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画·墨 > 第 36 章
    刺穿了他的胸膛,然后勒紧了他的喉咙,星魂如钩,千丝万缕,然后纷纷刺穿了恶趣王的四肢百骸,而恶趣王四肢平躺像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躯壳,他只是刀俎下的鱼ròu而已。

    墨色苍穹的魇兽,这究竟是怎样的邪魔?

    墨色的寒冰雕成了他的身躯,墨色的火焰凝成了他的十二羽翼,还有他那双墨色的双眸,浩瀚无垠,秋水明澈。星光闪烁,星魂缭绕,墨色翡翠的鳞片覆盖了他的全身,他是墨色苍穹的魇兽。在他眉心悄然盛开的黑色曼陀罗璀璨如华,永世不败!墨色苍穹之翼的守护,恶趣王的怨念不过在弹指一瞬间,尽皆灰飞烟灭!

    身处在这片墨色苍穹之中,犹如身处在他的腹中,纵然恶趣王的魂魄尝尽了无间阿鼻的煎熬,纵然恶趣王的身体尝尽了弱水冰封千年的煎熬,却奈何,九霄九幽jiāo融的墨色苍穹之巅,却是他尝不尽的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星痕卜衣上的兜帽覆盖了恶趣王的脸庞,一汪死寂的黑水潭dàng漾不起丝毫的涟漪,谁用寒冰封锁了他恶趣王的怨念,他甚至做不出任何的反抗。星魂如九幽阿鼻的锁魂链将他牢牢悬挂了起来,遥遥远望,他仿佛是等待绞刑的阶下囚。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墨的手掌轻而易举的粉碎了恶趣王的胸膛,只因他是墨色苍穹的魇兽!刺穿了恶趣王的身体的星魂在刹那间破碎,然后恶趣王醒了,没有惶恐,没有愤怒,在恶趣王的yīn冷的目光中,只有戏谑与等待,终于,当最后一株大如斗的天罪黑莲绽放而破碎后,当天罪黑莲的碎片如同微弱的荧光,如同天罪黑莲的种子散落在这片墨色苍穹的各个角落时,寄宿在巫体内的恶趣王的魂魄归依了九幽恶趣王笑了,他若为我所用,三界必为我所控!

    堕落的深渊,祭魂池!

    可这并不是真正的祭魂池,祭魂池是在无间阿鼻之狱的中央,恶趣王的魂魄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沉睡在那尊恶趣王石像的掌心的巫,也该醒了吧。

    我若夺不回阿源,死又有何惜!

    真的好失望,失望透顶,三界的恶趣王竟会败在墨的手中!巫道:“恶趣王,为何你会失手,三界恶趣之王的你,告诉我,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杀了墨,夺回我失去的一切!”

    恶趣王道:“你若真的想杀了他,真的想夺回你的一切,我可以帮你,天罪黑莲可以抹去那女子所有的记忆,你跟她也可以重新开始,只是现在的我形神分离,即使我借用了你的身体,即使再过千年,我也不是那邪魔的对手,倘若你能释放我的魂魄,让我形神相聚,杀死那只邪魔就像捏死一只蝼蚁那样简单!”

    哀莫大于心死,巫欣然答应了。

    巫道:“恶趣王,你的魂魄在祭魂池中永世不能转入轮回,待我释放了你的魂魄,你要遵守我们的约定,杀了墨,夺回我失去的一切!”

    魂桥。

    他现了真身,赶走了恶趣王,可他却忘了自己是谁,这又是在哪里?

    他徘徊在魂桥上,眼中只有那个沉睡的女子,他不知道她是谁,却是那么熟悉!

    他不知道归宿,他只好站在魂桥的桥畔守护着她,等她醒来。

    在他耳畔回dàng着混杂在一起的两个声音,那是来自遥远的过去的召唤,他追逐着耳畔dàng起的声音像是田园里追逐着彩蝶的孩子:魇魂、墨、魇魂、墨、魇魂、墨、魇魂......

    画墨83

    烟雨城,摘星楼。

    或许北神的遗物只是个谜,摘星楼的上仅仅挂着一幅画,画中的女子倾国倾城,可这幅画却已沾染了血迹,而血迹已经泛了黄。

    难道这就是北神留给倾城的遗物吗?

    念颖握紧了手中的离火剑,如冰雕的手背上竟隆起了蓝色的脉络,那是她压抑在心头的愤怒与南明离火王的离火咒。朱雀的话还萦绕在她的耳畔,若拿不到北神的遗物,百竹三弟一定会惨遭他们的dú手!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拿到北神的遗物!

    从摘星楼上向下俯瞰,这世间最美丽的烟雨城竟化作了一地的废墟,风吹乱了他满头的白发,当启轩王看到这一地的残垣瓦砾,恍然间他只是一名垂暮之年的老人。

    启轩王道:“念颖,可怜你一直活在过去,以前是,现在也是,这样的你怎么能守护需要你来守护的人,我虽杀了剑影,可错不在我,其实他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是抱着以死的决心站在我面前的。”

    回忆总是痛苦的,因为痛苦可以留下不可愈合的伤疤,而快乐的日子渐渐忘记了。

    或许启轩王说的没错,她身负无弦离火琴,目光总是停在她的剑影老哥倒下去的那一幕,她眼睁睁看着启轩王杀了他,她恨,恨启轩王的冷漠无情!她得到了离火王的离火的力量,可她手握着离火剑又能怎样呢?她依旧下不了手!因为她一直活在过去,过去曾经有个仁慈的、博爱的启轩王。

    念颖道:“启轩王,你听信了古思道的预言反而沦为了魔道,被你杀死的烟雨城的流浪者的魂魄纠结在烟雨城的每个角落日夜哀伤,他们的灵魂又该如何安息!”

    启轩王笑了笑,他道:“你问我他们灵魂日夜哀伤,何以安息?杀了他们的人是荒绝,你若是杀了荒绝为他们报了仇,他们的灵魂便得以安息。念颖,这是命运的玩弄,命中注定如此。”

    对念颖而言,仇恨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念颖怒斥道:“一派胡言!若是命中注定,你早已死在了我的剑下,剑影大哥的死,那些无辜子民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时时刻刻都想杀了你!”

    他真的不是曾经的启轩王了,曾经的启轩王会为了一个挨冻的孩子而为他披上自己的貂裘,曾经的启轩王会为了一个挨饿的孩子而为他走到街对面买两个馍,曾经的启轩王,也曾经是个挨饿受冻的孩子,妖魔带来的创伤还未抹平,他深知民间疾苦......

    剑化了离火,离火又化了剑,摇摆不定,她与启轩王寻遍了摘星楼的每个角落,只为找到北神的遗物,可到头来他们还是一无所获,北神留给倾城的只有那一幅画!

    听,天际雷声滚滚,似邪魔沉沉死睡的鼾声!

    烟雨城又掀起了轩然大波,袭来了这一场旷世的劫难!恩泽的光明羽翼耀起万丈光芒,只因从夕阳坠落的天边飘来一朵血色的浓云,令人神魂飘dàng。他来自九幽,他是渡渊极地的守护圣法,拜月。

    两人相隔千丈之余相立于天际,光明与黑暗的对峙,中天一线。恩泽道:“拜月,等你好久了,我以天帝之名宣判你的罪,魔道当诛,正道大途,光明长存。”

    是自己来迟了吗?

    茫茫天地他尽收眼底,可顾盼之间他却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他确实来迟了,恶趣王袭来的的夜色阻隔了月光之路,当夜色散尽的那一刻,他才离开了九幽,方才出现在东方渡渊极地。

    她将两魂寄托在了红色曼陀罗之中,只为在奈何桥等待千年,他本是一名杀手,却陪她在奈何桥等待了千年,而现在,画又在哪里?

    拜月道:“恩泽,黑色曼陀罗背后的含义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我不想与你jiāo手,也不想泄露黑色曼陀罗的秘密,我只想知道,黑色曼陀罗去了什么地方?”

    恩泽道:“那你是在要挟我了,拜月,黑色曼陀罗的秘密只有你我等三人知道,若你敢泄露半句,魇梦必定会让你魂飞魄散,即使魔帝肯出手也休想救得了你!”

    拜月轻轻笑了,他道:“该担心的人是你,恩泽,或许天帝也想不到大光明竟然是黑色曼陀罗,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他是唯一能从魇梦大人的掌心安然无恙逃走的妖兽,三界之内除了他,还有谁值得魇梦大人亲自出手!而我只是要代替魇梦大人的双手杀了这妖兽。”

    恩泽道:“拜月,魇梦是不会让你杀了他的,时隔千年,你对魇梦的过去竟一无所知,这或许是千年来魇梦不杀你的原因,你可知道,三界之内除了我,没有谁胆敢知道魇梦的过去,而那些知道他过去的三界的众神、众佛、众魔只落得一个下场,魂飞魄散的下场!”

    当恩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因惶恐而止不住的颤抖,冷汗淋漓浸透了他身后的光明羽翼,而双翅惹了雨水的鸟儿又怎能屹立于云端!他手中的羽刃犹如彗星划破了夜空,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一往直前,如同月光宣泄穿过了窗纸,自然而然的穿过了拜月的胸膛。

    当风静止的时候,当天地归宁的时候,拜月却笑了,他不知道魇梦大人的过去,但他曾听魇梦大人讲过一个故事被黑暗囚禁而蒙上了眼睛的孩子,一直在渴望的寻找那一点落进他眼中的光明......

    画墨84

    倾城凌空傲立,傲立在光明与黑暗对峙的jiāo界线处,光明也好,黑暗也罢,天地之道无外乎善恶之别。迎面而来的料峭寒风翩翩吹起了他的长发,他的脸色冷峻至极!萧索的天空下飞来的万千仙鹤簇拥在他的脚下,它们齐声鸣唱的歌声,空灵而婉转。

    烟雨城已经受不起神明之间的恩怨纠葛!

    倾城道:“拜月圣法,收手吧,这里没有人知道黑色曼陀罗去了什么地方,若你想找到黑色曼陀,你必须先找到恶趣王,只有恶趣王知道黑色曼陀罗在什么地方!”

    拜月道:“倾城王,三界谁人不知恶趣王早已形神分离,他的身体冰封在九霄三千弱水之中,尝尽弱水冰封的煎熬直至粉身碎骨;他的魂魄镇压在九幽祭魂池之内,非但要尝尽无间阿鼻的煎熬,待他充满了怨念的魂魄得到祭炼后便会魂飞魄散,三界之内将永无恶趣王!”

    倾城道:“不!你错了,拜月,我险些葬送在恶趣王的手中,若不是鸢鸾王妃与恩泽圣法及时相救,想必今时我已经踏上了黄泉路,如今烟雨城变成这般模样也全是拜恶趣王所赐!”

    真是莫大的谎言!

    众生在世间的生灭流转即为六道,而拜月背负的正是六道轮回之剑!

    天穹苍茫的尽头,寒冰无休止的蔓延,清晰的蔓延过了众人的头顶,凛冽的风雪中浸透了阵阵寒意,倾城拂袖间,寒冰蔓延终于封锁了这片广袤的天空。倾城仰天一声轻叹,落进他瞳孔的那六道幻影竟全是拜月的真身,一人负了一剑,齐齐杀来!

    剑落无声,拜月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动容,尽管他的剑还差半寸深便能伤及倾城!只因他的剑刺中的仅仅是一个魂魄,一个挡在了倾城面前的魂魄魂兽饕餮的元灵,饕餮。

    饕餮道:“拜月,倾城王的话我都听见了,相信他,虽然恶趣王尚未苏醒,可已经有人将灵魂寄托给了恶趣王,迟早会有一天,正股祸心的恶趣王会借助这个人的力量重返三界!”

    拜月道:“这个人是谁?”

    饕餮道:“与你素未谋过面的少主人!”

    当拜月转身离开的时候,饕餮道:“在九霄与九幽jiāo融的墨色苍穹之巅,是黑色曼陀罗打败了恶趣王,我的魂魄才能从恶趣王的掌心逃离出来。拜月,你追随着我的魂魄,我带你去少主人的身边,少主人也在那里,我希望你能带少主人回家。”

    九霄九幽jiāo融的墨色苍穹之巅,那里可是冰火两重天的天罚极刑之界,无人能越雷池半步!

    魔道当诛,恩泽的光明羽翼耀起了万丈光芒,可当他身影移动之际,守护神兽凤凰双翼延展,遮盖了烟雨城的半壁江山,涅的守护!鸢鸾站在凤凰的背上目光凌厉、不怒自威,凤凰双剑jiāo叉抵住了恩泽的身影,鸢鸾道:“恩泽圣法,你与拜月一战我不便chā手,但这里是我烟雨城的疆域,我不能让烟雨城沦为你们的战场!”

    倾城望向鸢鸾,微微颔首,恩泽就此作罢,他望着拜月离去,愤怒不消,忽然,他跪在云端以示向天帝忏悔,在他眼中,魔道这两个穷凶极恶之徒没能接受正义的宣判!

    墨色苍穹之巅,玄虚星魂之界。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还是惹怒了他,墨色苍穹的魇兽!

    墨色的寒冰雕成了他的身躯,墨色的火焰凝成了他的十二羽翼,他的十二羽翼轻轻扇动扇起了一阵冰火jiāo融的微风。微风徐徐,星魂如钩,终于扯碎了饕餮的魂魄。当他魂飞魄散之际,饕餮嘱咐道:“拜月,我能做到的便只能如此,黑色曼陀罗就在你的眼前,而少主人已经倒在了他的掌心之下,拜月,看在魔帝的份上,你要遵守我们的约定,带少主人回家。”

    施加于红色曼陀罗的天界的诅咒dàng然无存,彼岸花花开正盛,唯美不可方物。拜月终于找到了她,这段奈何桥千年的不舍与依恋!

    他yù要踏上魂桥的桥畔,可在那一瞬间拜月还是止了脚步,红色曼陀罗已然唤起了她前世的记忆,他想笑,又想哭,于是他闭上眼睛他身化出六道幻影,六人各执一剑,如风掠过了魂桥,取胜之道在于出其不意,可他还是败了,败在了自己的剑下。

    当六柄剑接触到那妖兽的身体时,六道轮回之剑竟化作了淡淡的银光,在星光中散尽了,当他的六道幻影被星魂扯碎的刹那间,他惶恐的看着倒刺进自己的胸口的那六柄寒光长剑,那可是他背负了千年之久的六道轮回之剑!

    粉色曼陀罗肆意的凋零,在他倒向魂桥的那一瞬间,他终于看清了那妖兽的容貌,然后他笑了,撕心裂肺的笑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魇梦大人那么想杀了你;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魇梦大人拼死也要守护你,他甚至不惜忤逆了魔帝的命令。

    因为你是夺去了他的一切,让他被黑暗囚禁了千年的人,黑色曼陀罗,墨!

    因为你是墨色苍穹的魇兽,你是他眼中唯一的光明,魇魂,你可是他的想要守护的弟弟啊!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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