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外,林笑双手将刀擎过头顶,在日光下仔细的瞧。“常欢,你说这刀是铁打的吗?我怎么觉得中间能透过光亮来?”他还不知这刀名叫“冷月”刀。也不知道这刀究竟神奇在何处。总归,是有种爱不释手之感。
“有你说得这么玄吗?”两人身上的衣衫还是湿漉漉的,很难受。“我们该找个地方落脚。”
常欢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了。
天下之大,好像处处可去,却又处处都不是安居之所。他们只能走,走得离着京城越远越好。
当晚,他们到了含山县。一日的功夫,他们已经奔行了百余里,却是整日未曾进食,腹中饥饿的厉害。
“我去弄些吃的来。”
“你有钱吗?”常欢问。从前,他是常家镖局的大少爷,虽不算富家公子,却也不为食宿而发愁。而现在,他们是落魄至此。虽然两人都身怀绝技,却不好行偷抢之事。一则,是君子不为。再则,也是怕引起地方官府的注意。
而今,他们可是逃犯之身。
正说着,街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唢呐、锣鼓,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这怎么回事?若说起来,这该是有人娶亲才对。可而今天就要黑了,怎么偏骗选在这个时候?
亦或者,是哪处戏班正在练习吹打。
正觉不可思议之际,街面上一行人而来,正是披红挂绿,男子胸带红花,后面跟着四人抬的大红花轿。
“还真是迎亲的!”林笑道:“这下子咱们有地方吃饭了!”
圣门中,气息总是呈现出一种压制之感,今日尤为如此。圣主的眉头微皱,不知在为何事而发愁。
旁边,还有一人,却是一个壮汉,脸上赤红的络腮胡徐。
圣主忽而道:“这一次,百里弘文做事可有些太过了。他一路北上,挑战各路高手,却也该适时收敛才好,否则岂非是令圣门暴露在了朝廷的视线之中!”
这一副赤须的大汉道:“圣主,这次我倒觉得,百里弘文所做并无过错。而今我圣门兵强马壮,高手如云,已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百里弘文此番,却是大涨了我圣门威风!”
圣主好似就爱听这类的话,当下怒火皆消。“事虽如此,可百里弘文该先与我说一声才是啊。”
这大汉道:“现在也不晚。百里弘文力战黑白两道各路高手,正是声威大震之际,圣主可命人紧随其后,迎战天下江湖各派,进而使我圣门威名再次响彻江湖。”
这大汉的话,正说到了圣主的心上。“圣主,向星辰愿意带人出圣门,挑战天下各门各派。”
原来,此人便是圣门十位尊者之一,被称作“明月当空”的向星辰。
圣主道:“不,我打算亲自出手。”
“圣主三思。圣门大事务,可离不开圣主您啊!”
圣主思虑许久。正因百里弘文一路北上,迎战黑白两道高手,使得圣主雄心振奋,也想要如百里弘文这般洒脱行事。
可惜,他毕竟是圣门之主,纵然心有此意,却也难得自由。“可惜,若是郑源能够恢复,也好代我之位。”
向星辰道:“少主难道还未恢复?”
“他对从前的事情丁点都记不得了。”
向星辰道:“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便说。”
向星辰道:“此番少主回来,我便发现少主无论是容貌,还是心性都已大变,更是对往日之事丁点不知。最奇怪的,便是他断掉的一臂竟复原如初,这真是大违常理。我觉得,此人并非是真正的少主!”
圣主道:“我也曾有过这个想法。可前辈却说,郑源是因为魔功变异而产生影响,故而容颜大变、断肢再生,更是神志错乱。据说,当初前辈钻研魔功之时,眼中也会出现乱像。”
“圣主您真的相信了前辈的话?”
“不准胡言!我圣门中的前辈,尔等需当尊敬。”
“属下知罪。只是不知道,这位前辈与百里弘文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圣主道:“或许,对于魔功的理解上,前辈更胜一筹。但若真的动起手,只怕百里弘文并不逊色。”
圣门,罚戒洞中,杨迟周身被锁链绑缚。纵然他身怀魔功,四肢力大,将铁链抖动得“哗啦啦”做响,却也难以摆脱束缚。
这时候,杜家的老魔头进入洞中。每日里,他都会来看杨迟。
“放我出去!老家伙,我不是郑源,我是杨迟,你们快放我出去!”
忽而,老魔头微微一笑。“你当老夫看不出你是何人吗?你并非郑源。”这时候,他眼中露出远超常人的睿智。
“那你为何还关着我?”
老魔头道:“我若放你出去,你便死了。子,只有你承认自己是郑源的身份,才能活命!”
杨迟一愣,下意识的停止了挣扎。
老魔头低声道:“郑源已经死了,而你这一身魔功也是得自郑源。我可说对了?”
他的确说对了。其中的关节,杨迟最清楚,却从未跟旁人泄露过。
“你为何要帮我?”杨迟问道:“你即知道了,为何不杀了我?”
老魔头道:“一个郑源不打紧。死一个郑源,还会有另一个郑源。这天下间最不缺的,便是年轻人。可一个上好的材料却是难得。你懂了吗?”他是看中了杨迟的潜力,想要将魔功传授给他。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好!我要你承认自己就是郑源,而后跟着老夫学习神功,做我的弟子!”
杨迟在心底盘算。想来想去,却是百利而无一害。至少,自己能够先脱离牢狱,摆脱这锁链的束缚。“我答应了,你快把我放了。”
“不行,你要先学我这神功,再放你出去。”
“那要学多久?”
“看你的资质了。多则两个月,短则三、五日便可打下根基。”
“好!”杨迟尚不清楚,自己与老魔头所做的,乃是一场“魔鬼的交易”。
含山县,傍晚时分宾客盈门,都是来喝喜酒、沾喜气的。
常欢两人从后院跃墙而进,将兵刃藏在了柴房,而后混入宾客之中。还未等酒宴开席,两人的肚子已经“咕噜噜”打过了几通鼓。若非是怕惹人注意,他们早早便吃开了。
终于,新婚男女在正堂上行过了礼,外面院中才宣布开席。
常欢与林笑两个人双手开动,当真是一手好功夫。
这时候,常欢抽空四下观瞧,正看到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却瞧着,新娘子身披大红,上罩着盖头,被两个婢女搀扶着,姿态“扭捏”。
细看之下,这新娘子何止是姿态“扭捏”,简直就是抗拒。
常欢双目紧皱,目力及远,当发现这新娘子身上却是绑缚着绳索。那绳索也是大红之色,与新衣一致,夜色之下看不真切。
“难道这新娘子是被人所迫?”常欢暗暗捅了捅林笑。而后,林笑也看出了此间的不寻常。而在这酒宴的宾客之中,也有人不住的叹气,脸上看不清丁点的喜色。
正这时候,新郎到了席间,为众人敬酒。连饮了数杯之后,却是向着后宅而去。
现在,该到了入洞房,新人成其好事的时候了。但常欢与林笑瞧着,今夜却未必就是好事。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起身离开。起身之际,林笑却是将桌案上的白条鸡整只拎起。
桌上的人看了看,只鄙视他吃相不雅,却也未曾多言。
两个人悄悄的,进到了内宅。而这一路上,林笑却是将这白条鸡吃了一个干净,骨头扔了一道。
婚房的门上、窗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窗花剪得是送子观音,院中内外都透着喜色。
两个人趴在窗下,听着屋中的动静。而这时候,院中来了两只黄狗,却未注意到常欢两人,而是被林笑所扔下的鸡骨头所吸引了过去。
常欢看着他,脸上笑笑。原来,林笑顺手抓走了这只白条鸡并非是因为填饱肚子,更是早有此种打算。
似这样的深宅大院之中,多有黄狗护院。
这时候,便听到屋中有了动静,却是一声酒杯落地的脆响。
后又听,屋中传来的男子的声音。“新婚这一杯交杯酒,不喝是不吉利的。”后,男子又倒了一杯。姑娘好似无法说话,身子虽在床边扭捏,却被男子撬开牙关,强灌下了这一杯酒。
“娘子,让我为你宽衣。”说着,男子解开了新娘身上绑缚的红绳。而同一时间,姑娘手掌抬起,一巴掌向着男子的脸上拍去。
却说这新郎抢先一步,一指点在新娘的肩头,而使得其手臂酸软,这一掌并未能落实,反倒是像两人情到浓处,轻抚在爱人的脸庞一样。
而后,男子手指连点,新娘子瘫软下来,被男子揽在怀中。“娘子,女孩子还是这样的娇弱之态才惹人怜惜。”
接着,男子便要解去新娘的衣襟。而这时候,她的心宛若死灰,泪珠自脸颊滚落。
男子停住了动作,亲近姑娘的面容,伸舌尖,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