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娶你添好运 > 第 7 章
    水湄抱着昏厥的姑娘,心里着急,担心她会就这么死去,抬眸瞥见坐在一旁的季长欢神色冷淡,仿佛在她怀里的这姑娘是与他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方才从那些人辱骂他的话里,她听出那几人是他两个叔叔的其中一个,算起来这姑娘是他堂妹。

    她明白昔日两个叔父做的那些事令他寒心,可是堂妹总是无辜的,她忍不住道:「相公,她都病成这般,你不要再怪她了,以前那些事都是她爹娘所做,与她无关。」

    季长欢瞥了她怀里的堂妹一眼,淡淡回了一句,「我没怪她。」

    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事发时她不过七、八岁,他不至于怪罪她,不过对她也没有多余的善心。

    见他那双明润的眼神此刻仿佛罩着一层寒霜,虽勾着笑,却夹带着刺骨的冰冷,欧水湄觉得有些陌生,试图想从他的脸上寻找一丝熟悉的神情。

    「你……」她正想说些什么,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的声音从前头传来,「禀大人、夫人,医馆到了。」

    敬王府。

    敬王与敬王妃一早便来到厅堂等着女儿回门,但等来等去一直不见人影,敬王拉下了脸,不悦的斥道:「难不成他们忘了今儿个要回门吗?」

    敬王妃轻拍丈夫的手,好声好气的安抚道:「王爷先别急,我差人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她虽已年届五十,但容色秀美,风姿绰约,一身雪肌玉肤,妩媚娇艳,与女儿站在一块就似姊妹而不像母女。

    敬王妃话才刚说完,王府的孟总管便带了个下人过来。「禀王爷、王妃,姑爷派了人过来,说他们遇上了些事,今日会迟些才到。」

    敬王妃关切的询问来通传的下人,「你可知他们遇上了什么事?」

    下人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

    敬王不耐烦的喝道:「还不给本王老实说,不许有任何隐瞒。」

    敬王征战沙场多年,他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流露出剽悍的威仪,下人哪里受得住他的喝斥,吓得脱口将周氏等人闹事的事儿给老老实实的招了。

    「所以夫人带着那姑娘去医馆了?」敬王妃温声朝那下人说道:「原来如此,辛苦你跑这一趟。」

    待孟总管让人领走那下人,敬王妃看向自家丈夫,微微叹息了声。「唉,这长欢也怪不容易的,都分了家,他那两个叔叔还时常上门去闹,待会儿你见了他们,可别提这事,免得长欢难堪。」

    季长欢两个叔叔做的这些破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京城人大多都知晓,只是她没想到这种糟心事竟让女儿给遇上了。

    「要我说,这种亲戚不如劈死算了,水湄竟还多事的去救那家人的女儿!」虽与季家jiāo恶,但敬王对季家那两个叔叔的所做所为也是极为不齿。

    自家女儿的个xìng敬王妃自是清楚,替女儿说话,「您也知道水湄的xìng子,她怕是见那姑娘可怜,心生不忍,这才送她去医馆。不管怎么说,当年那些事是她爹做的,又不是她做的,与她无关。」

    在厅堂里的除了敬王夫fù,还有世子欧清堂夫妻。

    欧清堂附和道:「可不是,那事距今也差不多有十年了,当年那姑娘还年幼,确实不能怪她。」

    欧清堂的容貌和母妃较为相像,面容清雅俊秀,不像弟弟欧清晖肖似父王,俊朗挺拔。由于他多年前在战场上遭敌人偷袭受了致命重伤,命虽救了回来,却伤了底,落下病根,无法再动武,故而这些年来,都是由欧清晖领兵出战。

    欧清堂的妻子温苗苗也道,「只是她都病成那般,她爹娘竟还把她抬去季府,这做爹娘的倒是个心狠的,也怪不得小姑会可怜她,送她去医馆治病。」

    这时欧清晖与新婚妻子季长薇先后走进厅里,敬王见到二儿子,没好气的斥责道:「怎么这会儿才过来?」

    「水湄不是还没回来吗,我还来早了呢。」他径自坐下,也不搭理季长薇。

    季长薇环顾大厅一眼,在婢女的引导下,走到温苗苗下手坐下。

    温苗苗朝她善意一笑,她微微点头回礼,坐下后便垂下眼,容色沉静。

    她与兄长是同日成亲,两家说好早上欧水湄先回门,下午她再回门。

    敬王妃见二儿子与二媳fù宛如陌生人似的,无奈的暗叹一声,同时也希望女儿和季长欢之间可别这般冷淡。

    为了带季长欢的堂妹去医馆,耽搁了回门的时辰,等季长欢与欧水湄来到敬王府时已快午时。

    季长欢与欧水湄一进敬王府,敬王妃便发现女儿蹙着眉,眉眼间流露一抹困惑之色,似是被什么事给难住了,她不着痕迹的际了季长欢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温朗的面容带着和煦的微笑。

    两人上前见了礼,众人便入席准备用午膳。

    席间,欧清堂瞥了眼板着脸的父王和臭着脸的弟弟,再瞅了眼脸色也不对劲的妹妹,至于季家两兄妹倒是神色如常,相较起来,自个儿一家子倒显得失礼了。

    他与母妃jiāo换了个眼神,举杯敬向季长欢。「长欢,既然咱们两家已奉圣命结成亲家,你娶了舍妹,清晖也娶了令妹,过往那些恩恩怨怨就都一笔勾消了吧,咱们两家从此和和睦睦,多多亲近。」

    季长欢也带着微笑举起酒杯,不紧不慢的应和道:「大舅子说的是,这也正是长欢心中所愿。薇儿嫁到欧家,欧家一门武将,个个都是铁胆英雄,我相信欧家定不会亏待薇儿,就像我也会善待水湄,如珠如宝的疼她。」

    两人一来一往,表面上和和气气,再往另一层深想却是,你有妹妹在我家手上,我也有妹妹在你手上,只要你善待我妹妹,我必不会亏待你妹妹。

    欧水湄看着此刻言笑晏晏、神色谦和的季长欢,感到困惑不解。

    不久前,她将堂妹带到医馆,坐堂大夫诊治后,摇头说道:「这姑娘的身子虚耗过度,又cāo劳太甚,已病入膏肓,怕是不出两日就……你们为她准备后事吧。」

    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堂妹忽然转醒,抓着欧水湄的手说道:「谢谢,你是这十年来我唯一遇到的好心人,因为爹爹当年所做的事,这些年来,我受尽了别人的嘲笑唾骂,我爹娘和哥哥只会打我骂我,为了多赚些银子,还让别人糟蹋我……我早就生无可恋,没想到死前还能遇到像姑娘这样的好人……你快走吧,晚了,怕要被我哥哥和爹娘他们缠上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口气说到这儿,她已没力气再说下去,放开了她的手,轻推着她,催促她离开。

    欧水湄不忍心在这时离开,仍紧握着堂妹的手不放。

    杜嬷嬷见状,劝道:「夫人,姑娘先让医馆的人照顾,眼下已耽搁许久,咱们还得赶回王府,再迟,恐怕王爷和王妃要生气了。」

    跟过来的芳容也劝道:「夫人若是不放心,要不奴婢安排个人留在医馆里帮着照顾,夫人先和大人回敬王府吧。」

    欧水湄想了想,这才肯上马车,临走前,她担忧的再看堂妹一眼,对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悲伤得让她鼻酸。

    至于季长欢则是自始至终都未曾下马车。

    回到马车上,欧水湄告诉他,「大夫说她就快死了,没两日好活。」

    「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当时说着这话的他,眸里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冷酷。

    先前他还一脸冷酷无情,哪知一进了敬王府,马上又变回温润和善的模样,她真的被他弄糊涂了,不明白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王妃笑吟吟的接腔道:「可不是,咱们两家如今成了亲家,往后可要多多亲近,若是有什么事,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是。我们水湄啊,xìng子直,可从没什么坏心眼,要是她哪儿做错了,长欢你多提点提点她,让她改改就是。」

    「岳母言重了,岳母将水湄教得极好,她xìng子坦率,不矫揉造作,十分难能可贵。倒是我父亲早逝,薇儿无人可教导,若有做得不好之处,还望岳父、岳母能多多包涵。」季长欢也温言回道。

    坐在季长欢对面的欧清晖听了他的话后,从鼻孔里重重哼了声,「哼,假惺惺。」

    「清晖,不得胡说。」敬王妃轻斥二儿子一句,不想两人吵起来。

    「我哪有胡说,他这人本来就虚伪……」

    欧清晖不服的反驳,话还没说完,便被敬王喝斥,「够了。」他看了眼季长欢,望见他那张与他父亲生得有几分神似的脸孔,心绪复杂。

    他与季明澄曾是挚友,不想却因一本书而翻脸绝jiāo,那本宝鉴的内容有关玄学与奇门遁甲之术,对欧家来说并无多大用处,当初先祖传下这本宝鉴时,同时留下遗言严禁欧家后代学习书上的那些奇术,欧家后人遵从先祖遗命,从未有人翻看书里的内容,书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已传承了十几代,结果却在他借给季明澄后遭窃,无法再传承下去。

    季明澄死前,曾让人带来一封信给他,里头只写了几个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弃舍宝物,方得安乐。

    他压根不信,认定这分明是季明澄的狡辩之词,他气恼他临死前都不肯说实话,还故弄玄虚,留下这番话来为自己脱罪,但季明澄人都死了,这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敬王发话后,席上众人安静的各自用膳,没人再出声。

    欧水湄怀着心事,神思不属的只机着白饭,也没夹菜吃,忽然看到有人夹菜到自个儿碗里,她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竟是季长欢。

    迎上她的眸光,季长欢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润如春风,惹得她一怔,接着想到先前的事,她闷闷的埋头大口将他夹来的菜给吃进肚里。

    敬王妃暗自留意着女儿和女婿的互动,女儿倾心于季长欢,当初得知皇上赐婚时,女儿有多欢喜她是一清二楚,这会儿竟这般神情,让她心生疑虑,思忖着用完膳后,可得好好问问女儿是不是在季府受了什么委屈。

    午宴结束后敬王妃便寻了个借口,把女儿给叫到她的院子去。

    房里都是心腹的婆子和丫鬟,敬王妃拉着女儿坐下,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告诉母妃,是不是季长欢欺负你了?」

    欧水湄神色讪讪的摇头。「他没欺负我。」

    「那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敬王妃心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女儿才会这副郁闷模样。

    欧水湄张了张嘴,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母妃,可话到了嘴边,思及什么,又咽了回去,她不想在母妃面前说季长欢的不是。

    看着一向直xìng子的女儿竟罕见的吞吞吐吐,敬王妃更觉得事情不寻常,非要问个明白不可,她不禁沉下了脸来,语气也严肃了几分,「你老实说,可是季长欢给你气受了?」

    她琢磨着在季家除了季长欢,应当也没人敢招惹女儿,所以思来想去,女儿这般异常,定是与季长欢有关。

    「他没欺负我啦,是……」在母妃的逼问下,欧水湄终究还是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母妃,也老实说出她心中的疑虑和困惑,「他丝毫不顾念那姑娘是他堂妹,还说她的死活与他无关,您说,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听完,敬王妃啼笑皆非,没想到让女儿耿耿于怀的竟是这种事,她轻笑着开解道:「你也不能怪长欢无情,委实是当年他那两个叔叔和婶婶们先把事情给做绝了。」她拍拍女儿的手,接着又道:「长欢到底是个凡人,他无法原谅叔叔婶婶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他堂妹是无辜的啊!」今天要是换了寻常人,会有这样的反应还说得过去,可季长欢是大行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师,是被世人所称颂、被皇上所倚重,才智卓绝又仁慈宽厚的国师,他该明辨是非,不该迁怒于无辜之人。

    见女儿仍一脸迷惑,敬王妃稍加思索,便明白女儿的心思,她握着女儿的手,温言开导,「话是这么说,可谁教她是他三叔的女儿,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样的,一人作恶也会拖累全家。就像爱屋及乌的道理,你若喜爱一个人,会连同他身边的人一并接纳喜爱;可若你憎厌一个人,便会连带地憎厌他周遭的人。

    长欢虽身为国师,可他终究是有血有ròu的寻常人,他也有七情六yù、喜怒哀乐,因着他叔叔所做的恶事,他无法接纳他堂妹,实在怪不得他,况且当年他没有将那两个狠心的叔叔告到官府,已算仁至义尽。」

    敬王妃不愿因着这事让女儿与季长欢离了心,她话锋一转又道:「喏,你想想,这事若换成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欧水湄不假思索的脱口回道:「我会直接砍了他的叔叔婶婶。」

    敬王妃笑骂道:「你呀,怎么同你二哥一个德xìng,岂能胡乱杀人,真是的。」

    「人家都要害死我了,我还不能杀他吗?」她不服的反驳道。

    敬王妃趁机教导女儿,「你要动动脑子,长欢就比你聪明多了,他将两个叔叔撵了出去,同时把他们所做的恶事宣扬出去,让他们身败名裂,一辈子遭人唾弃,痛苦的活着。」

    「可他们还是常常上季府闹事,纠缠不休。」

    「如今的他们在长欢眼中不过如同蝼蚁,不足为惧,他们越去季府闹,越会遭世人耻笑。你再想想,他们都能不管女儿的死活,这般对待她,还能是什么好人?」

    欧水湄托着腮,思索母妃说的话,过了一会儿,似是有所领悟。「我只是心疼那个姑娘,她没做错事,却要遭这种罪。」

    她想定是当年相公的两个叔叔做得太过,才会让相公这么仁慈的人都没办法原谅他们,连带的也不待见他堂妹。

    敬王妃安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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