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笨妻掌后宅 > 第 11 章
    陶凉玉突然瞥见有一名头发花白瘦弱的老者摇摇晃晃的走着,下一瞬,他整个人倒卧在雪地里。

    她急忙上前,「老人家、老人家……」见唤不醒他,她与侍雨、弄梅扶他上马车,送他去医馆。

    大夫诊视后,说道:「这人似乎许久未曾进食,是饿昏的。」

    「饿昏的?」陶凉玉瞧向那老人家,这才发现他虽然有着一头斑白的头发,但年纪并不算太老,约莫四、五十岁左右,面容儒雅而干净,没有一丝胡碴子,可双颊凹陷,唇瓣苍白干裂,身子骨瘦得厉害,她不由得心生怜悯,让侍雨去买些吃食过来,好让他醒来后可以进食。

    不久,那男人汇醒过来,乍见陶凉玉,他突然瞠大双眼,神色激动的坐起身,粗哑的嗓音喊了句什么。

    陶凉玉没听清楚,「您说什么?」

    那男人一怔,再仔细看了她几眼,接着失望的摇头,喃喃道:「不是她、不是她。」

    「大叔,您家住在哪里?」见得他年纪不算太老,因此她改口唤他大叔。

    他摇头不语。

    陶凉玉耐着xìng子,好言好语的说道:「您若无处可去,要不要暂时先跟我回乐云庄?」

    他没答应也没反对,只是一脸木然的道:「去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他眼神犹若死灰,没有一点生气。

    陶凉玉望着他布满沧桑的面容,心生不忍,觉得他彷佛满怀悲伤之事,不禁说道:「既然都一样,那么我带您回乐云庄吧。」

    十二月二十八这日,宋忆风为犒赏众位账房、大小管事与掌柜们一年来的辛劳,在乐云庄设宴宴请他们,此刻泰半的人都已入席。

    方九与马清其恰好坐在隔邻,近来由于方九在秘密追查粮行的账目,马清其全力配合,两人在各方面看法和见解又相去不远,因此十分投缘,方九遂在不少事情上提点他。

    这时,众人在等候宋忆风到来时,席间听见有人提及了宋忆风宠爱新纳的小妾之事,方九低声对马清其表达自己的看法。

    「这庄子里不少人都认为夫人已失了庄主的宠爱,我倒不这么认为。」

    「哦,不知九叔为何这么说?」马清其日前才经历被欢姨娘诬赖之事,幸得陶凉玉澄清,因此对庄主新纳的小妾极为厌恶,也深为陶凉玉感到不平。

    「夫人若是真的失宠,庄主又岂会逼着她去了解咱们乐云庄的各项买卖?你想想,对一个失宠的人,还有必要这般委以重任吗?」方九暗示他。

    「可庄主确实颇宠爱那个欢姨娘,这是众人所见,在此以前,庄主对夫人素来呵宠,从不曾说过重话,可自打欢姨娘进门后,庄主便屡屡对夫人疾言厉色。」

    「庄主究竟在想什么我也摸不清,不过你听我的准没错,夫人的地位绝不会因此有所动摇,将来乐云庄的买卖,庄主定会让夫人参与其中。以后有机会,你多指点指点夫人,对你有好处的。」

    马清其一直记着陶凉玉日前之恩,听方九这么说,立刻表示,「倘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我必定尽心尽力,将我所知传授给夫人。」

    见他受教,方九微笑颔首,这时宋忆风与陶凉玉先后进来。

    众人起身见礼,宋忆风抬手让众人坐下,面露朗笑,高声说道:「这次宴请各位兄弟,是为了犒赏各位一年来的辛劳,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了,请大家尽管放开肚皮,大口吃、大口喝,不醉不归。」

    「多谢庄主。」众人大笑着回应。今年的花红已派了下去,比去年还要更加丰厚,因此众人此刻心情皆不错。

    坐下后,宋忆风扫视席上一眼,见其中空了个位置,问道:「忆辰怎么还没来?」

    席次被安排在宋忆辰隔壁的李长发出声说道:「他来了,先前说是要去解个手,这一去就没再回来,也不知是怎么了?要不要找个人去瞧瞧,该不会是摔进茅坑里了?」他这话只是玩笑。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

    宋忆风也满脸笑意,差了个下人过去查看,接着宣布道:「不等他了,开席吧。」

    坐在他身侧的陶凉玉怔怔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他面对外人时,仍如过去一样那般豪迈爽朗的笑着,可面对她时,神情却是漠然疏离。

    没了宠爱,他就连笑容都吝于给她。

    婢女们捧着一道道美味的佳肴进来,她垂目望着桌上的菜肴,丝毫没有胃口,腹部涌起一抹恶心的感觉,她急忙拿起手绢住嘴。

    「怎么了?」宋忆风留意到她的异状,出声询问。

    「我没什么胃口。」

    「可是哪里不适?」宋忆风话才刚说完,陡然思及一件事,算算时间,这会儿她应当是……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他先是一喜,顷刻面色又沉了下来。

    前生这孩子没来得及出生,便被李昭宜用dúyào将他害死,今生李昭宜虽已疯癫,但为免万一,他决定要尽快处置了她。

    「只是有点惫懒而已,没什么事。」她轻轻摇首。

    他一时没忍住,握住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很冷,不由得包覆着她的双手,替她搓揉取暖,一边轻斥侍立在她身旁的侍雨和弄梅,「夫人手这么冷,怎么没拿袖炉让她煨着?」

    陶凉玉替两人解释,「不怪她们,是我不想拿的。」她胸口突然有些酸酸胀胀的,他有多久没这般关心呵疼她了?

    「天冷,要多留意身子。」宋忆风叮嘱了句,待她的手暖了起来,便收回了手。

    不久,被派去寻宋忆辰的下人神色匆促的回来了。

    「庄主……」

    「没找到忆辰吗?」宋忆风抬头问。

    「二爷他、他……」那下人面有难色,一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如实禀告的表情。

    「有话就直说,为何吞吞吐吐的?」宋忆风斥道。

    「奴才找遍了茅厕也没找着二爷,后来是见着了欢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这才知道二爷竟然是在欢姨娘那儿。」他一口气说完后,便急忙垂下头。

    「他不来大堂去欢姨娘那里做什么?」宋忆风沉下脸问。

    「那丫鬟说、说二爷他、他……总之请庄主过去一趟便知道了。」这下人说得隐晦,有些话不敢直说出来。

    从下人那里听出了什么,宋忆风脸色铁青,站起身往外走。

    陶凉玉一愣,也急忙跟了过去。

    席上的众人面面相顾,从方才那下人所说的话里,有些人已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事情,不过这时没人敢议论,毕竟这是宋忆风自个儿的家务事。

    宋忆风进到欢姨娘所住的跨院,听见房里头传来欢姨娘的惊叫声

    「二爷,您别这样,我可是您的嫂子呀……」

    他一脚踹开房门,看见宋忆辰正抓着欢姨娘,将她强压在床榻上,粗暴的撕扯着她的衣物。

    「二爷,求您放了我……」俞欢衣衫凌乱的推搡着他哭求。

    宋忆风大步过去,怒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庄主、庄主,快救我,二爷他想玷辱我!」俞欢吓得花容失色的呼救。

    宋忆风一把提起宋忆辰的衣领,将他摔向地面,接着再一脚重重踩住他的胸口,怒斥,「你这畜牲!」

    「你做什么,滚,别妨碍爷的好事。」宋忆辰怒拍着他的脚想起身,他双眼通红,神智昏乱,理智被yù火烧得半点不存,认不清人,下身高举的硬挺之物肿痛得令他难受,急着想要发泄。

    「在我面前你还敢放肆!」宋忆风揪起他的衣襟,狠狠朝他甩去一巴掌,怒不可遏。

    「你是谁……」宋忆辰隐约觉得这声音很耳熟,瞠大昏茫的双眼想看清楚他的面容,但他此刻yù火中烧,又发泄不得,下腹胀硬得疼痛,无法挣开他的箝制,他朝宋忆风又捶又打,咒骂道:「快放开大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胆敢阻挠我的好事,我让人杀了你!」

    「你这畜牲做下这等无耻之事,还想杀了我?」宋忆风震怒的抬脚狠狠踹开他,吩咐下人,「将他给我绑起来。」

    一旁跟着进来的陶凉玉,见此情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平素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宋忆辰,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瞟见欢姨娘衣衫不整的缩在床榻上嘤嘤啜泣,她走过去,拉起被缛替她盖上,一边温言安抚她,「好了,没事了。」

    俞欢抱着她哭诉,「姊姊,方才吓死我了,我没想到二爷竟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来,这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再见人。」

    「没事了,你不要怕,这事是二爷的错,与你无关。」她轻拍着她的背劝哄。

    俞欢将脸埋进她怀里,哭得悲悲切切的,「是我的错,二爷说我长得太妖媚,勾得他心痒难耐,这才……全是我的错……」

    待下人将宋忆辰给绑了出去,宋忆风走过来,朝俞欢吩咐了句,「你受了惊吓,好好歇着。」接着便看向陶凉玉说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跟着他来到外头,见他沉着眉望住她,那眼神颇有深意,她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相公想跟我说什么?」

    「你难道忘了欢姨娘先前是怎么对你的吗?」

    她怔了怔,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困惑的轻摇螓首。

    「既没忘,你方才在做什么?」他质问。

    「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安慰她有何不对?」她不解的问。

    「难道你不恨她吗?」他气恼她为何对待敌人也是这般心软。

    她的答道:「我……怨,可是,你宠爱她又不是她的错。」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他眼神危险的眯起。

    她被他那眼神看得背脊凉飕飕的,「我……」她微微一滞之后,想了想,接着说出自个儿的想法,「这就像一个人原本很喜欢吃馒头,可是他后来吃厌了,改为喜欢吃包子,我想这种事情也不能说是他的错。若是想让他再次喜欢吃馒头,就得把馒头做得更加好吃。」所以她努力的依照他的要求,学着打理庄子,学着算账,想让自个儿变成一个有用的人,迎合他的期盼。

    听见她拿馒头包子来做比喻,宋忆风既好气又感动,「我一再告诫你人心难测,你一直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他想让她学的是,对人要有防备之心,她至今还没了悟这个道理。

    「我有记着。」她嗫嚅的道。

    宋忆风叹了口气,放缓了口气,「不只是要记着,你回去好好想想。」他看向侍雨与弄梅,吩咐她们送她回去。

    接着他再jiāo代了个下人,去让厨房做几道酸甜的菜给她送过去。前生她怀孕时,就偏爱吃酸酸甜甜的菜。

    抬首望了眼当空的明月,宋忆风按着左胸,他这一生怕是无缘看见自个儿的孩子出世了,但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们母子,让他们在他死后,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俞欢披了件枣红色的斗篷踱了出来,妖娆妩媚的俏颜上有着一抹凉凉的笑意。

    「宋庄主,我这算是大功告成了吧。」

    他回头睐向她,「没错,晚点我便会把当初许诺的银子送上,你随时可以离开。」

    「哎,在这里好吃好住,还有人给我逗趣解闷,倒让我舍不得走了。」她抬起皓白的玉手搭上他的肩,似真似假的笑道。

    他拨开她的手,抬眉回道:「你若还想再待下去也无妨,行为不检的小妾,只能被打入柴房里。」

    俞欢朝他胸膛捶了一拳,抱怨着,「啧,你可真无情,我可是听了你的指使才去引诱宋忆辰,还骗他服下催情yào。」

    对这件事,宋忆风倒是不吝赞许她,而且大方的表示,「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当初我们谈好的数目我会再多加两成给你,还有你近日得到的那些首饰和新衣裳也全都任你带走。」

    「那我可要多谢宋庄主了。」俞欢眼里闪过一丝遗憾,这人是真不想她再留下来,真可惜。

    宋忆风没再多留,掉头离开。

    不久,孟兆送了一迭银票过来给她。俞欢在江湖上是顶顶有名的蛇蝎美人,为人亦正亦邪,行踪不定,前一阵子恰巧被他给遇上,刚好宋忆风正想寻觅一个小妾的人选,替他除掉李昭宜与宋忆辰,他遂将她介绍给他。

    这两人一见面,俞欢在听了宋忆风的计划后,便兴致勃勃的答应下来。

    俞欢接过那迭银票,数也没数径自塞进衣襟里,托着腮颊问出心中的疑惑。

    「哎,孟兆,你说这宋忆风究竟想做什么?他先是找来我这个小妾进门来气自个儿的妻子,接着设计搞疯自个儿的妹子,然后再使计搞臭自个儿的弟弟,这是为什么?」

    孟兆抱着剑,一脸的莫测高深,「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

    俞欢撇了撇唇,不以为然的嘲弄道:「我瞧他分明极关心他那妻子,却故意冷漠待之,这又是为何?吃饱撑着没事找虐吗?」

    「你若真想知道大可去问他。」事实上他自己也没看懂宋忆风这一连串的举措究竟所为何来。虽然大夫说他的心疾是自娘胎里带来的病,无法根治,但大夫也说倘若能好好调养,再活个一、二十年也许不成问题。

    但这段时日下来,他却彷佛已来日无多的模样,急于在短时间里扫除乐云庄里那些败类,同时一边扶植陶凉玉、为她铺好日后的路。

    为了替陶凉玉收买人心,他先前甚至不惜安排俞欢故意去诬陷马管事,好让陶凉玉出面保下他,将这人情做给她,以让马管事感激她的援手。

    可让人费解的是,他私下为陶凉玉做了这许多事,却又不告诉她,除了对她严苛以待,还让俞欢以侍妾的身份进门,令她以为他移情别恋,有了新宠。

    事实上,宋忆风从未碰过俞欢,俞欢倒是有几次想引诱他,可惜她入不了宋忆风的眼。

    从以前到现在,宋忆风心里只有陶凉玉一人。

    「他若肯说,我还用得着问你。」俞欢无趣的啐了声,心知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来,她两手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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