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但刚从大别山出来不久,人员、武器损耗很大,各旅又留下一个团在大别山坚持斗争,全纵只有六个团,连重武器也没有。刘邓提出他们的担心。
王近山表态:“今天立下军令状,我6纵坚决打!打得剩一个旅我当旅长,剩一个团我当团长,剩一个连我当连长!”
王近山真要被刘伯承的“引而不发”憋“疯”了。”
“王疯子”并不是草莽之辈。接受任务后,他和王宏坤详尽地分析了敌我,精密地运筹之后,于7月2日拿下老河口;7月4日,桐柏3分区部队包围了汉水北岸樊城,其余各部沿汉水南岸逼进襄阳,战役完成了第一阶段。7月6日,第二阶段开始。
打襄阳,刘邓均有指示。
刘伯承说:“要多用点辩证法。在一定条件下,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最重要。拿下这一点,全盘就得胜了。选择何处下手,要靠自己用脑判断了。”
邓小平说:“打襄阳要纵观全局,通盘计划,像割ròu一样;先割哪块,后割哪块。割肥的,还是割瘦的,心中要有数。”
从万山看地形回来,王近山就眼不离地图了。一个将领假若要想在一幕伟大的战争戏剧中充任成功的演员,那么他的第一个要务就是审慎地研究体战的场地,这样他就可能看清敌我双方在形势上的优劣利害。
两天后,王近山请来了王宏坤和他的几个旅长。他说:“我要破破例,撇开大山,从山下走廊直捣西门,攻破襄阳!”
王宏坤倒吸了口气,未语。历史上打襄阳都是先夺山后攻城襄阳的天然地形是稳当的攻城之道。
李德生说:“会不会遇到敌人城内外部队的夹击?”
王近山:“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敌人固守依仗的是什么?山。他们正是想用这些山和我们拼消耗、拖时间。再攻山,正中他们下怀。而如果我们撇开山,直接攻城,正如猛虎掏心,敌人猝不及防,大山的火力又够不着我攻城部队。如果下山更不可怕,脱离了工事,不到两个团的兵力,收拾他很容易。”
王宏坤:“刚才我觉得有些冒险,王司令员这么一说,还是很有道理的。”
旅长们对司令员的分析很感兴趣。
这几位旅长都是王近山自己选中的,个个既有胆量又有灵气。经司令员点拨,他们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思路。
肖永银说:“刘司令员指示我们多用辩证法,说在一定的条件下,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最重要的。从襄阳城防看,主攻西门符合这个道理。”
王近山笑了:“英雄所见略同,我计划正是主攻西门。”
李德生说:“攻西门一定要破三关:琵琶山、真武山、西关外的铁佛寺。”
“好,刀劈三关!李德生,这个任务就jiāo给你门旅了。”
尤太忠见司令员考虑得相当成熟,连斩关的部队都定了,忙道:“我们16旅的任务呢?”
“有你打的。劈开三关后,分兵两路,从东、西门直破襄阳,迫敌放弃大山。王(宏坤)司令员,请桐柏独立团和陕南的12旅仍继续攻击凤凰山、文壁峰,造成我继续攻山的假象,牵制迷惑敌人,以收出敌不意、攻其不备之效果。”
中野指挥部接到王近山“撇山打城,主攻西门”的作战方案报告,很是赞赏。
刘伯承满脸是笑:“襄阳已在我掌中了!这个王近山,真机灵!”
陈毅用扇子敲打着桌子,说:“这个‘王疯子’,还是下险棋的高手嘛!”
邓小平对部属要求严格,不轻易表扬人,特别是对纵队一级的干部,但此时也道:“王近山有两个难得:一是别人叫苦的硬仗,他能主动要求去打,这是勇;二是打硬仗有讲究,这是谋,二者兼得。”
中野当即回电王近山:“完全同意作战方案,睢杞已告大捷,白崇禧主力被钳制在周家口一线;对南阳王凌云,已派2纵队前往监视和阻击,10天内援军保证到不了襄阳,后顾之忧可完全解除,望按计划加紧攻击。”
王近山接命即动,战斗布置如下: 第门旅一部攻占琵琶山、真武山,集中主力于西门实施主要突破;第18旅待命chā入东关,钳击敌人;第16旅为预备队;陕南第12旅和桐柏3分区部队继续佯攻南高地,迷惑、牵制敌人。
王近山命令部队:襄樊战役不获全胜决不罢休,不完成三项任务不算全胜。这三项是:第一,抓万名俘虏;第二,缴获化学pào;第三,活捉康泽。
湖北 襄樊 1948年7月9日-14日
太阳的余辉收尽,月亮还未升起,四门山pào开始攻琵琶山。
琵琶山不太高,山上两个高大的碉堡如同一对蟹钳耸立山头,凶恶地踞阻在西关走廊的通道上。浓烈的烟雾中,先锋队用铡刀砍开了岩壁前的铁丝网。
李德生的阵地指挥所一再靠前,冲锋的命令刚下达,王近山的电话就追来了:“快!快!进攻要猛,不顾一切!深思熟虑是战斗前的事,现在要不顾一切冲上去!在敌人的火力下停止就是死亡,要叫部队像疯子一样,突然压服敌人!”
3营的战士真像疯了一般,团长苟在合和部队一起冲,如猛虎下山。燃起了一堆堆篝火,这是战事进展的标志信号。王近山举着望远镜刚开始时桔红的信号还在山脚下,25分钟后到了山腰,不到一个小时“桔红”上了山顶。
琵琶山拿下来了,激烈的争夺战付出的代价也不小,第49团团长苟在合牺牲了。战士的刺九上跳着仇恨,把山头上的顽敌全挑死了。
在第17旅攻琵琶山的同时,陕南2旅、桐柏3分区以攻击和夜摸的战术,先后控制了凤凰山及铁帽山阵地。
康泽正顾着西,一看南面又失去两处山头,慌了。南山一丢,危及全城,于是又调兵加强南山。
这正中王近山下怀。西面兵力一减轻,攻城部队立即对准了真武山。
康泽顾此失彼,乱了思维。他的本事本来就不在指挥打仗上,这时只觉得脑袋越来越大,越来越沉,忙集合了大大小小的头目研究对策。
副参谋长易谦主张出击,老等着挨打怎么行?作战处处长胡学熙坚持只能防守,出击等于白白送命!两个人各持己见,越吵越凶。
郭勋祺倒是稳得住,反来复去一句话:“坚守据点,不准退!”
吵嚷了半天,对策没拿出来,徒增加了康泽的烦躁:“别吵了!还是向南京、武汉报告,请求速来援军救襄阳。”
于是又引来新的争吵:
董益三坚持说共军攻城部队一共有五个旅,万人左右。胡学熙说董益三的情报不可靠,攻城部队至少有5、6万。
董益三火了:“你这是谎报军情!”
胡学熙冷笑:“好,好。我谎报,我言过其实!你把敌情报得如此少,上面给你增派援兵吗?报告为了什么?如果不拨援军,情况这样紧急,董处长,你拿出个良策来吧。”
董益三是情报处处长,他当然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多报要有根据。不然,上面查下来,我这个情报处长可不负这个责任!”
康泽自然希望多报,这样可以一举三得:一可以请求多派援军解围;二则既然敌众我寡,如果侥幸打退敌军,可居大功;三嘛,即便打了败仗,城不能守,不属无能亦属无罪。
康泽不动声色,挥挥手:“好了。让我考虑一下,报告由我来吧。”
众人离去后,康泽把胡学熙报的攻城部队又提高了些数字,急电蒋介石、白崇禧。
白崇禧一直为自己地盘内有康泽这么个特务头子很不受用,接电后本不想理睬,但想到如果康泽被歼,共军占了襄阳,恰如后院失火,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遂按不怨气,电令康泽:“当即放弃樊城,秘密集中,全力固守襄阳待援。已令7师等部取道来援,因调兵需要时间,务须固守到7月22日。”
李德生率部劈开了第一关,又劈第二关。
真武山高且陡,明碉暗堡一层又一层。山下有河环绕,名曰檀溪。当年刘备逃离襄阳,跨水而过,说的就是这檀溪。
此山距城二里,攻城的队伍一发起进攻,康泽即令化学pào向真武山轰击。
黄磷弹bào破后产生的二氧化磷滚滚沸沸。顷刻间,攻城的部队窒息晕倒一片。后续部队用湿毛巾勒住鼻、嘴,又往上攻。满山的酸枣树扎破了脚板。头顶上敌机又来助战,投弹扫shè。但是,仅用了20多分钟,部队就攻上山头,摧毁了30多个碉堡,占领了真武山。
真武山号称“襄阳城的一把锁”。砸开了这把锁,西门外擂鼓台的工事luǒ露无遗。据守在此据点的马团长顶不住,逃进西门。
康泽闻讯,摔了电话。
丢掉擂鼓台,共军很快就会兵临城下。据守南关的部队也在呼喊顶不住。如果部撤下来,还得了? 康泽不得不杀鸡给猴看了。
但是康泽自己不拿这把刀,没有自己的嫡系部队,他不敢。可是他擅长yīn谋
胡学熙带着马团长来到司令部,说康泽要拿他是问。进了门,只有郭勋祺副司令一人在。
郭一副忧虑万端的样子,对马说:“啊呀!你呀你呀,怎么把擂鼓台给丢了?康司令官发大脾气,要严办!他刚出去,一定要把你押起来呢。怎么办?”
胡学熙帮腔道:“康司令官的脾气我们是清楚的,别看他平时话不多,脾气一发,令出必行!这事要请副司令官想个办法才好。”
躲在里屋的康泽焦急地等待马的反响。
马团长连声哀求:“副、副司令官,我全仰仗您啦!您无论如何得救救老部下啊……”
郭勋祺着急地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看马面色苍白、冷汗四流,才住了脚,道:“办法倒是有,不知马团长能不能办到。”
“副司令官,您为我指活路,我咋能不走呢?您快说吧!” “好。我问你,敢不敢回去,把擂鼓台夺回来?”
“这……”
胡学熙说:“康司令一回来,你可就……”
“妈的!我把擂鼓台夺回来!反正怎么都是死!”
郭勋祺拍拍马的肩膀:“马团长果然是条汉子!立功赎罪,有种!”
这出戏演得很成功,但是擂鼓台不但没夺回来,连马团长也被共军“收”走了。
第门旅进攻的目标对准了铁佛寺。
这是第三关,也是最难劈的一关。李德生带着参谋长到前沿观察,但见西门上的敌人成犄角之势,两处火力形成密不透风的jiāo叉火网。若要硬攻,伤亡无疑太大。当下决定暂缓攻打铁佛寺,部队从地面转人地下隐蔽作业,昼伏夜出,挖jiāo通沟接近城关。
王近山又巧施一小计:令肖永银率第18旅隐蔽北进,突然兵临东关护城堤,建立攻城基地。这样城西、城北、城西就都有了攻城的解放军,给康泽一个“迷魂阵”,判断不清解放军攻城的主攻点在何处。
白崇禧这小诸葛也被王近山迷惑了。他派出飞机侦察,又汇集各方情报,急电康泽:“根据……判断,匪向我阵地西南面攻击困难,损失重大,将转用部队向我东面攻击。除饬空军轰zhà浮桥外,希注意加强城东南面之工事及守备。”
康泽判定攻城部队不会再从西面进攻,急把600O多人的预备队调往南门,以防中断了唯一可以与南山据点联系的通路。
李德生大喜,即率部从地面、地下双路进攻,一举拿下了铁佛寺,扫清西关障碍,劈开了第三关,
康泽再无法维持这发发可危的局面,又向“校长”告急。
蒋介石正为豫东会战的惨败气恼,康泽的告急又增加了他的忧心。全国战场无一处不成颓势,他寝食不安,心急如焚,弄不明白共军何以日益强大,发展如此迅猛。面对如潮如涌的态势,他有三怕:一怕共军进关;二怕共军过江;三怕共军人川。而襄阳要冲既可渡江,亦能人川,此战略基地决不能再出意外。
蒋介石一面调集南北大军急援,一面给康泽发了一封长长的电报安抚:
康司令官:
11日电悉。南北两方援军最迟于20日前赶到襄
阳,中正负责督促,勿念。至于电中所述匪部装备与战
况,以余判断,认为危险期已将过。匪逼至襄阳外围各
据点,激战恶斗已达数昼夜。匪部攻势之损失,将比我
军伤之更大。而且对方作战皆无后方,弹yào之接济,照
屡次战役之经验,匪部弹yào绝不能持续三日至五日时
间。尤其各种pào弹之补充会更为缺乏。在过去数日之激
战,其qiāngpào攻势虽甚凶猛,但其pào弹必因争夺外围山地
消耗将尽。何况山pào之威力,并不能轰破我坚固城墙
耶!故此次如我决心退守城内,集中全力防御匪部来之
办法,则必能击退匪部,确保安全;有时且可乘机转为
攻势,歼灭疲乏之残匪;何况有我空军昼夜前来助战,
非匪之所能及也。惟此全视主将之智勇与决心而定。历
来革命苦战之役,当军民惊慌失措之际,独赖元帅指挥
若定,则过一时期必转危为安,一般军民亦不知其所以
然也。吾弟经过此番风浪,渡过此一难关,以后不惟胆
识可以因之大为长进,而且立名成业亦起于此也。只要
信赖余言,坚忍镇定,匪虽凶横,其如何乎。弟以为如
何?
中正手启13日
蒋介石电中所指南北两方援军,其北路即张轸所率的第18军、第28、10、85师。他们接到蒋介石侧援襄阳的命令,行动倒是不慢。但刘伯承早已料到蒋会有此举,而以主力部队将张轸部阻于上蔡、商水地区,连平汉线都不能过,更不用想接近襄阳了。南路援军即白崇禧派出的第7、20师。这两个师驻扎确山.若遵蒋介石今“应取捷径,昼夜兼程”,七天即可到达襄阳。但白崇禧不这么认为。刘伯承用兵“诡谲”,一路上定会设下无数关卡、陷阱。所以他决定不让他的第7师冒此风险,而是“以迂为直”,绕道而行,取国军控制区为行军路线,以防刘伯承“围点打援”。
康泽读了蒋介石那封长电,顿时思路清醒广不少。他考虑,反正共军已围住了东关、西关,南山再守也没什么大作用,即按蒋介石“集中全力退守城内”之电令,于7月14日下午将南山守军全部撤进城内,紧闭四门,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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