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天劫 > 第 13 章
    黑白色相间的蛇,此时正缠在她的手臂上,它的身子还在缓缓蠕动着,让人毛骨悚然。

    当镜头换了个角度拍到她的脸的那一刻,我险些晕厥过去,尽管距离有些远,尽管是在电视机里面,但我仍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我自己!

    我紧紧地贴靠着门,不敢置信地盯着电视机屏幕,那个手里拿着蛇的女孩子是我?我是个平时连看到蟑螂都会吓得尖叫的人啊,我怎么敢玩蛇?

    如果认别人,也许我还不敢确定,可是认自己……谁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完完全全懵了。我什么时候绑过椅子上那个女子?她是谁?我为什么要绑架她?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这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在今晚之前,我何时来过这幢鬼屋?为什么我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而且还被人偷拍了下来?难道我在梦游?还有那身装扮,怎么穿得跟香港影片里的变态杀人狂一样?或者说,是我有着双重xìng格,一面是正常的古小烟,而另一面则是个变态杀人狂。可是,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有发觉过?还有,现在把这个片段放给我看的又是谁?他(她)想做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盯着电视机里的自己,这种感觉很怪,就好像在面对一个既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人一样,她是我,我在看我自己,而我自己所做的一切又都是我本身没有做过的,她是另一个我!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清楚。我被分成了两个,一个在镜子之外,一个在镜子之内,镜子外的我在哭,而镜子内的我却在笑,同一张脸。

    不知道是电视机本身的问题,还是拍摄角度的问题,我总觉得电视机里面的“我”整张脸都是浮肿的,有些变形,而且苍白异常,在黑白画面里,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电视机里的“我”把那条蛇从手臂上拿开,然后冲着椅子上的女子甜甜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是那样得甜,丝毫也想象不到“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我”突然张开嘴,一口咬住蛇的脖子,那条蛇立刻在“我”手上不停地扭卷着它的身体。我浑身一冷,只觉得胃里面一阵难受,我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像根木头桩子一样呆立在那里,看着电视机里的那个“我”在贪婪地吮吸蛇血。

    她不是我!她是吸血鬼!她是野兽!

    一会儿,“我”松开了蛇,露出一张血ròu模糊的嘴脸,狰狞可怖,在黑白电视机里显得甚是恐怖,极像吸血僵尸。

    “我”走到那个被绑住的女子身边,她显然是吓呆了,她甚至忘了挣扎,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又对她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像魔鬼,带着一种变态的得意。

    “我”一只手放开蛇,它很快就缠上了“我”的另一只手臂,“我”拿开它,抓住它的头用力地抖了一下,它不动了。很显然,这是一个玩蛇的高手。“我”看着那个女子,用手拉开了她衣服的领口,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疯狂地摇着头,身子剧烈地颤栗着。

    当那条蛇刚刚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她身体猛颤了一下,两眼一翻,没了动静。

    “我”拍了拍女子的脸,她没有任何反应,“我”又用手摸了摸她的胸口,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用脚踩住蛇尾,从地上捡起一把很大的剪刀,刃口对准了蛇的脖子,咔嚓一下,蛇头离开了蛇身,没有了头的蛇身在“我”的脚底扭成一团。

    “我”撕开她嘴上的胶布,撬开她的嘴,把那颗血淋淋的蛇头硬塞了进去,然后重新贴上了胶布……

    一股酸液涌到我的喉咙里,我想吐……

    它在她嘴里,它好像还在动……

    一盆水泼向被绑女子的脸,我浑身打了个冷战,那盆水就像泼到我的脸上一样,紧接着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拿着那条没有头的蛇举到她的眼前,蛇身依然在扭动,它还没有死。“我”伸出两根手指在它的脖子处做了一个剪断的动作,然后面无表情地等她的反应。

    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瞪到那么大,当女子明白自己的嘴里正是蛇头时,她的眼珠仿佛都要破眶而出……

    那已经不再是人的表情!

    当那把剪刀准而狠地刺进她的眼睛后,她终于不再挣扎,她耗尽了最后一口气。

    那张脸血ròu模糊得不堪形容,就像一堆破烂的棉絮。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不是偷拍的,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不是!这更像是在拍一部恐怖电影,在这幢鬼屋里拍的恐怖电影,一部残忍的哑剧。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声音。

    我是唯一的观众。

    我在看“我”主演的恐怖片。

    画面定格在女子那双黑糊糊的眼睛上,它们像两个无底的黑洞,把我的心脏击得粉碎。我来不及思考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电视机里,还干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不能继续在这里逗留,片刻也不能!尽管我已经预感到自己活不成了,是的,我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味,那么浓烈地弥漫在这幢鬼屋的每一个角落,但我总得试一下,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我真的不想!

    有谁不惧怕死亡?

    我刚转身,准备去拉那扇已经被人反锁了的大门时,一声凄厉的哀嚎陡然刺穿了我的耳膜,震动了这幢鬼屋。

    那是姚佳的声音。

    我猝然转身,发现楼梯脚下那个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姚佳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儿应该是洗手间。

    我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摸出了剪刀,紧紧地攥在手上,我不知道我会看到什么,但我必须要过去,因为姚佳在里面,不为别的,就为她给我买了一条十字架项链,我也不能弃她不顾。

    我把剪刀抓得更紧了,战战兢兢地缓缓向前,每靠近洗手间一点,我的心就更冷一点,到最后,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撞那扇门,随着门被撞开的那一刻,剪刀也从我手里掉了下去,掉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是我没有听到还是我已失聪。这一刻,我连自我保护的意识都已完全丧失。

    因为,我看见了姚佳。

    昏暗浑浊的灯光下,姚佳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她的脸没有了……

    我无法形容她没有了脸的样子,我只知道,我的眼睛被那片血红刺得近乎失明。

    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好像是在看着我,她还没有完全死去。

    那双眼睛已经不再会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毁灭后的平静。

    她慢慢地抬起了手,吃力地举到跟我眼睛成平视的角度,她的手里拿着一块血淋淋的东西,那竟然是……她自己的脸皮!

    随着那张脸皮掉落的瞬间,我看见那根原本不翼而飞的银白色十字架项链,此时,正血迹斑斑地挂在姚佳的胸前……

    全身的血液呼啦一下全涌向头顶,耳边响起算命先生对nǎinǎi说的话:“这孩子命里带劫……你如果希望她没事,那就不要让她离开她出生的地方……”

    在所有的意识与知觉停滞的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钟诚伟包里的那封信,其实,是写给我看的。

    拆开这封信,你就逃不掉了……

    我已经无法再逃。

    我眼前一黑,接着深深坠入了黑暗。

    夜色中,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坟墓密密麻麻的,望不到边。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拼命地奔跑着,不时地回头看,她在害怕什么?

    扑通一声,她摔倒了,就摔倒在一座最大的坟墓前。

    一道刺眼的亮光陡地划破暗夜,那座坟墓从中间裂开一条缝,她站了起来,但是却变成了一个被人cāo纵了的木偶,机械般地抬起了腿,向那道亮光走去。

    风把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撩起,在她光滑的左手臂上,赫然刺着一只血红色的蝴蝶……

    坟墓渐渐合拢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我试着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一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呻吟。

    “嗯?你……醒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太刺眼了。”话一出口,就把我吓了一跳,我的嗓子居然哑得像破锣。

    只听见哗啦一声,女人又说话了:“现在呢?我把窗帘拉上了。”

    我再度睁开眼睛,眼睛仍有些胀痛,我眨了眨,却看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护士。看见我醒过来,她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外面立刻响起她尖锐的叫喊:“米医生!她醒了,她醒了,米医生!”

    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很快,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气质高雅。他的身后跟着刚开始跑出去的那个护士。他看着我,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然后,他又转头对那个护士说,“赶紧打电话通知雷先生。”

    “是。”

    我有些纳闷,雷先生是谁?

    他走到我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给我把了一下脉,用那种很轻柔的语调问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的声音依然沙哑,虽然比刚才好多了,但还是难受,“我的嗓子有点……”

    “没事的,刚醒过来嘛。”

    我说:“我……睡了很久吗?”

    “今天是第十二天,不过还好,总算是没事了。”

    “十二天?”我挣扎着坐起来,可是却浑身剧痛,痛得我呻吟不止,他慌忙扶住我,很小心地让我躺回去:“你躺着别动,我帮你把床摇高一点。”

    我问他:“我家里人知道吗?”

    “嗯,知道的。”

    “喔。”看来父母已经从农村回来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们已经通知雷先生了,他会来接你的,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还不适合出院,应该再观察几天。”

    又是雷先生!我不明白,我要回家他们为什么不通知我的父母,反而通知那个什么雷先生,还让他来接我,他到底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那个护士进来了,她说:“米医生,电话打好了,雷先生说他马上就到。”

    “嗯,知道了。”

    我忍不住了,困惑地望着他:“呃,米医生,你能告诉我那个……雷先生是、是谁吗?”

    他愣了一下:“什么?”

    “你能告诉我雷先生是谁吗?我要回家为什么让他来接我?”

    “你不认识雷先生?”

    我茫然地摇摇头:“不认识。”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问:“那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不说话了,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那么……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记得,我叫古小烟!”

    与此同时,我看见那个护士用手捂住了嘴,一副撞到了鬼却又不敢尖叫的表情。

    11

    病房里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一个穿着优雅,身材微胖的男人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里被一种难言的温暖覆盖着,我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男人轻笑着说:“怎么了,晓晓?哭什么呢?来,笑一个,晓晓乖。”

    晓晓?还是小小?这么看来,他们大概是认错人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刚想说话,站在一旁的米医生先开口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轻唤道:“雷先生。”

    男人转过头去,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米医生的存在,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米医生。”

    我看了看他,原来他就是雷先生。

    米医生的神情很不自然了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是……那个……我……”

    “嗯?怎么了?”

    “我想……”他yù言又止,停顿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雷小姐应该是……失忆了。”

    “失忆?”雷先生跟那个叫芬姨的女人同时惊叫了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米医生,他是在说我吗?我什么时候变成雷小姐了?我不是已经告诉他我叫古小烟的吗?他竟然说我失忆了!他是不是有毛病?

    “是的,她不仅失忆,她还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

    米医生的话差点让我晕倒, 他简直是幽默得过了头。

    “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雷先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芬姨更是目瞪口呆。

    我连忙解释道:“米医生搞错了,我并没有失忆,我……”

    “那你认识我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晓晓? ”雷先生打断了我的话。

    我看了看他,摇摇头说:“不认识,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失忆了,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晓晓?! ”他再次打断我,抓住我的肩膀,激动地说,“天! 你真的不认识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了吗?你好好看看我,

    晓晓,看看芬姨,还有这里所有的人,你全都不认识吗? 也没有一点点印象? ”

    “唔……您先别急, 我想是这样的,你们可能是认错人了,我真的没有失忆,我叫古小烟,烟火的烟。 ”

    “古小烟是谁? ”雷先生诧异地问。

    “古小烟就是我呀。 ”

    雷先生松开了我, 他问米医生:“为什么会这样? ”

    “ 我猜想那应该是雷小姐失忆前的最后记忆, 或者是她失忆前最深刻的记忆。 ”

    雷先生点点头,他俯下身,摸了摸我的脸,他说:“记住了,晓晓,以后不能再说自己是古小烟了,知道吗? ”虽然他的

    语气很柔, 但是却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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