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武世奇缘 > 正文 第十五章 贫苦村庄
    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徐徐划落到路面上的一滩清水里,纹起一波细的涟漪。

    杂草嚣张地爬上马路,显然这条路已许久未有人踏足,而现在,路的那头传来了咕咕的声响。

    不知从何时起,太阳被云深深地藏起来,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天空一改从前的蔚蓝,变成了像是被浸过水似的脏抹布,仿佛轻轻一拧,便可拧出灰黑的脏水。

    一辆马车自东方而来,滚动的车轮激起低洼里的泥水,却激不起天地间的喧嚣。

    前方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不时传来几声似有似无的狗吠。

    路面上半湿不干,显然上场雨刚过不久。

    莫苏抬眼看了看黑压压的乌云,偏头向马车里的人说:“这眼看就要下雨了,前面好像有村庄,我们先到那里避避雨,住一晚再赶路。”

    “也好,我们的干粮和水也快见底了。”静儿的声音传出来。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马车里,导致她的手脚都已经有些麻木,少爷枕着的那只手也早被汗水浸湿,所以她给他换另一只手枕着。“这什么鬼天气,太闷了,少爷居然还能睡得那么酣。”

    爬过土坡,眼前果然有座村庄。十几户人家零零散散坐落在土坡下的开阔平原上,而这条坑坑洼洼,歪歪扭扭的路正是通向那村庄。

    “前面真的有村庄,不过路面坑洼,你坐稳了。”莫苏一手握着缰绳,轻轻抖动着,轻斥,“驾~”

    速度放缓,莫苏的黑马无需慌忙赶路,当即便开始悠然地跟在后面一面吃草一面走。

    莫苏看着这片开阔c绿油油的平原,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大片的农田连成块,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处田地种了庄稼,而且庄稼长势不比荒地里的杂草茂盛肥高,令人担忧。

    少时,马车慢慢驶入村口。

    方才在村外,明明看到村子里有人影,可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一条狗都没有。莫苏轻盈地跳下马车,心中冒出一大堆问号。

    同时,惨不忍睹的景象冲击着他的眼睛。

    没有篱笆,没有院门,这是一座极为贫穷c简陋的村子。一座座泥土房皆是残破不堪,有些屋子墙塌了半边,赤裸裸露出里面破旧的陈设,有些屋顶是用干草搭盖的,被大风刮开了,正随着屋子边缘沉沉垂着,就连那瓦片做的屋顶也顶不住风吹日晒和常年不加修葺,露出大大的天窗。三三两两处传来的一声声狗吠连绵起伏,堪比轰雷,几欲将这村庄的屋顶都轰炸开去。

    四处没有一个人影,各门各户门窗紧闭,只有树枝上不停喧闹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除了贯通村子的路稍大些,其他穿过房子旁边的都是羊肠路,它们似树叶上的叶脉向四处延展开去,把零零散散的十几户人家连成一片。由于无人打理,路边上满是郁郁葱葱的树和野草,在疯狂地汲取养分,似乎要把这座摇摇欲坠的村庄榨干才肯罢休。

    莫苏顺着路,挑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大的瓦片屋子,把马车停下。这瓦片屋子门前,柴草c杂物c简单的农具堆在一起。他告诉静儿先待在马车里,自己先下车打探情况。

    为何见到村外来客村民纷纷躲进屋子里不出来呢?

    为何丢弃了那么多肥沃的田地?

    为什么他们过得那么贫苦不堪?

    难道他们甘心住在这么贫苦不堪的房子里,过着冬冷夏热,饱受风吹雨打,而不渴望改变吗?

    当今的皇帝老儿提倡轻徭薄赋,积极减轻民间税务负担,在这和平的时代,没有战火,没有敌袭,没有厚重的赋税,他们为何会过得如此清苦潦倒,畏畏缩缩。莫苏困惑,他想不到原因。

    厚厚的褪色大门门缝里有人影晃动,他知道门后有人,而且是个老人,腿脚似乎不太方便,正骨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手随意的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步子轻盈地走过去,生怕踩重了会吓到门后攒动的身影。他摆出一副开朗的笑,轻声探问道:“老伯,方才我看到你进去了,能否开门让我们歇个脚,喝口水。”

    门里的人没有回答。

    他就站在门前,也不上前。门缝不算大,但也有半指宽,足以让他透过门缝看到那晃动的灰色布衣。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莫苏知道,里面应当是三人。

    屋子里确实有三人,老头,他的老伴,以及他十岁的孙子。老媪抱着孙子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雾花让她老眼更加浑浊。她实在害怕,害怕那些人又要来带走她的孙子,儿子被带走了没有办法,但这孙子是万万不能再让他们带走,就算拼了这条老命,她也要护着他。这虎子是八脉单传,若是再被他们带走,那他老蒋家就要绝后了,每每想到这,她就吓得汗毛都竖竖起来。

    虎子也紧紧抱着奶奶,清澈的眼睛也被恐惧牢牢地笼罩,他害怕门外的人是来掠财的,也怕是来拐卖孩的。印象中,那些人都是龇牙咧嘴,穷凶极恶之人。这一紧张,他忽地又想起一年前强盗当着他的面把隔壁团子的肠子一枪挑了出来的那个场景一一一一噗嗤一声,血淋淋的肠子哗啦啦全部滑落在地上,像一个个软乎乎的大虫子,又像放大版的鱼脑,裹在肠子的尘土,像是厨师随意撒上的花生碎c芝麻,密密麻麻的,教人恶心反胃。他禁不住不停地干呕起来。

    老媪手忙脚乱地抚着他快喘不过气的胸口,脸上的沟壑里灌满了泪水,眼中的苦痛无处述说。

    老汉苦皱着眉,无论生活对他多残酷,他还是得坚强地站着,因为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必须临危不惧,站在危难的最前端。他没有动,但是在不停地跟妻子比划着,让她引导虎子不去回想团子的事。这样的呕吐,已非一次两次,老汉知道,团子的死,是孙子的阴影。

    莫苏见门口迟迟不肯打开,又想了想:“人家不肯开门定是害怕我是坏人,武当是众所周知的名门正派,借用一下他们的名号试试,说不定能行。”

    于是他又补充道:“老伯,我不是坏人,我是武当山的弟子,您就行行好,眼看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让我们避避雨。”适时,天空应景地响起沉闷的雷声,似远在天边,又似在头顶。

    不知这闷雷是救场呢,还是在责骂他撒谎。总之,这一声闷雷,打得莫苏一阵哆嗦。

    门后的老头一听武当山,浑浊的老眼多了一分明亮,心想:“武当山?,莫非是襄阳边上的那个武当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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