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王爷,王妃让你卖古董 > 第 7 章
    「世子爷一切都好。」

    这会儿,小二上了茶与糕点。

    「搁 就成。」三公子朝小二道。

    「是。两位公子慢用。」

    三公子拿起茶壶,亲自为她斟茶,温柔目光落在她身上,周念梓低头,感觉对方的态度不寻常,一会儿,她迎上三公子视线,飞快接下他端起的茶。

    「公子宝爱,念梓承受不起。」她站起来,弯身作揖。

    「念梓何以忽然见外?」三公子淡笑,眼神却深沉。

    「三公子,三年前念梓莽撞,找上公子时便明白说过,面对公子,念梓绝不拐弯抹角,有所隐瞒,念梓不爱那些,今生愿为三公子效命,只求三公子几句美言,为周氏质库路能走得顺一些。

    「念梓敢说这三年,无论何事,面对三公子,一概坦然相告,今日亦是,方才念梓忽有所感,以为公子对念梓似是有意,若念梓会错意便罢,倘若念梓所言正确,三公子务必听念梓一句,念梓不适合三公子。」

    周念梓一口气说完,她实在不爱弯弯绕绕的,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的主子,她没意思来上一场隐约不明的暧昧。

    他就爱她的爽利,没有心机拐绕……也不是,她是有心机的,但每每遇事,她却又坦dàng大方,明白直陈……若能与之共度人生,该有多快意轻松!他长于深宫,宫里的勾心斗角,看得太多了,明白能拥有一颗坦率无伪的真心有多难。与她相处这些年,越是认识她,越觉她是难能可贵的珍珠,她的美不显于外,而是隐于内,越是相处,越能见其光华璀璨。他不禁想起三年前的隆冬…… 那日京都下 少见大雪,才半日,整座城已覆上深厚积雪,而午后,他约了人在茶楼聚谈。年仅十四的周念梓,与贴身丫鬟在茶楼外等他,一见他往茶楼走来,立刻迎上前来,喊了他。

    她声音清稚,意态却从容有度,做小公子打扮。

    「三公子,可否说几句话?」当时,她喊他三公子,像是早认识他。

    他打量她一回,她眼神清亮坚定毫无所惧,明明是个孩子而已,但神情却奇特地透 老成。

    她披 大氅,而雪覆上她的头顶与双肩,厚厚一层,也不知她在茶楼外候了多久。

    他早了半个时辰到茶楼,与他约见的人未到,他想,一个姑娘,有胆识且能拦他的路,势必花不少心思打听过,更不知买通多少人,才知他今日行踪。

    他寻思片刻,朝她点头,道:「有话进去说。」

    她毫不迟疑的跟他入茶楼,上了三楼厢房,进厢房,她便直接了当明说她的目的,她希望他帮她说几句话。

    他心里,是十分惊奇的,没想到竟有人有那个胆,开门见山要他帮忙,而那个人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她也厉害,年纪小小便能想到在京都里,凭他的人脉,帮她忙,确实只需几句话。

    他赏识她的胆量,但也没理由帮她,于是淡淡反问她,「帮忙一间小押当行,于我何益?」「三公子若能为周氏美言几句,三年后,周氏押当行必成京都第一质库,届时少主若需不张扬的与人往来jiāo递音讯,甚至其他,念梓必竭尽全力助少主,并愿为三公子效死,绝不贰心。」她两回喊他少主,其意不言可喻,他暗暗心惊,一个孩子竟能如此通透,定有人暴露他身分

    ……

    「如何得知我今日行踪?」他质问。

    周念梓坦率望他,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答,

    「念梓买通镇国亲王世子贴身小厮,得知今日三公子与世子爷相约品茶。三公子,念梓一介女子,不求功名利禄,但求家人生活安稳。」

    「京城随便一间押当行,足够寻常人家安稳生活了。」他不以为然。

    「念梓女流之辈,家无父兄,仅剩爷nǎi二老,周氏若不能在几年内成为最大最强的押当行,早晚周氏押当行要受人觊觎欺凌。」

    「即便能将押当行打理成第一质库,依旧是女流之辈,不更引旁人觊觎?」他轻笑。

    「倘若短短三年,周氏押当行成第一质库,旁人便知念梓是真有本事的,哪怕有觊觎之心,也要顾忌能力是否胜过念梓。」她自信从容道。

    那当下,他心念已微动,她散发的气势与自信,完全说服了他。

    他同意为周氏美言,京都里的质库、押当行,能营生的好,多半与王公贵与官家往来且关系良好,他只需偶尔在与人往来时,提上几句周氏押当行,便会有人愿意给周氏jiāo易的机会。三年下来,周念梓令他刮目相看,他深知单靠他几句美言,不足以让周氏在短短三年里变成京都第一大质库,今日周氏的地位,终究是靠周念梓自身的本事。

    这三年,他听过太多称赞她的话,最难得的是,她心善宽仁。她愿意收毫无价值的旧衣旧被,只因典物的人家,日子穷苦难熬。

    她有女子的良善柔软、男子的心气手段…… 这三年里,慢慢成了京都第一的周氏质库,亦真如当年周念梓承诺的,为他秘密递出不少重要消息。她守诺,比男子更似男子。

    这样的周念梓,日积月累的侵占了他的心。

    只是 实太可惜了……现下她明白他情意,却直接了当说,她不适合他。

    若换成别的女子,知晓他有情意,恐怕是赶紧低头谢恩,喜形于色。

    然而,周念梓不是别的女子。

    「念梓可是心里有人?」三公子面不改色,淡然问道。她认真想了想,坦率回答,「是。念梓心里有人了。」

    「明白了。坐下说。」三公子笑了笑。

    「是。」

    「同我不必如此生疏。」他说。

    「不,三公子,以往念梓有错,没守好分际。」周念梓低头。

    「念梓,看穿我心意,既不能接受,便当做没看穿。我不为难,也别用客气态度令我为难,可好?」三公子依旧带 笑。

    周念梓愣了半晌,抬头望他,他坦率清澈的目光,打动了她。

    「明白了。公子尚且没说今日让念梓过来,所为何事?」

    「无事。只是想见,如此而已。」三公子笑得云淡风轻。

    周念梓回以沉默。

    「说笑而已,念梓勿介怀。」三公子见她尴尬,便将话转了过去,「找来,是忧心近日京里流言,于念梓名声不妥,不知念梓可有需要帮衬之处?」

    「公子指的是谈书段子?」周念梓松口气,笑了。

    「自然是。」

    「念梓已决定今生不嫁。名声名节如何,实在无妨。」

    「何以不嫁?不是说心里有人?他无意娶念梓?」

    周念梓叹口气,不想敷衍他,可也不知如何说实话,想了会儿,才道:「念梓心里的人,不在这世上。」

    「原来如此。」他心里大喜,却不显于色。

    无论周念梓心里的人是确实死了,或仅是她的推托之辞,他仍有机会!

    时候若到,也许他有幸,能求得这心气高洁的女子,那将会是辕朝之幸!一国之母,气度当如周念梓。

    他们断续闲聊一阵,品完一壶茶,先后离开茶楼。

    第五章

    夜,有些深了。

    徐安澜凭窗而立,双手负背,月华如水,温柔洒落,他清俊的脸庞微昂,正对盈亮月光,神思飘远。

    十五岁那年,他在西苑湖里抓紧她柔软无力的小手,那一那的碰触,他脑海电光石火闪现了许多陌生景象。

    他从未对任何人述说过,他在水里经历的异象。

    那个七岁周家小女娃,当时明明是死了。他将她捞上岸,脑子却乱纷纷,不断闪过奇异画面,那些原本只偶尔在梦里出现的场景,那日却如真实般在他眼前跑…… 他记起许多不连贯但鲜明的事,包括如何救治一个溺水的小女娃,他双手熟练在她胸前按压,她明明已毫无呼吸迹象,他却似 了魔,有种非要让她活过来的强烈执念。

    他不记得他做了多少次按压,直到她吐出水,吸上一口气,他才松手。

    那天之后,他整整一个月没出亲王府,他每夜作梦,奇异的世界、奇异的物品,在梦里人们用奇异语调jiāo谈、穿 奇异衣装,他以为是梦,却在一个接一个的怪异的梦里,看见自己,看见一个女人……

    后来,那些梦渐渐少了,他以为那些梦不过是他天马行空的想象罢了,自小他的脑子似乎就与人不甚相同,经常有异于平常人的怪想法。

    那日在卖台上,他咬碎预藏的假死yào,等 死后让人牙子抬去乱葬场,他失去意识,却有另一股更强的意识流了进来,十五岁那年作的许许多多梦,像部流畅的电影串连起来,在他假死状态下,完整回放了。

    他记起一个遥远但十分完整的前世,那个世界的一切,不再像罩在白纱里那样隐约难明,他记起所有……包括前世的他也叫徐安澜。

    他的身体感觉到强烈疼痛,意识却无比强大清晰,他听见周念梓在他耳边说「好好活下来」。若非身体不允许,他是很想笑上几回,他从来没有想死的念头,不过是yào让他有了死的状态,原来的计划,意外被周念梓破坏了……他模糊想 ,想 前世、想 今生,想 那个曾让他牵肠挂肚、同样姓周的女子,想 他尝过她异常软甜的唇瓣滋味……再不会有女人有那样甜软芬芳的唇了……

    他意识旋落入黑暗,等意识再次清晰,眼尚未睁开,便尝到彷佛在前世才尝过甜软滋味,他挣扎 张开眼,看见一张平凡无奇但十分熟悉的脸,接 又尝到汤yào的苦,他才意会到她正在喂他喝yào……以极度亲昵的姿态。

    那几日,他脑子在前世画面里打转,而周念梓……越是相处越让他觉得,他们好似来自相同一个时空,她有九分像周纭霓,唯一不像在外貌。

    前世的周纭霓,美如水塘清荷,赏心悦目,而周念梓则是半分美貌也无,极度平凡。

    三年前,宗拿了一袋金锭,说是周氏押当行的周家大小姐拿那袋金锭想收买他,要他放点消息。

    如今回想起来,他依旧忍不住笑了,小丫头有胆,也有远见,知道该收买谁、该向谁输诚、该求助于谁,这对一个养在闺阁里的十四岁姑娘不是件容易事,这时代的女儿家,多半在深闺学些女红、琴棋书画,哪里晓得要在京城里行商,该跟哪些爷们打jiāo道。

    周念梓一个十四岁小姑娘,竟晓得来跟他贴身小厮买消息,更甚的是,她想买三公子的消息,打算一人单qiāng匹马见三公子,请三公子为周氏押当行美言几句。

    这可十分不简单了。

    他让宗收了那袋金锭子,并且放消息给周念梓,他倒想看看,她一个小丫头,如何说服心思深沉的三公子。才短短三年,周氏从小押当行一跃成为京都第一大质库,京都里当初不知多少看笑话的人,如今怕是得震惊到从高椅摔落下来。

    他承认他也是震惊的人之一,只不过他的震惊少许多,赞叹则随之倍增,他晓得周念梓说服了三公子,却探问不出她究竟如何说服三公子。

    然而说服三公子不过是往前迈进的第一步,周念梓最终能否将押当行成功经营起来,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周念梓确实有本事,同她jiāo易过的人对她从来只有褒而无贬,而与她jiāo易过的,几乎后来都成为周氏质库的忠实顾客。

    连心思一向藏得深的三公子对周念梓似乎也别有意思,他探问不出周念梓如何说服三公子,必是三公子特意jiāo代不许透露。

    这两年,周氏质库往来经手不少密信,周念梓为三公子所用,他不感意外,并猜测三年多前周念梓许是以此为jiāo换条件,让三公子同意为当时的周氏押当行美言。

    当时的周念梓行事心思,怎么都不像个十四岁的姑娘,如今,周念梓十八了,益发聪慧大器,她不美但气韵极佳……

    他晓得,今日周念梓见了三公子,甚至晓得两人说了什么……而那也必然是三公子有意告知他的讯息。

    周念梓……看来,他得抓紧了!砰!

    厢房门忽然被人略微粗鲁地推开,凭窗望月沉思的徐安澜,却丝毫不惊的微侧过脸,见进来的人脚步有些不稳,心中微讶,但唇边噙一分淡笑,不语的望 对方。

    周念梓感觉头晕,晃到桌边,半跌坐在椅上,捞来茶壶杯子,为自己倒了水,仰首一饮而尽。

    「安澜,我回来了……」她挥挥手,真觉得喝得多了,徐安澜看起来会摇晃。

    「公子,喝酒了?」徐安澜走过来,扬眉俯看她。

    「喝了酒,才能壮胆。」

    「公子一向胆大,何需借酒壮胆?」

    「我?我胆子最小了。世子爷,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不、不……不只这辈子、还有上辈子…… 我最怕什么?世子爷,你要不要猜猜?」

    「安澜没想过这世上有公子害怕的事,公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似的。」

    「呃……」周念梓打了个酒嗝,「我哪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啊,最怕男人叫我脱衣服了!」她头好晕,深埋灵魂的不堪记忆、在辕朝十年的人生记忆,全纠结成团,话才说完又在心底反驳自己,她得生孩子啊,不脱衣服,哪里生得出孩子!她需要生个周氏后代,周氏得延续下去,未来才能有她啊……

    奇怪,怎么推论起来有些怪异她生个周氏后代,数十代的周氏后人又生她?想起来怎像是自个儿生自个儿……说不太通……

    醉了的她没注意到,徐安澜眼色转深,他想起周纭霓也怕…… 周念梓傍晚去了酒楼,喝掉足足一斤nǎi白酒,才鼓足勇气打道回府。

    她一路上想 要脱衣服啊、要脱衣服…… 虽然徐安澜与她原时代认识的徐安澜同名同模样,但感觉差很大,在麻省理工照顾她四年的徐安澜,哄 她、罩 她,除了两人课不一样,徐安澜几乎上哪儿都找她一块去。

    而这个高贵的落难世子爷,嘴上喊 她公子,实际上却当她是奴才一般压榨,还把她写进恶烂的说书段子,摆明是想毁她名誉!

    明明她好心救了他!供他吃、供他穿,暗里还帮 养他爹娘、他的侍妾通房……

    这桩买卖,她真是亏大了。如今她还得厚 脸皮,求他帮她有后,若非万不得已,她压根不想……

    周念梓头昏的想,nǎi白酒后劲真强,她无力的趴在桌上,双目微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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