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明朝王爷赖上我上+下 > 第 16 章
    瞧,无色无味,呈现霜状。

    他眼神一凛,这东西莫不是……

    他暗中唤来府里一名他极为信任的管事,用纸包了一小撮这白色霜状粉末,低声吩咐。“去抓只耗子喂这东西,看看情况如何?”

    那管事脸色微变,似是联想到了什么,可他一句话也没问,依言退下。

    香雪回到房里时,朱佑睿正坐在桌前吃面喝汤,听闻声响,他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

    “饿了吗?厨房用老鸭汤下了细面,味道不错。”

    ☆、第37页

    她以为自己不饿,可嗅了嗅面汤的浓香,见他一口一口唏哩呼噜地吃得率xìng又恣意,胃袋不争气地拧了拧。

    她微微红了脸,盈盈在他对面落坐。论理她一个侍妾是没有资格和他同桌共食的,但因为这阵子他总是纵容她坐下陪着自己吃,她也慢慢学会了不顾规矩。

    她优雅地喝了一口汤,又吃了几筷子面,满足地轻声叹息。

    他看了看她,那弯弯的眉眼,盈笑的粉唇,看着就像一只餍足的猫咪,慵懒而俏皮。

    他心弦一动,努力压下胸臆间那股复杂的滋味,故作轻描淡写地问:“以前不曾问你,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她闻言怔了怔。他怎么忽然关心起她了?

    “怎么?不能说?”他剑眉一挑。

    “不是的。”她连忙细声辩解。“数年前一场大水,我家里的人……几乎都没了,如今只剩一个弟弟。”

    他一震,凝视她的墨眸深不见底。

    她看不清那其中是否潜藏着对自己的同情,樱唇一扯,涩涩地苦笑。“弟弟寄养在舅舅家。”

    “他几岁了?”

    “我进宫那年他还不到七岁,如今……也有十二岁了。”她悠悠的语气似是怀念。

    他皱眉,沉吟片刻。“想回家吗?”

    “什么?”她一愣。

    “这么多年了,不想见见你弟弟吗?”

    “自然是想的……”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怅然的神情,正yù说话,外间有丫鬟扬声喊道。

    “爷,李管事来了。”

    朱佑睿一凛,披了件外衣走去外间,李管事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面色一冷。

    “知道了。”

    李管事离开后,他让在外间听候传唤的丫鬟也退到屋外去,吩咐了这院子里里外外的人都不许接近正屋。

    他吩咐的音量不低,香雪在里间也听见了,心下浮现某种不祥的预感。

    为何他要将下人们都打发走呢?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再回到房里时,朱佑睿神情冷凝,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凛冽煞气。

    “是谁派你来的?”他直截了当地质问。

    香雪震慑,仓皇起身。“我……妾身不明白爷的意思。”

    “不懂?”朱佑睿冷笑,举高握在手里的小瓷瓶。“这瓶子是谁给你的?”

    那是……

    香雪明眸圆睁,容色骇然刷白。

    “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是dúyào。

    是今夜那道如魔鬼般纠缠她的黑影jiāo给她的dúyào。

    香雪眼前一晕,踉跄地跪倒在地,玲珑的身子低低弯伏着,轻颤不止。

    可她愈是做出一副恭敬求饶的姿态,他愈是怒上心头。

    “看来你的确知道这瓶子里是什么,这是砒霜!是只要一丁点便能致人于死地的dúyào!”

    凌厉的嗓音落下,一字一句犹如惊雷劈在香雪耳畔,她只觉得全身发冷。

    “说!是谁派你来的?”

    牙关格格地打颤,她死命咬住,死命忍着刺痛着眼眸的泪水。

    “抬起头来!”

    她噎着喉咙,缓缓扬起雪白无血色的脸蛋,泪珠莹莹闪烁。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是令他更加气恼,恨不得抬腿重重踢她一记。

    “为何不说话?事到如今你还想维护那个人?”

    她才不是想维护那人,她是怕,怕自己一旦招供出指使者,弟弟的xìng命随时会不保。

    她祈求地凝视他。“爷,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您……杀了我吧!”

    “你说什么?!”墨眸燃起熊熊火焰。

    “杀了我吧!爷的恩情……容妾来生再报……”

    “谁要你报恩?谁允许你轻易就这样死了?”朱佑睿气得浑身颤抖,不知怎地,看着她哀哀求死,他彷佛看见曼曼在他面前哭泣。

    她怎么能求死?

    他还没骂她,还没严刑拷打她,她竟敢做出视死如归的姿态!

    “爷,您杀了我吧!”她早就不想活了,活着只是折磨,她杀不了他,只好期待他了结自己。

    “想这样一死百了?你作梦!”地狱般的怒火在他胸口狠狠焚烧,几乎烧融了他的理智,他用力踢了她肩头一脚。

    这一脚将她踢得滚趴在地,细嫩的肩头剧痛,瞬间瘀青,可她依然强忍着,将一声声酸楚的哽咽都噎在心口里。

    她不能哭,她没资格求他怜惜,这一切都是她的命。

    她强撑起抽痛的肩膀,膝头跪地行了几步,再度于他脚下臣服地弓身弯伏。

    “你……”朱佑睿面色铁青,气得想杀人。

    这女人,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逼自己走上绝路!

    他无情地冷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谁是幕后指使者吗?”

    她悚然抬头,含泪的明眸写满惊惧。

    他深深地注视她,在自己心软前别过头去。“你不是曼曼,你永远不会是她……”

    嘲讽的低语落下,他再也没多看她一眼,横臂拽住她手腕,沿路拖着她来到门口,毫不怜香惜玉地掷出去。

    “来人!将这女人关到柴房去!”

    隔日午时,朱佑睿入宫求见皇帝。

    小皇帝在西苑召见他,在临着太液池畔的一处楼阁摆开宴席,凭窗可见户外白雪皑皑,枝头凝冰,晶莹剔透。

    桌上用炭炉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汤锅,香气四溢,锅旁则摆着两大盘切成薄片的羊ròu、两大盘各式瓜果蔬菜,以及一壶烫得温热的美酒。

    ☆、第38页

    小皇帝屏退了随侍的太监,自己亲自站在桌边,兴奋地用筷子挟着ròu在汤里来回地涮。“来来,我们今日也学广州人打边炉吃。”

    所谓打边炉类似于现代的火锅,由鸡、猪骨与海鲜等物熬成上好的高汤,加了枸杞、桂圆、党参等等中yào材,冬天时吃颇能祛寒养生。

    朱佑睿陪着小皇帝大快朵颐,一面听他抱怨方才在内阁里,首辅李东阳跟次辅焦芳又打起擂台来了,一件事情来来回回地争论不休,吵得他头痛。

    “……朕是好心想当和事佬,结果说的他们又不听,唉,这皇帝当得可真真是憋屈!”小皇帝重重叹息,无可奈何的口吻分明是在求同情。

    朱佑睿也很贴心地立刻表达同情之意,同仇敌忾地跟着抱怨了几句。

    小皇帝乐得用力拍他肩膀。“朕就知道!还是你最了解朕,不愧是朕的好兄弟。”

    “皇上,论起辈分,臣可是您的堂叔。”

    “唉,什么堂叔、堂侄的多生分!朕就想把你当兄弟!”

    朱佑睿微微一笑,虽是得了小皇帝称兄道弟的热情对待,心头仍沉沉地压着心事。

    “怎么了?”小皇帝这才察觉到他的异样,心念一动,左右张望。“香雪呢?她今天没跟你一同进宫?”

    朱佑睿胸口一拧,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臣觉得带着个女人出出入入实在麻烦,今日她正好身子不爽,臣便将她留在郡王府里了。”

    小皇帝一听,登时急了。“不是说了吗?你无论去哪儿都得带着她,你们俩得寸步不离!”

    “皇上莫担心,只是偶尔分别片刻……”

    “哪里是片刻?等你陪朕吃完这顿饭就回去,至少也得几个时辰……不成!要不你现在就回去,要不就立刻宣她进宫!”

    “皇上!”朱佑睿哭笑不得。“臣身上随时都带着那位逍遥zhēn rén给的镇魂银锁。zhēn rén只说最好有个纯yīn之人相伴,也没说非得让香雪时时刻刻跟着我。”

    “唉,朕这不是怕事有万一吗?”小皇帝也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作,有些赧然。

    朱佑睿心下不禁感动,他自然明白小皇帝为何如此担忧。“皇上的心意臣明白,您请放心,臣会好好保重自己的。”他放柔了语气。

    小皇帝上下端详他。“你真的没事?身上可有哪里不适?”

    “臣好得很!”

    小皇帝这才放心了,又笑嘻嘻地涮起ròu片来。“来来,趁热多吃点!”

    朱佑睿涮了一片ròu,却是食不知味,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皇上,当初您如何会想到将香雪赐予臣?”

    “怎么?你不满意她?”

    “不是,臣只是觉得好奇,这宫里的宫女这么多,怎么皇上偏偏就看中她?”

    “这个嘛。”小皇帝陷入沉思。朱佑睿这么一问,他顿时也觉得奇怪起来,当初自己是怎么选中香雪的呢?“朕记得有一回兴致来了,想在太液池泛舟、喝茶,就有人跟我提起太素殿有个宫女点茶手艺了得……”

    “是谁跟皇上说的?”

    “朕想想,好像……对了!是刘瑾!”

    朱佑睿闻言一愣。“是刘公公?”

    “是啊,就是他。”小皇帝兴高采烈地拍了拍手。“当时朕喝了她点的茶,果然是口齿留香,刘瑾说你也爱点茶、品茶,朕想了想,你俩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刚好你身边也缺个知冷知热的美人……”

    “所以皇上就将她赏赐给我了?”

    “如何?朕这个媒保得不赖吧!”

    朱佑睿但笑不语,脑海念头如电飞转。

    原来是刘瑾暗示皇上将香雪赐给他的,如此来,那隐身于幕后指使香雪对他下dú的人很可能就是刘瑾。

    他们俩一个是皇上最宠信的宦官,一个是皇上视为兄弟的臣子,平素井水不犯河水,纵然他有时看不惯刘瑾的一些作为,可也不曾在皇上耳边叨念过一句坏话。

    竟是刘瑾想取了他的xìng命吗?

    朱佑睿冷冽地寻思,替皇帝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君臣爽快地干杯后,继续大□吃ròu。

    酒足饭饱之际,朱佑睿又淡淡地探问。“皇上,西北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他其实想问安化王朱可有异常,但这事不能随便问,尤其据说安化王乃是因谄媚刘瑾,方能在当地大举敛财,造成民怨。

    “西北那边?没什么特别的。”小皇帝不以为意。“你就安心吧!如今边境还算平和,即便蒙古那边有些小骚扰,就凭你身子这情况,朕也不会允你上战场去。”

    小皇帝竟是以为他意yù请战立功?

    朱佑睿苦笑,敛眸啜酒,掩饰眼底的情绪。如若真是刘瑾暗中想对付他,只要他这阵子小心点,等安化王乱事bào发,自会有人收拾那个jiān佞,无须他动手。

    他在皇上面前,还是继续做个不参与朝廷斗争的纯臣便罢了。

    只是香雪那边,他该如何解决呢?

    思及此,朱佑睿捏着酒杯的手指不觉收紧。

    香雪被关在柴房里饿了一日一夜。

    郡王府的下人似是得了吩咐,除了水以外什么东西都不能给她,就连水也只给了一碗,还用了只破了口的旧陶碗盛着,看起来不甚洁净。

    即便不洁,香雪仍是喝了,她又冷又饿,全身绵软无力,喉咙焦渴发干,喝口水才能感觉到一点生气,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她知道他在惩罚她。

    将她关在这间位于郡王府最偏僻的角落的柴房里,让她睡在脏兮兮的柴草堆里,除了一身单薄的衣衫,只有几块破布可以盖。

    如此,怕是为了折她的骨气,等她自行开口求饶,把一切事情都招了。

    她也想招供的,只是招与不招,前方都是死路,她自己活不了,总得想办法替唯一的弟弟谋划一条活路。

    她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柴房里黑漆漆的,只有上方开了一扇小窗能看见天色,辨认如今是白天或黑夜。

    ☆、第39页

    其实她被关在这里的时间并不算久,但她老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他盛怒地将她拖出屋外,掷落于寒冷雪地上的画面。

    她惹恼了他。

    可她真不是有意的,她多希望他能像在灯会上那样一直对她温柔地笑,她也明白这是奢望,但……

    “对不起。”她哑声呢喃,弓身弯在草堆里,一阵一阵地发冷,眼眶却隐约发热。

    头顶的梁柱上不时传来吱吱细响,彷佛是耗子窜过,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整个人蜷缩成虾米状,竖耳聆听动静。

    又过了几个时辰,她感觉身上发起热来,鼻塞喉滞,怕是染了风寒。

    正当她以为自己又将煎熬一个痛苦的夜晚时,柴房的门忽地被咿呀推开了,一道挺拔的黑影走进来。

    她努力从草堆里撑起上半身,即便只是这样的动作都累得她气喘吁吁,她睁开酸涩的眼眸,试着认清来人是谁。

    他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身姿如松,凛然而立。

    她恍惚地微笑,嗓音是自己都惊讶的极度沙哑

    “你来了啊。”

    现代,台北

    “……睿,睿!”

    程思曼从梦中惊醒时,鬓边冷汗涔涔。

    她怅然地呆坐在沙发上,意识仍半朦胧地陷在梦里,她梦见自己被关在一间柴房里挨饿受冻,病得浑身发烫。

    梦中,一个男人咄咄逼人地质问她,而她只是满腔委屈,不知从何倾诉。

    那样的惊惧与绝望,她不是初次梦见。

    程思曼怔怔地想着,梦中那古典美人究竟是谁?为何这阵子老是梦见她?还有那女人心中暗暗思慕的男子又是谁?她好似将那男人的形影和睿迭合在一起,才会喊着他的名字醒来。

    “睿……”她低低地又唤了一声,转头望向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他依然安静地昏睡着,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程思曼心口一紧,一股酸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