熠熠,语气铿锵,散发出来的威严与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纵然是轩帝,也忍不住怔了怔,好片刻才定下神,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欣慰。
「好!好!」轩帝拍了拍景华的肩头,眼神是无比的骄傲。
如果说当初决定让景华当太子,一方面是出于对沈氏的宠爱,一方面是为了制衡后宫,但现在他能问心无愧的面对景氏祖先,让列祖列宗知道,景家的女儿敌过十个男人!
「平陵侯已死,请皇上下令,让大将军府的军队进驻皇宫,拿下与平陵侯相关的党羽与臣子。」沐荣出声提醒着轩帝。
经他一说,轩帝回过神,赶紧让太监下去传令。
趁这个时候,沐荣将景华拉到一旁暗处说话。
「把剑给我。」沐荣对她伸手。
景华却死握着剑不肯放。
「景华,放下。」他又重重说了一次。
这一回,景华才如梦初醒似的,陡然松了手,长剑落在地上。
下一刻,她被沐荣轻轻的抱住。
「……沐荣,我杀了人……我真的杀了人。」
「平陵侯是大逆不道的贼寇,他不是人。」他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他很清楚,生平第一次杀了人,她的心情肯定大受影响。
她自小生长于皇室,被照料得无微不至,若不是遭逢这番巨变,想必一辈子都没必要经历这样血腥的事。
「沐荣,我不后悔……」她在他怀里抬起头,忍住恐惧的表情让他心生不舍。
他伸手抚过她的眼角,拭去了泪水。
「谢谢你让我明白,要成就一件大事,就必须有所牺牲,过去的我太天真了,也想得太单纯,我以为这辈子就只能这样躲躲藏藏的过。」
「平陵侯死了,可不代表你的太子之位就稳固了,接下来的路还长着。」他要她别高兴得太早。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伪装成男儿身的事属实,大齐王朝又从来没出过女皇帝,即使逃过了平陵侯谋反这一劫,不代表她能顺利当回太子。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她点着头,神情非常坚定。「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陪着我,对不?」
沐荣见她眼中是满满的信任以及依赖,心中不由得一动。
他扬唇,笑了笑,将她拥进怀里,然后承诺道:「你说得没错,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不管她日后是皇帝,还是阶下囚,他都会陪着她。
她是他看中的人,这辈子到死,他都不可能放她走。
第十章
数日之后。
经过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扫dàng,还有彻底的清算,平陵侯的党羽被一举歼灭,昔日帮着平陵侯起哄,不断上谏请求废后的臣子们,纷纷入了大牢。
太后在沐荣的医治之下,慢慢恢复意识,不过,一听说平陵侯被诛杀,曹家被抄家之后,又卧病不起。
景华因为率领一批刺客救驾有功,已经暂时回宫住下,但是能否恢复太子之位,至今还没有着落。
至于皇后则是从玲珑阁被接出,与景华暂时在空出来的长乐宫住下。
如今她们母女俩的处境相似,一个是废后,一个则是地位未明的公主,后宫中自然少不了一些闲话。
由于还不清楚轩帝会如何处置她们,各宫妃嫔可没人敢上门招呼,纷纷躲着避着,独独只有景恬这个傻大妞,在宫变一事平息之后没多久,就跑来长乐宫找人。
「皇兄怎么会……」
当景恬见到穿着一袭牡丹红齐胸襦裙,盘了个素雅的流云髻,上头簪了一支衔珠凤钗,略施脂粉的脸儿秀雅美丽,眉宇间又透出一股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英气,整个人看上去从容大度的景华时,整个人都傻了。
「恬儿,你该改口喊皇姊了。」景华笑笑地纠正。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皇兄3」景恬惊讶之后,脸上笑容可灿烂了。
「难不成还会有别人?」景华好笑的反问。
景恬拉过她的双手,极为亲热的嚷着,「太好了!原来你不是皇兄,而是皇姊,我过去就一直在想,如果皇兄是女的,那该有多好。」
「你真的这样认为?」景华一脸感动的瞅着她。
「当然!每次我跑来跟皇兄……不对,应该是皇姊才是。」景恬轻捏了脸颊一记,那举动看笑了景华。
「总之,每次母妃知道我跑来找你聊心事,总要我收敛一点,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亲兄妹也得多避讳,那时我就想,如果你是女子那该有多好。」
看着景恬这样心无城府,不像其它宫的那些公主避着她,景华打从心底感到高兴,两姊妹的感情也更加紧密。
于是两姊妹拉着手,坐在院子的赏花亭里,说了好一会儿的体己话。
不知聊及什么,景恬问起景华离宫那一段日子。「我听母妃说,要不是皇姊找来了那些身手非凡的江湖人,冒着会被处死的危险,闯进宫中杀了平陵侯,及时救了父皇,今天我们这些人哪能过上这么安逸的日子。」
景华笑了笑,「这些功劳不能全归我,最主要还是有慕容止帮着盘算出主意,父皇与大齐江山才能得以保全。」
「我知道,就是那个很厉害的太保吧?」一提及沐荣,景恬脸上满是憧憬。
景华不由得暗自一凛,十分谨慎地问,「恬儿,你对慕容……」
「皇姊跟慕容止在一起了吧?」不等她说完,景恬已经露出暧昧兮兮的笑。
见状,景华提到嗓子口的那颗心,才慢慢回了原位,幸好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可不希望姊妹俩为了一个男人而撕破脸。
「皇姊那是什么脸呀?」景恬拿起丝帕半掩嘴,吃吃的笑起来。「莫不是怕我看上慕容止吧?皇姊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可没傻到看不出来,皇姊与慕容止的关系匪浅。」
景华虽然赧红了娇颜,但也没否认,「你别瞎说,什么关系匪浅,我跟他已经认定了彼此,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影响我对他的心意。」
景恬不禁露出艳羡的表情。「皇姊真好,能遇上这样一个真心人,那个慕容止肯定不是个泛泛之辈,竟然能让皇姊这样倾心。」
景华心虚的笑了笑,不敢把沐荣的真实身分说出来,毕竟这里是皇宫,对于像景恬这样,自小锦衣玉食的皇家子弟,对于这些生活中充满刀光剑影的江湖人,非常忌挥也不怎么喜欢。
沐荣自己也说过,当初他就是不想节外生枝,才会选择改名易姓入宫。
「对了,皇姊去过慈安宫了吗?」景恬忽然问及。
「还没。」景华苦笑道。
景恬并不晓得,太后私下派出杀手追杀景华这事,只当景华是心怀愧疚才没去探望太后。
景恬又说:「皇姊莫怕,皇祖母这雨日病情有好转些,今早我去问安的时候,皇祖母还念着皇姊,说你怎么都没去看看她呢。」
景华心中一跳,真的吗?太后真的想见她吗?「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让皇祖母念着,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去慈安宫给皇祖母请安吧。」
景华一走进慈安宫,立刻感受到整座宫殿笼罩在沉重哀戚的氛围中。
于是她放缓了脚步,慢慢的走进正殿,那些服侍皇太后的宫人太监们,一看见她,脸色都变得古怪,连忙朝她福身行礼。
她随意摆了摆手,让那些人都平身,接着又往里走,才刚要从外边小偏厅进到寝殿时,就听见隐约的jiāo谈声从绣着龙凤吉祥图样的屏风后头传出来,她好奇的走近屏风。
「太后打算装病到何时?」这道声音低沉朗清,正是沐荣的嗓子。
景华惊诧的躲在屏风之后,竖长了耳朵听着。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太子太保,也敢对哀家没大没小,信不信哀家随时能摘了你的人头!」
从太后中气十足的嗓门听起来,她的身子应该已经没有大碍,景华为此松了一口气。
再怎么说,太后也是她的亲祖母,就算曾经想过要她的命,她这个做孙女的,还是很难割舍这份亲情。
由于这段日子平陵侯一直在皇祖母的膳食中下yào,那些yào是他门下懂得用dú的谋士调配,让皇祖母镇日昏沉沉的,使不上力,导致皇祖母身子大大折损。
父皇知道沐荣是使dú高手后,便派他来慈安宫给皇祖母治病。
yàodú本是一家,沐荣既深谙各种奇诡dúyào,自然也懂得各种解yào。
「太后若是杀了微臣,可就没人能帮太后清体内的余dú。」
「那些太医全是饭桶!居然比不上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湖郎中。」太后怒气不小的痛斥。
「其实,微臣大可不必这样尽心尽力帮太后解dú。」
「你」太后气怒至极。
「若不是因为景华担心太后的身子,微臣早就撒手不管。」
当沐荣说出这句话后,寝殿里竟然没传来太后的怒骂,反而安静下来。
为此,景华心生惊诧。
「她差点就让哀家派出去的人杀了,她还会担心哀家的身子?我不信。」半晌,太后略显冷淡的声音传来。
「景华的心比太后想得还要软,她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情重义,即便是最紧要的关头,也割舍不下她看重的亲人。」
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太后才说:「只可惜,她终究是女儿身。」
「大齐皇室没有半个皇子,放眼其它公主,有谁能比得过景华的满腹才华?又有谁能像她一样,在大齐江山有难之时,领着一群江湖人闯进皇宫救驾?」
景华握紧了拳,眼眶泛红,单薄的肩膀已在颤抖。沐荣这是在做什么?他是在帮她求得皇祖母的认可吗?
「听起来你倒是很懂景华,而且还敢在哀家面前直呼她的名讳,你就这么不把哀家放在眼底?」
「既然太后不把景华放在眼底,先前更派出杀手要取她xìng命,还会在乎微臣直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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