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福星医婢 > 第 23 章
    日,一行人到了番阳县,一路上所见的村舍大多破旧不堪,因为气候的缘故,这里什么都种不出来,百姓自然不肯住了,三、四十年来渺无人烟,导致到处都是连片的荒村,井口也都坍塌荒废成一堆堆的乱石,景象凄然。

    时近正午,日头照顶,前方黄沙滚滚,看不到尽头,纵使有树,也只有光秃秃的枝桠,除了一个飘扬着旗子的凉茶栈,再无其它人家。

    他们已连续赶了两百里路,就是神驹宝马也挺不住,该让马儿休息休息了,于是便在凉茶栈停了下来。

    皇甫戎将寄芙抱下马。

    为了出外方便,寄芙做男装打扮,假装是皇甫戎的小厮,再加上听说辽人凶悍,战事告急,她不想因为她一人而有所耽误,让边关的百姓受苦,所以她舍弃了马车,与皇甫戎共骑,不谙马xìng的她颠得难受,但仍紧咬着牙没说,一路上自己暗暗服了yào,压抑住那股反胃的恶心感。

    一行人将马儿拴在槐树上,自有几个金卫队去取水喂马,其它人则鱼贯进了茶棚。

    凉茶栈很是简陋,就一间茅草棚下二十来张桌椅,卖的吃食也简单,只有干烙大饼和凉茶,寄芙他们到时,已有几辆马车停在那儿,就见有个不醒人事的老fù人躺在地上,旁边有几个丫鬟、婆子围着,个个面露急色,马车周围有车夫、小厮和家丁模样的数十人守着,由马车颇为华丽这点来看,像是富贵人家。

    一名戴面纱的女子正一脸焦急的向茶栈老板打听,嗓音极是婉约轻柔。「掌柜的,您说这方圆百里都没有医馆吗?」

    「是啊,您还是快点把人抬上车,赶路进城去吧,城里便有医馆了。」

    听到医馆两字,寄芙不由得往地上那名老fù人看去,随即心中一紧,便心急火燎的冲过去。「不能动她!」

    皇甫戎暗自摇头,又来了,她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戴面纱的女子听见大喝声,转头看向来人,又见对方身上背着yào箱,急急走过来。「这位小哥,敢问为何不能动?」她虽一眼就看出对方女扮男装,但心想着她这么做必定有所用意,所以仍以小哥相称。,

    「这位fù人口鼻歪斜,是中风之症,不可颠簸。」寄芙急道。

    「中风之症?!」旁边的丫鬟婆子捂着嘴惊呼,她们知道此症甚是危急,极难救治,亲朋里得了中风之症而死的可多了。

    女子见寄芙并没把脉问诊便说了病症,好生奇怪。「冒昧请问,这位小哥,你可是大夫吗?」

    皇甫戎知道寄芙绝不敢也不会说自己是大夫,虽然她得到了御赐太医品阶,但还是自卑于奴婢的出身,于是他走了过去,替她回道:「她确实是大夫,姓寄,名夫,先前在临南还治好时疫,医术卓绝。」

    女子看向他,见他姿仪不凡,风采傲人,尤其腰间佩的那把青黄铜长剑,不只有龙形雕塑图样,还有「如朕亲临」四个字跃然其中,她心中不禁一动。

    「寄大夫医术确实高明。」朱雀也缓步走了过来。「若是不信的话,你们去打听打听便知道了,不要看她年纪小就不给她医,那可是你们的损失。」

    女子一听,忙对寄芙说道:「恳请寄大夫救救古嬷嬷,古嬷嬷是我的nǎi娘,是我至亲之人,我万不能失去她!」

    「你放心吧,我一定救她!」

    寄芙蹲下,先翻看古嬷嬷的眼楮,又把了把脉,接着火速打开yào箱子抽出针屉,下手如飞,在古嬷嬷头面、耳朵与颈部绵绵密密的扎了二十多根细针。

    一干丫鬟婆子看得是啧啧称奇,戴面纱的女子也是目不转楮,暗忖这个小姑娘真不简单,确实有真功夫。

    扎针之后,寄芙又为古嬷嬷按摩两手。

    没多久,古嬷嬷眼皮子动了动,忽然睁开了眼楮,她茫然的看着周遭的所有人,目光最后定在寄芙脸上。

    「公……夫、夫人,老奴这是……怎、怎么了?」她记得自己下了马车,正揭开车帘要扶主子,脑子却一阵剧疼,接着倒了下去,后头的事便不记得了。

    「我在这儿呢,嬷嬷。」戴面纱的女子忙蹲下身去,伸出手紧紧握住古嬷嬷的手。「嬷嬷可还有哪里不适?」

    古嬷嬷一愣。「啊?」

    她认错人了吗?也是,主子早过了标梅之年,哪里还会是十四、五岁的姑娘家模样,她真真是胡涂了。

    「嬷嬷!」一个男孩从马车下来,也直扑古嬷嬷。「嬷嬷无事吧?」

    戴面纱的女子看着寄芙,甚为亲厚的说道:「我夫家姓卫,本家姓梁,这是犬子卫行,他自幼便是古嬷嬷照料的,比他自个儿的nǎi娘还亲呢。」

    寄芙微笑着点了点头,彷佛看到幼时的自己和常嬷嬷,感觉分外亲切,她眼光再往那男孩身上看去,虽然还小,但眉目之间隐约可见日后长大必定是个俏郎君。

    她对眼前这些陌生人有种莫名的好感,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看着他们,就是舒坦。

    她小心的将古嬷嬷身上的银针拿了下来,收妥后,对卫夫人说道:「现在可以将嬷嬷扶到马车上歇息了,切记,往后几日莫要让急风侵体,嬷嬷有年纪了,可受不住折腾,这罐yào丸子每日服一次,一次一颗,半碗温水化开,一口气速速服下,我再开张方子,进城后赶紧找间yào铺子抓yào,每日早中晚煎服,连服一个月当可痊愈。」

    卫行和个丫鬟陪古嬷嬷上车,卫夫人命一个丫鬟将yào罐子和方子小心收妥,另一个丫鬟则是恭敬的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向寄芙。

    卫夫人动手解下面纱,她看着寄芙的眼神满是感激,轻启朱唇说道:「素昧平生还得寄大夫出手相救,实在感激不尽,微薄诊金,不成敬意,还望寄大夫莫要嫌弃才好。」

    寄芙望着卫夫人,她梳着低低的髻,肌肤莹白,虽是淡扫娥眉,但相貌秀丽、神色端庄,身着印花挑织锦袍,有种华贵气息。

    她看得愣了神,天下竟然有如此美的女子,就像天上皎洁的明月似的,周身发出光华,让人屏息,也让人不敢逼视。

    见自家主子解下了面纱,以真面目与寄芙相见,她身边的丫鬟显得有些焦急,想阻止又不敢造次。

    看着两人的面孔,皇甫戎也有些讶异,虽说天下人相似的众多,但她们的模样也未免太相像了。

    才在思忖,朱雀已心直口快的道:「两位长得可真是相像哪!」

    「大胆!」卫夫人的一名丫鬟娇斥一声。

    「不碍事。」卫夫人用眼神示意丫鬟退下。

    那名丫鬟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后了一步。

    寄芙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哂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看个女子看得如此走神。

    朱雀笑嘻嘻的一把从那丫鬟掌中取走了荷包,吊儿郎当的说道:「既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在下就代寄大夫收下了,咱们寄大夫医者仁心,这些银子她定当会用在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卫夫人随和一笑。「如此甚好。」她看寄芙的目光极其温柔,骞然脱下皓腕上的玉镯,拉着寄芙的手套上去。

    寄芙惊呼一声,「万万不可!」可是任凭她怎么使力,也无法将镯子脱下。

    卫夫人绽开笑容。「这是永慈大师开过光的,给姑娘保平安,姑娘就莫再推辞了。」

    寄芙知道自己这蹩脚的男装装扮根本骗不过稍有眼力的人,也没分辩,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谢卫夫人。」

    「娘,是这个人救了古嬷嬷吗?」卫行原是小心翼翼的陪着古嬷嬷进去马车里歇息,但毕竟是个孩子,一会儿便待不住的又跑出来了。

    卫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是啊,行儿,是这位姊姊救了古嬷嬷,若没有姊姊相救,你就再也见不着古嬷嬷了,还不快谢过姊姊。」

    卫行似模似样的朝寄芙拱手施礼。「多谢姊姊救了古嬷嬷。」

    寄芙满眼是笑的看着卫行,真是个有礼的好孩子,比房俊丽好上十倍、百倍……噗,她怎么会在这时想起房俊丽,又怎么会拿个孩子与房俊丽相比?可见她是打从心里觉得房俊丽很无礼啊!

    皇甫戎一行人稍作休息后还要赶往边关,而卫夫人等人也要在天黑前进城,两方就此别过。

    皇甫戎带着寄芙等人星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在十日后抵达燕辽边境的燕霞关,而从赤雁谷前来会合的五万燕军也到了。

    皇甫戎见了燕军,终于找着自己比皇甫仁强的所在了。

    皇甫仁或许会治国,或许会用人惜才,但他显然不会训练军队。

    他目光犀利的盯着所有出来相迎的将领,竟是见不着半点豪气干云、视死如归的气魄,这样的军队要如何作战?

    他脸色一沉。「副帅何在?」

    一名身着盔甲的高挺男人向前一步。「末将章齐在!」

    皇甫戎目光沉凝,面色严峻的盯着他。「挑出一千人,本帅亲任先锋,入夜后探辽营虚实。」

    辽军虽然声称出动了二十万大军,但他太了解辽军了,他们根本没有二十万大军的实力,这一定是虚张声势。

    章齐一愣。「元帅要亲任先锋?未免太过冒险。」

    皇甫戎嗤之以鼻。「不行险棋,难道敌营的虚实会凭空掉下来吗?」

    前世他以狠辣闻名沙场,只要他的军队杀过,该地必无完卵,也因此辽国从不敢侵犯大秦,自他登基之后,辽国更是年年乖乖地进贡金银千两、骏马千骑、绢帛万匹,未曾间断,亦不敢有一时半刻的耽搁,因此两国向来相安无事,和睦共处。

    而大燕国势强大,素来恃强凌弱的辽国理应不敢来犯,还不是皇甫仁fù人之仁,怜悯之心泛滥,从不杀战俘,有悔过之心的甚至会放回辽国,导致辽国每隔几年便会试图侵犯大燕一次,甚至越加肆无忌惮。

    「怎么,还不领命?」皇甫戎有些不耐烦了,他向来耐xìng不多。

    章齐又是一愣,只好道:「末将遵命!」

    当夜,皇甫戎带着一千人前去打探辽营虚实,直去了两个时辰,差点令寄芙担心死。

    她依然女扮男装,以军医之名留在元帅帐中。因为皇甫戎不放心她一个人一个营帐,主帅的大营帐有重重森严的守卫,就算他不在,她也很安全,而她对边关沙场委实陌生,也不敢自己一个人一个营帐,便留在他的元帅营帐之中了。

    主帅的大营帐不同于其它人,分为内外营帐,外营帐是运筹帷幄、指挥调度的地方,也会有其它部将前来,内营帐是主帅休息的地方,自然是任何人不得擅入。

    五更时分,皇甫戎回来后,立即转入内营帐,就见寄芙缩在被窝里,抱着肚子呻吟,他焦急的问:「怎么了?」

    她声音颤抖的道:「没、没事……」

    「胡说!」他斥责道:「怎么会没事,吃坏肚子了吗?」他硬是拉开棉被,就见她额上一层汗水,连嘴唇也没血色,心里一惊。「我让军医过来!」

    寄芙急忙拉住他。「别……别叫军医……是、是小日子来了……」

    皇甫戎这才知她是癸水来了,他脱了盔甲衣袍上了床,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大掌贴上她的小腹,开始运气。

    感觉到源源不绝的暖流汇入体内,片刻之后,她觉得好多了,身子也不再冰冷得吓人。

    他让她蜷在怀里,不舍的道:「以后小日子来不舒服就跟我说,再自己忍着,看我饶不饶你。」

    「知道了。」寄芙虚弱一笑,随即问道:「你……你那边怎么样了?辽……辽军防备可严实?」

    皇甫戎轻咬了下她的耳垂,粗声粗气的道:「打仗是男人家的事,你问什么?快给我睡,再敢张口,打你小**。」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而她也实在累了,之前痛得没法睡,如今身子终于舒服了,一阖眼便沉沉睡去。

    皇甫戎足足为她运功暖腹了两个时辰,这才跟着睡去。

    几日后,燕辽此次的第一场战事开打了。

    那一夜,皇甫戎探得了辽军只有八万人,得此消息,燕军顿时士气倍增。

    他用了三日的时间整顿燕军,心中对原主的带兵的方式不屑了又不屑。

    果然血浓于水,原主与皇甫仁不愧是同胞兄弟,皇甫仁视民如子,重视休养生息,以俭治国,两个人都满口的仁爱,对兵卒最严格的惩罚,竟然不过是禁足而已,因此他完全不解原主如此带兵,为何可以屡屡建功?

    在不满之下,他把原主那套「带兵带心」抛到脑后,他只信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下令两军正式jiāo锋时,杀一个敌军重赏十两黄金,若是能擒到辽军副将以上的将领,黄金一百两,生擒或取得辽军元帅首级的,黄金两百两,还可加官晋爵;相反的,若是裹足不前、贪生怕死,连一个敌军都拿不下的,军棍一百伺候,绝不宽待!

    另外,他还实行了连坐处分,将大军以百人分队,同一队中,若有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者,其它队员一起军棍伺候。

    此举一出,章齐和其它几个将军都哗然了,别说一百军棍了,就是五十军棍也足够皮开ròu绽、死去活来了,这惩罚委实太重。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随显亲王出战,但这可不是显亲王的作风,他从来就不会诱之以利和胁之以力,都是说之以理、动之以情,如今这是怎么了,着实令他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听说显亲王在京里摔马,日日在府里都发疯似的没半刻消停,躺了许久才好起来,莫非是摔坏了脑子,否则怎么能想出这等惨无人道的军法?

    虽然心存疑惑,但皇甫戎下的命令仍要一一达成,他处置办事不力的人半点都不手软,看得他们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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