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红楼之弟弟是只战斗机 > 第 14 章
    ,铺设一张上等皮毛铺就的软榻,旁边搁着一张矮案。涂凌光在一侧榻上坐着,搂着林铭玉躺在他腿上,吩咐两个丫头烧水泡茶。

    他左手拿了一本书,右手搭在林铭玉肩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他脖子里细白的皮肤。

    “你这身细皮嫩ròu,真个不知是怎的养出来的。”涂凌光移开眼睛,往他脖子上看了一眼,赞叹道。

    林铭玉自己把手举在眼前,十根手指如同水葱似的,修长秀气,但不像女子的绵软无骨,反而觉得清清爽爽,自有一番骨ròu匀亭的美感。他看了半晌,自觉皮肤确实不错,便附和道:“兴许是江南的水土养人。南人与北人比起来,大多都显得清秀一些。大哥,过不得多久,我就要回扬州了,你随我一起去吧?”

    涂凌光的目光又移回到书本上,说:“不去了。在外头住了几月,该要回府了。我父王这几日着急了,我再躲着,他得拿鞭子上门来抽。”

    林铭玉啧舌:“昌平王爷脾气这般悍勇,跟大哥你真是南辕北辙啊。”

    涂凌光低低笑起来:“你是没见过我王兄,还有得你吃惊的。好了,安安静静睡一会儿,还有一个时辰路呢。”

    涂凌光只说要带他去庄子上玩,林铭玉也就不再多问。

    迷迷糊糊睡了半晌,涂凌光在他耳边轻声唤:“铭玉,到了。”

    林铭玉从他腿上起来,外头的管家听到动静,上来打起帘子。林铭玉与涂凌光下车,触目是坦坦dàngdàng一片绿野,一侧是层层叠叠的山坡,一片高高矮矮的院墙坐落在山坡之下。

    “好大一片田庄!这都是王府的产业吗?”

    涂凌光牵起他的手,一面走一面说:“是我母妃留给我的。你不是要回扬州了么?我这庄子别的没什么,外边圈了很大一片林子,我带你骑骑马,顺便打点儿野外晚上烤着吃。”

    庄子里修得无处不好,林铭玉看着新奇得紧。他自家在京都也有田庄,虽未见得,但也知与涂凌光的庄子是没得比的。

    涂凌光一来,庄子里的大小管家四个人便迎上来。涂凌光不说别的,先是听管事的回话,一面翻开账本,神情之严肃,林铭玉从未见过。

    “铭玉,这听账的事繁琐得很,你若坐不住,就去后院里玩会儿,我让人给你备了马。”涂凌光听了一会儿,眼珠一转,落到林铭玉身上。

    林铭玉正想着见识别人是怎么管庄子的,有这个机会,巴不得听着。“我没事,大哥,你忙你的。”

    涂凌光见他愿意听,便不管他。

    “这一季的粮种都发下去了,今年收成好,抽六分租,到收粮的时节,该有六七千两银子。庄里产出的油、果等物,放在铺子里买,这一月的账本记着,也有三千两。上回世子过来狩猎,说把后山那片地也圈了,足有一千来亩,我们几个琢磨着在那头新建一座庄子,派人去打理。您看有什么要吩咐的?”一个管事的躬身回禀。

    涂凌光账本翻得飞快,片刻之后,便说:“行,就这么办下去吧。等新粮收上来,便把库里的存粮卖掉,都给我警醒着,库里的粮食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岔子。”

    四个管事齐齐点头:“您放心,咱们看着呢。”

    涂凌光挥挥手,把人打发走,对林铭玉说:“做这什么怪样子!”

    林铭玉咧咧嘴:“大哥,你还会打理田庄啦,这么赚银子!”

    涂凌光道:“这算得什么,我大哥爱兵法。我偏爱这些,各有所长罢了。不过这不是男儿立身之根,能懂会算,不被人蒙骗了去便可,你可别顾着这点儿银钱便丧了读书考试的志气。你堂兄林锐是明年下考吧?”

    林铭玉被教训了一顿,也不觉得尴尬,仍然是笑眯眯的:“是呢,如今日日在家里用功。”

    “我看他是个人物,你多跟他学学吧。”涂凌光捏捏他的脸,把人领到后院。

    一个小厮牵了两匹马过来,一匹四肢修长,高大雄健,神骏非凡;另一批还未长成,神态见却也灵气十足。

    涂凌光道:“这匹马送给你,别小看它,是我这匹马与绝好的神驹产下来的,现下看着小,长大了你便知道它的好处。你给它取个名儿吧。”

    林铭玉见它额间一搓红毛如同烈焰一般,脱口道:“就叫她火云吧。”这是一匹小母马。涂凌光笑道:“行,我带你去跑几圈。”

    火云个头不大,脾xìng却大。林铭玉正好有几年驯马的经历,这才降服了它。涂凌光又给他准备了一副弓箭,两人带着已对侍卫进了林子。

    山风烈烈,林铭玉骑着火云风驰电掣一般追逐猎物,他shè箭准头不行,每每一箭过去,只把猎物惊跑,非得涂凌光跟在后头,眼明手快地补上一箭不可。

    林铭玉好胜心一起,便打马疾奔,窜入林子深处,涂凌光远远在后面大笑出声。林铭玉憋着一口气,张弓搭箭,shè向一只兔子。

    “中了!”小声惊叫了一声,林铭玉喜笑颜开。

    “哈哈,我又中了!”突兀地笑声传过来,林铭玉不悦地抬头去看,与拍马跑来的少年正打个照面。

    “林铭玉!”薛蟠拉住马,瞳孔一瞬间收缩,如同猎鹰锁住猎物一般,一沾上便撕扯不开。

    林铭玉顿时觉得扫兴:“薛公子,劳烦你让一让,那猎物是我的。”

    薛蟠低头看地上的兔子,一只白羽箭chā在它脖侧,再看看林铭玉,果然见他箭囊里露出白色羽毛。然而自己的箭……

    “明明是我的,怎么,铭哥儿看中了这只兔子?”

    林铭玉不知怎的,就觉得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带着三分流气,听着闹耳朵。“少废话,兔子身上的箭跟我的一样,你别跟我耍横!走开!”

    薛蟠不理,眉毛抽动几回,硬是忍住反唇相讥之语。

    林铭玉这回心里是真火了,这霉神简直是yīn魂不散啦!他也不多说,火云灵巧,轻轻一提便顺应他的心意蹿到兔子旁边。林铭玉探身下马,抓住兔子便回撤。

    薛蟠终于忍不住出手,一把扣住他拿兔子的手腕。

    手腕细小,薛蟠惊了一下,忙放松了手劲。

    林铭玉转过头,目光从手腕扫过,钉在薛蟠心上:“松开!”

    声音不大,但就是这样轻蔑的语气让薛蟠勃然大怒。他索xìng把胳膊往自己身前一收,林铭玉险些被拉到他的马上。半个身子挂在空中没处着力,林铭玉抓住兔子的手下意识的松开,手掌撑在薛蟠胸前。

    “你神气什么?林铭玉,你不过就是一个巡盐御史之子,没有你老子,你就一小娃娃,你说你横什么呀?”薛蟠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他任意妄为活了十七年,偏就在他面前总是觉得自己莫名低人一等,心中烦闷无法排遣。

    林铭玉气急,没想到薛蟠一上来就这么粗鲁:“你发什么疯!不过就是一只兔子,这林子中什么没有?你非得跟我抢,是谁在耍横呢!”

    “薛蟠,你放开我!”

    “不放!”

    林铭玉二话不说,上嘴狠咬了他一口,薛蟠吃痛,一下子就松了抓他的手劲。林铭玉趁机坐回马背,挺直了背脊,冷冷看着他。

    “这只兔子脏了,我不要了。下回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看一次,揍你一次。”林铭玉摸着自己手腕,比对一下两人的身高力量,在心里发誓,下回绝对带足了人出门,狠狠出了这口气!

    薛蟠哪里肯让他这么走了,一提马缰,又挡在面前。

    “铭玉!”涂凌光终于追上来,见到此景,不由得皱了眉头:“你是谁?擅闯山庄,你可知罪?”

    林铭玉见了涂凌光,忙策马过来:“大哥。”附耳过去,说了薛蟠身份。末了加上一句:“这小子太嚣张,咱们抓了他去!”

    这时薛蟠身后也有人追来,未开言先见到涂凌光,双方各是一愣。

    第二十一章

    薛蟠没被抓了去,随同他来的是金营节度使王子腾家的一干子侄,领头的叫做王平阳,乃王子腾素来看中的一个族侄,与涂凌光也有过几番来往。

    王平阳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见人便笑道:“原是二公子到了,失礼失礼。今儿误入贵府地界,是我的疏忽,还请二公子恕罪。”chā科打诨了一番,指着薛蟠道:“这是我叔叔的亲外甥,金陵薛家的大公子薛蟠,如今领着内府供应的活计,往后少不得与府上还有来往呢。万望二公子多多看顾!”

    又唤薛蟠:“文起,快来见过二公子,你家的营生若要在京都里走得开,可全凭昌平王府一句话。”

    薛蟠全副心思放在林铭玉身上,听了这话,倒收敛了三分狂态,依言行礼:“文起见过二公子。”

    涂凌光高坐在马上,恍若未闻一般,只与王平阳问起王子腾近况,又与其他王氏子弟温言寒暄一二,引得那伙儿公子哥们人人恨不得舌头生了两根,说出花儿来讨人欢喜方好。

    这番和乐融融的景象,印在薛蟠眼里,直让他咬碎银牙。维持着躬身见礼的姿势,薛蟠僵立在一旁,耳听得涂凌光亲热地与林铭玉说笑,一股子气血从心底滚浆似的喷涌出来,让他眼眶里烧得透出红丝。

    王平阳何等机灵人,早知这事儿不对,一直拿眼顾着薛蟠,见状暗道不妙:这姑太太家的儿子是个什么脾xìng,他打听得透透的,昌平王府的公子可不是大街上的猫猫狗狗,倘或是冲撞了,可不得带累自己!

    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对涂凌光笑道:“二公子,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最看不得兄弟们不快活。今儿我便舔着脸来说和说和,我这个兄弟人品儿是个好的,就是这个脾xìng忒直!倘或说话行事不妨头,冲撞了您,您且放宽了心,让我做个中人,让弟弟们给您陪个不是,揭过去如何?”

    “文起,别傻愣着啊!知道你是个真xìng情,二公子大度着呢,必不得与你等小人儿计较,快快赔礼罢!”

    薛蟠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人在屋檐下的道理却是懂的。薛家的家业传到他手里还有几成,干这一行,可不得见风使舵。因重新行了礼,才抬了头,目光不自觉溜过林铭玉的脸,才对涂凌光道:“千般不是都是怪我鲁莽了,二公子但有吩咐,文起不敢不从。”

    “这才像样!二公子您好好儿教导教导咱们,也让咱们多学一些道理呢。”

    王平阳这般一再撮合,涂凌光便不再摆出皇室子弟的架子,大大方方道:“可不是这么说的。按理薛公子今儿才见我一面,懂不懂的,与我并无牵连,我呢,也不是个有闲心管这些个鸡毛碎皮事儿的人。可他偏生招惹我的小兄弟。平阳,不是我落你的面儿,这与我往来的,谁不知道我有个怪脾气得罪了我,或无妨;得罪我的兄弟,那我可饶不得人!”

    “薛公子,你说呢?”

    薛蟠听了他这一番冷嘲热讽,心里大怒,他忍着一腔怒火,只拿眼盯着林铭玉,见他脸上还绷着,眼里却丝丝缕缕的透着喜气,一腔怒火又变了味儿,腻腻歪歪没个说处。

    “铭哥儿,是哥哥错了。”薛蟠心里一动,语气里带了几分轻松:“这兔子正是你shè中的,我不该争这个胜,你要喜欢,我明儿猎它百十来只的,送你的府上去!可别与我赌气啦!“

    林铭玉看戏看得好好地,乍听得这么不要脸的一番话,险些没喷他一脸口水,这得多大脸啊!“别,哥哥弟弟的,我可认不得这门亲戚!薛公子,客套就省了吧。我就一个要求”

    林铭玉低垂了眉睫,视线高高在上地投shè过来:“你我不是一路人,莫要纠缠!”

    薛蟠一丝笑意凝固在眼眸深处,脸色也变了。

    林铭玉说完便不再看他。

    王平阳动了动嘴,半晌才勉强笑出来:“呵呵,玩笑、玩笑而已。林公子,说来咱们家姑太太还是您舅母呢,都是一家子人,何必外道呢。我在外头置了一桌酒席,不如一道去喝酒玩儿。”

    “不必,我话在这儿,你只管去问你的薛公子吧。”

    “铭哥儿,你”

    “大爷,可找着您了!”一声大喊盖住薛蟠yù辩解的声音,一匹快马骤停,兜头滚下来一个小厮,对着林铭玉便拜。

    “大爷,快随我回扬州,老爷,老爷不好了。哇!”小厮泪落如雨,嚎啕着说不出话。

    林铭玉顿住,没有反应过来。

    管家林聪匆匆上前,哭道:“大爷快随我回府,姑娘现下伤心得不成,咱们该要准备启程了。”

    林铭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瞪着林聪,从体会到他话中的含义。

    “大哥……”

    涂凌光忙道:“都别说,你先走,我马上就到。”

    林铭玉拨转马头,对他点点头,领着家仆飞快地跑远了。涂凌光扫了眼表情各异的众人,独对薛蟠道:“今儿这事就罢了,铭哥儿的话就是我的话,你莫惹他!”

    王平阳等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昌平王府的主子走了,王平阳等人在侍卫的冷面之下,识趣地退出这片山林。薛蟠挺着脊背坐在马上,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文起,别绷着脸,涂二不是个招麻烦的人,你放宽心吧。再说看在叔叔的面儿上,他也不会为难你,赶明儿你做个东,把人请来喝一顿酒,万事都说开了,怕甚!”

    王平阳想得远,凭借族叔王子腾的权势,在京都盘龙卧虎的局面中,自然是个香饽饽,没人愿意轻易开罪的。因而他觉得薛蟠的惧怕大可不必,心里头颇是看轻了几分:到底是商户出身,上不得台面!

    王平阳如何做想,薛蟠一概不知,他脑海里一幕幕重现的,是方才林铭玉含泪惊慌的模样,心里头翻江倒海,自己也理不清这一团乱麻所为何来,一面心底暗暗欢喜:看你能张狂到几时。这念头让他又痛又快,独自回味着,竟是把旁人之语混都忘了。

    且说林铭玉快马加鞭赶回林府,林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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