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与旁边的人扯开嗓门对骂。
一群人吵吵闹闹,从病房内吵到了病房外头,医生和律师对这情况早已见怪不怪,在一旁相对苦笑。
温希琳越过那些吵闹的亲人,直接来到温祖雄身边,看着躺在病床上,不再意气风发的老人,不禁感到难过。
“外公……”她眼眶泛泪,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来之前她问过外公的主治医生,若投yào治疗后状况并未改善且持续恶化,那么外公得排进心脏移植名单,只是外公年纪大了,恐怕无法撑过移植手术。
“外公,我来看你了。”温希琳握着温祖雄满是皱纹的手,忍不住落泪。“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我试着联络妈妈了,但还是找不到,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妈妈快点回来看你,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温祖雄看着温希琳,觉得自己的一生实在失败透顶。
那些循规蹈矩的妻子、女儿,那些孝顺优秀的女婿、外孙婿全都辜负了他的信任,公司家里被搞得乌烟瘴气不说,现在他病了、快死了,所有人的真面目就都出现了。
贪婪的脸孔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喉头chā管说不了话?没关系,只要能在遗嘱上签字就行。
温祖雄灰心极了,也火大极了,自他住院,哪一个人真正关心过他?哪一个人曾经握着他的手说些安慰的话?谁又曾为他的病倒而落泪?
只有一个温希琳,这个他从来都不曾喜欢过的外孙女。
看见这丫头他就想到失联多时的小女儿,因为最宠的孩子却最不成器,所以他从不理会这个父不详的外孙女,可在他病倒时,她却是唯一为他落泪的人。
“外公,你会好起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之前希恩因为心脏病都休克了,她也坚强的撑过来了,希恩会好,你也会好的。”
希恩因为心脏病休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他不知道……对了,他想起来了。
温祖雄呼吸急促,眼睛瞪大,想起数月前温希琳曾闯进俱乐部,焦急地告诉他妹妹病了,但他却没有耐xìng听她说完,径自走人。
原来是心脏病……但她只是小小的翻译,没有父亲,母亲又靠不住,她怎么负担得起妹妹的医yào费?
那时她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找他,可他都干了什么啊!
“外公,你别急,慢慢呼吸,希恩没事了,她现在很健康……”见外公神情激动,以为他是为了希恩的病而担心,温希琳连忙安抚。
病房内的动静原本没人在意,直到石澄音吵架吵到口干,眼角瞟到外公的病床边多了几个人,看清楚是谁后立刻走了进来,出言嘲讽。
“温希琳你来干么?真的很不要脸耶,听到外公病倒的消息就立刻跑来分财产,你不是嫁得很好吗,干么跟我们争。”
“你嘴巴放干净点,再说我妻子一句试试看。”文景瑞沉着一张脸。
他一直默不作声是不想理会温家这一团混乱,但石澄音开口辱骂他心爱的女人就不行。
“文总裁?”石焕忠认出了文景瑞,惊喜的道:“原来你真的娶了我们家琳琳吗?那就是一家人了。对了,你们的婚礼怎么没邀请我们?好歹我们是琳琳的长辈,她妈妈不在台湾,我们自然应该帮她撑撑场面。”
“噗哧。”始终站在病房外头的温希恩听了直接笑出来。我们家琳琳?他还真敢说。
文景瑞嘴角噙着笑,望了眼神情不安的石澄音,而后道:“是吗?琳琳当时可是有送喜帖到温家,她希望温董事长坐主桌,当主婚人,这件事情石小姐应该很清楚才是,帖子是当我的面亲手jiāo到石小姐手中的。后来前景建设bào发挪用公款的丑闻,我跟琳琳都以为温董事长是忙着做危机处理,才抽不出时间来参加婚礼,琳琳为此感到失望,却也能理解,不过从石先生刚刚的话听起来……石小姐似乎并未将帖子转到你们手中?”
闻言,石焕忠表情超尴尬,忍不住瞪了知情不报的女儿一眼。“澄音,你怎么没说?”
遭到责备的石澄音僵了下,马上将错全怪在温希琳身上。“拜托,谁知道这桩婚姻是不是真的?突然就说要结婚,嫁的是什么人也没说清楚就来请外公,我也是看新闻才知道是名人啊。再说了,谁知道温希琳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像小阿姨一样说离婚就离婚,既然如此干么浪费外公的时间?我是为外公好耶。
☆、第29页
“还有啊,她婚后也没带丈夫来见外公,这样的孝心有几分我还真怀疑,而且外公健康的时候你们不出现,外公一病危就出现,怎么想都觉得怪……温希琳,你该不会是跟这个人串通好要来谋夺外公的财产吧?我告诉你,你别妄想了!”
听到这女人又侮辱他老婆,文景瑞顿时火冒三丈,刚准备开口反击却被人给打断了。
“我实在不能理解你这个想法从何而来,上次见面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丈夫不是这种人,他对前景建设也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陪我来看外公,如此而已。”
温希琳觉得头好痛。“拜托,外公病了,他需要安静休养,不要一直吵吵闹闹的,这样原本会好的人都被气到不会好了!”
她是真的心疼外公要面对这丑陋的一切,子孙们在自己眼前上演争产戏码,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见到的事。
“说得这么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扮猪吃老虎”石澄音还想再说。
“咳、咳咳咳……”此时卧床不起的温祖雄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下一秒甚至咳出血来。
“外公吐血了,快叫医生、医生!”
温希琳被这情况吓坏了,直觉要找医生,赶紧上前扶起卧床的温祖雄,文景瑞不会让一个孕fù独立照料病人,也跟着上前搀扶,并按下紧急求救铃。
“姊姊,毛巾。”温希恩对外公没什么感情,但她知道姊姊很担心,连忙冲进病房拿毛巾给温希琳。
相较于这三人,其它人的反应则让温祖雄彻底心寒
“爸,你还没签字。”眼见温祖雄就要不行了,子女们纷纷上前,催促着要他签字。
温祖雄气到浑身发抖,看着涌上来催他分家产的家人们,一气之下又咳出了口血。
“外公”温希琳哭出声来。
被温家人硬留下的医生早已冲上前处理,护理人员也速速赶来,病房内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医生索xìng将吵闹的家属全赶出病房。“出去,全都出去,不要妨碍我们治疗!”
温希琳站在病房外,双手颤抖着。老天爷,拜托让外公撑过去,她希望外公能活下来……
“没事。”文景瑞将她拥入怀里。“别怕。”
投进这副充满安全感的怀抱,温希琳定下心来,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暗自祈祷着外公能度过这个难关。
终于,医生走出病房,他脱下口罩,从头到尾看着温家争产闹剧的他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望向众人。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温柔上前,关心地问。
这名家属是希望病患有事还是没有事呢?医生觉得这问题很值得玩味。
“温先生已经拔管,他刚才咳了血,连带把肺部深处的浓痰也咳出来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这几天是关键期,若投yào有起色,心肌炎的症状减缓,就能脱离危险。”
听见温祖雄没事,病况还有好转的迹象,温家人神情复杂,不知道究竟是该觉得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可惜。
“那我们能见他吗?”温柔立刻动起脑筋,想好好表现一番。
医生忍不住笑出来。“温先生有jiāo代,除了温小姐温希琳小姐,其它人他一律不见,各位,我得请你们离开,让病患好好休养。”
看见众人那错愕难堪的表情,医师觉得大快人心之余,又觉得这些外表光鲜亮丽,真面目其实无比丑陋的家伙还真是恶心的令人反胃呢。
* * *
“希恩,不可以这样跟外公说话!你怎么能对外公说你讨厌妈妈、不关心外公的死活?”
晚归的文景瑞刚踏进家门,就听见那个怀了他小孩的女人正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训着一脸桀骜不驯的妹妹。
“谁叫外公要问我妈妈不在有什么感觉,我只是照实说我很庆幸呀,可以跟姊姊在一起,不用在温家长大,不然每天看石澄音那个神经病我会疯掉。”伏在客厅茶几前写作业的温希恩露出同情的目光。“姊,你真的好可怜喔,在外公家住到十岁,天天都得跟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相处,没有长歪真是太好了,是后来遇到姊夫的关系吗?”
外公咳的那几口血让他从鬼门关前走了回来,他谢绝温家两房的探视后静心调养,现在身强体壮,都能吼人了,但姊姊还是担心,常常去看外公,连她也被拖着去。
温希恩实在不想跟不熟的外公打jiāo道,每回都意兴阑珊,在旁边装哑巴,因为她一开口,肯定会惹姊姊不开心。
“说你一句你顶十句,不管怎样外公就是外公,妈妈不在,你我都要孝顺外公……你还那个脸!希恩,外公看见我们就会想到妈妈的任xìng,所以过去才会这样对待我们,现在他软化了、想对我们好,你若再记恨就太小家子气了。”温希琳手叉腰,神情严肃。
她平时疼妹妹、宠妹妹,可若是希恩言行有偏差,她也会摆出姊姊的威严加上一连串说教,让妹妹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温希恩见姊姊真的发火了,讪讪地闭了嘴,转头看见站在玄关,带着一脸温柔笑意的男人,顿时觉得看到了救星。
“姊夫,你快让姊姊不要生气了,喔,还有劝姊姊不要再挺着大肚子乱乱跑,外公今天生气了,叫姊姊回家,生小孩前不要再出门姊姊,是你说妈妈不在,我们要孝顺外公,听他的话,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要再去外公家了吧?”每次去都会见到二房、三房的人去求见外公,外公压根不见他们,然后就会朝她们两姊妹发疯,简直是神经病。
“……你很会举一反三嘛,刚才念你的话马上拿来堵我了。”温希琳深深觉得妹妹的教育是一件令她头痛的事。
希恩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孩子,口才好脑袋也很聪明,就是个xìng有时候会让她叹气。
“姊夫回来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温希恩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将空间留给姊姊和姊夫,自己拿着作业回房间去了。
☆、第30页
客厅里只剩下夫妻俩,温希琳尴尬地朝文景瑞笑笑。“景瑞,你回来啦,吃了吗?”
“我回来很久了,你现在才注意到我?”文景瑞这才在玄关脱了鞋,踏进客厅,温希琳则挺着大肚子迎上他,为他脱下西装外套,两人互动亲昵而自然。
“今天过得怎么样?宝宝有没有让你难受?”他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还在她腰后塞了一颗软软的抱枕,让她舒服些。
怀孕越到后期,她行动越显笨重,像走路摇摇摆摆的企鹅,偏偏她还闲不住,不肯乖乖在家中休息待产,老往外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温家,她现在是温家主宅最受欢迎的人,一周最少会去一次,看看温祖雄好不好。
“宝宝,今天有没有乖乖?”安置好她,文景瑞半跪在她面前,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进行每天上班前、下班后的仪式跟宝宝对话、互动。
每当这时候,温希琳都会因他慈祥的脸庞而露出温暖的笑容。
文景瑞掌心覆在她腹部,感受到胎儿用力踢了一脚,他不禁笑了,隔着孕fù装亲吻温希琳肚皮。
“看起来还不错,妈妈偶尔生气发火,有益身心健康。”文景瑞笑道。
说到这件事,温希琳就忍不住叨念,“我真是拿希恩没辙,念她训她,她表面上说她会改,一转身就给我阳奉yīn违,照样我行我素。”
“那是因为希恩爱你,舍不得你受委屈。”
文景瑞早看出来了,这小女生待人处事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一样是姊妹,个xìng却南辕北辙,温希琳善良宽厚,温希恩则可以说是睚眢必报。
“今天去见你外公发生什么事了?”文景瑞坐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轻声问。
“澄音跑去家里,外公说不见却还是硬阆,还说了一些他不想听的话。”温希琳叹了口气。“外公那时正在吃饭,拿了桌上的餐具就往澄音脚边砸,那时候我跟希恩正好进餐厅。”
接下来的发展文景瑞也能猜到,肯定是石澄音想着温希琳要来谋夺温家家产,又说了些难听的话,惹怒了温祖雄,而温祖雄因为不希望温希琳再被羞辱,才会叫她别再来了。
文景瑞是个护短的人,自己老婆受了委屈,他是绝对会把这笔帐讨回来的,就比如之前石澄音将她挡在门外,不让她见温祖雄,更未将喜帖jiāo到温祖雄手上,他便让石澄音一家子永远失去温祖雄的信任,无法再打进前景建设核心。
但石澄音实在是他见过最愚蠢的女人,蠢到让文景瑞觉得展开报复行动是一件非常拉低自己格调的事。
“我倒是变得仁慈了。”他失笑。
可不是吗?近来有不少人说他的表情变柔和,做事方式变得不再冷硬粗暴,愿意听别人的意见,也不再事事亲自过问。为了预产期将近的温希琳,文景瑞把部分工作jiāo给傅钰处理,让他独当一面,发现傅钰设计才能有极大的长进后,更将一些中小型的案子jiāo给他去办,算是培养他的代理人。
现在的文景瑞想将时间花在更值得的地方,比如陪温希琳散步、产检,至于让石澄音受教训嘛……就当帮他未出生的儿子积福,不干了。
“啊?”温希琳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怎么会聊到这里?”
“没事。对了,今天我爷爷来找我,说他选了个好日子,要让我妈迁坟入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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